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國師大人今兒個有些不同尋常
022國師大人今兒個有些不同尋常
很快，顏曦染和夙夜便出現在左相府，顏曦染也從夙夜口中知道，左相現在在府中，就是不知道在不在書房。
書房，可是古人首選的秘密重地。
為了行動更方便，顏曦染和夙夜換上了左相府的奴仆服裝，兜兜轉轉到了書房附近。
看樣子，左相不在裏面。
“事不宜遲，趕緊動手！”顏曦染緊張兮兮道，一邊做着溜進去的動作。
“主子說這個地方不可以去。”夙夜提醒道。
“這不是有你嗎？你好生照看我！”
“……”
過程進展得倒是出奇的順利，只是書房裏的暗室比較難找，花了比較長的時間，若不是腦袋剛剛被君淩開發了一小下，估計還找不到呢。
暗室裏藏了好幾個大架子，全都擺滿了在皇後那裏看到的那種類型的瓶瓶罐罐。
有了明确的目标，她很快将伏誅認了出來，還有那金梢蛇的毒液。
這裏的藥是萬萬不能拿走的，一是沒必要，二是不能讓左相發現藥少了去查，三是如果真要查到底，這裏的證據就絕對不能動，動了就相當于沒了，甚至引火上身燒到自己。
後來，顏曦染發現，暗室裏，還藏着另一個暗室，要比第一個小一些，裏面擺了不少……賬本。
她讓夙夜告訴她哪些問題最大，夙夜指了指，她立即拿起一本，準備離開，卻猝不及防地碰上左相前來！
好在穿的是奴仆的服裝，還臨時找到了遮臉的料子，以至于跟左相以及他召來的人手交鋒時，堪堪沒把真面目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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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曦染沒有武功，全程都是夙夜在與那些人對抗。
夙夜不愧是君淩的貼身暗衛，嗯，還是首席的存在，一人對這麽多個，都沒有處于下風。
可時間一長，就說不準了，而且還要保護顏曦染。
而顏曦染目前正在與左相周旋！
“想辦法離開這裏，我能脫身！”夙夜找了機會到顏曦染身旁，低聲跟她說了句。
他沒喊尊稱，就是怕其他人知道他們的身份。
顏曦染一開始就是因為擔心夙夜才留下來看看的，她知道沒有武功的自己是累贅，所以夙夜開口時她也剛好準備逃走。
她默默給夙夜祈禱了一下，撿起旁邊倒下來的那人的劍，朝左相一陣亂揮亂砍。
左相是有武功的，顏曦染勉強擋了幾下就跑，還是夙夜抽身過來協助的。
“保重！”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給他減輕負擔，順帶提醒他前有狼後有虎！
“對付他們還綽綽有餘！”
見夙夜随他主子那般自信，顏曦染就放心地溜走了。
她東躲西藏地溜了一段路，來到了一個相對寂靜的庭院，對，應該用寂靜來形容，安靜之餘，像是沒有半分生機，即便種滿了花草樹木。
普通，卻又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不像是活人居住的那般。
顏曦染的小心髒有點點緊張，只當是這裏的風水一般，四處瞧了瞧，見沒人在，準備下一段的跑路。
這回必須要找到後門，再遲一些，她怕左相帶人追過來。
也不知道夙夜怎麽樣了。
她深深呼了一口氣，擡步往前走，結果差點撞上那垂下來吊在半空的蟲子！
只一張紙那麽薄的距離，而且那蟲有大拇指那麽長，尾指那麽粗，她人差點被送走……
