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公主的算盤珠子都要蹦本座臉上來了
015公主的算盤珠子都要蹦本座臉上來了
如果不是這事，估計還不至于把氣撒在賀燃這兒。
“那是自然，本将軍跟他相識多年，情誼非同一般！”單于溯信誓旦旦。
“是這樣子嗎，賀将軍？”她忽然看向門口。
這時，賀燃從門外走進來。
“自然不是！一個月前，單于将軍問本将要匕首，本将問他做什麽，他不願說，後來又問了一次，但那理由不可信，所以本将沒有借給他。”賀燃平靜道。
“賀燃，本将軍可沒有問你借過！”單于溯矢口否認。
“據本公主所知，你那據說死掉的兒子，正在南珈的玄鐵牢子裏受苦，別跟我說你這個做父親的不知道。”顏曦染不得不感慨君淩的情報網。
感情是整個大陸都……？
“能查到這份上，難為十四公主擔着草包的名聲！把匕首給本将軍，本将軍救人之後，自會回來認罪！”單于溯一界莽夫，被識破之後也就不狡辯了。
“長得醜，想得還挺美，只是做人臉皮不要太厚了，尤其是處于下風的時候。”她不是不信他，而是不想如他願。
聽那些暗衛的情報說，單于溯雖然有點心眼，但是不惹事，他的兒子，則是無腦的，還是個十惡不赦的流氓，仗着自己父親的名號害過不少人，單于溯常年駐守邊境，覺得自己虧欠了兒子，也不會教，所以兒子做什麽都由着。
這回在南珈這個女尊國犯事，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對于人渣，她一點也不想給機會改過自新，本質如此，改過也不過是披上一層皮，誰知哪一天會不會重新爆發，還是為民除害為好。
那些壞事，足夠他死了。
“黃毛小兒，不答應，本将軍只好親自來取，區區幾名宮人，還難不倒本将軍！”在這裏讓他忌憚的，只有一個人，可以搏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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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曦染知道他在想什麽，淡定地一擡手。
四周的牆壁瞬間“滑落”，露出四面拿着弓箭的侍衛“牆”。
每一排都有好幾十名侍衛，手裏的弓箭已經搭在弦上，上百個尖頭對準了單于溯。
“單于溯，別亂動，弓箭不長眼。救你那兒子的事，是沒有可能的了，不如想象要怎麽死來得痛快吧，慧貴妃可是給我打過招呼了，即便你是将軍，心術不正之人，本公主都可以幫西越皇把你殺掉。”
事實上單于溯罪不至死，但是以他的性子，不死，只會更加執着自己兒子的事，一定會時刻想辦法出去。
畢竟他知道自己兒子的為人。
“那要看看公主能不能攔下本将軍了！”
單于溯說完，一招掙脫押着他的夙夜，下一秒便被射殺成刺猬。
夙夜是有意讓他逃的，省得自己動手。
“賤人！你……你下藥！”單于溯吃力道。
“對付敵人，能借助外力的，絕不自損。”是非黑白，從來就沒有絕對。
從單于溯被帶到這裏，就已經開始吸入香，一使用內力，武功就會瞬間廢掉，只有長期服用雪參的人，才能不受影響，可那雪參是頂級珍稀貴重之藥，能擁有的人不多，奢侈到長期服用的人，更是極少。
單于溯不可能有。
所以，結束得很快。
單于溯死後，這件事情總算基本平複，已然是醜時末，顏曦染打算回去睡個好覺，顏啓那兒自然會有人通傳。
