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遺言詭咒（9）
遺言詭咒（9）
死寂的墳地上空，灰蒙蒙的月亮投下淡淡的冷光，遍體鱗傷的老朱頭躺在冷光下，一動也不動。周圍叢生的雜草，一座座老墳，似乎都睜着眼睛看着這個即将成為它們一員的不幸的老頭。老朱頭慢慢睜開沉重的眼皮好像要說什麽，嘴唇顫動，但牙齒脫落造成的劇烈疼痛無法忍受，頭一歪又暈過去。“你別暈，快醒過來。”張桂英急得嚷嚷：“阿炎，你師傅都快不行了，快叫他把銀子的下落說出來。不然他真死了就變成不解之謎了！”
馮炎跪在師傅面前，心裏無限悔恨，愧疚，全怪我，怪我。怪我財迷心竅不聽師傅的忠告把秘密捅出去，才招來如此大的災難，他哭泣道：“師傅，您老人家睜開眼睛看看我吧！”“哭哭什麽，”張桂英才不管老朱頭的死活，她只關心銀子的下落，害怕老東西死不張口就全完了，使勁搖着馮炎的肩膀催促：“快問銀子，銀子！”馮炎吼道：“他人都要死了，還提什麽狗屁銀子，你有沒有人性！！”
老朱頭這時眼皮子一翻，接着又合上了。馮炎心一橫，舉起手指着漆黑的天空，賭咒發誓：“師傅您老人家請放心，我一定把銀子還給材料廠，如果不遵守誓言，天打五雷轟！”這賭咒終于感動垂死的老朱頭，他猛地緊握住徒弟的手，忍着疼痛轉動脖頸好像在問這裏是哪兒，馮炎說我們正在石橋壩上，老朱頭點點頭表示知道，然後朝墳山頂上三座晚清時期的老墳望了望，伸手一指。嘴唇顫抖說：“三......三”聲音微弱而模糊。“三什麽？”馮炎把耳朵貼近師傅氣息微弱的嘴邊詢問。張桂英則眼神緊張地環顧四周，使勁催促道：“快叫他說，這個耽誤不得，被王元慶發覺，我們一個都逃不掉！”
馮炎摟着師傅大聲問：“師傅，三什麽呀？是不是那三座老墳？”老朱頭聽徒弟呼喚，再次費力地張開嘴，可是當看見張桂英，又把嘴合上了。馮炎急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師傅，你快說呀，快說呀。”
老朱頭含含糊糊吐出倆個字：“鬼......下......”這時一陣鑽心疼痛刺着五髒六腑，他頭一歪倒在徒弟懷裏。張桂英忙說：“你師傅暈過去了，快去找點水來！”她邊用不可違背的語氣命令馮炎邊從他懷裏接過老朱頭。馮炎在她的命令下，乖乖去找水了。然而當他捧着一捧稻田水返回時，師傅已經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沒了氣息。“師傅啊，師傅！”馮炎悲切地大叫着，一捧水唰地灑在老朱頭慘白的臉上。】
老陳聽到這裏，猛地一拍桌子地說：“人命關天，為什麽不報警？”
馮炎說張桂英不讓啊，她說萬一報警，無憑無據的，你們會說是我殺了我師傅......”
老陳聽罷更加惱怒，厲聲訓斥：“全當我們是吃幹飯的嗎？全怪你們這些目無法紀的東西讓一件人命案子生生拖延了十幾年！！”
“同志，你先聽我說完嘛......”
“好好好，你繼續。”老陳話音剛落，趙宛韻問：“你後來跑去哪兒了？真的跟那個張寡婦跑去萬年村了？”馮炎回答說萬年村距離雲溪鎮二十公裏左右，是一個依山傍水的小村子。
【馮炎跑到萬年村的時候天色已經露出魚肚白，冷清的街道上罩着一股霧氣。雜貨店和村民家都沒開門，幾只野狗拖着尾巴在一間緊閉的肉鋪子門饑餓地嗅着。張桂英已經疲憊不堪，頭發亂糟糟，滿身粘着泥巴，由馮炎攙扶着一瘸一拐地走進村子，潮濕的石板路上，留下一串黃泥腳印。兩人走到一間刷着紅漆的門前站住。
張桂英錘了錘酸痛的腰擡頭一望，門牌上寫着“二十三號”。“欸，總算走到了。”她輕松地舒一口氣，心想總算逃出了虎口，相反馮炎臉色一直陰沉着，因為他還惦記着被丢在石橋壩上的師傅的遺體，要不是為逃命，他說什麽也要回去把師傅掩埋掉。“別想多了喲，以後回去給他老人家多燒幾柱香。”張桂英笑着安慰他，然後從衣服裏拿出一串鑰匙交給他：“你先開門進去，......诶呀，我想去解個手。”馮炎看她一副尿急的樣子，心想女人就是麻煩“你快去吧，我進去就等你。”
張桂英腳底抹油轉身一溜煙跑了，馮炎看了看那上鎖的門，拿出鑰匙就要開———突然，黑暗中一根粗麻繩在他眼前一閃，套住了他的脖頸。“嘿嘿，想跑？你爺爺在這裏等你多時喽！”馮炎睜大眼睛看見王元慶像鬼一樣站在屋子裏，雙手叉腰，得意忘形地哈哈大笑。馮炎吓得身子一哆嗦，全身像觸電一般麻木！這個王八蛋怎麽躲在裏面？難道......
馮炎很快明白過來，又中了圈套。累積在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噴發出來，他怒罵着，掙紮着，但是身後兩個大漢死死抓住了他。王元慶仿佛在欣賞一個被自己設計捕獲的獵物，走過去啪啪扇了馮炎幾個耳光，“姓馮的你殺了你自己的師傅，有人可以作證！哎喲！！”話沒說完，王元慶彎下腰捂着□□，發出傻豬般的嚎叫。
“放你的狗屁，王八蛋！”馮炎踢出一腳并吐了一口唾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走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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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炎掙脫了繩子，恰好這危急時候有一輛大貨車從門前駛過，馮炎急忙跑過去抓住車廂板子，飛身一躍......“王八羔子，你別跑！”王元慶氣急敗壞沖出來高聲叫喊：“抓住他，快抓住這個殺人犯！”貨車後輪濺起一攤積水，潑在他臉上，很快消失在晨霧中】
“OK。兩件案子的脈絡已經基本明了。”黃局長召集所有偵查員開會，進行案情研究和分析，桌上擺放着審訊筆錄和一大疊與此案有關的調查材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