英靈修羅場日志

第44章 尾聲（二合一）

第44章 尾聲（二合一）

亞瑟的威望畢竟不是莫德雷德可以比拟的,他返回卡美洛特的消息傳開後，原本順從莫德雷德的騎士和平民也開始不聽話了，要召集自己麾下的軍隊也需要時間,這讓莫德雷德難免有些捉襟見肘。

為了拖延時間重整裝備，莫德雷德故意提出了要舉辦和談,盡管亞瑟知曉這或許不過是叛逆騎士的緩兵之計，可失去的士兵太多了,死去的圓桌騎士也太多了，他無法再眼睜睜地看着曾經的部下繼續白白喪命,于是亞瑟同意了。

摩根勒菲卻是主動參與了這場和談,他是不會給亞瑟任何機會的,若是讓這場和談成功，給了亞瑟喘息的機會,莫德雷德那個傻小子根本不會是亞瑟的對手，大不列颠所敬愛的、衆望所歸的騎士王，可不是現在的莫德雷德能夠壓制的。

再加上莫德雷德強娶摩羅伽的消息傳開,對莫德雷德頗有微詞的圓桌騎士與領主也大有人在,若是讓亞瑟有修整的時間,等凱伊帶着後方的大部隊趕過來，莫德雷德敗北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了。

莫德雷德還在集結軍隊,便把和談交給了摩根勒菲,殊不知他的好父親打的卻是完全不一樣的念頭。

如果說莫德雷德對大不列颠和他的同僚們多少有些情誼,他想要成為卡美洛特的國王,想要更多的權利,那麽摩根勒菲的內心就完全只有毀滅。

他想要看到亞瑟的滅亡，想要看到大不列颠的毀滅，為此摩根勒菲已經壓上了好幾個孩子的性命,再送上一個莫德雷德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阿格規文或許正是因為看透了摩根勒菲的這一點，所以才會選擇效忠亞瑟王。

比較起來，還是讓這場和談失敗，令亞瑟和莫德雷德雙方都不得不繼續戰争，對摩根勒菲更有利。

雙方都抱有極高的警惕和敵意，根本不曾放下武器，亞瑟一方指責莫德雷德背叛了騎士王的信任，而且還強娶王後殿下，實在是罪大惡極、不知廉恥！

莫德雷德陣營一方則據理力争，說莫德雷德是亞瑟王的血脈，本就該由他繼承王位，至于迎娶王後，那也是為了保護摩羅伽殿下，要知道因為之前蘭斯洛特引起的風波，城內有不少貴族将王後視為禍亂大不列颠的妖後，若是莫德雷德不給王後殿下一個名義，

誰知道會遇到什麽危險呢！

一邊說狡辯，一邊則罵無恥，不過即便是相互斥責，他們卻同樣很有分寸地不曾拔出武器。

摩根勒菲仔細地觀察了一陣子，确定亞瑟和莫德雷德兩方的人手果然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希望和談成功，至少要拖延時間，于是他眯了眯眼，驅動魔力，召喚出了一條帶着劇毒的黑蛇，讓它向亞瑟那一方的圓桌騎士游去。

毒蛇攀上了一位圓桌騎士的腳踝，身體一圈圈地纏繞在他的小腿上，嘶嘶地吐着蛇信，那聲音引起了這名騎士的注意，他低頭一看，便見到了纏着自己小腿的毒蛇。

騎士渾身一顫，頓時跳了起來，他下意識地抽出了武器，将這條毒蛇斬斷：“他們在襲擊我！！”

然而魔術的造物在被斬斷後，沒有留下半點痕跡，化為了一道黑色的煙霧消失得無影無蹤，可是當這名騎士抽出武器時，同樣警覺的莫德雷德這一邊的騎士，頓時也抽出了武器，“敵人拔出武器了，反擊！！”

