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建議你以後離你家主子遠點
019我建議你以後離你家主子遠點
必定是有什麽特性将什麽東西帶進去，否則，誰會有事沒事用玉冰粉倒水裏？直接吃不好嗎？
“這玉冰粉确實如公主所料，暗藏玄機，這秘密，只有本宮和表兄知曉。”慧貴妃別有深意地看了顏曦染一眼，默了半晌，才不太情願地說。
顏曦染竊喜，不僅僅是線索呼之欲出，還有就是沒有盲目吵醒呼延訣，把他叫醒但問不出來，是挺委屈他的，還好沒有這樣做。
她覺得，她已經把呼延訣當兄弟了，這良心可是要加倍的。
“玉冰粉是本宮發現的，這東西奇特得緊，搓不成團，只能沖調，并且只有溫水，才能将它徹底溶化，而後放涼了，就變成了玉冰糕，太燙或者太涼的水去沖調，它便一直是粉狀。”慧貴妃見顏曦染沒有說話，便繼續解釋。
她講完這一句，就沒有再說，顏曦染想要的，不只是這些。
顏曦染指了指那唯一的小窗戶。
“快要午時了呢，相信不少人在等着我們，尤其是……貴妃，既然你知道本公主要問什麽，就不必藏着掖着，秘密不外傳，也得看時候，有時候洩密，是救你一命的良機。”
這藏得最深的玄機，多半是被有心人利用過，所以不能讓人知道，至于是什麽事，或許這件事情結束之後可以查探一番，說不定以後會成為她手中的一道王牌。
“公主已經猜出來了，就何須本宮多言？”
“既然是猜的，怎麽比得上貴妃說的實話？”
“你就不擔心本宮騙你？”慧貴妃半眯着眼。
“本公主不傻，你的命，看起來跟本公主綁在一起，實則上是本公主在操控着你的命，本公主若死了，你一定死，而你死，本公主卻能确保自己活着。”顏曦染雙手交疊在胸前。
“不愧是即墨瀾的女兒。”慧貴妃看向顏曦染的眼神多了幾分贊許，随後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沖調後放涼形成的玉冰糕再加熱到溫水的程度，會溶，而變涼之後，則會重新凝成玉冰糕。”
“如果是熱水，是不是反而不能再次溶化？”顏曦染想知道的，是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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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聰慧。”慧貴妃道出了重點。
“東風宮中，除了你，還有誰知道？”
“本宮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就是做點心的時候，只要用上它，就絕不會留人在旁邊。”
“可你沒防看不到的人，也許，這次下毒的人，接觸過你們西越知曉這個秘密的人，又或許偷看過你制作的過程，知曉了秘密。”顏曦染沉了沉聲。
“着實可惡！”
顏曦染問出了最關鍵的線索，變沒有多言。
由此可以推斷，這是下藥最難被發現的方法，但一定不能有剩，除非馬上清洗幹淨。
而且還得是溫水。
顏曦染即刻讓夙夜帶着她回鐘粹殿，只是半路上想起來了慧貴妃的侍女說的話，覺得很是蹊跷。
“夙夜，你主子的眼線這般多，昨晚皇上發生的事，你們是不是有人在場？”
“是。”
“聽說暗衛記憶力超群，對于短期內的甚至能悉數複述，你幫我問一下那天在現場的暗衛，慧貴妃的侍女，最後說的那一段話，完整是怎樣的！”
總覺得話裏有話，可當時沒來得及思考，到現在也記不太清完整的了。