“卧草！”實在是忍不住驚呼了一聲，但也極力壓低了聲音。
平日裏倒是不怎麽怕這種軟體的，就是距離這麽近，總讓人下意識地彈開。
她猛地退後一步，想繞過蟲子往前走，沒成想那蟲子竟然一個彈跳想要撲到她身上，顏曦染躲得更迅速了，差點沒閃着腰。
此時，那蟲子已經掉到了地上。
她剛剛可是看到了的，那蟲子雖小，但還是能看清它張大嘴巴想咬上來！
怪不得它身上有些紅紅的痕跡，估計是血。
顏曦染壯着膽子看了那蟲子一眼，只見它跌在地上之後蜷了蜷，随後頭向着顏曦染這邊，靜止了一瞬，快速蠕動着朝顏曦染過去，像是怒了。
顏曦染張嘴無聲尖叫狀，轉身撒腿就跑，跑了幾步回過頭去，那蟲子居然還在追她，而且速度快要趕上蛇了，與她距離還是那麽近。
她越想越覺得這蟲子不是正常物種，而且明顯對她有敵意。
她快速随手拿起一塊擺設用的石頭，使勁往蟲子那裏砸過去，那蟲子立馬躲了起來。
可顏曦染是砸在興頭上了，砸了好幾次，終于砸中了它，還碾成了肉泥才離開。
她平時還是很善良的，只是這蟲子着實奇怪，她連用腳踩都有點疙瘩在心裏頭！
深呼吸幾下，定了定心神，再次摸索通往左相府後門的路。
路過庭院裏某個房間時，顏曦染聽到了一聲痛苦的聲音，像是吐着什麽。
“咳咳……”
“小姐！小姐吐血了，快去請大夫！小姐，你怎麽樣？”
“不礙事，這身子太差了，調理好還要一段時間，咳咳……”
顏曦染沒有久留，只覺得這小姐的聲音聽起來太欠缺了神氣，多半是個林妹妹，怎麽左相府也養不好一個人呢？
不過這跟她關系不大，更何況誠如四大爺所說，不痛快就要去找大夫，她又不懂治病！
現在跑路要緊。
顏曦染又跑了沒多久，夙夜已經趕了上來，想要帶顏曦染離開，只是顏曦染到達的這個地方，是整個左相府中最危險的。
這裏設了一個大型的機關。
也許做出這個機關的人，巧妙地做出了感應的部分，一感知有人誤入，便自行啓動。
顏曦染和夙夜被困在裏面，落得面面相觑，而雪上加霜的是，也不知道顏曦染碰到了什麽，兩個人被一堵憑空出現的牆隔開了！
在密閉黑暗的環境中，顏曦染除了生理上的不适應，心理上更是慌亂得很。
她怕黑。
而且這個是機關，就沖她剛才不小心碰到了一點點東西，馬上就有反應的現狀來看，她可能要被困在這裏很久，不知道被發現的時候死了沒……
要是沒把夙夜隔開還好，她還能有個隊友，現在只有她一個小腦殼兒，她對這些機關可沒有半分理解。
她挫敗地想要靠着牆思考一下人生，可一想到有可能觸發某些東西，一個激靈站直，不敢靠近任何地方。
有個詞叫坐以待斃，她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走一走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不走的話，可能真會被困死在這。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緩步而走，精神緊繃，生怕有東西嗖的一下出現，尤其是在這種密閉黑暗的環境裏面，反應也遲鈍些。
走了一段時間，顏曦染經過了不少分叉路，她都是佛系地随便走一條，忽而不小心踢到了某個東西，卻出奇地打開了一個出口。
她難以置信地用力眨了眨眼，再睜開，眼前一片光亮，是出口無疑。
她留了個心眼，先拿下發髻上的一根簪子，往外面一丢，見無事發生，才慢慢走過去。
她多怕那裏藏了暗器，以前看電視最多就是機關中的機關。
快走出去時，一道石門緩緩移動，眼見就要把門關上，顏曦染連忙在再次封閉之前閃了出去。
“呼——好險好險！”她密着手拍了拍胸前，松了口氣。
