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第 19 章
◎“她很風流,你不要被她騙了!”◎
鐘溺最後的那個問題, 離開卧室去給鐘溺拿保溫箱中礦泉水的單珹并沒有聽到。
監督小丫頭乖乖吞完藥片,單珹一個轉身放東西的工夫,就見鐘溺改了個乖巧的跪姿挪到床頭,抱着被子眼巴巴看着他, 聲音又軟又可憐。
“哥哥要回去睡了嗎?”
小丫頭怕打雷, 大冬天不敢敲門睡他門口凍發燒了。
單珹明知鐘溺的“腿麻”是裝的, 吃東西時胃口那麽好,現在的“可憐”大概也是裝的。
可望着那雙水靈靈澄澈的眼睛, 一句“好好睡覺, 我先走了”就是怎麽都沒能出口……
第二天,鐘溺一覺醒來, 77層落地窗外的天已經重新放晴。
原本搭在7702套間卧室沙發上的黑色大衣也不見蹤影,鐘溺知道單珹已經離開了。
等鐘溺洗漱完打開門,卻見李管家不知什麽時候早就候在了酒店門外。
“李叔?”鐘溺十分意外。
李管家手裏拿着一部新手機和一張手機卡,交給鐘溺道:“二少爺讓我來接你。”
于是, 鐘溺就這麽糊裏糊塗跟着李管家坐上了回單宅的車。
路上, 鐘溺把新手機拆了又把新補辦的手機卡插進卡槽,捧了盒酸奶一邊吸溜,一邊給單珹打電話。
電話只響了一聲, 便被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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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單珹低沉的嗓音自新手機的聽筒中傳來。
鐘溺在“哥哥在哪兒”、“哥哥幹嘛去了”、“哥哥什麽時候走的”幾個問題中猶豫不決,最後只能問:“李叔說,哥哥給我請了幾天假?”
電話那頭的單珹“嗯”了一聲:“請了三天,好好養病。”
不用去上學, 鐘溺當然樂意, 她先是“哦”了聲, 可又忽然想起什麽, 揪着額前的一縷粉色發絲繞在指尖打轉轉:“但是……過幾天我們好像有摸底月考?”
誰知電話那頭的單珹竟比她還要清楚:“是全真模拟聯考, 全市統一改卷,聯合排名,在三天後,這個周末。”
鐘溺:“……”
鐘溺嚴重懷疑單珹剛剛好給她請了三天假,是因為老師只給批三天!
敢情這是把所有複習時間全用來請病假了,她到時候直接返校考試?
“哥哥就不擔心請這麽多天假,我把考試考砸了嗎?”鐘溺奇怪問。
“會考砸嗎?”單珹反問。
“會啊,怎麽不會。”其實還真不太會。
老實說,鐘溺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她從小到大上課不聽講,作業不愛做,可老師上課點名回答問題,她基本掃一眼黑板,答案就自動脫口而出。
考試也是,一張試卷上不說百分百一看就會,但基本遇到大多數題型都仿佛很熟悉似的,每次考試分數都遠超第二名。
有段時間,鐘溺甚至都開始懷疑,莫非這就是她穿書的金手指?只是因為之前九十八輩子一直沒機會讀書所以沒被挖掘出來?
但面對單珹的問話,鐘溺還是堅定回答:“學生考砸考試不是很正常的嘛!所以如果這次我考砸了,該怎麽辦?”
電話裏,單珹語氣随意:“那就下次努力。”
回看過去十年,單珹貌似确實一直都不太操心單希珩和鐘溺的學習成績如何,單希珩從小到大交過無數張考試白卷,鐘溺也鬧着玩似的跟着交過。
可單珹對他們這些行為始終沒太大反應,遇到學校老師叫家長,多數時候也都是李管家就代為處理了,反正哥哥從沒就成績問題跟鐘溺或者單希珩發過什麽難。
鐘溺有時候想,是不是因為是豪門後代,成績好不好其實都不影響他們未來的前途所以單珹才不關心呢?
可哥哥自己從前讀書時,成績不是很好嗎?
“那要下次考得更砸呢?”鐘溺對于單珹關于她考砸的回答顯然很不滿意,吸溜着酸奶,不依不饒追問:“如果高考也考砸了呢!那又該怎麽辦?”
電話裏,單珹問:“你想怎麽辦?”
