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我心疼死你了
051我心疼死你了
近距離看才發現，這犬的一只前爪是骨折的，身上也沾了許多污漬，走過的地方還有鮮紅的爪印。
它方才的舉動，應該是想讓她去救人，顏曦染莫名心疼這狗子。
到了那犬原來打轉的地方，顏曦染憑借着練功之後越發精進的聽覺，可以聽到非常微弱的聲音。
那是幼犬發出的，還不止一只。
想也沒有多想，打算徒手拿開那些碎石塊磚塊。
現在還不知道幼犬的具體位置，若是貿然動用武功，可能會傷到幼犬。
“你一個弱女子，要搬到何時？”君淩抓住她剛要碰上石塊的手往回拉，一個眼神示意周邊的暗衛。
馬上便有幾道黑影跳出來，動手搬了起來。
沒多久，就挖出了一個小洞，勉強看清裏面窩着四只跟犬媽媽一樣好看的幼犬。
它們雖然很虛弱，但是重見光明那一刻，疲倦的眼神了充滿了希冀。
确定位置後就好辦了，顏曦染朝君淩看了一眼，明顯是想讓他動手，馬上把剩餘的石塊弄開。
幼犬小小的一團，她生怕自己控制不好。
君淩揉了揉她的腦袋，輕輕一拂袖，圍着幼犬的石塊瞬間移了位置，犬媽媽即刻跑了過去，而幼犬們也一股腦地奔向了犬媽媽那邊。
原來不止四只，還有一只明顯最小的被壓在了底下，這會兒總算都出來了。
顏曦染看得那叫一個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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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抱起它們往救治站送去！”她急忙對着同一個搜救隊的人說。
無論在哪個時空哪個朝代，狗子都是這麽通人性。
成功解救完狗子們後，顏曦染突發奇想。
“君淩，如果今天我沒有決意要那些搜救的人把動物也救了，你會這樣子做嗎？”
“不會，本座冷情慣了，連殺人都可以不眨眼，更何況是小動物？”君淩不以為意地說着，在她小臉微微失望時，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以後遇到這種情況，本座會像你一樣做。”
“被我感化了？”她眸中盈着耀眼的光芒。
“那倒還沒有，只是想着，多安排一點點人手，便可挽救幾條命，雖不是人，也是對生命的尊重。”他雙手背在身後，目光放遠。
她的出現讓他有了許多不同于以往的感受與觀念，重新看待這個世界，看見了更多的溫暖和愛。
而且，她也希望他如此。
“你這說得也太高深了！萬物皆有靈，很多時候與人都是共性的，能幫得上忙，減少一些悲劇發生，我絕對不會猶豫，就當幫助一個有需要的人吧！通常我都見不得這些動物遭遇不好的事情，更何況它們沒有錯，你知道嗎？所以我總是很心疼它們！”
顏曦染忽然想到那些泯滅良性喪盡天良的實例，一陣怒火上來。
那些故意虐待或者遺棄寵物的人，她就想讓他們親自嘗試一番當初加在自己寵物身上的行為！
“公主這般善良，這麽熱愛動物，是不是要改吃素？”君淩對她細微的情緒變化馬上有所察覺，便轉移話風。
“那不行！”顏曦染一口否定。
肉這麽好吃，怎麽能不吃？！
而最重要的是，跟他待久了，雙商好像提高了一點，能馬上反應到他的用意。
“肉也是從動物身上割下來的，不是麽？”他有理有據。
“那不一樣！我吃的都是專門飼養供給餐桌的，從出生到宰之前都是吃了睡睡了吃的美好生活，被宰的時候也是一刀切，那些我能接受！這些不是專門給我們吃的就算了，除非它性子壞，就像那誰的那條黑狗，不拿來做狗肉煲，難道要留着禍害百姓？”她義憤填膺。
