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白色婚禮
白色婚禮
在天空的金焰映照之下，這片土地仿佛變得像天邊夢境一樣絢麗。
人們等待已久的新娘終于出現了。安身穿亮白色的絲綢禮服，身上精致的領口和束腰的絲帶讓她不由屏息凝氣。雖然有些透不過氣來，但是她必須擺出一副端莊的新娘姿态來。這一天她一定要做到完美得無可挑剔。于是她深吸一口氣，手裏捧着代表哈德斯家族的盛放的水仙花，微笑着朝着亨利走過去。
“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站在那裏看到的你，你真是美得令人炫目。”亨利看着她閃閃發亮的眼睛起誓道，“你必須愛我，哪怕我要強迫你。”
這一刻音樂響起，在陽光燦爛的岩石邊，歌手們彈奏的豎琴的聲音濺到石頭上。
亨利伸出手碰到安細長的手指指尖，握上她綴滿珍珠的白手套。
安金紅色的長發在陽光下飛舞，白色的裙服在岩石上拖過。
蔚藍的海水拼命撞擊着岩石，一次次将自己摔得粉身碎骨。
主婚人開始宣讀亘古不變的婚姻誓言。“亨利•哈德斯，你願意接受安妮•威爾作為你的妻子，與你成為一體麽？你是否願意發誓愛她，與她終身相守，只要一息尚存，不再尋找他人”
“安妮•威爾，你願意接受亨利•哈德斯作你的丈夫，與你成為一體麽？你是否願意發誓愛他，與他終身相守，只要一息尚存不再尋找他人”
兩人說完“我願意”之後，主婚人說道“你可以親吻新娘了。”
于是，亨利捧起了新婚妻子鮮花般嬌豔的臉龐，在衆人面前縱情地親吻。他們周圍，一旁的花叢上相互交纏的藤蔓綻放出更加新鮮的花朵。藍花楹和金合歡紛紛綻放，勝過最絢麗的魔法。
各種鐘聲齊鳴。
從這一刻起，威爾家族的安和哈德斯家族的亨利結為一體。安妮•威爾也将成為安妮•哈德斯。她真正屬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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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的大廳裝飾得如夢如幻。天花板上懸挂着數千只白色玫瑰花做成的特殊吊燈。羅斯家族在花瓣上施了魔法，這些玫瑰花不僅發出神奇的白色光線，還有自然的花朵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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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安換上了另一套銀色的綢緞裙服，頭上罩着一頂精致的銀發網。
亨利舉起金杯對着來賓做了據說是帝國最振奮人心的演講。
安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看着跳舞的客人。“他們是真心來祝賀的麽？”她問凱斯。
“真心或者假意又如何？至少現在他們承認了他的權力。”
安的眼神掃過下面參加婚禮的人們的臉龐。喬安娜的臉上是羨慕和嫉妒。威爾家族的其他人臉上有同情，有憐憫，有溫柔。金的臉上是一種難以名狀的不滿。更多的賓客臉上都是一種意味深長的微笑。
她知道這些人的心思。大部分人認為這不過是一場政治聯姻。他們承認威爾家族的長女很美麗，但是皇帝更看中的恐怕是她的高貴血統和繼承權。假如出身血族的皇帝真的有愛的能力的話，那麽他們會拭目以待這場婚姻能夠維持多久。
就在這時，亨利又一次舉杯，“這一杯酒，我要敬我可愛的新娘，我美麗的皇後。”
“為了皇後陛下，幹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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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一陣掌聲響起。
“請皇帝和皇後開舞——”
亨利牽着安緩緩進入舞池，好像又回到了從前的舞會。
“你還記得麽我們的第一只舞，就是這首曲子。”
“我記得。”安輕輕地貼在亨利的胸膛之上。
“你知道麽？我曾經以為威爾家族的安，喜歡的是學校裏那個優秀的哈爾，而不是血族的亨利•哈德斯。”
“你也是哈爾，你身上還有哈爾的影子。你會真心愛我麽？”安的心中有一種奇妙的感覺，今天的新娘身份讓她鼓起勇氣這樣問他。
“這重要麽？”亨利握住她的腰的手忽然收緊，接着他貼近她纖細的脖子，低語呢喃道。“你将成為我唯一的新娘，唯一的皇後，還不夠麽？”
一曲舞畢，在衆人的目光注視之下，凱斯公爵厚着臉皮，朝安深鞠一躬，“皇後陛下，能和我共舞一曲麽？”
“你真的膽子很大呢？”安無奈地伸出手去，随着凱斯進入舞池。
兩個人跳舞的時候，一旁還有詩人動情地在吟誦一些愛情的詩句。剛好唱到傳說中亨利德爾和萊安娜，以及騎士蘭斯三人的愛情悲劇。娓娓動聽的故事引得周圍那些貴族小姐們灑下幾滴眼淚。
凱斯引領着安在舞池裏優雅地轉了一個圈。
“我一直都不知道，你跳舞跳得這樣好。”安驚訝地問道。
“因為你之前只和哈爾跳，你的眼裏和心裏哪裏還容得下別的男人？”凱斯半是嘲弄半是感慨道。
這時候，按耐不住的亨利走上前來，“不好意思，下一曲你得把新娘還給我。”說着，也不管凱斯同不同意，直接把安攬了過來。
“他居然敢故意用迷戀的眼神看你，我真想捏碎他的手臂。”亨利緊緊地摟住安的腰，一邊在她耳邊充滿醋意地說道。“如果不是考慮到接下來還有龐大的工程要扔給他，我真的會這麽做的。”
