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煙火 我摘到花了
第34章 煙火 我摘到花了。
腰上忽然一熱, 宋杳扭頭看了眼身旁的男人。
周鶴歸神态自若,大掌輕輕地搭在她的腰間,“你說的,讓我直接用手擋。”
宋杳暫時不管江柏悅了。
她轉身踮腳, 将雙臂環在男人的肩膀上, 笑道:“讓你擋, 沒讓你摟呀?”
“我想摟,”他說, “不可以嗎?”
宋杳笑了笑:“周鶴歸, 你蓄謀已久。”
“嗯,”他沒否認, 抱着她的腰,“我蓄謀已久。”
不遠處的人群忽然傳來一陣驚呼,緊接着,漆黑的天空中猛的炸開一朵煙花, 火光從中心向四周分散。
氛圍被點燃, 煙火大會正式開始。
宋杳的注意力被吸引,她拉着周鶴歸走出去了些,而後兩人一起擡頭。
琥珀色的瞳孔裏倒映出花火和繁星。
“我小的時候, 川嶼也常常有放煙花的活動,”宋杳望着上方說道,“後來縣城限煙花爆竹,我都很少能看見這樣的場面了。”
“過年也沒有?”周鶴歸問。
“很少, 因為有人在抓, 大家都不敢頂風冒險。”
宋杳說完, 放開周鶴歸的手。
打開手機裏的相機, 對着天空拍了幾張煙花照片。
而後毫無心理負擔地發給了林一晗。
周鶴歸的視線無意掃過站在他們旁邊的一對情侶, 兩人抱在一起接吻,倒是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他淡淡地收回視線,沒多看。
煙花變了樣式,不再是普通的圓形狀,但仍舊奪目耀眼。
宋杳正想往前走一些,不妨看見了對面長椅上的江柏悅站起身,即将面對面地走過來。
她只好放棄,拉着周鶴歸轉身往另一邊走,停在一處人少的地方。
這兒視角很好,幾乎能看見整個市中心廣場。
但兩人被大樹遮擋,別人卻是很難看見他們。
“怎麽沒人發現這裏?”宋杳說,“這兒涼快多了,也一樣能看見煙花。”
周鶴歸捏了捏她的指腹,正欲開口。
宋杳又說:“不過,”她狡黠一笑,“也挺适合幹壞事的。”
周鶴歸頓了頓,看她,明知故問道:“什麽壞事?”
宋杳将臉湊到他面前,輕聲:“你猜?”
煙花炸開的聲音仍在耳邊此起彼伏地響着,整個城市似乎都陷入了一場盛大的狂歡。
周鶴歸順勢往身後的樹幹一靠,将宋杳帶進自己的懷裏。
低頭在她唇邊蹭了蹭:“這個?”
宋杳扯着他身側的衣服,踮起腳,垂眸盯着他的唇,呼吸愈發淩亂。
她忽而咬住男人的下唇,嘴角微微彎起,“不是麽?”
話落。
炙熱的吻一并落下。
周鶴歸攏着宋杳的後腦勺,細細地啃吻她的唇,舌尖交纏,彼此都不退讓。
煙花的“砰砰”聲掩蓋了接吻的暧昧,兩人的呼吸越來越重,躲在陰影處。
這是第一次,在沒有酒精的作用下,宋杳清醒地吻着對方。感受比上次模糊的記憶更加明顯,她微微啓唇,再一次被侵入糾纏。
她學着男人的樣子,試探性地吮吻他的舌尖。
在最後一朵煙花綻放完的時候,宋杳已經有些失了力氣。
她退開了些,整個人靠在周鶴歸的懷裏緩了緩,而後擡起腦袋,下巴抵在男人的胸膛:“煙花停了。”
“嗯。”他撥弄着她的頭發,“繼續?”
廣場處的人群已經逐漸散開,這兒或許很快便會有人來。
宋杳即便有些意猶未盡,但也不是很能忍受在大庭廣衆下做親密舉動。
她站起身:“下次吧周老板,我怕明天上新聞了。”
周鶴歸笑了下,重新牽住她的手。
煙火大會有好幾輪,現在正好是中場休息時間。但兩人看完第一輪便離開了。
在江邊走了走,路過擺攤的小販,宋杳嘴饞買了個冰糖葫蘆。
賣糖葫蘆的是一個善言的大爺,一來一回的,和她講了好多話。
付完錢後,兩人繼續往前走。
宋杳咬了一個之後遞到周鶴歸面前:“你想吃嗎?”
眼睛裏卻混着不舍,生怕周鶴歸點頭。
周鶴歸正想逗逗她,宋杳卻忽然想起來什麽似的,又把糖葫蘆收了回去:“忘記了,你不喜歡吃甜的。”
周鶴歸:“……”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第二口宋杳将糖咬得嘎嘣響。
她瞄了男人一眼,對方正在看她。
宋杳舔了舔唇,又把糖葫蘆遞回去:“給你吃一個。”
周鶴歸擡手擦了擦她嘴邊的糖霜,“我不吃,你吃吧。”
既然都這麽說了,宋杳才不和他客氣。
又咬下一顆,還不忘講話:“你不喜歡吃甜的,那為什麽當初我問你,你說喜歡?”
“你當初問我喜歡吃甜的還是鹹的,問題太寬泛了,我只好順嘴答了個甜的。”
“那意思是你也不喜歡吃鹹的?”