桌上頓時亂成一團，雙方的劍刃交錯在一起，厮殺聲不斷響起，鮮血從割裂的傷口中噴湧而出。

和談破裂失敗，摩根勒菲滿意地打算離開這裏，然而正當他打算轉身時，一把冰冷鋒利的長劍貫穿了他的胸膛。

“——什、麽？”摩根勒菲愕然地瞠大了藍眸，他低下頭，看到了從自己胸口貫穿而出的雪白劍刃，劍面上淌滿了從他身體裏流出來的鮮血。

是誰？是誰看破了他的隐匿魔術？是誰殺了他？

煩亂的思緒在摩根勒菲的大腦裏飛快地盤旋閃動着，他努力地拼着最後一口氣，轉過頭，可是逐漸僵硬的身體已經無法做到這喝一點了。

若不是加拉哈德和崔斯坦摧毀了摩根勒菲的魔術工坊，讓他多年來的積累也付之一炬，區區的致命傷完全不會傷害到摩根勒菲，替身人偶、反傷的魔術道具要多少有多少，可是現在摩根勒菲徒有那麽多制敵手段，卻偏偏用不出來。

“是你吧，摩根勒菲，放出那條黑蛇，讓這場和談失敗的元兇。”亞瑟低沉的聲音從摩根勒菲的耳後傳來。

亞瑟怎麽可能會在這裏？他不是沒來參加這場和談嗎？

摩根勒菲不可置信地瞠大眼瞳，他不斷地彙聚魔力，試圖維

系身體的生命力，可是鮮血和活力依然源源不斷地從胸口前的傷口流出。

“因為擁有相同血緣的關系吧，我能夠隐約察覺到你的存在。”亞瑟淡淡地說道，“既然你在這裏的話，那麽想必一定還有另外的深意。”

亞瑟讓貝狄威爾參與和談，自己卻隐藏外貌站在了後方，也正是因為他的謹慎，才找到了摩根勒菲的蹤跡——若是摩根勒菲知道亞瑟也在這場和談中，他恐怕就不僅僅只帶上隐匿用途的魔術道具了。

亞瑟知道，自己的父親和梅林為了大不列颠做出了無法挽回的事情，讓摩根勒菲痛恨不已，所以對方才會不擇手段地想要摧毀自己、摧毀大不列颠。

“我本來沒有想殺你的，但是摩根，你不該把手伸向摩羅伽。”

亞瑟将劍柄往更深處推，誓約勝利之劍的劍柄已經挨上了銀發複仇者的後背，鮮血快速地在摩根勒菲的衣衫上擴散開來。

“咳咳、咳咳咳……亞、瑟……你這是，弑親……”摩根勒菲的口腔已經充滿了鐵鏽味，每說一句話，喉嚨的移動便會讓肺腔裏反湧的鮮血從嘴角溢出來。

“的确如此，不過摩根，你從未把我當做你的親人吧？”

若是摩根勒菲能夠回頭的話，就能看到此刻亞瑟的眼瞳有多麽冰冷深沉。

“高文也好，加荷裏斯與加雷斯也罷，就連阿格規文和莫德雷德，你也從未真的把他們當做自己的孩子和親人愛過。”

摩根勒菲身體一抖，亞瑟怎麽會知道阿格規文也是他的孩子？

似乎是察覺到摩根勒菲的疑惑，亞瑟很快便解釋道：“阿格規文在成為圓桌騎士後，便向我坦白了一切，包括莫德雷德其實是我孩子的事情。”

“他認為我比你更适合當大不列颠的王——雖然現在的我也不太明白自己是否真的适合了。”亞瑟自嘲地笑了笑。

“哈……哈啊……就算殺了我……”摩根勒菲已經察覺到自己胸口的生氣已經所剩無幾，視線也開始黑沉，身體更是冰冷僵硬得仿佛被封入了寒冷的冰窖之中。

“你的大不列颠……你的國家……終究會毀滅……”

“啊，我知道這一點。在拔出那把王者之劍時，梅林便已經告訴我這件事了。”

亞

瑟低聲說道，摩根勒菲已經停止了呼吸，

“他告訴我，如果拔出那把劍，我将會迎來悲慘的終末。”亞瑟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從已經冰冷的摩根勒菲的身上抽出了黯淡無光的誓約勝利之劍。