“還有那些為我們工作的動物，我們就應該把它養到老死，我看不起那些見它們老了工作不了就宰了的人，一點良心都沒有！野外就另說，誰無故攻擊我我就宰誰！”見君淩一臉玩味地看着她，她又加了一句。
如果是人先去招惹那些動物，動物才被逼還手的，又是另一回事了。
“本座的染兒真善良。”他不禁親昵地喚了聲。
“不行，回去得讓顏啓頒個條例，我要提高動物的待遇！”
“回去之後，你也有權立規定了，昭告全國那種。”他沉吟片刻，幽幽道。
他沒跟她說那計劃。
顏曦染誇張地皺着眉看他，有權？說的是她？？
“我一個鎮國公主，這次赈災功勞再大，也只會贏一個名聲吧，怎麽就能說上話了？”難道顏啓死了，皇嗣除了她都死光了，要繼承皇位？
“東風現在的形式不樂觀，南北親王藩王割據，已經形成兩方勢力，等這次赈災回去，你争取平定這次的內亂，也該升一升了。”君淩給她報送最新的時勢。
這次雖然不是他有心安排的，但也有他在推波助瀾，起了隐形助力的效果。
這次赈災，便是像那時去綸邑一般，給那些人動手的空間。
“大哥，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本座不是你大哥，別亂叫。”
“……”顏曦染無語，差點凝噎，“不是，我怎麽覺得你好像一直在将我往高處推？你該不會最後還要把我推到龍椅的位置吧？”
她好像是雙魚座來着，兩個世界都是，直覺應該是挺準的吧？
“未嘗不可。”君淩無所謂道，像極了在讨論晚飯吃什麽的問題。
她看顏啓不順眼，很多事也不聽顏啓的，既如此，便讓她自己說了算，名譽和事實都要。
“你說真的？”顏曦染咽了咽喉嚨。
“本座看起來像是開玩笑？”君淩不答反問。
顏曦染風中石化了一下，找回現實感才組織好語言。
“我雖然不算蠢，但是還沒到勝任皇帝的程度，東風交到我手上，說不定會亡國……”不過顏啓好像也沒什麽建設來着……
“本座倒是可以當個皇夫輔助你。”君淩挑起她的下巴讓她與他對視。
“說到底不還是年紀大了思春！”顏曦染踮起腳對着他高貴的頭顱就是一個暴扣。
這算盤打得，怎麽說來着，哦，對，算盤子都要蹦她臉上了！
“還是說，公主對皇位不感興趣？”他也不敢确定，畢竟她是女子，還是這般特別的女子。
這也不過是他私心給她鋪上的路，想讓她成為最尊貴的女子，倒是沒問過她願不願意，若是她不願意，他便馬上停下來。
她最重要。
“也談不上興趣不興趣的，就是覺得自己不是這塊料，不過眼下這皇族不大行，當一當，也不枉此生，最重要的是，你在我身邊，萬一哪天我不想當了，你可以直接上位！我一直覺得你才是最适合那個位置的！”顏曦染絮絮叨叨說了一通。
“公主的意思，本座明了。”君淩認真地點了點頭，和她随意的态度大相徑庭。
畢竟這是他的規劃，他曉得該做些什麽，如今聽她一言，便更加确定。
另一邊，赫連琰月也正好經過坪城，碰巧就在顏曦染附近。
“陛下，那裏有一只受傷的母狗，好像在尋求人的幫助，可要出手？”
自楊順離去，赫連琰月身邊便是楊順的幹兒子常源在侍奉。
“去吧……等等！”赫連琰月快步朝那邊走，走了幾步又停下。
他看到了，顏曦染正在和那狗說話。
“陛下，那不是當時吃狗肉的那個東風公主嗎？她該不會是想？”常源也看到了，下意識的就想起。
當時他也在一旁。
“先看看她想做什麽。”赫連琰月沉着氣，走到更前的地方看着。
見他身邊還有那人在，費了不少功夫隐藏蹤跡，所以距離也不近。
接着便是顏曦染救助的那一番行徑。
