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 “他那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22. 真相大白 “他那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阮雯雯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 蔫蔫的。
她緊緊地盯着孟金玉,不敢相信她竟然會來。
其實,阮雯雯并不是沒想過事跡敗露。
只是經過上輩子的相處,她對自己的姐姐太了解, 姐姐不是多聰慧的人, 卻非常以大局為重, 願意為了婆家、娘家犧牲奉獻,就連對她這個不成器的妹妹, 也是諸多寬容。
畢竟,前世她做了這麽過分的事情,姐姐還是願意一力承擔她的生活費和醫藥費……
抱着僥幸心理, 阮雯雯心裏想的是,即便有朝一日被拆穿了,她大可以跪在姐姐面前懇求諒解,畢竟生米已經煮成熟飯。
只是誰知道,姐姐竟然大張旗鼓地回來了, 甚至在此之前還報公安, 抓了李桂梅。
阮雯雯的眼珠子轉得極快, 盡量讓自己平複心情,鎮定下來。
姜果愣愣地看着阮雯雯, 随即轉而看向孟金玉。
兩個長得一樣的“媽媽”站在一起時, 她似乎能分辨出誰是自己的親媽媽了。
“媽?”姜果愣愣地沖着孟金玉喊了一聲,可雙腳卻像是被釘子釘住似的,一動都不動,整個人還躲在阮雯雯後面。
孟金玉心頭一涼。
“噗通”一聲,阮雯雯猛地跪下了:“姐,我錯了。”
孟金玉掃了她一眼, 稍稍變換位置,往前走了一步,讓阮雯雯背朝着房門:“你錯在哪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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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柚柚連拉帶拽、連哄帶騙,硬是将整個生産隊的隊員們都帶到自家門口。
見這烏泱泱的大部隊,村委會裏的村幹部們也很好奇,跟上他們的步伐。
“這是怎麽了?”婦聯主任何青苗問,“不上工了?”
大隊長撓撓後腦勺:“小丫頭說就耽誤一會兒,我看反正都快吃中飯了,就随她去了。”
柚柚可愛又有禮貌,平時在村裏見了誰都要問聲好,嘴角的小梨渦都快把人甜化了,誰忍心拒絕她呢?
既然這小糊塗蛋非要盯着啥親媽後媽的不放,那就陪她走一趟好了,一會兒還能幫忙說幾句話。
“柚柚,嬸一直覺得你是個懂事的娃,但這回真是太任性了。”
“你媽不是真想把你送人,要不她能把錢還給翟家村那大老粗呀?她就是心疼你弟,一時沒想開。現在你回來了就好,以後別和你媽對着幹了啊,母女倆哪有隔夜仇的。”
柚柚的小耳朵都快聽出繭子,她一手一個,拉着身邊兩個大娘:“大娘走快點兒呀,你們來看一眼就知道啦!”
“就陪你去一趟,一會兒我們就要回去的。”
“只看一眼啊,還趕着去上工呢。”
“這孩子真是怪磨人的,我去去就走的啊。”
就在這一陣陣雖不耐煩卻并無惡意的抱怨聲中,一行人終于到了姜家附近。
姜家屋門開了一道縫。
一眼望去,裏頭站着兩個衣着體面的城裏人。
幾個村民對阮震立和陳麗萍有印象,因為剛才他倆來問過路。
大家開始有些好奇了,再往前走了走,目光落進屋子裏。
不看不知道,一看不得了了。
怎麽有兩個孟金玉?
而且其中一個還向另一個下跪呢,聲淚俱下地認錯呢。
剛才還說“看一眼,只看一眼”的村民們,這會兒是死活都不可能走了。
一個個守着,那眼睛裏散發着光芒,比夜晚的星星還要明亮。
屋子裏,阮雯雯把握着最後的機會。
孟金玉都已經找到肉聯廠去了,她選擇将阮震立與陳麗萍兩口子帶過來,是不是想要給自己一個機會?