她身旁是一間孤零零的小木房，她好像……就是從這裏出來的。
這麽大的機關，在這裏就是小木房？？但也沒有聯通的其他建築啊，她剛才也沒走上坡的路，總不會是地道，所以這個機關，怎麽樣有點玄乎……
她看了看周圍的景象，還是左相府的庭院格式，只是雜草叢生，像是常年沒人打理一樣……不，前方有幾株茉莉花，還有，呼延訣畫中的那些！
那是不是證明，附近還會有一些特殊的？
顏曦染感覺腦子不夠用，不待她多想，往前走了兩步之後，整個人竟忽然往下墜！
她落地之前不禁暗罵了一聲，m的，能不能讓她好過一下下，就一下下……
顏曦染落地的時候摔到了好幾個部位，疼得她發出了一陣悶哼。
這是一個很深的地洞，估計有十來米。
她吃痛地擡頭望向頂端，上面漸漸合了起來。
這樣便沒人會發現這個地洞！
她剛剛看見的出口，多半也是個陷阱！
“嘶——嘶——”
顏曦染聞聲，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轉過頭去借助微弱的光線，勉強能判斷發出聲音的東西，是一條蛇！
不，細細一聽，好像不止一條……
黑暗中，那些一團一團的，全部都是，還有隐隐靠近的趨勢！
怎麽會有蛇？還這麽多？！
是了，那些奇特的花草，和金梢蛇的關聯，源頭就是在此處！
她呼吸一滞，汗毛豎起，強撐着站了起來，忍痛往牆壁去。
牆壁是石頭堆砌而成，好在石頭間的縫隙和石頭表面微微的凹凸不平，讓她能攀爬。
只是，青蔥般的指尖逐漸沒摩破了皮，越來越多的血跡往外滲。
十指痛歸心，顏曦染疼的冷汗直冒。
爬了約莫十米，除了指尖和摔傷的地方傳來的痛感，顏曦染開始體力不支，底下跟着她往上爬的蛇，讓她不得不咬牙繼續往上。
即便往上也沒有出路，入口也已經封死，她還是不想葬身蛇口。
“顏曦染，堅持住，還有一半距離，堅持住！”她不斷給自己打氣，身子上的痛感幾乎已經麻木。
而就在她又往上爬了一米時，手腕忽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感，還有輕微的麻痹，以及冰涼的觸感纏了上去。
她定睛一看，一條甘蔗般粗的青蛇正釘在她的手腕上。
痛感越來越強，青蛇也不見離開，顏曦染用力甩了好幾下，青蛇始終沒有被甩下去，還整條纏繞着她的手腕。
許是怒了，它将尖尖的牙拔起，再咬了下去，疼得顏曦染幾乎昏厥過去，死摳着石壁的手，再也無法支撐，身子再次墜落在地上。
她可真是牛叉壞了，才穿過來幾天，就把命給玩完。
都怪她，不聽君淩的，非要來這破左相府……
她無力地喘息着，雙眸閉上之前似乎看到了洞口被打開，一束光照進來，落下一抹凝夜紫的身影。
那一刻，真的恍若神祇臨世。
顏曦染身上沾了不少塵土泥沙，青蔥般的指尖血肉模糊，指甲還掉了幾個，小臉蒼白，往日櫻紅的唇被紫青色代替，呼吸急促，人已經昏迷，瑩白的手腕上還纏着一條青蛇。
本就嬌弱，如今這般，仿佛下一瞬就要香消玉殒。
君淩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這副模樣。
他淩厲的鳳眸染上寒氣，抽出腰間的佩劍，輕輕一揮，一陣罡風襲過，小物件墜地的聲音響陸續響起。
遍地蛇頭。
顏曦染手腕上那一條，除了頭被砍掉，蛇身也變成了一段段。
他屈膝蹲下，快速在顏曦染身上點了幾個穴道，将她扶起來靠着自己的臂膀，再拿出帕子，将她受傷的手腕擦了好一會兒，而後，緋紅的薄唇貼了上去。
他給顏曦染吸出了好幾口毒血，緋紅的唇色更加豔麗。