“稍等。”夙夜話不多，打了個手勢，便有一名暗衛憑空出現，和夙夜金領不同，那人身着細金邊黑衣。
“公主，那段話是這樣的：皇後娘娘，請讓女婢跟貴妃娘娘說幾句話！貴妃娘娘，奴婢想跟您說，防人之心不可無，奸詐之人随處可見，貴妃娘娘的照拂，抵得上奴婢的性命！有很多事無法告訴您，正如老一輩的人所說的那心腸……劇毒如蛇蠍的人很難防！今日奴婢，快一步先走，去孟婆那兒喝碗湯，找一戶平凡人家，試試尋常百姓不用擔驚受怕的生活，一定很好，風景肯定很好看……貴妃娘娘，奴婢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奴婢相信……相信……相……信……”那
顏曦染聽罷，沉重地看了夙夜一眼，擡起手想要在他肩上拍一拍，卻在剛伸出一點點時收了回來，只贊嘆地誇了句。
“好樣的，你們這些暗衛可真是了不起！”
“是主子訓得好！”夙夜與有榮焉，氣勢變得友好了不少。
顏曦染無語扶額，又來了又來了，真愛粉的蜜汁崇拜！
話說這記憶力放現代，除了類似的間諜卧底，去當演員絕對是一顆新星，背臺詞肯定好使，關鍵長得好看！
雖然不合時宜，但她還是想說，君淩必定也是顏控，這暗衛挑的，也都是些小鮮肉大帥哥！
咳，現在的重點不是這個，回歸主題。
她的雙眸朝着一個方向，眼神卻沒有落在任何的事物上，攢着眉毛深思。
這話，無論是昨晚還是現在，聽起來都怪怪的，那婢女想表達的意思很明确，但邏輯和語法明顯有問題。
她不覺得這是特殊時刻的語無倫次。
肯定有其他意思，但具體會是什麽呢？
顏曦染想了許久都沒有頭緒，煩躁地用力吐了一口氣，挫敗地咬了咬櫻唇。
焦躁之餘，她自己出聲複述着那段話，由于心情不咋地，只在每一句的開頭把語氣放重，其他的都輕輕的。
“奴……防……奸……貴……抵……有……正……據……！”顏曦染說了一半，忽然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自個兒說着，“奴房間櫃底有證據！今快去找……盡快去找！試一風貴奴奴相相信……是一封信！”
顏曦染倒吸了一口氣，眸中滿是震撼之色，這線索居然是藏頭暗號！
古人好像都喜歡這招，她怎麽就沒在一開始想到！
稍不留意就會錯失，還好她向君淩借了人，而且還是能力出衆之輩，不然這一線索肯定被埋。
“夙夜，快，帶我去慧貴妃侍女的房間！”
必須抓緊時間，萬一有心人反應過來，她可就難辦了！
到了那侍女的房間，顏曦染讓夙夜在暗處替她留意周邊的情況，一旦有人走來，她得躲好。
慧貴妃待這侍女不薄，那房間不小，就連陳設都比普通宮女的規格要高，起碼菘藍的标準間就是比較簡陋的，她們可是同一等級。
或許也是她這個當主子的太窮了……
顏曦染環視了一遍，迅速将目光鎖定在梳妝櫃和衣櫃那兒。
她摸了摸下巴，是哪一個呢？直覺告訴她，該是衣櫃，衣櫃比較難搬動，尋常沒什麽事也不會想着搬。
由此想着，顏曦染便要将衣櫃推開。
才推了一點點，就弄出來比較大的動靜。
“怎麽房裏有聲音？去看看！”外面傳來一聲宮人的疑惑。
顏曦染一驚，準備找地方躲起來，夙夜便出來救場。
“有人來了，我先去引開他們！”
夙夜剛說完一句話，顏曦染就聽到門外那太監在喊。
“刺客！那邊有刺客！快追！”
她松了一口氣，但還是不敢有什麽動作，她得等一等，确保沒什麽人會進來才動手。
過來一會兒，顏曦染見沒什麽動靜，才又推了起來。