即便在這一世,她們是第一次見面,但她姐最重視親情,應該會原諒自己的。
“我也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個失散二十多年的姐姐。”
“我知道自己做得不對,不應該看你有好丈夫,有好子女,就想要把他們搶過來。”
“姐,你能不能原諒我?求你別生我的氣了,不要把這件事情傳出去,我保證,一定會幫你好好拉扯幾個孩子長大的。”
阮雯雯哭得一抽一抽的,雙手還緊緊抱着孟金玉的腿。
興許是與從小到大的家庭教育分不開關系,她的想法與養父母是一樣的,希望這件事可以和平解決,最好是能神不知鬼不覺。
只是基于前世的記憶,阮雯雯要的更多一些,她希望孟金玉能主動讓出這個身份,遠走高飛。
“你的意思是讓我走啊?”孟金玉用餘光掃了一眼屋外的村民們。
阮震立和陳麗萍順着她的視線望去,再看向阮雯雯那被眼淚糊了眼的樣子,心下一涼。
“我不能走,因為我和煥明是真心相愛的。”阮雯雯又說,“所以,姐能不能成全我們?”
“快別說了!”陳麗萍拽了拽阮雯雯的衣角。
阮雯雯不解地皺眉,剛要甩開養母的手,忽地愣住了。
因為她看見,屋外的好些個村民正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
姜老太最大的愛好就是納鞋底,剛才本來跟一幫老婆子一起納着鞋底,突然聽見外頭沸沸揚揚的動靜,一幫人就一塊兒出來看熱鬧了。
她沒想到,看的居然是自家的熱鬧。
“嗡”一聲響,姜老太的腦子轟隆隆的,她顫抖着身子撥開人群,往前擠了擠。
這一往前,她碰見自家兩個兒媳婦。
姜大嫂朱大麗和姜二嫂王小芬與婆婆對視,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丢人,實在是太丢人了。
這一幕既精彩,又讓人覺得痛快,柚柚看得津津有味,小胸脯一挺,驕傲地對大家說:“熱鬧吧!”
這和她奶奶以及她兩個伯母難堪的表情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這麽多人杵着,愣是沒人開口說一句話。
還是孟金玉出聲打破了此時的平靜:“現在都明白了吧?”
孟金玉走到阮雯雯身旁,與她并排站着。
直到此時此刻,所有人才有機會好好看看這對孿生姐妹。
雙胞胎并不少見,長得如此相似的,卻不多。
可仔細一看,明眼人也能發現細微的差別,比如說孟金玉的皮膚粗糙,阮雯雯的皮膚光滑細膩,孟金玉的個子稍高,阮雯雯相對矮一些……
如果她們姐妹倆不站在一起對比,是沒人能注意到這麽多細節的,可現在真相大白,大家夥兒終于恍然大悟。
“難怪呢,我就說金玉以前對幾個孩子最好了,跟自己的命似的,咋這段時間老傳出她刻薄小閨女的說法。”
“丢了小兒子,就見她鬼吼似的掉了幾滴眼淚,之後跟個沒事人似的,還撺掇要送走小閨女呢!我聽人家說啦,小丫頭送過去是給人家當童養媳的,指不定要受多少罪,親媽哪幹得出這種事!”
“是個人都幹不出這種事!以前見過姜家老三不?一來就跟人家裝得像倆口子似的,害不害臊啊?”
大娘大嬸們的戰鬥力很強,雙手一叉腰,逐漸找到狀态,開始破口大罵。
婦聯主任何青苗也氣得胸脯起伏,往前一大步,指着阮雯雯的鼻子說道:“我幾十歲的人了,還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麽不要臉的!這要是再往前推些年,你是要被抓去吃槍子兒的!”
阮震立和陳麗萍吓壞了,尤其是陳麗萍,一把将阮雯雯揪到自己身後,連聲向大家道歉。
此時阮雯雯已經懵了,不敢置信地望着孟金玉,她是專程挖了個坑讓自己跳!