赫連琰月也是習武之人，這個距離尚且能聽到她的話，也是堪堪聽到。
“陛下，沒想到顏公主還有這麽善良的一面！”常源贊賞道。
“是啊。”還有那番話，他還是頭一次聽過這樣的言語。
那會兒在西越，她先是熱衷于讨論男子八卦，後來還做了狗肉煲，令他反感至極。
如今看來，也許之前确實是他錯看了她，好在給他這樣一個機會糾正過來。
“顏公主才是真正的善良之人，連動物也專門去救助，還請了專門的獸醫，比起京城裏那些矯揉造作的女子，顏公主真是令人舒心！”
“差不多了，現在該出發去泠山。”
“陛下每次都默默在幫人，那些個老東西還這樣說您，奴才真是替您感到不值！明明陛下這麽好！”常源憤憤不平道。
“什麽是好，什麽是壞，沒有絕對的标準，更何況有時候你做的再好，一個人對你有成見，便怎麽都是錯的。”赫連琰月不甚在意道。
“可陛下也不能任由他們這樣說啊！”
“空有一把碎嘴，朕不會留他們太久，走吧。”
“陛下等等奴才！”
在顏曦染汲取成功經驗以及君淩的分析下，坪城很快穩定下來，搜救的工作也基本告一段落。
深夜地震，人員傷亡是不出奇的，記錄的人裏，發現了淑妃卉南栀的父母也喪生于此次地震當中。
她今天剛好騰出空來想幫淑妃看望二老的，結果收到了這樣的消息。
她有些擔心淑妃能不能承受這樣的打擊。
就在她思慮時，一個小男孩跑過來拽了拽她的袖子，指了一個方向。
“姐姐姐姐，我發現那邊有一個地方好像還埋着小狗，可是我力氣小，搬不動那些石頭，你能不能跟我過去看看？”
顏曦染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離她所在的位置不遠。
“當然可以了！”她微微笑道。
現在是地震後的第三天，如果足夠堅強，狗子存活下來也不是不可能。
她帶來的人都分散了在照顧傷者，有的去幫忙整理物資，還有的參與到了重新修葺的隊伍中。
她跟菘藍和紅绡說了聲，免得君淩回來找不着她又找她們的麻煩。
君淩也是，神神秘秘的，說是去某個地方，也不說明是哪裏，更沒有告訴她是什麽事，只是讓她注意安全，派了人保護她。
原來這就是對方能感知的有所保留有所隐瞞的感覺，真不好受。
此刻，她把秘密告訴君淩的打算逐漸明晰。
顏曦染跟着小男孩走到那個地方時，發現這裏其實挺荒涼的，一股不安湧上心頭。
就在這時，小男孩忽然停下，顏曦染心下開始提防。
“狗呢？”
“狗？哈！是取你的狗命！”小男孩做了幾個猙獰的動作，體型一下子變大，最後變成了一個成年壯丁的樣子。
顏曦染暗道不好，卻也在感慨這個時代的奇妙，竟然還有縮骨功！
“是誰要我的命？”她最近沒有得罪誰吧？
之前總是跟她對着幹的顏初也已經遠嫁北辰……不過也不無可能，但是作死了那麽多次都沒有成功幹掉她，這次應該不會是她。
“你都要死了，還問那麽多，不如留口氣說遺言吧！”
男子說罷，開始出招，幾個招式下來，顏曦染被逼得朝着遠離衆人的方向後退了不少，現在已經看不到那邊。
跟那些人僵持了一段時間之後就在她準備反擊時，四周冒出來了五六個蒙面人，氣場上感覺只比她差一點，只是幾個加起來，想要贏，也不是那麽簡單。
顏曦染想回大本營那邊搬救兵，奈何被拖住，不經意的走神讓她的手臂被劃了一道不淺的傷口。
她腦海快速運轉，終于找到了一個好方法，也确實可行，幾番下來成功反殺，最後的一名蒙面男子，也就是縮骨功那個，見敵不過，就逃跑了。
顏曦染立即追了上去，盡管知道這可能是那名男子誘她到某個地方的詭計，她還是冒了這個險。
所以，為了避免這類事情發生，她火力全開地追着，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和距離把他解決掉！
