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大白天的不要講鬼故事
034大白天的不要講鬼故事
而那肥碩的身子，切口噴着鮮血，沒多久就橫在了地上，跟剛才一大片倒下的人一樣下場。
不，不一樣！
最先倒地的那一批，除了頭顱被切，也就是第三條腿被割了，而大當家的身體倒在地上之後，竟然斷成了一截一截！
好血腥，好暴力……
君淩感受到顏曦染的目光，低頭看着她。
“怕了？”潛意識裏，他不希望她懼怕她。
都怪夙夜，這麽遲都沒來，否則，也不需要他動手吓到她！
顏曦染搖了搖頭，看向他的眼神裏浮現了自己都沒發現的光亮。
“沒，只是崇拜，崇拜你武功高強！”以他這功力和性子，如果一開始要殺她，她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沒有別的？”他再次确認。
“有一點……這才是你本來的樣子吧？總覺得你對我好像格外寬容……”甚至還有點縱容。
“本座也覺得。”君淩沉吟片刻，認同道。
許是注定的緣分，讓他屢次沒有狠下心來對她動手，直到現在，已然動心。
就在兩人都沒來得及再說什麽時。夙夜總算出現了。
“主子，屬下來遲，請主子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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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夜跪下行禮，身後跟着的幾名年輕男子，紛紛效仿。
“夙夜，你這統領當得是越來越回去了。”君淩冷聲道，擡步經過跪着的衆人，“寨子上下，一個不留，本座只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
紅绡如此，夙夜也如此，接下來的幾個月，他要好好整治一番。
“謝主子開恩！”夙夜欣喜若狂。
要知道，同樣的情況，之前在某個已經成為過去式的副統領身上發生過。
主子當時怎麽處理來着，直接将他的武功廢掉，記憶清除，逐了出去，成為了普通的百姓。
好在那副統領沒有不甘，之前也為主子辦了不少事，否則，屍骨都不知道有沒有！
所以說，今天的主子，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好脾氣！
而為主子辦事，就是他們至高無上的榮耀，待遇更是沒話說，只靠實力說話，沒那麽多的歪歪腸子打交道，所以沒有誰想被逐出去。
“若是本座回府後過了一炷香仍不見你，便自己到刑室領罰。”君淩無情地打斷夙夜的沾沾自喜。
夙夜當即身形一晃，後面的幾人也變了臉色。
“……是！”完了完了，他得趕在半炷香美解決，主子的意思可是包括了回程的時間！
他的輕功和速度跟主子沒法比啊……
還好帶了幾個得力的手下！
君淩吩咐好，便抱着顏曦染出去，提氣一躍，幾個踏雪無痕的步子，讓二人馬上消失在衆人視線中。
而夙夜身後的人也讨論起來。
“不愧是主子，抱着人，輕功也絲毫不受影響！”
“十四公主真有福氣，能讓主子親手抱着！”
“主子和十四公主是不是……”
夙夜是一衆下屬中和君淩接觸最多的，言行氣質上有一兩分和君淩相似，他板起臉嚴肅道。
“主子的私事，不容閑話，還不趕緊分開行動！半柱香之內不能完成任務，我們都要進刑室！”
有什麽話，起碼等完成任務再說，他可不想被主子扔出去！