“十四公主，多謝您替本将洗清冤屈，本将無以為報，以後待公主有需要，只要本将能幫得上忙的，定當竭力相助！”賀燃拱手道謝。
“賀将軍這話，本公主記着了，只是，你看着也不笨，為什麽不自己解圍？”看着也不是那種蠢人。
“在一個軍營一起待了這麽多年，說沒有情誼那是假的，可他為了他那兒子，竟然變成這樣，本将勸說，他也不聽，最後越走越遠，今日，也是想看看他會做到何種地步，如果他尚有良心，本将會将此事略過，可他叫本将失望了！”那時是真的挺好的。
“道不同，不相為謀。人是會變的，變得越來越像自己的本質模樣！你也不必過多的感慨，有些人，注定只是過客，若是真的放不下，那便只記住那一段真摯美好的過往，也不差！而将來，你一定會遇到真正的同道中人，信我！走了！”她擺了擺手，轉身離去。
“公主且慢！”賀燃忽然叫住了她。
“何事？”顏曦染停下。
“東風有逆臣，暗中勾結西越，本将軍知道的不多，僅能告訴你，好觀察一番揪出來。”賀燃此舉，無異于損了西越的利益。
想來是看不過去，也确實想還這份恩。
“知道了，多謝！”她就只應了句，朝堂的事，她一個公主，還是時刻準備回去的人，管不了那麽多呀！
不過，她原本已經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
“把你們那白虎看好了，不要讓它受到傷害，本公主找個時間把它放回森林！”
說完，才真的踏着輕快的步伐，哼着小曲兒回自己的寝殿，心情好得不得了，這可是她第一次學着破案。
雖是借了外力，但結果是好的就成！
賀燃看着她的背影，心跟着放松了不少，直到人看不見了，才離去，去照料一下她說的白虎。
而夙夜也已經閃身離去，沒有再給顏曦染使喚的機會！
此刻正在國師府向君淩彙報。
“嗯，不愧是本座看好的人。”他點了點頭，稱贊道。
看她怎麽處理，比好些事要有樂子。
夙夜：……主子把情報工具和人都直接雙手奉上了，不破，說得過去？主子今日是不是有些樂于助人，并且過于縱容那十四公主了！
顏曦染當晚睡了個好覺，皇後還沒有空找茬，事情也順利完成。
翌日巳時末，她才慢慢轉醒。
但是就是沒起來，躺在榻上賴床。
這可是她從小就養成了的習慣！
奈何這裏沒有爪機，也沒有她愛看的話本子，光躺着就容易想事情。
還有呢，斂財這種事，是刻進腦髓烙入靈魂的，顏曦染想着，以後不知道是魂穿還是身穿回去，存點錢終歸不會吃虧。
若是真的不能回去了，這些錢就更加需要了。
所以她顏某人有一百種理由“說服”自己到國庫撈一把，反正有些財寶，顏啓只會私吞，不會用于百姓，拿這一部分，也不算太無良。
由是想着，便起來行動，先查探一番。
本來要叫上黑蛋的，但是那蛋昨夜睡下後，一點反應也沒有，也不知道什麽情況。
過一會兒再沒動靜，她再想法子。
于是，顏曦染蹑手蹑腳地出現在國庫附近，找了一棵粗壯的樹躲在後面，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頭，瞧向國庫那座大殿。
國庫所在的地方臨近一面湖，建築格式與皇宮的其他宮殿類似，只是四面裏外二層包圍着衆多侍衛，整座殿堂看起來格外氣派。
她腦殼有些疼，守成這樣，連只蒼蠅也進不去吧？那可咋整？
她膽子還沒大到假傳聖旨的地步，但最關鍵的還是缺乏技術和銀錢！
也不知道平日裏進出國庫的人都有哪些，都持有什麽物件，還有時間……她應該先做點功課的。
她仔細想了想，決定以後再來，反正她還沒找到回去的方法，免得現在魯莽被發現，讓有心人抓着不放，到時候是淑妃也救不了她。