純手工真材實料的櫃子，推起來費勁，顏曦染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推開了一點，剛好是底部占地那麽多。
夙夜也正好出現，那些人暫時還回不來。
她學着印象中那些人查案一樣，在地板上敲了敲，果真發現其中的一塊磚傳來的聲音不一樣，沒有其他的那麽沉。
就是這一塊！
只是貼合得很緊。
她從梳妝臺那裏拿了根簪子，挑了好久，才把那磚弄起來。
她擦了擦汗，随即将下面的東西拿出來，确實是一封信，而且還有一個綠色的小瓷瓶、一個包着粉末的小紙包。
她把東西收好，确認其他的地磚沒有玄機，才把櫃子推了回去，離開前，又多了一個心眼。
那侍女說櫃底，可沒說具體是哪一個，也沒說是一個還是兩個。
為此，顏曦染開始打梳妝櫃的主意，這次推起來容易得多了。
不出她所料，這個櫃底同樣藏了東西，是一個小匣子，上面雕刻着十分複雜的花紋，有點像那些大家族的标志，看起來跟這件事無關。
不管有沒有關，顏曦染還是将小匣子帶走了，就算真的不是線索，可能也是存着驚天大秘密的，她要收起來。
橫豎侍女已經不在，秘密就得換一個人來知曉。
在夙夜的安排下，顏曦染來也悄悄，去也悄悄，沒有人發現。
“要是多一個暗衛供我差遣就好了，剛才推櫃子累得要死！”回去的路上，顏曦染無意中感慨了一句。
“公主不早說？剛剛你推櫃子時，我已經回來了，見你一個人可以，我也就沒有幫忙。而事實上，附近也有許多暗衛。”夙夜忽然變得能說會道。
很難不讓人懷疑他是故意的。
“夙夜，不是我說你，見到有需要幫助的人，你應該積極伸出援手！”顏曦染正兒八經道。
而且在不知道的情況下誰會對着虛空喊，先不說這裏不合時宜，那樣感覺有點神經……
“公主力大無窮，看着堅定得不喜歡旁人插手，所以我就沒有多事。”夙夜依然面癱着臉。
顏曦染氣得叉腰，感情他剛才就一直看着她推櫃子推得筋疲力盡仍無動于衷在一邊兒待着就是圖着氣她？？？
“我建議你以後離你家主子遠點，不要被他毒舌的功力荼毒了，不然以後難找媳婦兒！行了，你不用回答我了，我不想被你們主仆二人氣得英年早逝！”真是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下屬，氣死她了！
夙夜也因此被顏曦染記了一筆，在将來肯沒少被她整。
顏曦染回到鐘粹殿時，呼延訣睡得特別香。
她第一件事，就是将那混了藥汁的小圓糕放好，向君淩學習，拿出一個小本本，用自己寫了多年的字，把重點記在上面。
她越想越奇怪，既然那是給顏啓解毒的解藥，為何還要用到玉冰粉？顏啓的“解藥”裏，又加了什麽額外的料？
如果是尋常的藥，必定不用這麽鬼鬼祟祟，所以是……毒藥嗎？還是禁藥？
這個想法一出，幾乎要認定，可總歸要講證據，現在首先要确定的，是顏啓中的到底是什麽毒。
而後，她拿出從慧貴妃侍女房間搜出的四件東西，一一擺放在桌上。
她先把信打開，想看一看到底寫了些什麽，剛打開又頓住了，她忘了自己不識字……
“夙夜，麻煩把這封信讀給我聽。”她還是很有禮貌的。
“是。”夙夜疑惑地看了顏曦染一眼，便立即把信拿過來開始讀。
信的內容大抵便是，半夏，也就是那名侍女，是那時候和親東風的西越公主慧貴妃的貼身婢女。
十一月初五那晚，有一個身穿黑衣披着黑鬥篷的姑姑找上了半夏，她隐藏得很好，也一直背對着半夏，可還是讓半夏發現了，她是繼皇後身邊的懷素姑姑。
半夏站的地方剛好可以看到鏡子裏的懷素，不過也就是看到她的手，手上戴着一串紅色的珠子和一顆黃金，可懷素不知道。
