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擾動
第67章 擾動
蘇染雖然胡吃海塞了一晚上, 但是第二天的比賽,打得仍然漂亮。全天連贏了四場之後,總算是把初選的賽程打完,擦線進入第二輪。
第二輪只剩下三十多人, 依然是兩兩抓阄配對,依積分的多少決出最後的前三甲。
只是原來試煉場上劃分的一塊塊小豆腐塊全都被撤了,偌大的場地只分成四塊, 觀戰的人群也被遠遠地後撤到試煉場四周。
試煉場四周架起高高的階梯,讓大家觀戰,蘇染今天有兩場,聞傾他們來得比別人早, 占了離蘇染的場地最近的一面的第一排。
比試和往日不同, 面南那一側的高臺上放了數把椅子,預備着給一些門派和世家的掌門和家主坐,南禮早已坐在那邊。
弟子們看是看, 掌門們看也是看, 因為第二輪積分清零,大家一起重新開始,蘇染算出來大可以輸個一兩場, 壓力頓減,反而不像初選時那麽在乎和緊張了。
可是那些掌門和家主們還不如弟子們呢, 磨磨蹭蹭, 到得一個比一個遲, 害得蘇染他們站在太陽底下苦等。
每上來一個落座的, 就有虛極門的弟子大聲唱名,唯恐大家不認識。
蘇染正等得不耐煩,就聽到上面唱名的弟子拉長了聲音一字一字吆喝,“元明堂家主大人到。”
不是吧?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前兩天剛提過,這就來了。
這個元明堂的當家的,就是聞傾在書裏的女一號霜月煥。
這本《極魔弑天錄》的開頭,就是從聞傾遇到女一號寫起。
書的第一段,講的是在一個狂風暴雨的夜裏,聞傾渾身血肉模糊,趴在泥濘裏爬不起來。
作者花了不少筆墨烘托氣氛,把他寫得其慘無比,關于他混得那麽慘的原因,只約略提了一句,說是原本在一個名門正派中,無意中犯了門中大忌,受刑後被逐出山門。具體怎麽回事沒寫,大概是作者自己也沒細想。
然後,悲催的聞傾就幸運地遇到女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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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昏天黑地趴在泥水裏的男主,身上的男主光環也騰騰地冒着萬丈光芒,立刻就被路過的女一慧眼識珠,接回元明堂調養,用各種靈藥和寶貝供着。
等男主恢複人樣後,立刻大展神威,幫女一從弟弟手裏把家主的位置搶了,順帶着也把女一推了,然後拍拍屁股走人,換了下一個副本,找他的女二去了。
然而這個女一仍然癡情不改,時不時在書裏冒出來一下,解解聞傾的燃眉之急。
蘇染努力向高臺上張望。
離得遠,看不清,上來的好幾個人裏,到底哪個是女一霜月煥呢?
蘇染遠遠地看見,南禮從座位上站起來迎上去,和一群人中一個穿着飄飄欲仙的白袍的人寒暄,然後把那人讓到座位坐下。走過去的一路,都有已經落座的掌門和家主寒暄作揖。
不會吧。
那人是個年紀看起來沒有九十,也有八十的老頭,白眉白須,仙風道骨,健步如飛,精神倒很矍铄。
蘇染扯了扯站在旁邊一會要比武的對手,“不好意思,你認識臺上剛坐下的那個穿白袍子的人嗎?”
蘇染的這個對手這兩天早就聽說了蘇染的大名,還特意跑去看過她和別人的比試,現在正在腦中默默籌劃待會怎麽和她打,聽她這麽一問,臉上立刻露出受侮辱的表情。
“這是我們元明堂的家主。”這位姑娘,不是吧?你居然根本不知道今天這場比試的對手是哪個門派的?
蘇染完全沒留意他的表情。
真是元明堂家主?蘇染震驚,再問,“請問你們這是換家主了?”
那元明堂弟子繼續委屈,“沒換,我們家主霍大人都當家主好幾十年了。”
“霍大人?”