沒有了劍刃的支撐，摩根勒菲的身體僵硬地倒在地上，深紅色的血液在地面上彌漫開來，與泥濘的塵土混在一起。

“所以我要殺掉你，摩根勒菲。至少，就算我死去了，摩羅伽也不會再受到任何傷害了。”

讓貝狄威爾留下收拾殘局，亞瑟帶着軍隊繼續前進，莫德雷德當然不會坐視不理，他匆忙地帶着軍隊趕來，雙方在卡姆蘭之丘短兵相接，爆發了激烈的戰鬥。

卡姆蘭之丘上屍橫遍野，流淌着的鮮血不僅僅在地面上彙聚成血河，仿佛也流淌到了天空上，緋紅得刺目。

莫德雷德揮舞着自己的大劍，将攻向自己的士兵與騎士一一斬落在刃下。

“亞瑟！！父王啊！！你已經完了！你的大不列颠也完了！！這就是你不願把王位給我的報應！！”

莫德雷德怒吼着，擡起大劍劈開了一名朝他揮刀的士兵。

“摩羅伽也成為了我的妻子，就算你不肯給我，我也能得到你所擁有的一切！！”

亞瑟的身影在山丘上出現，他低頭看向瘋狂大笑着的莫德雷德，嘆息一聲道：“莫德雷德，我之所以沒有選擇你作為王位繼承人，單純只是因為你沒有做王的資質。”

亞瑟的這番話激怒了莫德雷德，眼看着自己的部下都倒在地上，無論是勝是敗，莫德雷德的野心也到此為止了，大不列颠畢竟是亞瑟王的國家，一旦他回到了卡美洛特，莫德雷德的優勢頃刻間也會化為烏有。

既然如此，那何不放手一搏？

莫德雷德揮舞着手裏的大劍，将不解、委屈、憤怒、憎惡、得意、炫耀，這些繁複的情感統統彙聚到劍刃上，一時間那猛烈的攻勢把亞瑟逼得略略後退，手中的誓約勝利之劍也從掌心裏脫落，在半空中旋轉着，落入到了不遠處被鮮血浸滿的土地上。

“你完了！父王！！”莫德雷德高舉雙手，那劍刃在亞瑟的肩膀劃開，幾乎是從右肩劃開至肋下，鮮血頃刻間如泉湧般噴出。

莫德雷德臉上的笑容才剛

剛浮現，便僵住了，因為亞瑟不知何時手裏握着一把雪白的□□，□□貫穿了叛逆騎士的腹肚——勝負已分。

但是這場勝負來得太過沉重，還活着的騎士和士兵寥寥無幾，亞瑟也身受重傷，根本站不住身體了。

貝狄威爾及時趕到，他扶着亞瑟上馬，打算和凱伊彙合，可是亞瑟受的傷太嚴重了，誓約勝利之劍只能緩慢地愈合他身上的傷痕，然而還未完全治愈好破裂的內髒和骨頭，傷口便再次裂開了。

亞瑟完全無法适應疾馳的馬匹，每一次颠婆都會讓他變得更加痛苦和虛弱，貝狄威爾無法，只能在森林中停下，讓亞瑟靠在樹幹上，好好休息。

“王，我這就去把士兵喊過來，請再忍耐一下。”

亞瑟因為失血而蒼白的面龐浮現出了痛苦和疲憊，他吃力地說道：“不必去尋水了……貝狄威爾，你帶上我的劍，騎上馬，往東方走……跨越那座被鮮血染透的山丘，在那前方有片幽深的湖，在那裏把我的劍投入其中。”

“王！”貝狄威爾眼底帶着淚，他嗚咽着呼喚着，明白亞瑟這番話到底意味着什麽。

“去吧，我的騎士。”亞瑟低聲道，“摩羅伽就拜托你照顧了……”

“王！”貝狄威爾哽咽道，“請不要……請不要說這種話……”