君淩的下屬，個個都是萬裏挑一，半炷香都不到就殲滅了整個黑風寨的人，一個活口都沒留。
場面一度血腥。
君淩将顏曦染帶回了城裏，先是到國師府取了點瓶瓶罐罐，再帶顏曦染進宮。
她回來的第一時間是清洗了一番，而後換上了幹淨完好的衣服。
此時，顏曦染正坐在自己的榻上，一旁是給她說着用藥注意事項的君淩。
期間，她偷瞄了君淩好幾下，卻一直沒有說話。
方才她清洗時，這妖孽就在隔壁，總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想看就光明正大地看，欣賞本座的美貌，并非羞恥之事，何需竊望？更何況，本座也沒有阻攔你。”他小心地給顏曦染露在外面的傷口上藥。
這小狐貍，肯定有很多疑問，但現在不能告訴她。
顏曦染被當場抓包，連忙否認。
“我眼睛抽筋了，每個方向的都看幾下！”一直盯着看，她也想啊，可是臉皮太薄，不好意思。
他但笑不語。
抽筋？虧她說得出來。
“問你啊，你為什麽有這麽多瓶瓶罐罐的？每次見的都不一樣，味道、顏色、形态……還有你給父皇煉的丹藥，你是不是懂醫懂藥什麽的？”顏曦染支吾了半晌，好奇道，
“并非懂得。”是精通。
“那不懂的話，為什麽能煉出丹藥呢？”
“差人随便找些名貴卻常見的補藥混在一起，做成藥丸給顏啓，他吃了沒事，便是好藥，亦或是直接做個蜜丸，還省事。”他的語氣平淡得跟讨論今天吃什麽一樣。
“他是皇帝诶？你這不是欺君嗎？還一口一個顏啓，都不怕被彈劾？”說是這麽說，但是敢彈劾他的人，估計還沒出生，或者已經投胎了！
以暴制暴，還是挺有威力的……
“本座從來沒有說過這些丹藥有什麽特別的功效，顏啓只是想長壽，底子好了，便不會死得那麽快，本座可沒有欺君。再說，本座也沒有拿他當皇帝看，朝中之人，但凡眷戀人世的，都不會蠢得挑釁本座的耐心。”
他沒心情給顏啓辦事，随便弄點什麽，就當國師這個身份給顏啓面子。
區區一個無能皇帝，他不會放在眼裏，尤其是這個人還是他扶上去的。
真正有話語權的，是他。
有點眼色的，都不會忘槍口撞。
“那你把顏啓當成什麽了？”她好奇中又帶了點崇拜。
權傾朝野就是好，都不用看人臉色！
她也想在顏啓背後肆無忌憚地直呼名號，甚至是當着顏啓的面也能說……
“愚蠢又無用的傀儡。”君淩眸中飄過一絲明顯的嫌棄。
若是早些讓他遇上她，那他扶上去的人，便不會是顏啓這麽個令人一言難盡的貨色來坐龍椅。
但，現在也不晚。
他鳳眸微斂，似乎在考量着什麽。
“那我豈不是愚蠢之人的後代，愚蠢的傳承？”顏曦染指了指自己皺得跟苦瓜似的小臉。
他說那話有考慮過她的感受嗎？和顏啓血緣關系還在呢……
“你若這麽想，本座也沒辦法。”君淩掃了她一眼，眸中帶笑。
這小狐貍可狡猾着，是不是顏啓的血脈，還有待查證。
先前孝賢皇後逝世，以及生下顏曦染的事，他略有耳聞，當時只覺得疑點重重，沒放心上。
現在事關他心悅之人，他已然派人着手查探。
“啧！你知不知道你這話說得很直男？你這樣是沒有女孩子會喜歡的！”顏曦染板起臉，鄭重其事道。
以前沒跟多少男子接觸，沒能理解網上那些人吐槽的直男言行，現在親身體會了，恨不得把對方的狗頭錘爆。
咳，當然，這話可不能讓君淩知曉，畢竟他那是高貴又聰明的頭顱！
君淩雖然第一次聽到直男這個詞，不是很清楚意思，但也大概知道怎麽回事。
“公主，本座無論哪一方面，都是天下男子中最優秀的，若不是被豬油蒙了心，沒有幾個人能不為本座傾倒。再說，除了本座心悅之人，本座不需要其他女子喜歡。”他意味深長地盯着她。
顏曦染聽了前半句，總覺得他在變相嘲諷她，愣是将後面那句充滿暗示的話忽略了……