就在她貓着身子想要離開時，君淩從另一個方向走來，那些侍衛沒有行禮，也沒有阻止，他就這樣什麽都沒幹，就打開了國庫的大門。
顏曦染先是瞪大了眼羨慕了一番，後來又覺得不對勁，君淩在這裏位高權重，就連皇子皇女見了，也免不了要給他行禮，這是皇帝為他特設的規矩。
難道還允許他自由出入國庫？可這裏的守衛怎麽就不行禮呢？似乎還無視了。
是顏啓聘用了江湖組織鎮守國庫，所以他們不按皇宮的規矩來？應該也不是，用外面的人，無疑有引狼入室的風險，沒有任何一個皇帝承擔得起。
他不認為君淩會免了其他人的行禮，那妖孽似乎挺喜歡排面！
所以，這麽大個人，是沒看見？
顏曦染好奇得不行，同時也存了分心思，她慢悠悠地從大樹後面走出來，像散步一樣往國庫走去。
試試水！
沒想到，還真的就成了，跟着君淩的路子走了進去……
原來，進國庫如此簡單……
就在她剛進去沒走幾步，那凝夜紫的身影便出現在眼前。
“公主，你這般尾随本座，是何居心？”他打量了她一番，沒發現什麽不對勁。
“什麽尾随？我還說你打探本公主的消息，提前到這兒來等我呢！”嘴長她身上，她愛咋說咋說！
尾随這個詞實在是有點猥瑣，換其他詞，她還不至于跟他杠。
“昨夜的事，公主用完就甩的态度，讓本座好生難過。”他看起來沒有半分難過的樣子，倒是有些看戲的成分。
“……”顏曦染咋舌，這話多容易讓人誤會！“謝謝你昨天幫的忙！我之後會報恩的！但那些和現在是兩碼事，你惡意揣度本公主！鑒于我欠你了，現在你又傷害了我幼小的心靈，所以我們之間的一切，應該一筆勾銷！”
她撫上心膛的位置，面上波瀾不驚，實際內心虛得一匹！
“公主的算盤珠子都要蹦本座臉上來了。”他輕笑一聲，“公主欠本座那些，本座會親自拿回來的，你不需要操心。”
就沒見過她這般算的。
“那國師大人又是為何出現在此處？是要盜國庫？”她果斷切話題，省得嘴上讨不到好，橫豎都要被找事。
她說着，還露出一副“我看穿了”的神色，似乎就是抓到了君淩的把柄。
“多半是公主想的計劃，才會覺得本座也如此，是也不是？”他回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公主，本座做什麽，你父皇都不會拿本座如何，可若是本座當證人指證你……”
他沒有說完，意思卻明了。
原本是想來看看有沒有那東西的下文的，結果是個假消息。
倒是呼延訣，昨日暗衛來報，說那人昨日在宴席那會兒也來過一趟，不過卻是空手而歸。
西越太子，執着于一樣東西，外人不知，他可是知道的。
“我們不是來看風景的嗎？金燦燦的，啊，多好看！本公主看完了，先走一步，後會無期！”她不舍地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金子，想到這妖孽不按常理出牌，也就放棄了這次大好機會。
“本座也看完了，先行一步，公主自求多福。”他擱下一句配合演出的話，随後一眨眼就不見了人。
只知道是出去了，因為剛剛顏曦染進來時關上的門打開了。
顏曦染還沒反應過來，外面的高手便有一批跑了進來，不分青紅皂白地将她擒住！
眼見就要送到顏啓那兒。
不遠處的君淩看到這一幕，眸色漸深。
他沒有離開，也沒有幫忙，就看着她怎麽自己想辦法解決。
會不會像之前催眠夙夜和小栗子，以及在密林那會兒那樣。
千鈞一發之際，一顆黑蛋憑空冒出，竟沒有半分擔憂自己的蛋殼會不會碎掉，直接把那些人給砸暈過去。
來多少砸多少。
