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上一場戰争
上一場戰争
戰争也許是邪惡的，但卻是必須的。神界和冥界的鬥争從來就沒停止過。多年以來他們一直彼此對峙。
當年冥王哈得斯在争奪三界的統治權時，敗給了他的弟弟——狡猾的宙斯，從此他便只能掌管冥界。盡管擁有令人生畏的強大力量，盡管統率着一支魔族大軍，他看上去似乎依然無所不能。但是唯獨有一件事他不能做——因為他曾指着冥河發誓，身為冥王永遠不再踏入神界。
為了報複，冥王發動了他手下的一切力量，瘋狂的去争奪人間。那些黑暗的使者，只要被他們發現誰的心裏有了邪惡的念頭，就會鑽進去，腐蝕他們的靈魂，直至把他們拖向黑暗的深淵。而宙斯也派出了手下的神族去挽救人類。
最後的戰争來臨之前，人間成為了雙方争奪的重要據點。每一方都是那麽拼命，對另一方都是一樣的冷酷無情。無數場大大小小的戰争，在黑夜的掩蓋下進行。這是一場漫長的鬥争，沒有任何一方能占上風。黑暗的影子永遠都不會沉默，他們就像瘟疫一樣很快蔓延開來。
對人類世界的争奪，變得愈加白熱化。宙斯的那些手下也沒有閑着。從前，他們只是擊退黑暗使者。而現在他們的目标則是殺戮。
每次沖在最前面的，就是珀爾修斯等神。他們兇猛異常，不肯放過一個。
這是一場拉鋸戰，就是光明和黑暗對人間的争奪。每一方對另一方都是一樣拼命，一樣冷酷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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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過分了，”哈得斯氣得臉色煞白。“宙斯和他那幫手下，簡直不把我放在眼裏！”他的憤怒，震得整個大殿都開始搖晃。這麽多年以來，這是最嚴重的一次。魔族成員都吓得不敢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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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無罪，若非生于此幽冥世界，受盡壓迫和歧視。現在我才明白，只有權力才是真實。”在這時候受到父親的召喚，西斯還真有些意外。
或許已經很久沒有聯系了，他都快忘記自己還有這麽個父王了。還以為他也已經忘了這個兒子了。
西斯看透了父親的心，他一心要做萬王之王。權利和野心主宰了他的整個世界。他要把死亡和毀滅帶給世界，毫不在意多少靈魂和□□要付出代價，多少下屬要流血犧牲。只要這個冷酷的統治者還有呼吸，他就能讓整個冥界為了他的私欲賣命。
哈得斯坐在王位上冷笑，得意地對兒子發號施令。“不要忘了，我們一族，是如何受他們壓迫的。還有，你身上流的——始終是我的血。”
的确。他是他的兒子——這就是該被詛咒的命運麽？想到朋友的死和無望的愛情，他對天上的統治者也生出了無比的仇恨。既然無法證明自己不是罪惡的，那就向他們證明自己的邪惡吧。于是他選擇在黑暗中沉淪，要不惜一切颠覆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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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這一次，父與子基本達成了一致。
一瞬間，在幽冥之中突然升起千萬只黑白色的旌旗，豎起密似森林的長劍。
西斯的眼睛裏，還顯出大膽、勇敢和準備複仇的堅韌與驕矜。他身後的軍隊——就是地獄軍團。這是怎樣的一群靈魂啊。有些是邪惡的心靈，一直如此；有些卻是不肯屈服而被打入地府的神族，因為不滿自己的命運而抗争；還有的卻是那些無辜的人類的幻影，沒想到他們死後卻要成為戰争的工具——這就是哈得斯的傑作。
“這樣才是我的兒子。若沒有野心，怎麽配繼承我的血脈。這種氣勢，才是我們黑暗一族的榮耀！”哈得斯在冥界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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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斜挂了如血的殘陽，又悲壯又美麗，像是為戰争拉開了舞臺的帷幕。不論是天上還是地下，都準備好了要來享受這一場盛宴。無論哪一方勝了，代價都将是巨大的。
大地在無聲地哭泣，卻沒有人理會它的眼淚。
戰争就這樣無可避免的爆發了，那一場戰打得無比混亂。
黑雲密布了天空，大地一時無光，只剩陰霾。
柔弱的人們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只能将門窗緊閉。僅僅戰争帶來的風聲，也讓他們瑟瑟發抖。潘神也不再帶着他的随從在林間游蕩。大批動物也跟着躲進了岩洞。海神也趕回來幫忙，拼命揮舞着他的三叉戟。
雖然神界顯得有些措手不及，但他們準備起來也毫不留情。嗜血的戰神阿瑞斯發出號召，衆神魔展開大戰。
魔族揮舞着武器，使出渾身解數，到處散播陰暗和死亡。他們之間存在刻骨的仇恨，所以才會挑起殘忍的拼殺。
随着戰争進入白熱化狀态，黑色的幽靈同白色的羽毛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最不合諧的畫面。
只要是神族，便具有不朽的生命，無論如何都可以再生。可是那些人類的影子，一旦被擊中便會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