如玉長指掏出一個小玉瓶，将裏面的藥丸倒出，塞進了顏曦染嘴裏，再在她下颌一捏一擡，藥丸吞了進去。
君淩快速做完這些，緊擰着的眉才微微舒展，但看着還是不悅。
這兒潮濕黑暗，加上蛇的血腥味，着實邋遢至極，停留了這麽久，已經是他的極限，胃裏已經隐約在翻滾！
于是，他輕輕攔腰抱起顏曦染，提氣一躍，當即出現在地面。
而夙夜，正好出現在這裏，身上有不少傷痕。
“主子，屬下失職！”
“回去再說。”君淩低頭看了一眼昏迷的顏曦染，眸底浮現了幾分自己都沒察覺的心疼之色，不帶起伏道。
她離開望江樓之後沒多久，他便一直心緒不寧。
最後還是沒忍住前來看看。
竟是生出了這事。
還好，他跟來了。
“是！主子，讓屬下來吧！”夙夜伸手就要接過君淩懷裏的顏曦染。
這種體力活怎能勞煩主子？
君淩無視夙夜的殷勤，轉過身，腳尖一點，抱着顏曦染消失，只留下一句“不必”。
夙夜:……
他怎麽覺得主子給他一種生怕別人碰了他的珍寶的錯覺？
君淩輕功極好，沒多久便出現在國師府。
路上，他有一剎那在想，為何自己會三番兩次的，就被她牽着走。
明明，她沒有對他動什麽心思，用什麽手段。
簌簌的風聲捉不住他轉瞬即逝的身影。
甫一落地，他便到離自己寝房最近的一個房間，将顏曦染放在榻上，随之替她把脈。
方才的藥丸已經把毒解得差不多，剩下的就是調理。
他行雲流水地寫了張藥方，放下筆時，夙夜恭敬的聲音才在門外響起。
“去抓點藥，煎好以後端來。”他淡淡地吩咐道。
“屬下遵命！”夙夜受寵若驚，主子居然沒有提起他辦事不力的事，是就此帶過嗎？以前那些辦事不力的人，主子知道後都是即刻處理的！
想到這兒，他興奮地拿起藥方，當即飛奔出去，身上的傷似乎也沒了感覺。
君淩的心思沒在夙夜想的那件事上，側目再看顏曦染的情況時，眉心一皺。
“等等，先命人把溫水和毛巾送來，再讓小栗子找一個婢女，準備一套衣裳和首飾，到這裏候着。”
夙夜差點沒被自己條件反射的行為給絆倒，一個急剎車領命之後再次離去。
“回來。”然而國師大人今兒個事情有點多。
他不自覺地将她的碎發撩到耳後。
床上的人兒昏迷着，柔和了不少，只是指尖的血跡和身上的髒污，讓他瞧着不舒服。
已經出了門外好幾步的夙夜又悲催地剎住，高聲應了聲“是”，可沒走幾步，又被君淩叫住！
“主子還有什麽吩咐？”第一次不敬地對主子有了不耐煩的感覺……
“藥熬好送來時，帶點果脯。”君淩見夙夜像呆頭鵝一樣立在那裏，冷眼掃過去，“沒聽清？”
“聽清了！屬下這就去！主子可還有要吩咐的？”夙夜後腦勺已經挂了一道黑線牆。
主子以前安排任務，從來不會這麽拖泥帶水，雖然知道作為下屬不該想些有的沒的，可他現在怎麽真的覺得主子有點煩……？
“沒有了，下去吧。”君淩頓了頓，貌似真的思索了一番，才說道。
“是！”夙夜這回離開，前幾步都稍微放慢了速度，确定主子沒再叫住他，才恢複原來的速度！
夙夜離開沒多久，一名侍女端來了溫水和毛巾，君淩讓她替顏曦染将身上的髒污擦幹淨。
國師府的人都是千挑百選選出來的，做事的質量算得上頂尖，但這名侍女給顏曦染擦手時，昏迷中的顏曦染咿咿呀呀地痛呼。
小臉也有痛苦之色，一對黛眉都能打結了。
“輕一點。”君淩莫名煩躁。
那侍女連忙應了聲是，心裏卻很委屈，她也沒用多少力……
顏曦染多半是對痛敏感，侍女幾乎沒用力，她也悶哼着痛。
“本座不是讓你輕點？”他看得出那侍女力氣不大，可還是忍不住斥責了一聲，忽而又覺得不順眼，将人趕走，“算了，出去候着。”
那侍女便連忙退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