鐘溺也不知道哥哥那邊有沒有在忙什麽,但單珹沒提要挂電話,她就心安理得地繼續糾纏:“是我先問的哥哥!哥哥老反問我幹嘛!”
“嗯——”
單珹好似認真思考了下,中間停頓時,鐘溺竟隐約聽到單珹的電話那頭有一個溫柔女聲在輕聲細語說着什麽!
鐘溺立即警覺:“誰在哥哥旁邊?”
單珹的助理,無論是工作助理,還是私人特助,無一不是在職穩定性最高的男性Beta,為什麽哥哥電話裏會傳出女生的聲音!
可單珹卻睜着眼說瞎話糊弄她,他居然在電話裏回答:“沒有誰。”
鐘溺明明聽到哥哥電話裏有女聲了!
“是那個周博士?”
“哥哥和她在一起?”
“哥哥去找她了?”
“你們現在在哪裏?瑜珹盛世?”
鐘溺一個問題緊接一個問題根本不給單珹插話的機會。
單珹在手機那端耐心等了會兒,直到鐘溺一連追問完五六個問題,才重新開口,卻不是回答鐘溺一口氣問出的任何其中一個。
“你好像對周駭有什麽意見?”單珹問。
“我沒有!”鐘溺立即否認,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貓,“……我又不認識她,對她能有什麽意見。”
鐘溺和單珹打的不是視頻電話,通話方并看不見各自的表情。
某人整張小臉早就哐哐哐垮下來了,可仗着對方看不到,就是怎麽都不肯承認自己看不慣那個昨天才見過第一面的周駭。
那可是女Alpha!
是有壓制信息素,還能讓Omega給她生崽崽的女Alpha!
鐘溺別扭說完,手機另一邊安靜了會兒。
期間鐘溺舉着手機也沒有說話,她洩憤似的把手裏的酸奶吸管咬來咬去,驀地“嘶”的一聲,某人臉上漂亮的五官一下子皺成一團。
電話那邊,單珹剛問:“怎麽了?”
手機聽筒裏再次傳來女聲,這次的女聲仿佛離單珹正在通話的手機更近了,話音非常清晰。
單珹那邊的通話收音中,溫柔的女聲輕聲細語詢問:“單總,飛機起飛過程需要您調一段時間手機飛行模式,請問是否要現在通知機組延遲起飛時間?”
“好,那就延時……分鐘。”單珹回答時像是捂住了手機話筒,傳到鐘溺這邊,聽起來反倒比溫柔女聲還要模糊。
原來女聲來源是哥哥私人飛機上的空乘?
那哥哥就應該不是去找那個周駭去了吧?
一會兒後,電話中,單珹的聲音重新清晰:“剛才怎麽了?”
單珹問的是空乘詢問他是否延遲起飛前,鐘溺在電話裏“嘶”的那聲。
鐘溺下意識說:“沒有,就……酸奶太酸了,”倒了下牙。
話音剛落,鐘溺瞬間簡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她剛到底在說些什麽啊?
什麽叫“酸”奶太“酸”了啊啊啊!
而且倒牙就倒牙,為什麽要大喘氣??現在補上解釋也會很突兀啊啊啊啊。
聽了鐘溺的回答,單珹那邊果然笑了,鐘溺扯了扯發癢的耳朵,聽單珹道:“太酸了嗎?不然讓李叔通知家裏采購,下次換個不酸的酸奶品牌?”
那語氣,分明就是明晃晃的取笑!
鐘溺:一世英名,毀于一旦QAQ
“好了,我還有事,你……”
就在單珹大概打算主動結束這個通話時,鐘溺先一步打斷出聲:“哥哥。”
單珹那頭“嗯”了一聲。
“那個——”鐘溺把“太酸”的酸奶扔到車後座另一邊,支支吾吾開口。
單珹耐心等鐘溺說話。
鐘溺憋了半天,慢吞吞道:“昨天早上哥哥的手機放在大衣裏了,而大衣落在了我這裏。”
單珹又“嗯”了一聲,表示這件事他清楚。
“然後,小言哥給哥哥打電話,我敲哥哥的房間門,哥哥沒應,我就不小心自己接了……”
鐘溺長出一口濁氣莫名有些說不下去,她的食指指尖一直無意識拽着自己的額前的碎發打圈。
電話那邊:“鐘溺?”