就這樣，顏曦染溜之大吉，順便制造“不在場”證明。
之後顏啓問話，就被她掩飾了過去！
具體便是和淑妃待在一塊，那些高手看到的是喬裝假扮的人。
就是要搜黑蛋這個證據也找不找，因為黑蛋會藏起來！
也總算是翻了篇。
就是吧，黑蛋回去之後又沒了反應，也感應不到什麽，可把她愁壞了。
是夜夜半，顏曦染睡得正熟，夢裏見到了一梨白衣裳的男子背影，衣衫上勾着鉑絲，雖有些模糊，卻一眼就能讓人迷醉。
清風拂過，他緩緩轉身，卻沒能看見臉，只見他站在海棠樹下，手上同樣有一小盆的海棠。
“公主，公主！快醒醒！”菘藍的高喊成功讓顏曦染轉醒。
“菘藍，大半夜的你叫啥？我就差一點，差那麽一點點，就能看到夢中美男的模樣了！”
顏曦染揉了揉雙眸，意識清醒過來的第一時間，就是哀怨地嘆了聲。
她邊說邊擺了個手勢，神色怠倦之餘，一臉的不甘心。
“公主，皇上哮喘發作得厲害，好像還中了毒，太醫們都過去了，方才趙總管派人來傳話，讓皇子皇女們都過去！”
“是要去守孝了嗎？”顏曦染一下子來了精神，頗為興奮道。
菘藍被她的想法吓了一跳，不知道該怎麽說，現下又是趕時間，她簡單地給顏曦染收拾了一番，便催着她過去顏啓的寝殿。
顏啓的寝殿處，一片壓抑。
顏曦染進去的時候，皇子皇女們都已經到齊，除了太醫們，還有幾個位分高的妃嫔。
皇後正坐在床沿替顏啓擦着虛汗，床邊還站着臉色陰沉的慧貴妃，她身後有兩名帶刀侍衛。
吃瓜染一挑眉，這慧貴妃是不是跟這件事有關？
一名太醫将熬好的藥遞過去給皇後，皇後小心翼翼地喂顏啓喝，只是顏啓喝着喝着忽然昏了過去。
“太醫，這是怎麽回事？！”皇後驚怒道。
“娘娘，微臣剛剛把脈，發現這毒雖劇，可卻是能稍加拖延的，而皇上的哮喘突發，情況兇險，且太醫院保留了皇上這舊疾的方子，應當先治療！現在哮喘壓下去了，龍體裏的毒素蔓延，皇上這才會昏過去！”
“那還不趕緊配藥解毒！”皇後的眉頭一直皺着。
“娘娘，不是微臣怠慢了這藥，是這材料不齊全！解藥需要用到雪參，可宮裏沒有啊！”太醫連忙跪倒在地。
顏曦染一聽到材料不全，心裏便直呼不妙，這是要用上她那“九轉還魂丹”的節奏嗎？！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她這次絕對是兇多吉少。
她看了看兩邊，見沒人注意，便拉着菘藍耳語。
“菘藍，現在起不要多問，你只管去做。聽着，你先悄悄站到沒人看到的地方，等會兒我要是出事了，你趕緊溜出去找呼延太子，讓他跟我見面，快！”
菘藍是個聽話的，顏曦染吩咐之後，她沒有多說，就走到靠近門口的一根不起眼的柱子那裏藏了起來，也虧得外面沒人看進來。
“傳話下去，所有人都去找雪參！”皇後一聲令下。
“娘娘，雪參不知要找到何時，不如先用十四公主的九轉還魂丹試試？那天十四公主說了，她自己都快要……結果一顆九轉還魂丹就讓她好好地站在這裏，而且還說有解百毒的功效，不如先給皇上服用？”懷素在一邊提醒道。
顏曦染冷笑，果不其然，有人想要她死，還唱雙簧了。
這藥有沒有效果，她最清楚，如果被查出來裏面有什麽成分，那她就是欺君，更嚴重的是有人動手腳！
她倒是想看看，幕後之人耍的是什麽花招。
更确切地說，除了皇後母女，會不會有其他人想害她。
而顏啓如今這模樣，保不準也是被設計出來的。
她雖然不受寵，可到底是公主，而且還是嫡公主，死還是沒那麽容易的，只是不知道會有怎樣的皮肉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