安聽了，不由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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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的燭火，在房間的地板上排成了心形。搖曳的燭光成為房間裏唯一的一點亮光的來源。
“你害怕麽？”亨利一把扯下她精致的禮服，扔在大理石地板上，甚至扯斷了幾顆珍珠。
此時安的身上只剩下一件薄如絲翼的白色襯裙。
她伸出雙手想要解開亨利的領結，卻顫抖着怎麽也解不開。
亨利忍不住笑了出來，捉住了她的雙手貼在心口，“還是我自己來吧。”
也不知他念了什麽咒語，他上身的禮服和襯衫都褪到了地上。
安試圖趁着微弱的燭光想要看清他的臉。
他卻将她一下子拉到懷裏，捧起她柔嫩的臉頰，用下巴輕輕摩挲着她的脖子，彷佛只想沉醉在這一刻。
可是就那麽短短的一瞬，他忽然粗野地将她揉進懷裏。
安只覺得一陣眩暈，只好緊緊地抱住他，仿佛這樣便可以有所依傍。她只覺得自己在痛苦和愉悅中沉浮。似乎世上其他的一切對她來說都不再重要了。
白色的布幔被夜風吹起了一個角，偶爾響起了一兩聲低低的□□。
燭光在搖曳。
一顆紫藤花枝顫顫巍巍地在風中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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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沾滿夜間濕氣的花朵半開半閉，使得黎明的這一時刻有了幾分暧昧的味道。外面的畫眉鳥兒在樹枝上歡快地唱着歌，安慵懶地在亨利懷裏翻了個身。他們身上只蓋了一床薄薄的絲綢被子，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如果有人想要殺我，現在也許是最好的時機。”亨利小聲說道。
“你在胡說些什麽？”
亨利捏住她纖細的手指，送到唇邊吻了一下，“這是真心話。”他靠在她的懷裏，像個孩子一樣。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他的頭。腦海中模糊地想着，有誰會相信他這樣的人，也會露出這麽溫馴的一面。
一會兒，亨利從旁邊的花瓶中抽出一朵嬌小的花兒，放到她的枕旁，低頭親吻了他的新娘。“甜美溫柔的安，你只要乖乖做小皇後就行了。你要什麽我都會給你。你只要給我一個繼承人就行了。”
“唔？”
“我的小新娘醒了麽？和我出去走一走。”
安随便整理了一下睡衣，披了件長袍便和他走出了門外。
亨利将安領到另一個房間，這裏堆滿了四大家族和其他巫師族送來的新婚賀禮。
威爾家族送的是一把鋒利的寶劍。
喀斯家族送的是一條鑲嵌着蔚藍色心型寶石的項鏈，據說這塊寶石就是喀斯湖之心的一部分。這種藍色讓人聯想起月夜下汪洋恣肆的大海，只要一眼就讓人沉溺其中。亨利拾起這條項鏈，很自然地給安戴上。
“安，你知道麽？我讓凱斯去負責切割這條項鏈的寶石，喀斯家族的族長為此心疼不已。”他毫無愧疚感地說道。
金斯利家族送來的是一把美麗的黃金豎琴。但是其實沒有什麽實際用途。
哈羅德家族送的是一件毛茸茸的披風。據說是用上百只鹿皮制成的。安看了一眼，把披風放到了一邊。
山地矮人族送上了一個巨型烤面包，上面有四大家族的族徽，還有新郎和新娘的小人圖案。安看着哈爾被畫成了小人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斯諾家族送來的是一盆冬雪玫瑰。據說十年才綻放一次。
“你知道我送給你什麽禮物麽？”亨利問道。
安搖搖頭。
亨利笑着指向窗外，第一縷陽光照亮了她驚訝的雙眼。在她面前是一座宛若變魔術般一夜之間矗立而成的玫瑰庭院。玫瑰葉上沾滿了夜晚的露水，閃閃發光。還未睡熟的小夜莺正躲在樹叢裏竊竊私語。他領着她一邊走，一邊指點這裏的各處風景。
“為什麽要這麽費心？”
“我想要你開心，因為你開心的模樣最美麗。”
從葡萄花架上垂下大串大串優雅的葡萄。他随手摘下一顆葡萄，剝了皮，寵溺地送到她的嘴裏。有那麽一刻，她似乎也要沉醉于這樣的幸福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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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宮裏的日常生活在皇後安的主持之下，充滿了音樂和生活的樂趣。
常常有金絲雀在樹叢裏叽叽喳喳，它們是宮廷歌手。
小精靈非常盡責，每天安的床上都會鋪着最華麗的絲綢裙子。他們會為她送來白色松軟的小圓面包，還有蜂蜜和牛奶。
有時候，烤面包的香味會把她直接引去廚房，廚師會在面包上面用奶油勾勒出各種花紋。
偶爾亨利也會和她一起吃飯。午餐一般布置在陽光滿溢的花園裏，他會就着雪白的桌布舉起一杯檸檬涼酒一飲而盡，一邊欣賞着她雪白的喉嚨。他會親手将一片蜜餞送到她的嘴裏。
到了晚上，二人就在月桂樹下享受着月光的涼意，或是一起坐在水池旁欣賞天空中逐漸泯滅的群星。這就是他們所做的最親密的事情了。
“只要你忠于我，我可以給你永不凋謝的玫瑰和璀璨的星光。”亨利允諾道。
安只是靜靜地靠在他的肩膀之上。
每當這個時候，小精靈們都會很聰明地站得遠遠的，盡量不去打擾他們。
多少親屬一開始極力反對這樁婚姻，如今回過頭來卻對此豔羨不已。
現在他們也學會了贊頌安的美貌和福氣，可是這些話即非真心，說來又有何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