住在隔壁屋的大力娘走到何青苗身邊:“何主任,你跟這種人說話,咋還這麽文明呢?”她話音落下,立馬扯着嗓子,就開始飙自己生平說過最難聽的髒話,她邊罵,邊指着阮雯雯的鼻子,唾沫星子飛濺,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阮雯雯被罵得狗血淋頭,心中一陣委屈。
她是被設計了,否則才不會一股腦直接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
“行了吧你,又不是搶你男人了,你指什麽指!”阮雯雯嗓門拔高,恨恨地拍開大力娘的手指頭。
大力娘一時沒有防備,手指頭猛地吃痛,再聽着阮雯雯說的話,頓時火冒三丈。
要知道,當年她男人就是跟鄰村寡婦不清不楚的,大力娘一氣之下,帶着她娃大力回了娘家,沒想到在娘家一待就是十幾年,大力都快成家了,還沒人來接她回去。
她男人早就跟寡婦遠走高飛了!
“平時一副狐媚樣,現在倒是潑辣!”大力嬸氣得一伸手就揪住阮雯雯的大辮子,惡狠狠一拽,直接上手就是一個耳刮子,順便沖邊上的倆老姐妹說,“還不來搭把手?”
老姐妹們原本就已經憋着一肚子火,見阮雯雯還理直氣壯的,更加怒不可遏,聽大力嬸一吆喝,連忙跑上前幫手。
阮雯雯過去是被嬌養着長大的,力氣沒有她們這麽大,壓根沒法躲閃。
好在村民們都樸實,就算動手打人,也不知道該往哪兒下手,就只是拽拽頭發,推一把,擰一把,沒下多狠的手。
只是阮雯雯丢人是丢大發了,她尖叫着求饒,連帶着陳麗萍上前緊緊護着她,倆人連半分體面都不剩。
……
見阮雯雯被打得嗷嗷直叫,姜果吓壞了,趁亂偷偷跑了出去。
她跑了好久,終于在水庫邊上找到姜成。
見妹妹氣喘籲籲的樣子,姜成詫異道:“你怎麽了?”
她哭着說:“哥,媽回來了。”
姜成皺眉:“媽又偷懶不上工了?大隊長都說她好幾回了。”
姜果急得直跺腳:“不是她,是親媽,我們的親媽回來了!”
姜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還當是剛才玩水的時候耳朵裏進了水,拉起衣角使勁擦了擦:“你說啥?”
“家裏的那個不是我們媽!”姜果拽着他就往家的方向跑,“我沒騙你,原來柚柚說的是真的!”
姜成被拉着飛快地跑,腦子裏“嗡嗡”的。
柚柚回來了,還帶着他們媽回來。
這——不可能吧?
姜成還想問個清楚,偏姜果哭個沒完,在邊上嚷嚷個不停。
“媽被打了,要被打死了,我不想她死……”
“媽剛才都哭了,大力娘的力氣太大了……”
姜成呼吸一滞:“咱媽被打了?”