但是在亞瑟的堅持下，悲痛的貝狄威爾只能帶上誓約勝利之劍，騎上馬去歸還。

然而貝狄威爾卻遲遲無法将誓約勝利之劍扔入湖泊之中，因為他知道，一旦他歸還了聖劍，那麽亞瑟王就真的要死去了。

在他第三次去而複返時，原本應當在樹蔭下的亞瑟卻不見了蹤跡。

貝狄威爾驚慌失措又悲痛欲絕，在翻遍了森林卻依然不見王的身影時，他痛苦地彎下腰捂住了自己的臉，跪倒在地，意識到自己犯下了愚蠢的大錯。

****

摩羅伽離開了大不列颠。

當被祂标記的圓桌騎士徹底死去後，他們的魂靈會進入摩羅伽的‘收藏室’，在那個廣袤無垠的死後世界中獲得新生。

世人曾經給予那個魂歸之處許多名字，瓦爾哈拉、阿瓦隆，但歸根結底那都是摩羅伽的所有物。

摩羅伽對已經得到的靈魂暫時失去了興趣，祂

的目光落在了與大不列颠隔海相望的土地上，進入了那個英雄輩出的絢爛時代。

阿爾斯特，綠意盎然的草原宛如一張柔軟的毛毯般鋪在大地上，嬉鬧的笑聲和武器相交時發出的鋥鳴聲激起了隐藏在草叢中的飛鳥，不過很快這些受驚的鳥雀又被射出的箭矢給擊中，從半空中墜落下來。

“瑟坦達！”有人笑着呼喚着在河流中正潛水的藍發少年，“庫蘭來了哦！”

藍發紅眼的少年耳朵動了動，他并未游到岸邊，反而一個猛紮往河底游去，平緩的河水下方是雪白的細砂，隐約可見銀色的游魚在飛快地穿梭。

瑟坦達屏息憋氣游到最深處，他膝蓋曲起，小腿幾乎貼上髋骨，腳掌踩在河底的沙地上，随後全身肌理都用力繃緊，雙腿猛蹬，身體便宛如洄游而上的鲑魚般彈射上去，周圍的水流因為他那極具力量的動作而産生了波動，甚至把附近幾條小魚都卷入其中，讓它們在飛快翻湧的水流裏被轉得暈頭暈腦。

瑟坦達的身體躍出水面後，那些晶瑩剔透的水花圍繞着他濺射而出，随着一個輕盈而柔韌的扭轉，藍發的俊秀少年便輕松地從河水裏跳到了岸邊上。

他用力地甩動着腦袋，讓發梢上的水甩落出去，以方便晴朗的太陽将濕漉漉的身體曬幹得更快，好讓自己在抵達庫蘭面前時顯得更得體一些。

毫無疑問，瑟坦達是赤枝騎士團中最優秀、也是最俊秀的少年，即便還尚未完全長大成人，但是已經有不少騎士的妻女和貴族的淑女對瑟坦達暗送秋波，表示好感了。

瑟坦達快步向前走去，從身上滴落的水流到了下方的草葉上，太陽烘烤着他赤丨裸的背脊，那張俊秀的臉在看到坐在馬車上的黑發商人時，露出了足以讓不少懷春少女怦然心動的燦爛笑容：“庫蘭！你來了啊！”

赤枝騎士團固然在愛爾蘭赫赫有名，但是再強大的戰士也是需要吃飯、飲酒和娛樂休息的。

而騎士們在狩獵和戰鬥結束後，也是需要将到手的戰利品換成物資和金錢。

于是商人應需而生，他們在這片土地奔走，将財富帶向四面八方，若是少了商人，恐怕這片土地上的人都要大傷腦筋了。

庫蘭也是商人，不過比起其他的商人，他要更加富有、聰慧、并且好看。

赤枝騎士團喜歡庫蘭的到來，因為他每一次出現，都意味着将會有豐盛的食物、醇厚的美酒、奇特古怪的玩具、輕盈厚實的布匹、鋒利趁手的兵器供他們挑選。

“瑟坦達，你來的正好。”摩羅伽眨了眨眼，微笑着看向了這位尚且年輕的光之子。

“上次你說好喝的麥酒、以及想要的新武器，我這次給你帶來了。”

摩羅伽說着，示意随從将東西拿出來。

瑟坦達歡呼一聲，那紮在腦後的辮子随着他的動作左右地晃動起來，露出來的犬齒也讓他顯得生氣蓬勃。

“庫蘭你真好！我早就想要換把新的槍了！”

