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孽情（8）
孽情（8）
鄭勁松聽到這裏突然接到黃局的電話：“那個‘綠林’犯罪團夥的其中一員，懷疑前潛往藍海市，........你多多留意。”他回答說知道了，挂斷電話示意餘立維：“你繼續說。”餘立維仰天長嘆一聲，“同志，實話告訴你們，我啊，這些年一直生活在罪孽與愛情，醜惡與美好，痛苦和甜蜜的邊緣裏。”以下便是發自內心的亢長的自述————
當我被救醒，得知是剛剛逃脫死神魔爪，剎那間産生過一個念頭：生無可戀，不如死去！如果，可以這樣昏昏沉沉地死去，倒也算是一種幸福的解脫。當然，這只是剎那間的想法，而且是活着的時候這麽想，其實我知道，死是不容易的，殺死自己需要極大的勇氣！
記得8年前的秋天，我受局裏出差無意經過全德土産公司，那裏是我當年在基層鍛煉時工作的地方，一時間感慨萬分，萌生重游故地的念頭，也就是在這裏，我第一次遇見了曉燕，我已經41歲，而她才18歲。最初我和她還不熟識，她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長得特別文靜..... 是男人們目光裏追逐的對象，也是某些不懷好意者糾纏的對象。我看不下去，主動幫她解了圍，于是我們便認識了。彼此互相交換了聯系方式。後來随着接觸時間一長，我慢慢發現這個年輕女孩很有特點。她的成熟，遠遠超過她的年齡。而且從她的形體和處世經驗來看，都不像一個18歲女孩，反倒更像一個24，5歲的已婚少婦。
也許就是這點好奇心，這點直覺，我最終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她的身上，有兩種截然相反的東西并存。她時而非常樂觀，開朗，聽見一個可笑的事情就會笑得喘不過氣，那笑聲非常有感染力，讓一個本來不想笑得人也情不自禁跟着大笑，但是有時候她又非常抑郁，愁眉苦臉，整天不說一句話，低着頭，彎着腰，像是被什麽巨大得痛苦折磨着。她有時又态度嚴肅，冷若冰霜，對那學垂涎她美貌得男人不理不睬，有時又喜歡賣弄風騷，和那些輕浮的家夥眉來眼去，打情罵俏。
她對金錢的态度也很奇怪。你說她摳門吧，她常常在吃午飯的時候請別人吃大魚大肉，甚至給騷擾她的家夥沒酒喝，一花就是八九十元，你說她大方吧，她又常常為幾個小時的加班費計較。我曾經聽她親口說說什麽為了讓辦公室主任多給她開兩天的加班費，不惜犧牲色相和那個該死的老頭子摟摟抱抱，半推半就地讓其摸摸挲挲，我聽罷勃然大怒，大聲責罵她，她卻苦笑着回答說我不會懂，從小一個窮怕了女孩有多少無奈......
她就是一個充滿矛盾的女孩，因而也是一個相當具有誘惑力的女孩。
她一定是注意到我偷偷看她的異樣的目光，認為我是被她迷住了，嗯，一定是這樣，否則也不會有最初的那次......那次真是一個可怕的夜晚。當時她已經離開全德土産公司，來到另一家電子元件廠打工。那晚我在局裏臨時加了一個班直到八點才下班，恰好接到她的電話：“餘師傅，你能不能開車帶我一段路？天真黑，我很害怕。”我想也不想就答應了。其實我已經聽得出她的聲音裏隐藏的某種敏感東西。我已經40幾歲，結過婚，我的內人被毀容也很多年了。
“上車吧。”我開着我那輛廉價小車來到她說的地點找到她，開門讓她上車。說這話的時候我也感覺到自己聲音的異樣。她飛快鑽進副駕駛位坐好的動作，好像是在假裝無意間肘子碰了一下我的腰，我覺得一股電流傳遍全身，心髒也急劇地跳動起來。車窗開着，她說了一句“好冷啊”，這确實是真的，西北風吹到我抓着方向盤的手上就像貓咬，我沒帶手套，一手在嘴上呵氣，一手按鍵關上車窗這才暖和多了。“你的手很冷嘛？”她發覺這個細節，主動說：“來，我給你暖，捂住，天哪，快凍成冰棍了！”
她的手和我以前的手一樣，幹體力活的，所以顯得粗糙，但她的手掌那麽小，那麽熱，立即有一股暖流吹進我心裏。我感到幸福，就像是喝多了酒似暈暈悠悠，但是後來，僅僅一個多小時後，我真恨不得砍掉這只手挽回自己犯下的錯誤！！“诶喲，這只更涼，都凍僵了？”她還說了什麽，我已經聽不清，只覺得自己的手被一團熱氣攏住，我居然感到幸福，感到陶醉，可是後來，真恨不能砍掉這只手！！
我不知道到了什麽地方，也不知何處是盡頭，就想這樣走，走，走，一直走到天涯海角...... 當聽見她說：“餘師傅，我到家了。你陪我走到宿舍吧？”我才從夢中驚醒，趕緊抽回手開門下車。她和我并肩走了十幾步，走進一片黑朦胧的小樹林。我問她宿舍在哪兒？她說走過了樹林便是。
她為什麽還不離開我呢？我為什麽這麽舍不得她離開我呢？為什麽我心頭升起一種茫然若失，委委屈屈的奇怪情緒？“手還凍着嘛？還需要我在捂一次嘛？”她的語氣調皮，在我看來卻是公然的挑逗。
我突然産生出可怕的勇氣，一手抱住她的腰把她摟到懷裏，直接......晃眼間我似乎看見她嘴角上漾出勝利的微笑，我剛要低頭去親她，卻發現她的微笑全沒了，她仿佛變了一個人，臉上充滿驚愕，抗拒和憤怒。
“餘師傅！你這是在幹什麽！你，你居然敢！”她用力推開我。我踉踉跄跄後退幾步站穩腳，大夢初醒，驚出一身冷汗，魂魄飛到九霄雲外。“嗚嗚嗚嗚，我瞎了眼！我一直那麽敬重你，可是你卻這般對我！我要和你們單位的領導反映，讓他們看清楚你的真面目！”她一邊系上胸前兩顆解開的扣子，一邊哭哭啼啼，我被她弄蒙了，那兩顆扣子明明是原來就解開着的，她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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