“是假媽媽被打了!咱媽兇巴巴的,誰敢打呀……”姜果眼圈紅紅的,抹了一把眼淚,“哥,我不想假媽媽被打,嗚嗚嗚嗚——”
……
阮震立很着急,只是他一個勁喊停卻沒人搭理,又不好動手,就想着找人幫忙。
聽說剛才開口說話的人裏面有村幹部,只是他平時眼高于頂慣了,才瞧不上這幫鄉下人,壓根沒注意到村幹部長什麽樣。
這一找,又耽誤了不少時間。
“不許打架,打架是不對的,立刻停下來,否則就要批評教育了!”一道嚴肅的聲音響起。
村支書是在等待她們糾纏了好一會兒之後才開口制止的。
沒別的原因,主要也是罵人不解心頭之恨,倒不如放任村民們鬧一場,大家夥兒一塊出出氣。
村幹部說話還是有人聽的,他話音剛落,阮雯雯耳邊轟隆隆的聲響就靜下來了。
只是,直到大力娘和她的老姐妹們都散開了,她還死死地按着自己的頭。
剛才被用力扯着,她的腦袋疼得要命,現在渾身上下都還緊繃,頭皮仍舊隐隐作痛。
這時,柚柚突然瞄見屋外大樹後頭一道身影。
來的是姜煥明。
他在公社上班,離家近了,每天晚上踩着自己的二八大杠風風光光地回來,有時候連大中午的,都要蹬蹬新車過把瘾。
巧的是,今天他也回來了。
只是到村口時他還有些失望,怎麽村裏都沒人,少了許多羨慕的眼神,他的優越感也沒處發散了。
誰成想,離得家越近,人越多了。
慢慢地,他的耳朵裏鑽進許許多多難聽的話。
最後,場面變得難看。
停下自行車後,姜煥明就像是被雷劈了一道似的,整個人僵住了。
等回過神,他腳底下抹油,拔腿就要溜。
然而他的動作沒有柚柚的反應快。
“爸爸!”脆脆甜甜的小奶音響起,柚柚邁着歡快的小步子“啪嗒啪嗒”往前跑,跑到姜煥明的身邊去。
姜煥明整個人都僵住了,直到小閨女軟乎乎的小手塞進自己的掌心。
在全村人的注視之下,姜煥明邁着艱難的腳步,往家裏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
他的臉色難看至極,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姜老太哭出聲:“煥明啊!我們家怎麽出了這麽丢人的事,真是家門不幸啊。”她嚷嚷着上前,“你聽見了沒有?是這個女人做的好事,你聽見了沒有?我做夢都想不到,她會這麽騙我們!”
姜煥明的心咯噔一聲。
阮雯雯跪坐在地上,梨花帶雨地望着他。
所有的村民都虎視眈眈,只是看向他時,目光中帶着同情。
誰平時不高看姜煥明幾眼呢,現在他家出了這檔子事,真是太丢臉了……
最後,姜煥明将視線落在孟金玉身上。
孟金玉與他對視片刻,随手拿起八仙桌上的瓷杯子,猛地向他砸去。
瓷杯子穩穩地砸在姜煥明的額頭上,他疼得驚叫一聲,裏頭的水順着他的臉頰滑落。
雖然這不是滾燙的開水,可姜煥明哪受過這樣的罪,他緊緊捂住自己的額頭,錯愕地看向孟金玉。
“金玉,你糊塗了!”姜老太高喊一聲,本就已經因氣憤難堪而哆嗦的雙腿愈發不聽使喚,她心疼地檢查姜煥明的額頭,“下手知不知道輕重?這都腫了!”
一直以來,姜老太對姜煥明都特別寵愛,甚至比對孫輩都好,只因為從小到大小兒子就是最争氣的。
這會兒,老太太怒視着孟金玉,只差眼睛瞪出血來。
姜大嫂朱大麗吓得呼吸一滞:“你幹啥呢!金玉,咱們大家都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有話也得好好說啊。”
姜二嫂王小芬也趕忙上前,壓低了聲音勸:“煥明一個大老爺們的,你這樣打,讓他面子往哪兒放啊!”
村民們知道孟金玉潑辣,但沒想到她居然直接上手,愣愣地僵在一旁吃瓜。
姜煥明回過神之後,神色由不知所措轉為憤怒,他鐵青着臉,咬緊牙關,剛要開口,卻被孟金玉的話打斷。
孟金玉厲聲道:“咋大老爺們犯錯還打不得了?只打女人算啥,要打就一起打!”
剛才幾個婦女打阮雯雯的時候,她沒動手,此時對着姜煥明,卻是毫不客氣,直接抓起八仙桌上的笸籮,狠狠往他身上摔過去。
姜煥明壓根沒想到她敢當着所有人的面這樣對待自己,想要以“一家之主”的威嚴逼退她,可她卻不吃這一套,眼神不屑。
三兩下工夫,姜煥明吃了不少虧,只能先躲閃,免得自己受傷。
看着這一幕,柚柚的眼睛睜得更大了。
她見過媽媽打舅舅、打哥哥,還從來沒見過她打爸爸呢。
真好看!