比瑟坦達先抵達的其他赤枝騎士則調笑道：“以瑟坦達你換槍的頻率和速度，也只有庫蘭這邊的東西才能支撐你用那麽久了！普通的武器你沒揮幾下就要壞了。”

“那是！因為我卓爾不凡，所以普通的武器可配不上我！”瑟坦達被調侃也不害羞，反而挺起胸膛侃侃而談，顯得格外自豪驕傲。

“不過也多虧了庫蘭，我們才能沒過多久就能過上一段好日子啊！唉，以前只能喝腥膻的馬奶和牛奶的日子，吃魔獸肉吃到要吐的日子也終于結束了！”

年長的赤枝騎士團哈哈大笑道。

在魔獸繁衍的季節，赤枝騎士團需要整裝齊發，一邊獵殺那些繁衍過多、危害性又大的魔獸，一邊驅趕着魔獸們不要靠近人類的城鎮和村莊。

最危險的時候甚至會深入到森林與草原之中，而那裏是魔獸的大本營，人類幾乎都絕跡了，敢深入其中的，也只有一些格外有本事的商人。

庫蘭自然也是其中一員，有他在的日子簡直舒服極了，那些保暖又寬敞的羊毛帳篷不提，堅固而鋒利的武器、能消火止燥的的菜苗、以及讓騎士們越發振奮的麥酒，都讓奔波在外的騎士格外喜歡。

獵殺的戰利品也不用再大老遠地背回去再找商人脫手，直接在庫蘭這裏按斤稱，然後換取等價的物資就行。

商人庫蘭便是摩羅伽在這個時代化身之一，而被祂所看中的靈魂，便是擁有‘光之子’美稱的庫丘林。

瑟坦達早就把自己看中的商品給買了下來，愛不釋手地來回把玩着，其他的赤枝騎士都忍不住開

口道：“庫蘭你可真寵瑟坦達，我們都要嫉妒了！”

摩羅伽微微笑了起來，回複道：“因為瑟坦達很可愛吧？況且不說我，諸位也很寵愛他，不是嗎？”

“哈哈哈哈！這倒是的！誰讓瑟坦達這麽可愛呢~”騎士們面面相觑了一眼，驀地露出壞笑，用手按住了被誇獎反而鼓起臉頰生氣的瑟坦達，揉亂了他的頭發。

瑟坦達沒好氣地拍開了頭頂上亂揉的手，見摩羅伽已經被其他想要購買商品的赤枝騎士給圍住了，就連一絲縫隙也沒有留給自己，頓時不高興地抿緊了唇，他一步一個腳印地踩着地面，那用力的模樣仿佛是把腳下生長的草葉，當做了剛才那些取笑自己的同僚。

他再次來到了河邊上，低頭看着河水中自己的倒影，盡管面龐上還帶着圓潤的青澀感，但瑟坦達已經是赤枝騎士團的一員了，他足夠強大，足夠出色，為什麽庫蘭還是把他只當做孩子？

是因為當初遇到庫蘭時，自己還是個年幼無力的孩童嗎？所以庫蘭才會一直把自己當做孩子看待，而不是一個可靠而值得依賴的……男人。

“呼，心情不好，去打獵吧。”

瑟坦達看了看天色，尋思着趁天黑前多獵來一些獵物，當庫蘭看到那些獵物時，總能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再是過去的孩子了吧？

想到就做，瑟坦達向附近的赤枝騎士打了聲招呼，豎起耳朵貼近地面，凝神細聽了好一會兒，從那細微的震動聲中确定了西南方向有獵物在移動，他勾起唇角，拿起新得到的武器，雙足在地上一瞪，身體壓低，便宛如一陣迅疾的狂風般掠過了碧綠的草尖，向着目的地行進。

瑟坦達的判斷沒有錯，他很快便看到了獵物。

一匹渾身皮毛呈銀色的大狼在追逐着一群牝鹿，牝鹿各個生得肥美矯健，光是看那奔跑的模樣就能知道它們肉質緊實，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美味。

不過瑟坦達的目光只在牝鹿身上停留了一會，他的目光很快便落到了追逐着這群獵物的捕食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