鐘溺咬咬牙:“就是那個周駭博士為什麽……”
“稍等。”單珹突然道。
鐘溺這邊好不容易終于要一鼓作氣向單珹提出心中疑問,誰知單珹那邊又一次傳來其他人聲。
這次是個男性的聲音,如果鐘溺沒聽錯,大概就是她自己話裏剛剛提到的,單珹的私人特助林莫言。
下一刻,鐘溺手機聽筒裏的聲音完全消失了,鐘溺猜測單珹可能按了“麥克風靜音”。
于是,只以為哥哥要趕時間,被人三番四次催促要關機起飛的鐘溺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在單珹那邊麥克風重新開通的一瞬,鐘溺垂頭喪氣道:“哥哥忙吧,我挂了。”
雖說鐘溺這次第99輩子重生後,還沒來得及給單珹當“信息素安撫劑”小贅A,但鐘溺的吃軟飯素質一向良好。
她從來自覺明白不能挂自家“金主”的電話,所以從小到大她與單珹之間的所有通訊、通話,都是以單珹那邊不再回複或者主動切斷通話為最終結束點。
這會兒鐘溺說是說了“她挂了”,但實際上她說完這話,依舊習慣性在等單珹主動挂斷電話。
可電話那頭單珹的回複卻是:“把話說完。”
單珹說:“有話就說,鐘溺。”
“可,飛機不是要起飛了嗎?”鐘溺問。
就這麽一通電話期間,都有三波人找單珹了,鐘溺覺得自己的問題或許沒那麽着急,而且,她好像也有點……不想聽到單珹的答案。
單珹道:“這是私人飛機。”
單珹只回答了六個字,既“壕”橫又讓人無法反駁。
是啊,都私人飛機了,他想什麽時候起飛就什麽時候起飛,只有飛機遷就他的份,哪裏有他這種“霸總”遷就飛機的。
當鐘溺把單珹和電視劇裏的降智“霸總”聯系到一起後,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麽,心情突然變好了一些,連耷拉的嘴角都上揚了一點回去。
鐘溺想了想,對着手機問:“哥哥,那個周駭為什麽能拿到哥哥在瑜珹盛世的頂層房卡?哥哥和她……到底是什麽關系?”
瑜珹盛世是單氏旗下在星都投資建造的一個高檔樓盤。
而瑜珹盛世的最高層整層都是單珹的私人房産,單珹在發熱期時一般就會單獨搬到那邊住個三到五天。
林莫言說,那個叫周駭的女Alpha拿到了單珹在瑜珹的房卡,她憑什麽能拿到哥哥私人房産的房卡?
鐘溺對此非常耿耿于懷!
“……誰告訴你的?”單珹那邊沉默一瞬,問鐘溺。
一聽單珹是這種回答,鐘溺的心立馬涼了半截。
鐘溺是重活過九十九次的人了,她心裏很清楚單珹在她入贅前會有一段感情,并且還會為對方生下一個孩子。
聽了單珹幾乎等同于默認地問她是誰跟她說的,鐘溺只覺得剛剛被酸奶“酸”倒了的牙神經又開始隐隐抽痛了。
“哥哥,她很風流,你不要被她騙了!”
過去的九十八輩子,鐘溺從來沒有見過哥哥曾經的那個Alpha,如果那個Alpha不是死了,就極有可能對方實際是個渣A把哥哥抛棄了!
鐘溺本來可以通過辨認與自己相似的同類信息素基本鎖定單珹未來的Alpha對象,可因為現在的她還沒分化,所以暫時只能靠猜。
現在聽單珹“默認”,鐘溺立馬将這個名叫“周駭”的女Alpha列為單珹獨自為其生崽崽的頭號嫌疑人!
可她私下跟林莫言打聽過了,林莫言說,據他所知,周駭大學裏起碼無縫銜接過五個Omega男朋友!
是五個!
鐘溺苦口婆心跟哥哥強調周駭“花心”,結果電話那邊,單珹給鐘溺的反應卻是低低笑了。
完全是那種,仿佛根本不在意鐘溺話裏所說內容的不合時宜的笑!
鐘溺一下子被單珹毫無所謂的态度激怒了,左手下意識掃開近處的所有礙事物,憤怒又委屈:“我不是在開玩笑,哥哥在笑什麽!”