而她也确實做到了，刀子一橫，男子在她身前倒了下去，。
顏曦染冷笑的搖了搖頭，原來，她殺起人，也不會手軟，甚至還有狠勁，來這裏久了，經歷的事多了，她已經逐漸與這個時空融合。
真是可怕。
而她也是下一瞬才意識到被擺了一道，最後被殺的那人撒了蒙汗藥，她沒來得及躲開。
不作多想，她提氣想用輕功往回趕，卻在剛運氣時，便感覺頭暈，若不是手中拿着長劍支撐，她站都站不穩。
過了好一會兒，這種眩暈感都沒有褪去，她便只能把長劍當拐杖，一步一步慢慢走回去。
只是這種感覺越來越強，到後來，她實在沒有力氣走動了，跌坐在地上，視線也有些模糊。
甚至，地板好像在顫動！
僅存的意識告訴她，餘震來了！
偏偏在這種時候……
對了，那些保護她的暗衛，怎麽不見人影……
或許等到她被埋了不知道多久，說不定上天了，才有人找到她。
人瀕死的時候總會自然而然想起最牽挂的人和事，這一次，她想君淩了，第一個想到了他，也只想到了他。
想着想着，沒多久便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顏曦染在一片黑暗中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好像還挺生氣，不知道在訓着誰。
她慢慢睜開眼，發現君淩正坐在她身側，地上還跪着紅绡和一堆黑衣服的暗衛。
“君淩，你不要罰紅绡，是我自己的問題！而且，我的人，你幹嘛替我管？”她拽了拽他的長袖。
其餘那些暗衛……便是失責，她不好說什麽，否則他的威信會消減。
她相信他有自己的處事方式，能處理得讓人心服口服。
若是攸關性命，她再幫一把便是。
“你不靠譜，她不知道跟着便是錯。”他沉聲道。
事實上，那些暗衛的反常讓他有了猜想，他訓出來的人，不應該有這種失誤，應當是攝魂或是……蠱。
先前就有過類似的，一如在顏靖成婚前一晚，竟是沒有人在最短的時間內來通傳。
但攝魂除了顏曦染，便沒有見過，可蠱蟲，也尚未有頭緒是何人何處操縱。
剛懷疑那會兒便在顏曦染不知道的情況下暗中搜尋了一番，卻未有期。
看來，對方是個有能耐的。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別罰她，我會心疼！”她撒嬌道。
“顏曦染，你知不知道本座在廢墟裏看到你的時候有多害怕？”他臉色漸冷，同時也染上了一分懼色。
“很嚴重嗎？”顏曦染見狀，意識到氛圍不對，便弱弱地問。
“你就躺在那裏，身上還有一堆血跡，你的那把刀還錯位弄成穿過身子的模樣，若不是本座不願相信你出事趕緊過去看，怕是會因為這誤會承受不住暈過去，你不心疼本座，倒是先心疼一個外人？”君淩無奈地嘆了聲。
想要将她罵一頓的話到了嘴邊，依舊沒法說出口。
将人罵哭了，心疼的還是他自己。
更莫要說打了。
“說到底，原來是吃醋了！好，我心疼你！我心疼死你了！嘶……”顏曦染投機取巧。
想要以此緩和氣氛，卻不想牽動了傷口。
“有傷口就不要亂動！”他冷聲将她按住，卻又無比溫柔。
“人家這不是想抱抱你嗎寶貝？”她狗腿子地讨好。
“別以為本座不知道你打什麽鬼主意。”他戳了戳她的額頭。
“我們心有靈犀一點通，你知道有什麽好奇怪的！哎呀紅绡，你趕緊出去，本公主要趁着良辰美景跟小淩淩培養感情，你不要在這裏當電燈泡！”她朝紅绡做了個趕人的手勢。
“沒有下次。”他到底是以她的意願為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