“你夠了!”一道道驚訝同情的目光落在姜煥明身上,他無地自容,終于忍無可忍,迎着暴打上前,緊緊抓住孟金玉的手腕,“我也是受害的一方,現在應該解決問題,而不是制造問題!”
孟金玉打得累了,也好歇一會兒,抽回自己的手:“你是受害的一方。”她低聲說着,點點頭,平靜地問道,“你也受委屈了?”
姜煥明義正言辭:“當然,我從來不知道你有什麽雙胞胎妹妹,這事,所有人都認不出來,你能單怪我一個嗎?”
他話音未落,一道軟軟糯糯的聲音冷不丁響起,還伴随着舉起的小手。
“柚柚認出來啦。”
婦聯主任輕咳一聲,默默用手捂住了小團子的嘴巴。
姜煥明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阮雯雯的眸光黯淡下來。
随即陳麗萍在她耳邊說道:“就為了這樣的男人,你值得嗎?跟我走。”
阮震立這輩子還沒這麽丢臉過,雖然阮雯雯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但至少此時此刻,她和他們是一體的。
他黑着臉,拽着阮雯雯的胳膊,将她往外拉:“還嫌不夠丢人嗎?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阮雯雯神情狼狽,被養父母扶起來往外走時,目光幽怨地望着姜煥明。
姜煥明深吸一口氣,又對孟金玉說道:“這件事,我不知情,不知者不罪吧?現在水落石出了,咱們大家就各就各位,以後好好過自己的日子,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他心平氣和地說完這番話,又覺得自己的語氣硬邦邦的,眉心舒展了一些,上前就要牽孟金玉的手。
可誰知,他的手還沒碰着她呢,就見她像是被燙着似的,一臉厭惡地後退幾步。
“全村人都知道你有文化,別再瞎顯擺了!啥不知者不罪,啥水落石出,啥各就各位?我呸!”孟金玉“啐”了一口,嫌棄地睨了姜煥明一眼,推開他,走到所有人面前,“大家夥兒給我評評理。”
阮雯雯吸了吸鼻涕,瞪着孟金玉看,眼神像淬了毒。
她姐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教訓了姜煥明,現在又想大家給她做主。
做啥主,姜煥明選了她,她已經勝利了,即便心中膈應,她還是會理解他,最後上演愛與寬容的一出好戲,一家六口大團圓。
下半輩子,她還是能安安心心地當超市大亨的太太,到頭來,犧牲品就只有自己一個人罷了。
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阮雯雯心中滿是怒意,最後還是垂下頭,灰溜溜地走出門檻。
可誰想,孟金玉剛一開口,說的話就已經讓她大吃一驚。
孟金玉清了清嗓子,平靜道:“村民們看不出來這個女人是冒牌貨,是平時跟我的接觸太少。我婆家人看不出來,是對我不夠關心,懶得管我死活。幾個孩子們看不出來,是他們年紀還小。”說到這裏,她停頓片刻,高聲道,“但是姜煥明是誰?他是我男人,我們結婚都十幾年了,剛成家那幾年,每天都睡在一張枕頭上!你們說說,就是我倆的感情再不好,炕上換了個女人,他能不知道?他那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這話一出,就像是有人往平靜湖面上丢下一塊石頭,“砰”一聲,激起巨大的波瀾。
村民們如夢初醒,恍然大悟,一個個都用複雜糾結的目光看向姜煥明。
就是啊,又不是十幾歲的毛頭小子了,咋還這麽純情,不僅一問三不知,還委屈巴巴的。
怕不是半推半就,心裏頭跟明鏡兒似的吧!
正當大家這麽琢磨時,兩道靈活的身影“咻”一下鑽進屋子。
看着姜成和姜果那迷茫又不安的神情,村民們連連嘆氣。
姜家三房這糊塗賬,也不知道得怎麽收場,要是今天能不去上工就好了,事情還沒了結,誰還有下地幹活兒的心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