而鐘溺所坐寬敞的汽車後座,除了那盒吸管被咬得慘不忍睹的倒黴酸奶再無其他。
于是酸奶“咚”的一聲,撞在了車前座的副駕椅背上,正在等紅燈的李管家聞聲微微驚訝,回過頭來查看鐘溺的情況。
“鐘鐘沒事吧?”
某人此時的小嘴都快噘到天上去了,面對關心只能生硬答話:“沒事,就是今天的酸奶,奶都不知道跑哪裏去了,一點都不好喝!”
酸奶的奶,不知道哪裏去了……?
李管家似乎沒能聽明白鐘溺說話的是什麽意思,然而鐘溺緊接着擡了下下巴,低聲提醒:“綠燈了,李叔。”
李管家見鐘溺除了面色不太好外,暫時沒發現其他異樣,只好先轉回身專心開車。
一小段插曲過去,鐘溺手裏的新手機始終沒有斷線,可也沒有傳來任何聲音。
要不是依稀還能辨別出通話那頭熟悉的呼吸節奏,鐘溺都要以為單珹已經關機起飛了。
“哥哥?”鐘溺忍了忍,試探出聲。
“嗯。”單珹很快回應。
在這之後,通話的雙方又都默契地安靜了會兒。
就在鐘溺再次先沉不住氣,一個“哥”字幾乎已經在舌尖打轉了的時候,單珹那邊問:“房卡的事,你從莫言那裏知道的?”
不等鐘溺回答什麽,她已經聽到單珹手機那邊林莫言道歉的聲音。
鐘溺趕緊搶話:“不是的,是我擅自接了哥哥的電話,小言哥他當時不知道是我,所以……”
“鐘溺。”單珹打斷了鐘溺的解釋。
停頓片刻,單珹重新開口:“所以你就是想知道瑜珹那套房産房卡的事,對嗎?”
鐘溺猶豫一秒,最終輕輕“嗯”了一聲。
不可否認,她确實,很想知道。
非常非常,想知道。
“可這和周駭花心有什麽關系?”電話裏,單珹似乎又笑了聲,也不知道這次是因為什麽,但鐘溺總覺得最近哥哥好像笑得比以前多了不少。
單珹說:“周駭有瑜珹頂層那套房的房卡是因為我承諾過,如果藥劑研發取得階段性突破就把那套房子贈送給她,昨天約在瑜珹見面也是為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單珹的手機那頭這次徹底安靜了下來,什麽男聲、女聲都再無一絲蹤影,不知是不是都暫時遠離了單珹所在的飛機艙。
單珹的聲音穿透遙遠的距離,說:“正常Alpha都不可能會喜歡我這樣的O,所以周駭風不風流跟我也沒有關系。”
單珹的嗓音淡漠,聲線平穩無波,整個說話的過程中聽得出情緒非常平靜,但鐘溺就是莫名從單珹這句話裏,聽出了點似輕蔑又似自嘲的意味。
在挂電話前,單珹甚至還再次認真想了想才對電話說:“如果不喜歡‘下次努力’的話,那就‘重在參與’。”
“其他事情不要操心,安心在家養身體。”單珹在回答鐘溺于今天這通電話伊始,追問過他的問題。
通話結束,鐘溺保持通電話時的姿勢,兀自還将手機聽筒舉在耳邊好一會兒才收了手機。
随手解開安全帶,鐘溺俯身撿起先前被自己氣惱時無意識掃到副駕後椅背,卻意外沒有掉到地上的半盒酸奶。
又繼續若無其事吸溜了幾口酸酸澀澀的酸奶後,鐘溺砸吧了幾下嘴才小聲嘟囔:
“怎麽就正常Alpha不喜歡……”
“滴————”
伴随着一聲急促刺耳的汽車尖銳鳴笛,鐘溺只覺得自己整個身體完全不受控制地猛地慣性向前撞去。
與此同時,鐘溺解開身上的安全帶才好不容易撿回來的那盒酸奶也再次脫手,鐘溺在那一刻後悔至極。
靠,她再也不要喝酸奶了!
特別是那種……偷工減料只有酸,連奶都舍不得加的酸奶,嗚。
作者有話說:
酸奶:我真是個大冤種!
莫慌,嗜“酸”這種事,小情侶一個都跑不了。(以及,酸奶并不是酸+奶制造出來的哈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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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在2023-06-07 23:52:12~2023-06-09 23:23: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錦年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忽如遠行客 20瓶;Evillmurph 16瓶;甜菜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