“無論哪一方面？床上功夫也是？你看你都二十好幾了，那～麽老，別說媳婦兒，連個侍妾都沒有，你确定你沒有什麽隐疾？或者不良嗜好？”她作出一個輕挑的摸下巴的動作。
質疑、震驚、幸災樂禍的眼神不停地在他身上掃過，最後落在某個隐私部位，似是充滿了考究。
空氣一下子冷了不少。
事實上，二十三還很年輕，就是在這個朝代吧，就是大齡未婚男。
顏曦染摸着下巴的小手握着拳往上移，弱弱地擋住了那吸了口涼氣的欠欠的嘴。
她表面有點心虛，實則內心超級心虛，誰讓她踩了男人的底線……男人最忌諱人家質疑他不行。
而他，還是站在頂端的那種……
這該死的嘴就是太快了，話沒思考過就往外冒！
此時，顏曦染除了肩膀手腕還有滾下去時磕到碰到的傷，還有那駕車之人給的鞭傷，這會兒還是趴在床上。
君淩聽到她那些話，原本離她已經很近了，又逼近了些，幾乎要貼上。
顏曦染見狀，坐了起來，往床榻裏面縮。
奈何空間有限，她沒挪多少，就已經碰到了牆壁，心裏咯噔了一下。
剛想說“別過來”之類的話，又感覺太羞恥，說不出來，而君淩已經靠了過來。
他兩手貼在牆上，修長有力的臂膀将她困住。
顏曦染下意識的脖子一彎，想要從下面鑽出去，卻快不過那如玉的長指。
君淩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頭稍微擡起，逼着她看向自己，另一只手依舊撐在她耳側。
“老？隐疾？公主大可試試，看看是否真如你說的那樣，嗯？”琥珀色的瞳泛起了一抹幽色，絕美的臉近在咫尺。
這小狐貍，什麽都敢說。
日後定要時常讓她親身深刻感受。
“……”顏曦染櫻唇微張，臉蛋像是被火燒過一樣，老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拿什麽試？她自己嗎？還是別了吧，上次一頭紮到……那般雄偉，她消受不起！
“公主又在想什麽？臉這麽紅？”他側過頭，薄唇幾乎要貼上她的耳廓。
他吐字時，一陣一陣熱氣吹過耳邊，仿佛有一股酥麻感在她體內流淌。
小心髒也跳得異常快速。
“本公主熱的！”她鼓足了勇氣拍掉他的手，順便推開他，卻沒成功，“說話就說話！挨那麽近做什麽？！有口氣你知不知道！”
其實沒有所謂的口氣，甚至有一股淡淡的龍涎香，是他身上的那種味道，很好聞，她只是想膈應膈應他。
把她撩成這樣！
“公主可真會煞風景！”君淩一個字都不相信，但也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有些口幹舌燥了。
少了身前的壓迫感，顏曦染瞬間活了過來，二話不說又趴下，但沒看向君淩。
一想到兩人的交集，包括那一次的意外，她不知該怎麽面對他，索性拿枕頭蓋着自己的腦殼。
君淩失笑地搖了搖頭，繼續搗鼓着給顏曦染二次用的藥。
要現用現配。
顏曦染憋了一陣子，忍不住掀起一條小縫，想看看君淩到底弄好了沒有，結果一看過去，那雙染着笑意的眸子正對上她的。
她的動作僵在那裏，一時不知所措。
“藥給你調好了，讓你的婢女給你上藥吧。”
方才幫她處理了露出來的地方，有些不能給男子瞧了去的部位，在她和他在一起之前，他不會逾矩。
顏曦染乖巧地應了聲，見他準備走了，忽然叫住他。
“你……你不要對我這麽好，我怕我養成依賴的習慣！”這種想讓他呵護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再不阻止，她怕自己無法掙脫。
“那最好！”他指的可不是答應她。
最好是依賴他，依賴得離不開他。
