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仙

第5章 村中怪事

村中怪事

白河去了有一陣，仍不見回來，也不見傳回什麽消息，甚至連之前的動靜都消失無蹤。

申伏等得着急，坐立不安，生怕出了事。

白河雖說平日裏修習課業上較為散漫，但他極具天賦，現今的實力不容小觑。可到現在，他竟毫無消息，若非對方與白河不相上下甚至更為厲害，否則他不可能一去不返。

申伏手握佩劍，他不能再等下去，他得去幫師兄。他剛要站起身，注意到安靜坐着的柳石淩，若留她一人，豈非置他于險境。

申伏猶豫不定，柳石淩忽然開了口：“申伏道長，你很擔心你的師兄罷？”

申伏沉聲道：“嗯。以師兄的能力，許久未回，肯定遇到麻煩了。”

柳石淩道：“你去找他罷，我沒事。”

申伏頓了會，道：“可你一個人……”

柳石淩搖搖頭道：“現在好像沒事了，我就坐在這裏，好歹生着火，我不怕。白河道長那邊更需要你。”

申伏想了一想，他們這裏确實沒再聽見動靜，那東西或許被師兄牽制住了，無法過來，柳石淩暫且安全。

申伏下定決心，道：“我去找師兄，柳兄弟留下也萬分小心些。”

柳石淩點頭，道：“嗯。”

申伏臨走前捏了個訣，繞着火堆設置了一個小法陣，道：“我在此設了法陣，若有情況，可避一時，我感應到便立即趕回。”

柳石淩目送他離開，周圍再次安靜，只能聽到柴火燃燒的噼啪聲響。

柳石淩望着火焰，撐起手掌站起來，拍拍屁股，朝四周環視一圈。

他忽然對着空氣道：“是你嗎？現在道長不在，你可以出來了。”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靜。

柳石淩揉揉額角，先前林中傳出動靜的時候，他看到黑暗中閃過一道藍光，跟前一晚碰見的那種感覺相似，莫非看錯了？

他疑惑着正要坐下，身後空氣傳出波動，緊接着一陣風拂來，吹到柳石淩背上，他不禁冷顫，差點叫出聲。

好在風很快停下，只見一道藍色影子忽地閃到了他面前，柳石淩沒能仔細看清，影子又消失不見。

“我認得你，昨夜我們應該碰過。”柳石淩道，“你既然不會害我，我也害不了你，不如現身，有什麽事我或許能幫你。”

他剛說完，感覺肩膀上被什麽東西碰了碰，他扭頭一看，像是個毛茸茸的白色爪子。

下一秒，爪子倏地收回，從空中傳來細細的聲音。

“你說真話？”

柳石淩往頭上看了看，對方真是小心翼翼，柔聲道：“當然。昨夜的事我沒告訴那二位道長，否則你早被他們發現捉住了，可以相信我了罷。”

過了片刻，對方想是認真考慮後，覺得柳石淩夠不成威脅，放下戒備心，從暗中走出來。

柳石淩一眼看到出現在亮處的身影，有點像是什麽野獸，不過身體較小，渾身是奇異的藍色，體型較圓，耳朵尖尖長長的，眼睛烏黑發亮透着隐隐的藍光，爪子倒是白色的尤為醒目。

更準确說來，或許該稱它為妖物。

其實昨晚柳石淩就遇見過它，只不過匆忙之中在昏暗環境裏并未看清，此刻才完整看到它的樣貌。

竟有點可愛？

小妖在幾步開外停了好一會，眨眨眼睛似在觀察他，試探着伸出爪子往前一步，沒有危險。接着它吸了吸鼻子，然後迅速蹿身，一眨眼停到了柳石淩面前。

近距離看這只小妖，感覺更加嬌小了一些，柳石淩心中泛起柔軟，問道：“你叫什麽？怎麽會來這裏？”

小妖嗷了一聲，道：“我是小玉，我、我餓了。”

柳石淩愣了一下，原來這只小妖是聞到了香味才找來的，哈哈笑了起來，道：“昨夜你帶走的那只雞呢？不夠吃嗎？”

小玉耷拉耳朵，道：“那只雞我沒吃，分給小覺、小珧了。”

柳石淩反應了會，它的意思應該是分給和它一樣的其他小妖了，所以它才會餓着肚子。

“恰好還剩一條魚，我還未動，給你罷，小玉。”柳石淩道。

小玉一聽，眼睛冒起亮光，不等柳石淩拿起放在一旁的烤魚，一個跳躍，已經撲了過去，舔了舔魚身。

柳石淩見狀，收回手，托起下巴，看着小玉津津有味吃起來，邊吃還邊模糊地說道：“這味道好奇怪，不過好好吃。”

做出美食本人的柳石淩對此誇贊十分受用，忍不住伸手想要摸摸小玉的腦袋。

他的手剛伸出去，電光火石之間，身前落下一道白影，白影一個轉身，原本還在眼前的小玉頓時不見，只留下一根魚骨。

柳石淩擡頭一看，出現在眼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白河。再定睛一看，白河手裏抓住的是小玉！

