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拯救跨種族戀愛

第32章 ☆、記憶

痛！

而那痛不僅是身體發膚的表面，更像是從骨髓而來。許小黎痛得蜷縮起身，意識抽離，整個人如同陷入茫茫大霧之中，有畫面不停地從她的腦中閃過，破碎的，湊不出完整的前因過往。

“碰到哪了？”

“怎麽這麽不小心？過來，我看看。”

“快睡吧，不早了。”

……

是誰在說話？溫柔而關懷，那麽熟悉。許小黎皺起眉頭，努力去想。冷汗溢滿了全身，濕漉漉的，很不舒服。

“哥哥，你下次要多久才能回來？”

“舍不得了？”

“我說舍不得你又不能留下來，哥，我等你回來。”

“小黎……”

高大的身影伸出手，撫上她的頭，動作輕柔地揉了揉她的頭發。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臉，但不舍的心情從他的手指間流出來，若涓涓細流，淌入她的心扉。

“哥哥……”

許小黎唇間呢喃，她恍惚間記起，她該是有一個哥哥的。

一個極度寵她、護她的哥哥。

高大的身影向她揮揮手，走了，越走越遠。

許小黎心內焦急，想呼喊他回來，卻怎麽也叫不出聲。

“哥，我等你回來……”

畫面一轉，是一棟裝修氣派富麗的樓房內。許小黎這次能看清楚了。

許多人，步履匆匆，每個人都面露焦急，目光之中濃濃的恐慌，他們似是在收拾行禮。

年輕的女孩不慌不忙，扶着樓梯扶手，涼滑的觸感沁入掌心，她也不下樓，就那麽靜靜地看着他們。

“東西都收拾好了嗎？不必要的就不要帶着了，最主要的是食物和飲水！”

四十多歲的中年婦人，雍容華貴，但眉間的驚惶，多少的脂粉也遮掩不住。她擡頭間，看見了年輕的女孩，臉一沉，尖聲叫道：“你站在那裏幹什麽？沒看到大家都在忙着嗎？一聲不吭的，吓死人了，沒被喪屍咬死，倒要被你吓死了。”

女孩手無意識地撫摸着樓梯扶手，漫不經心地說：“聲音大了，會引來喪屍的。”

中年婦人一噎，想破口大罵，卻有所顧忌，只低咒了一聲，也不再管她。

很快，樓房內的衆人收拾好一切，悄悄地打開大門，準備離開。

中年婦人掃了一眼無動于衷的年輕女孩，咬了咬唇，低了頭。

倒是站在她身旁的一個短發女孩回過身，找了一圈，才看到靜默地站在樓梯拐角陰影處的年輕女孩。

短發女孩向她的方向走了幾步，“許小黎，還不趕緊下來，走了！”

中年婦人拉了拉短發女孩，她沒理，“這裏不安全，走吧。”

許小黎低低地說：“我不走。”

“什麽？”短發女孩沒聽清，問了一遍。

“我不走。”許小黎又重複了一遍。

“你不走？等着被喪屍吃掉嗎？許小黎，別犯傻，快下來！”

許小黎從樓梯陰影處走出來，臉上一片沉靜，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我要等哥哥回來，我不走。”

她笑了起來，甜美又天真，“趙茜，再見了！”

……

那是她自己？痛得虛脫的許小黎，模糊間這樣認為。樓房內的擺設是那樣的熟悉，好像她曾經在裏面住過許多年，她好奇又貪婪地打量，她嘗試着讓那樓梯上的自己走下來，可那年輕的女孩卻站着不動，目送着趙茜他們離開，不難過，不慌張，好像渾然不在乎，可又莫名地失落和難過，很奇妙的狀态。當大門從外面被關上的時候，她又回了樓梯拐角的陰影處，蹲下身，抱住了自己的膝蓋。

“她現在怎麽樣了？”

田岳細細地聽了聽隔壁房間裏的聲音，“沒有動靜了，應該是暈過去了。”

鳳皇站起身，想沖進去看看，卻被田岳拉住：“她現在狀态不穩定，別去打擾她！”

鄭铎從武家手中拿到美容換骨丹，便第一時間送到了許小黎的手上。

許小黎沒過多猶豫，便毫無遲疑地塞進嘴裏，嚼了嚼，咽下去。她回了自己房間，打坐調息，準備抵抗美容換骨的劇痛。

鳳皇很煩躁，僅僅一牆之隔，許小黎在受無止盡的痛，可他卻什麽也做不了。

老妖鐘和魔鏡依然在一樓的客廳裏鬼哭狼嚎，不知情的人，絕對聽不出他們在唱歌。

鳳皇傳音給他們：“能不能閉嘴？”

“不能！”老妖鐘回答地理直氣壯：“我們是在為許小黎祈福！”

随後，鳳皇便聽到老妖鐘對魔鏡說的話，清晰地從樓下傳上來：“來，魔鏡，我們繼續唱，唱個《看我七十二變》吧，祈禱許小黎變成大美女！”

鳳皇、田岳：“……”

許久後，許小黎的房間內依然沒有什麽動靜。鳳皇坐不住，輕輕地推開許小黎房間的門。

傍晚夕陽餘晖從沒拉嚴實的窗簾縫隙裏照進來，灑在大床上，鍍了一層金光。在那金光之下，一個皮膚白皙五官精致的年輕女孩，側着臉，躺在床上熟睡，露出半邊修長的眉毛和挺直的瓊鼻。嘴唇被蒼白的臉色襯托，越發紅潤。

鳳皇怔愣了一會，才腳步輕輕地走上前去。

這是許小黎如今真實的模樣。

美容換骨丹是真的。

他摒着呼吸，生怕驚動她。待走得近了，鳳皇發現許小黎的眉頭緊緊的皺着，一臉的冷汗，——她睡得并不安穩。

更可能，她并不是睡着，而是昏迷了。

鳳皇想摸摸她，他也确實摸了，細膩的觸感那麽真實，令他心頭一動，像是被燙到了一般，縮回手來。

一夜過去，許小黎依然沒有醒來。

但她呼吸平穩，表情安寧，應是痛得厲害了，身體虛弱，導致她醒不過來。

她流了太多的汗，一身的黏膩，被褥也沾染了。鳳皇怕她睡得不舒服，給她換了被子，鋪得蓋得都換了，但是衣服不能換。

整個別墅住得都是雄性的妖和一面性別不明的魔鏡，鳳皇望着田岳，田岳妥協，給自己的女朋友美意打了電話。他沒有說美容換骨丹的事，只借口許小黎生病，身體虛弱，人昏迷過去了，沒法給她換衣服。

美意來得很快，照例調笑了一番她的“小青弟弟”，動作十分利索地給許小黎換了衣服。

許小黎昏睡了三天，終于清醒過來。她一動，變回蛇的模樣，纏在她手臂上的鳳皇便擡起頭，“你醒了？”

心髒輕輕地跳着，怦，怦。她似乎能聽到血液在身體流動的聲音，她擡起手，看見了真實的血肉，柔軟的，有彈性的，還帶着溫度的。

許小黎摸自己的臉、肩膀、手臂，她欣喜若狂，激動不已。

她，終于，再次有了人的模樣。

再不是喪屍那灰白色的肌膚，恐怖的，惡心的。

許小黎沖到洗手間的鏡子前，癡迷地望着鏡子中的年輕女孩。

鳳皇飛到她面前，豎起蛇身，輕輕地喚：“許小黎……”

許小黎急切地道：“變回人形，快！”

鳳皇不明所以，但還是順從地變成了矜貴的美少年。

剛落地成人形，許小黎就一把拉過了他，緊緊地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