“霍月雙霍大人,你不知道?”元明堂不是很大,卻也算是有名,這元明堂弟子脆弱的小心髒又受了重重一擊。
“那你們元明堂裏,有沒有一個叫霜月煥的人?”蘇染追問。
“霜月煥?是誰?從來沒聽過。”那弟子一臉茫然。
岚言是藍炎,霍月雙是霜月煥。好吧。
看來那個“微小的擾動”真的能把以前的女一號也一起幹掉。蘇染心中對系統玄乎的“薛定谔的處男”理論,又多信了幾分。
蘇染不由自主地去看聞傾,聞傾神色淡定,一直都在看着蘇染這邊,見她的目光從高臺上轉過來,對她微微一笑。
蘇染覺得,他俊美無俦,佼佼不群,秒殺全場,看着似乎又比以往更順眼了一點。
第二輪比試确實和第一輪不大一樣。
寒霜和炙灱都可以化出鋒刃,化好了無堅不摧,聞傾曾經演示過,削石頭如同砍瓜切菜,比真的刀劍還好用很多倍。
只是化刃這件事非常麻煩,對施法的要求極高,而且要先通過烏金劍化刃,施法也就慢了。
因此初選的比試中,大多數人都如同系統說的,把寒霜和炙灱當成冰球火球直接扔出來打人,又方便又實惠。
可是第二輪比試開始,蘇染就明顯地看出,比試中開始有修為不錯的人用化了刃的冰刀火刀。
還有就是使雙兵器的人變多了,按理長劍是正宗,可是仍有人在用各種雙手雙持兵器,好處顯而易見。一把可以踩在腳下飛,另一把用來打架,瞬間由地對地變成空對地,化身戰鬥機,比只有一把劍的多占了不少便宜。
只是烏金實在太難得,許多人費盡心機也不過只能弄到一把劍的烏金,并沒有再打造第二把的材料。
今天蘇染的這個對手,元明堂的弟子,就是個小財主,手中使兩把劍。不過這位財主家也沒什麽餘糧,烏金不多,雙劍打得又窄又薄。
比試一開始,那弟子就立即把其中一把劍踩在腳下,飛到空中。
蘇染見他飛了,看看手中的癸癸,心中想念了片刻青蜂。
地對空發射導彈太麻煩,對手在天上,占着地利,宜速戰速決。
蘇染想起白衍當初罡鬥大會上的那場比試,也是開場秒勝。
蘇染毫不猶豫,癸癸脫手,飛快地飛到天頂,癸癸劍尖下指,無數點飛刀般的寒霜頓時如同密集的雨點一般落下來。
寒霜化刃不容易,同時讓這麽多寒霜一起化刃更不容易。但是聞傾從教蘇染的第一天起,就在教她靈巧地使用寒霜和怎麽把寒霜化刃。
而且以聞傾魔宗的練法化刃,要比名門正派的快得多也容易得多。
蘇染心中知道,以自己現在的修為,這麽多冰刀中,一定有不少沒化好的藏在裏面,估計鈍得比木頭片強不了多少。只是這麽千八百的一起落下來,一時半會誰也分不清,唬人足夠了。
果然,還在天上飛着的元明堂弟子擡頭看癸癸時,猛然看見癸癸發出鋪天蓋地無數道寒光,定睛看清,居然是無數寒光閃閃的冰刀下冰雹一樣往下掉。
看她連勝那麽多場,本來就吃不準蘇染的修為,這元明堂弟子立刻吓得魂飛魄散,一點遲疑都沒有,嗖地一下就禦劍飛出了圈子。
圍觀的人還沒反應過來,蘇染就這麽輕輕松松地贏了。
蘇染得意地看向聞傾那邊。
蘇染有幾斤幾兩聞傾比誰都清楚,聞傾對她一勾勾嘴角,臉上明顯寫着三個字——“小騙子”。
下面還有一場,蘇染坐在場邊看別人比試時,下一場的對手就來了,盤膝坐在對面。一看他穿的衣服,蘇染就知道,這位是太一宗的。
蘇染很想過去跟他聊聊天,問問他們的程風掌門最近好不好,可惜他坐得太遠,現在站起來繞場一周走過去,實在是太過引人注目。
場上的比完了,又輪到蘇染,蘇染搶先站起來向那個太一宗弟子走過去,想抓緊比試前的時間聊兩句,卻忽然看見有虛極門弟子匆匆過來,對裁決說了幾句話,然後又去找那個太一宗弟子。
幾個人面目嚴肅,不知在讨論什麽,讨論完,那個太一宗弟子居然走了。
走了?
蘇染正驚訝時,裁決走過來通知蘇染,太一宗換人。
都過了初選,難道現在還能随便換人?
這時,場外急匆匆過來一個人,也是太一宗弟子的打扮,步履輕快,一看功夫就是不錯,這人迅速進了場中央,先對蘇染一笑。
蘇染看清是誰,也笑了。
不必問他過得好不好。程風看起來非常不錯,簡直是好極了。從前總是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臉上常挂的焦慮陰沉的神情也不見了,身上多了成熟穩重和一點雍容做派。
程風也沒多話,與蘇染對着施了禮,然後抽出兩把烏金制成的奇形兵器。那是兩根只比筷子粗些,一尺長的棍子,兩端都是錐形,中間有個環,可以套在手指上,圓環不是做死的,讓短棍可以在手上自由轉動。
這東西蘇染認識,分水峨眉刺。
峨眉刺原本是水戰兵器,小巧方便,可以在水裏刺人,也能在船底搗鬼。太一宗就建在水上,他們的掌門用這個做兵器大概是傳統。
程風套上峨眉刺,讓雙手的刺在手上旋了個兩個花,手一側,一連串炙灱的火刀向四周飛了出去,卻并不是對着蘇染的。
蘇染驚喜異常,程風這麽快也學會炙灱了,看來他真的天賦異禀,說不定也有聞傾的藥丸的功勞。
大號重練,果然就是不一樣。
程風不緊不慢,施展了一整套功夫,都是用峨眉刺與炙灱結合,身法奇詭,角度刁鑽,有時發的是火刀,有時突然發力,爆出火牆。
可是無論發的是什麽,沒有一招是對着蘇染的。
蘇染按劍立在旁邊,心想,程風,你這是來做彙報表演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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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傾:染染,從女一到女六,全都是亂編的,女主一直只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