波塞冬以海神之名召喚大海。“讓海水充滿所有河道，越過一切樹林和草地，把這些狂妄的家夥都給淹沒吧！我要讓他們的一切都埋葬在海水之中！”他掀起的巨大水浪讓大地之上洪水滔天，成堆的铠甲和屍體在水面飄蕩。
英勇的神界士兵們毫無懼色，迎着水流踏着屍體邁步向前。他們一面戰鬥，一面大聲呼喚神的名字
魔族士兵也不示弱，雙方的交戰持續進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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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界。
或許早就預感到，他們終有一天要相互對峙的，只是當這一刻真的來臨時，誰也不願意真的接受這個事實。
但是這一時刻已經來臨，決戰的時刻已經來臨。
“西斯，住手吧。”直到最後一刻，她還企圖勸他回心轉意。
“讓開，我不想傷到你。”
“我知道，你不是争奪權勢的人。”她還是不死心。
“當初我只想置身事外，可是他們都不放過我。想要掌握自己的命運，我只有奪得一切。”
“可是，你怎麽能發動這樣一場災難呢？還牽連那些無辜的靈魂。這樣不擇手段，你還有一絲神的本性麽？”她的眼神，分明在這樣責備他。
“複仇不是我的天性，但我別無選擇。眼看着朋友在眼前死去，我怎麽能無動于衷呢？”事已至此，他也不能回頭了。只要贏了，就可以擺脫一切。不管是宙斯，還是他父王，都得在他面前低頭。
一把劍向他刺過來，他急忙閃過，還是被它刺傷。
“你！”他的心雖然已經冰冷，卻仍有感覺，仍然覺得痛。
“對不起，這是我的職責。”眼淚從她眼中湧出，那是說不出來的悲傷。
當時的他并不明白。其實，從一開始就注定了，這場戰争，沒有人是勝者。
“你阻止不了我！”他奮力反擊，把她的劍擋了回去。然後，用最快的速度朝神界的大門沖過去。
終于可以打入神界了。衆神之王，你的統治要結束了。西斯在心裏如此吶喊着。
可是在沖進去的那一刻，他突然感到一絲不安。這是幻覺麽？
“你父親都做不到的事，你如何能做到！”
“不試一下怎麽知道！”
憤怒，仇恨，和孤注一擲，充斥了他的腦海。這場戰争，關系到所有的生死榮辱。失敗者的下場，他不願意去想象。“拼命”二個字，在他的血液裏湧動。
他差一點就要贏了。他已經用劍指着宙斯的鼻子，就差讓他從寶座上退下來了。
可是一切都變化得那麽快，他輸得一敗塗地。
他的軍隊被失敗的假訊息害的無心戀戰。
宙斯的閃電更是将他們擊得面目全非，并引發了可怕的流火。阿波羅揚起了精致的鞭子，驅策四輪馬車，讓火勢進一步蔓延。最後的勝利者宙斯得意地繞着他的大拇指，高高坐在寶座上。周圍十二主神在王座旁依次排開。
“赫爾墨斯，你這個落井下石的小人！”西斯恨恨地望着面前這張得意的笑臉，沒想到這個小人會在最後時刻臨陣倒戈。
為什麽？為什麽命運要有這樣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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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得意過後，宙斯開始仔細考慮懲罰的方式。侍童為他擺下一張精美的桌子，赫柏也為他呈上一只堆滿了食物的金盤，那裏有最純淨的蜂蜜和最香醇的美酒。
命運三女神受到召喚來到衆神之王的寶座前。她們垂垂老矣，黑袍加身。每個人都只有一只眼睛。衆神看到她們，都露出一種厭惡的神态，只盼着她們快點說完離開。
第一個把玩着手中的水晶球，向宙斯深鞠一躬。“衆神之父，這是一場多麽盛大的勝利啊，你的這一功績可以保得神界三百年的安寧。”
第二個搶過第一個的水晶球，瞪大了醜陋的一只眼睛，用警告的語氣說道；“莫要高興，莫要輕敵。三百年以後，一切都會重新來過。”
聽到這裏，大廳裏的神開始騷動。宙斯急不可耐地問道，“有什麽方法可以破解麽？”
第三個不緊不慢地接了上來，慢吞吞地說出了自己的預言：“一切都沒有定數，一切都可能發生轉變。神的歷史會永遠向前發展，一個結束預示着下一個開始。”
宙斯顯然對這樣的回答并不滿意，想要進一步追問，第三個女神狡黠地眨了眨僅有的一只眼睛，搶先回答道：“衆神之王啊，不要再做無謂的猜測了。最不可捉摸的就是命運，怎能讓你一目了然呢。”
接着，三個女神忽然又哭又笑，在衆神面前唱了一只曲子。
“沒有人可以違抗命運的旋律，
克魯諾斯即是如此，你也一樣。
我們生活在那無人踏足的岩洞，
唯一的樂趣就是賞玩他人的命運。
小到一只飛舞的輕蛾，
大到王座上的衆神之王。
都無法跳出我們的旋律。
這是我們的宿命，
作為時間的鑒證者。
命運女神的命運。”
唱完之後，三個人便化為一陣青煙，在衆神面前消失了。
為了标榜自己的勝利，宙斯下令讓赫菲斯托斯為他打造了一座閃閃發光的雕像，矗立在神界的花園中央。後來每年的這一勝利紀念日，所有的神族都要去瞻仰他這一栩栩如生的化身，并且對之頂禮膜拜。
這一座金像顯示着宙斯手中握着閃電，腳踏一只兇惡的九頭蛇，頭戴王冠面目威嚴，果然具有衆神之王的風範。
赫拉暗示她也想要一座類似的雕像。
宙斯懶洋洋地回答道，“等你把天後的表率再做上幾百年再說。”
宙斯還下令阿波羅為他編寫一首最新的頌揚神王的歌曲。這首詩歌最後被刻在了雕像右邊的紀念碑上。原文如下：
“宙斯，萬神之父。
最初的神，最後的王。
他是世界的統治者，
所有臣民都匍匐于他腳下。
手持霹靂，震撼大地。
他賜予了我們神聖的和平。
所有神都為他獻上忠誠。”
衆神之王一向珍視自己的虛榮，并決意将其貫徹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