半夏說，懷素給了她一瓶毒藥和一些紅色粉末，讓她想辦法在昨夜，勸說慧貴妃給皇上準備茉莉花茶和紅豆糕。
半夏要做的就是将這瓶藥放到茉莉花茶裏面，紅色的粉末摻在紅豆糕裏，懷素還跟半夏說銀針探不出來。
半夏的信中提到了許多次不想背叛慧貴妃，可她家人的性命都在懷素手上，找慧貴妃幫忙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照辦。
她自知皇上毒發之時便是自己亡命之日，所以留下了這封信和這些證據，希望有人能替她和慧貴妃伸冤。
顏曦染再次拿起小本本把關鍵內容記下。
她用筆支着下颌，深深沉思。
這侍女給她的信息量還挺多，一個是懷素姑姑找上她，而懷素姑姑手上的珠鏈就是指認她的證據。
還有就是這小瓷瓶和小紙包。
顏曦染先是打開了小紙包，裏面是些紅色粉末，确實如信中所言。
可也不知道是什麽粉，更不要說那不知名的毒藥。
再打開小瓷瓶，只是剛擰開塞子，一股茉莉花香撲鼻而來。
她屏住呼吸往瓶子裏看了一眼，裏面是綠色的液體，随後将瓶子塞好。
既然是毒藥，聞一聞，不知道對身體有沒有害，還是謹慎些的好。
“夙夜，本公主現在要去繼後的寝宮，你帶本公主去！”
“是。”
“我說你除了這個字能不能換點其他詞語？”顏曦染嘴角抽了抽。
“可以。”夙夜果真換了詞，但字仍然不多。
“……”顏曦染哭笑不得，“你成天不怎麽說話不會口臭嗎？”
“公主還是先處理好自己的事，不必記挂這些！”
顏曦染看着夙夜漲紅的耳朵，不厚道地大笑出聲，但也沒笑太久，夙夜看着她的眼神已經有些惱怒了，她可不能把他氣走了，繼後那裏還是要去的。
對，還有左相府，那是繼後的娘家，指不定有線索。
呼延訣好像說過，左相府那些奇特的花附近，種了茉莉花，這小瓶子的氣味不就是……
必定有聯系！
左相府，她待會兒是一定要去一趟的。
“不就是口臭嗎？不要擔心，看你今天這麽能幫忙，以後本公主給你弄個清潔口腔的藥，你不用太感動！咱們走吧！”看她不給他氣回去！讓他剛剛搬櫃子不幫忙！
有機會得調戲一下君淩，嘿嘿嘿嘿嘿……
最後，夙夜已經找不到什麽話來表達自己的無語，只能用任務麻木自己的視聽，敬業地将顏曦染帶到了皇後的寝宮。
應該是被顏曦染刺激到了，像是報複性地用狠勁完成任務，快速将寝宮的人清理走，把顏曦染推了進去，關上門。
仿佛一刻也不想讓顏曦染有機會打趣他。
顏曦染知道這裏的人被清走，随随便便就把門打開，沖外面站崗的夙夜喊道。
“喂，夙夜，你跟本公主一起搜查！”
夙夜沒有理她，依舊站直。
“你就不配合呗！反正本公主查得越久，你就要多跟本公主待一段時間才能回到你主子身邊，你不要想着能半路中途讓你主子調你回去，本公主還是能把你弄過來的！雖然跟你待一塊兒可能會得口臭，但本公主看你精明能幹的份上就不計較了！”顏曦染狡黠一笑。
夙夜一聽，想到完成任務遲一刻，回到主子身邊就晚一刻，他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只好“配合”顏曦染，和她一同在裏面搜查。
夙夜是暗衛，還是君淩親自訓出來的，本事确實不是蓋的，有了他幫一把手，顏曦染順利在段時間內找到了皇後寝殿的密室，裏面放了好多瓶瓶罐罐。
仔細觀察下，有些瓶身的側邊光滑而底部有刻痕，有些則是底部平滑而側邊有浮雕。
圖案看着，似乎都一樣。
剛剛在半夏那兒拿的瓶子，就是底部平滑側邊有浮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