小玉被白河死死捏住後頸，逃不開，四肢張牙舞爪不斷在掙紮。

“原來是你這個小家夥做了壞事。”白河哼聲道，他淡淡瞥一眼柳石淩，“看來是有人存心要護你。”

柳石淩站起來，眉頭蹙起，隐瞞之事似乎被看穿，道：“你放開它，小玉并非有壞心。”

“小玉？”白河戳了戳它的肉臉，道，“它叫小玉啊。看來你們很熟了。”他說着瞟向柳石淩。

“放開我！壞蛋！”小玉在白河手下扭動，若不是被捏住真身，它才不會如此狼狽。

白河輕笑一聲，道：“柳公子，你該說說實話，昨夜偷盜之事，是否另有原因？”

“我說實話，你能放過它嗎？”柳石淩問。

白河将小玉拎起移至面前，道：“這只小妖倒是少見，你覺得放了它，它不會心存報複？不如帶回山上，好好教養。”

“我才不跟你去！你們不是好人！”小玉逃脫不了，只能尖聲反抗，爪子差點劃到白河臉上，被他躲過了。

“這只小妖不乖。”白河看向柳石淩，“你還要為它說情？依我猜測，昨夜裏村民家的事，實則它是鬧的罷。”

柳石淩咬了咬牙，回想起昨夜發生的事。

他其實并沒完全欺騙道長，夜裏行路至村頭，本想找戶人家借住一晚，正巧看到一道藍光落入村戶家，于是悄悄摸了過去。

他剛走到院牆角，發現院內有一道不明暗影，他以為是小偷，跟着翻進了院牆，不料驚動了院裏的牲畜。

暗影躲在牲欄裏，露出兩點藍光直直盯住他，他被吓了一跳，驚呼出聲，不小心将雞籠打翻。

他發覺不妙想離開時，暗影突然閃現到他身前，他還未看清，暗影就消失不見。随後注意到院內亂成一團，心想若被發現肯定會引發誤會解釋不清，于是趕忙逃離了村子，躲進了山腳。

第二天他發現丢了珊瑚珠，思來想去是落在了院裏。當白河找來時，又知道丢了只雞，應該是那個暗影順走的，他解釋不清，只好照着他們的話說了謊。

“既然你都猜到了，為何不對村民們說出實情？”柳石淩問他。

白河道：“首先，村民們若是聽到附近有妖物，必定心驚膽戰不得安穩。再者，我不夠确定，直到今晚，我離去躲身，就是為了引它出來。如此看來，我猜得不錯。”

“所以剛才都是你設的局！申伏道長呢，他怎麽沒出來？”柳石淩左右瞧瞧不見人影。

“他不知情，眼下還在林子裏。”白河望了一眼申伏離開前設置的法陣，擡起另一只手，朝法陣一指，法陣出現波動，随後道，“好了，此事已解決，至于這只小妖麽……”

“等等。”柳石淩喊住他，“小玉并未存害人之心，否則我無法站在此處解釋。昨夜之事情有可原，況且我以我的珊瑚珠相抵，你便放過它罷，它只是只小妖……難道你們仙門子弟不該懷有一顆憐憫心嗎？”

“憐憫心麽？”白河喃喃道。

“壞蛋！”小玉被抓住命門，自知難逃，不由想起親人，厲聲道，“我的母親必定也被你們捉去了，現下還要捉我去！大壞蛋！”

白河微微一怔，蹙眉道：“你這個小家夥說什麽？”

“你是壞蛋！就是你們捉了母親！”小玉的聲音很難過，雙眼露出哀傷。

柳石淩朝白河望去，感到些微震驚。

白河面露不解，眯上眼摸摸下颌，将小玉往前一抛，穩穩落入柳石淩懷中。

柳石淩下意識抱住小玉，疑惑道：“白河道長，你是否該解釋解釋？”

小玉被放開了禁制，低頭看了看，沒感到異樣，剛要施展秘術逃走，白河的聲音傳來：“別想逃跑。我已在你頭上下了符咒，無論你逃往哪處，都會留下蹤跡。”

柳石淩看了看白河，又低頭看了看懷中的小玉，小玉的腦袋伸了出來，龇牙咧嘴顯得十分惱怒。

“好了，眼下我們可以好好聊一聊。”白河一甩外袍，坐了下來，挑了根樹枝，搗了搗火堆，火焰瞬間增高了幾分。

柳石淩安撫着小玉坐下，對它低聲道：“你放心，白雲山聲名在外，肯定不會做出無理之事。有我站在你這邊呢。”

小玉瞧着逃不走，只好暫且留下，不過仍是一副怒意盯着白河。

白河倒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照看火勢，時不時搗弄一下，扔進去幾根折斷的樹枝，火焰不斷升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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