顏曦染不知道他說的是哪方面的最好，只當他是同意她的話。
“不過本座很好奇，公主為什麽會怕？”君淩接着問。
這小狐貍不是那種怯懦之人，沒什麽是她不敢的，她這樣說，肯定有什麽原因在裏面。
“就……啧！”顏曦染欲言又止，她傷腦筋道，“你這樣會給我一種錯覺，認為你喜歡我，但肯定不是啊！可萬一最後我卻喜歡上你，那可咋整？”
趁現在說清楚就好了。
“若本座說，那不是你的錯覺呢？”君淩直勾勾地看着她，目光灼熱。
“那就……？”顏曦染頓住，雙眸瞪大，準備好要說的話戛然而止。
……！
“你剛剛說話了嗎？我好像幻聽了诶……”她掏了掏耳朵，還把耳朵往君淩那邊湊了湊。
“本座說，那不是錯覺。”君淩俊臉一黑，沉聲道。
國師大人活了這麽些年，頭一回有這種情感，更不用說表達出來。
于他而言，打仗都沒有緊張過，這會兒是有些不淡然了。
“大白天的不要講鬼故事！”顏曦染當即開口。
“本座心悅你，這是真的。”他臉色更黑了，被她的話氣的。
“噓！你聽見了嗎？剛剛有鬼在講話……”顏曦染伸出手指抵在在唇邊，一雙眸子瞪大，眼珠子四處張望。
裝瘋賣傻不過分吧？
“那是本座在講話！”君淩發現自己還挺能忍。
“你是鬼？！”她驚呼。
“顏曦染！”他低喝。
又是一陣靜默。
“……國師大人不是鬼喽！”随後，顏曦染小聲嘀咕了一句，又作出常人不敢做的動作——摸上了君淩的額頭，喃喃自語，“沒發燒啊，怎麽說起了胡話？”
“本座清醒得很！”他怎麽就喜歡上這該死的小磨人精？
“哦，那一定是我生病了！麻煩國師大人給我找個精通耳疾和精神病的大夫，我要早發現，早治療！”某不自知的小磨人精恍然狀。
她心跳的頻率加快了，控制不住那種，一時不知如何面對他。
“你在躲避。”他幾乎是肯定的說。
“沒有，絕對沒有！我只是……”只是什麽？她也找不出話來說。
“你究竟在害怕些什麽？怕本座？”他潋滟如畫的絕美容顏，似乎因她的話黯淡了不少。
“不是！”她急忙否認。
能不能不要用這種受傷的眼神看着她？她罪惡感很重的好不好……
顏曦染不知，她已經掉進了某人的美男計加苦情戲中。
“國師大人，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喜歡上我這種類型的，雖然我的優點多得兩天兩夜都數不完，可你就像是天上的神祇，我是怎麽也無法企及的，戀愛中差距太多，走不遠的！相信我，以後會有一個比本公主還優秀的人跟你過日子的，你不用擔心孤獨終老！”
她算是跟他學了，說什麽也要先誇一誇自己。
“本座知道，這不是真正的理由。”純屬瞎扯，她的小把戲，他還能不知道？
他也從沒害怕過孤獨終老，甚至已經有心理準備。
但，那是遇到她之前。
“好吧，真正的理由就是，我喜歡女子。”顏曦染無力地嘆了口氣，凝重地說。
“給本座正經一點！”越扯越離譜。
“我已經很正經了！是你說的要聽真的理由……”她先是理直氣壯雄赳赳氣昂昂的，後來在他愠怒的注視下，輸了氣勢。
“你現在不願意說也沒關系，本座尊重你的想法。”君淩無奈地嘆了聲，意味深長道，“但，總有一天，本座會讓你有心甘情願說出來。”
“有那天再說！”她嘟嚷着說。
“不過本座也要提醒公主一句，好好珍惜本座，萬一本座得不到回應，另覓新歡，虧的人是公主，到時候公主哭死了，本座也不會回頭。”他有的是辦法讓她珍惜。
“是是是，你長得好看，說什麽都是對的！”太好了太好了，終于可以結束這個令人頭大的話題了！
顏曦染只差拍手助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