“分食物,”周鶴歸索性說得再具體一些,“糖醋排骨是甜的,但我喜歡吃,豆花是鹹的,我也會喜歡吃。”
“你好嚴謹啊。”宋杳說,“理科生真不一樣。”
說起這個,周鶴歸看了她一眼:“你大學讀的什麽專業?”
“你猜猜?”宋杳玩心大發,“給你個提示,是一個比較嚴肅的專業。”
周鶴歸想了一瞬,随口道:“法律?”
宋杳訝異:“這麽好猜啊?差不多,我學的是知識産權。”
周鶴歸倒是沒想到自己一猜就準,只不過恰好是他身邊有一個這樣的,他告訴她:“我媽是律師。”
宋杳更難以置信了:“那你媽媽豈不是每天都很忙?我當初就是個小法務都天天加班。”
“是挺忙的,她和我爸一樣,三天兩頭都不着家。”
宋杳抿了抿唇:“那你是不是很孤單啊?”
城市的霓虹燈不斷變換着,身後已經被他們甩遠的煙花聲逐漸聽不見了。
周鶴歸側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姑娘,她專注地看着他,眸子裏是倒映而下的天上的月亮。
“其實不會,”周鶴歸開口,“從我記事起他們就一直很忙,但我人生中的重要場合,他們從來不會缺席。”
“我爸媽性格都很強勢,不管在哪方面。起初為了這個家庭,他們還能夠忍一忍,但後來大大小小的摩擦不斷,家裏總是有争執的聲音。不過巧的是,他們大部分時候只會選擇我不在家的時候吵架。”
“可能是害怕你有情緒?”宋杳說。
“或許,”周鶴歸繼續講,“但他們的争執并不是因為感情破裂,更多的是他們在某種觀點上不契合,争吵也并不是撕心裂肺的,按照網絡上的玩笑話來講,有點像是他們調侃的‘知識分子吵架’。”
“然後呢?”宋杳愛聽故事。
男人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有其他什麽情緒:“後來争執的頻率越來越高,幾乎是一點就炸,他們都覺得不适合再在一起生活了,現在在辦離婚手續。”
“啊?”宋杳沒想到,“所以你會難過嗎?”
周鶴歸揉了揉她的腦袋:“不要對離婚有刻板印象。”
“我爸媽對我都挺好的,所以我并不難過。而且我也同樣覺得,或許他們離婚會讓他們過得更快樂些,”周鶴歸說,“我們的家庭不是破裂了,只是有一些人不合适,所以離開了。”
“解散了?”宋杳蹦出這幾個字。
周鶴歸失笑,實在臣服于她的腦回路:“你可以這麽理解。”
從小到大,周鶴歸得到的愛并不少。
他們雖然可能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或妻子,但一定是一對合格的父母。
所以在雙方都想要嘗試着讓自己過得更舒坦一些時,他并不想他們因為自己而勉強。
“……”宋杳一時不知道該講什麽。
周鶴歸見她眉頭皺皺的,又說:“你不用把我當成那種原生家庭不好的人,因為我沒覺得不好,對我來說,不是非要教科書上那種完整的家庭才算一個好家庭。”
兩人決定搭乘公交車回去,正好路過一個站牌,他們停下來等。
“周鶴歸,其實我沒覺得,”宋杳說,“因為我以前就猜到你爸爸媽媽一定是很愛你,才會把你教得這麽好的。”
用心栽培的綠葉,自然能夠長得茂盛。
“嗯?”周鶴歸來了點好奇心,“怎麽好了?”
宋杳開始掰着手指頭數:“就是你很禮貌很紳士啊,每次和你在一起都覺得你很有分寸,相處起來很舒服。”
當然,除去那些不解風情的話。
“可能你自己沒有察覺到,但很多小細節都被我發現了。”
一看就是個家教很好的人。
這是宋杳之前和他相互一段時間下來後,得出的結論。
“而且之前你那個學妹,對你的評價也很好,”宋杳說,“還給我講了一些你以前的事。”
大學時候低調努力的周鶴歸,面對不喜歡的追求者處理得很幹脆,對身邊的同學們總是尊重以待。
他頓了頓:“所以是因為這些才喜歡我的?”
“那最開始當然還是看臉了,”宋杳說得坦然,“在找男朋友這方面,我很外貌協會的。”
“那我真的要好好謝謝我爸媽,”周鶴歸道,“不僅把我教的好,還給了我這樣一副容貌。”
宋杳哼了聲:“還要感謝我慧眼識珠呢。”
“嗯,感謝你,”周鶴歸語氣妥協,“感謝宋老板那天……去巷尾跑步了。”
“……”
死去的記憶開始攻擊她。
不過話都到這份上了,宋杳也不瞞着他:“其實我那天就是專門去看你的,我好奇周爺爺的孫子長什麽樣,沒想到你這麽不熱情,說話還冷冰冰的。”
周鶴歸沒想到這都能被扣上一口鍋,他吐出兩個字:“抱歉。”
宋杳将手指一根根地擠進他的指縫裏,與他十指相扣:“沒關系,反正我現在也得到你了。”
她将兩人牽在一起的手舉起來,晃了晃,笑道:“我摘到花了。”
作者有話說:
來嚕來嚕,是互聯網阻礙了我勤奮的腳步(磕頭
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