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案件（3）
306案件（3）
這個殷路生是家裏的獨子，從小嬌生慣養，過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舒适日子，是個連油瓶子倒了也懶得扶起來的懶漢，哪裏肯學習老子的手藝？他第一天去食堂上班，大師傅讓他上竈炒大鍋菜，他居然跳上竈臺，用長柄子菜鏟當成煤鏟，使出裝卸工鏟煤塊的力道，一鏟子下去，生生把鐵鍋戳了一個拳頭大的窟窿......令人哭笑不得！食堂老板看他不是一塊料子，就打發他去做雜物工，每周上3天班，兼賣飯菜。從此，鎮人民醫院食堂在衛生方面展開了新的一頁：懶漢不講衛生也不守規矩，上班随心所欲，為所欲為，賣飯菜的時候嘴上叼一根煙也罷，還大聲說話，唾沫橫飛，更過分的是，患上傷風感冒還到處吐痰擦鼻涕。
OH ,MY GOD，随地吐痰在馬路上都要罰款，更何況是在醫院的食堂？醫生護士們屢次向上級領導反映，要求出面制止和将其調離食堂，但不知什麽原因每天依舊看見他穿着白色炊事服站在賣飯窗口裏面肆無忌憚。大家沒有辦法只得自己采取抵制手段：不去他的窗口買飯點菜。于是，每當開飯，別人的窗口門庭若市，人頭攢動，唯獨殷路生的窗口門可羅雀，空曠無人，最多是一些不懂得內情的外來人員去光顧。
2年前。陳俊熙來到醫院報到上班，他是醫生嗎，自然到醫院食堂用餐。他還是個大忙人，最寶貴的就是時間，所以連在食堂窗口排隊買飯也恨不得争分奪秒。開頭幾天，陳俊熙沒有注意到殷路生的7號窗口生意特別冷清，但後來發現了這一點，心裏倒是一陣歡喜，連續來光顧，他那時雖然剛才不久，但因為施展“起死回生術”而成為全員矚目的人物，他不認得殷路生，殷路生确認得他，主動和他招呼：“陳醫生今天想買什麽？”
“四個肉包子，一碗皮蛋瘦肉粥。”
“好咧。”應該說殷路生如果老實肯幹，手腳還是很利索的，只是一眨眼功夫，就舀起滿滿一碗粥，放在窗臺口，随後又一個側身，大手往蒸籠裏一伸，張開五指抓起四個肉包子放在塑料袋裏，交給陳俊熙。“一個肉包子2元，一碗皮蛋肉廋肉粥5元，一共13元。”然而陳俊熙看着肉包子表面那一個個清晰到連指紋都辨認得出的指頭印，懵了，許久才憤然質問：“你怎麽用手拿。”
“奇怪了，不用手拿用什麽？”
“應該用鉗子，食品鉗！”
“老子就是用手拿的，誰敢說老子啦？交錢來，愛吃不吃，滾！”殷路生正閑得無聊，悶得發慌，他身強體壯，沒有心髒問題，不用開刀，因此不怕陳俊熙，兇巴巴地大吼大叫起來。“好好好，你有能耐，我們走着瞧！”陳俊熙氣得兩眼發黑，粥不要了，拎着裝肉包子的塑料袋掉頭就走，去哪裏？先回306室，加了一本英語技術書和兩塊巧克力，然後去院長辦公室。他進門就奉上肉包子讓院長查看指頭印，然後揚起書本示威：如果不處理殷路生就不離開院長辦公室，日日夜夜坐在這裏看書！
這場糾紛的結局是：殷路生被迫寫了一份檢查，張貼在食堂牆壁上，3天後被調離賣飯窗口，去做一名純粹的雜務工。但陳俊熙還挺記仇，仍然不肯罷休，最近鎮醫院正好在實施評議加浮動工資方案麽，居然再次上院長辦公室跑了一趟，于是，本來榜上有名的殷路生接到通知：因為那份“檢查”當着道兒，財水流不到他的腳下，工資“浮”不起來。殷路生聞訊氣得一本三尺高，跺着腳把陳俊熙祖宗十八代罵個遍後，甩下一張病假單，一病就是7天，昨晚才來上班.......
“真有趣。”趙宛韻笑着說，于是，這位因為不講衛生而加不到浮動工資的殷路生成為偵查員的懷疑對象。
結束時已經是下午5點半。鄭勁松肚子已經在咕咕叫，他從衣服口袋裏掏出錢包，寒暄道：“尚有餘款，今晚我請客，去川菜館子吃一頓如何？”“不好意思，鄭隊。”趙宛韻邊收拾資料邊說：“川菜太辣不适合我，我就不去了啊。”“沒事，”鄭勁松笑道：“我下次請你吃不辣的，包你滿意。”
趙宛韻離開公安分局，步行穿過橫馬路，來到回家的12路車站。公交車還沒來，候車的人倒是不少。她粗略地數了數大概有十幾個，亂哄哄地擁在一起，她混雜在人群裏等待的空隙間，随意轉過身，雙手插袋，仔細打量立在後面的大廣告牌，這本是背景為粉色的美容院廣告牌，卻被張貼滿各種亂七八糟的告示，通知等，她便逐張看起來，都租房啓示，尋人啓事，失物招領，還有一張粉紅色的道林紙，标題是四個鉛印字《重要啓示》————
親愛的中國朋友：
美國奧維利亞電氣設施貿易公司駐中國分公司向諸位緊急求援——本分公司經理戴維斯.李先生患晚期肝硬化症，生命危在旦夕，為延長戴維斯.李先生在人生旅途上的行程，本公司決定接受醫學專家的意見，對其實施肝髒移植手術。現急需一副活體肝髒，條件：死者死因排除疾病，藥物因素，年齡在18-30歲之間，未婚，身體健康，家屬無遺傳性疾病，死亡時間在5小時以內。凡有符合上述條件的死者，其家屬願意發揚人道主義，盡拯救海外朋友之義務的，望速玉本分公司聯系。肝髒一經取用，不論效果如何，本分公司當即以重金報酬，如不拟接受酬金者，本分公司可用其他方式表示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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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XX年9月1日
乖乖，真是一則奇葩啓事。趙宛韻擔心自己的食欲是否要受影響，這時公交車來了，一下子來了3輛，除了12路，還有5路和9路，趙宛韻上車時越發覺得反胃，不過，這也許是餓過頭了吧，待回家自己做一頓大餐，慢慢享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