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關注
關注
日子就在這麽靜默中過去。
高二下學期，也就是臨近高三的時候。林筱突然從宋冉的口中知曉了朱珠正在跟班上一個男生談戀愛的事。
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她下意識地就想到了婁均。這兩人該說不說，在某些事上總有一些相似的地方。就比如總喜歡在學習最關鍵的時候，來這麽一下。
“朱珠最近跟那個柯淩形影不離，聽說現在還成了同桌，啧。”宋冉跟她說的時候也沒壓低聲音，反正現在朱珠十有八九都是不在宿舍的。
“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時候好上的，朱珠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說不會在高中談戀愛的。”宋冉說着，就跟林筱進了宿舍。
朱珠果然是不在的。林筱也很久沒在睡覺前見朱珠回來了。不僅中午的時候不跟她們一起吃飯了，就連晚上也經常不見人影。
“你說的柯淩是誰？”林筱問宋冉，她總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不就是朱珠常挂在嘴邊，那個她覺得長得很帥的一個男生嘛。”宋冉聽朱珠一直提，都耳熟得不行。
林筱這才有印象她說的是誰，不過她沒見過，只對這個名字有所印象。
後來某次走在路上的時候，林筱突然就看到那個男生了。至于她為什麽一眼就認出來他是柯淩，那是因為朱珠就站在他旁邊。
兩個人牽着手，身體靠得極近，就連頭都快湊在一起。
林筱原本只看了一眼，就沒打算再看了。身後突然伸出一只手，拍了一下她的肩：“在看什麽？”是姜恒的聲音。
林筱回頭，發現姜恒正順着她之前的目光往朱珠那個方向看。從他們這個角度，看朱珠和柯淩兩人好像已經親上了。
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有些臉頰發熱。這是兩個人站在這裏一起看人家卿卿我我？
林筱有些尴尬地輕咳一聲，然後說：“沒什麽，我回教室了。”
“等下。”姜恒喊住她，“我跟你一起。”
姜恒追上林筱，跟她一起走在校園內。剛才林筱是跟宋冉一起去吃午飯了，現在兩人剛分開。然後就遇上了姜恒。
林筱跟他兩個人走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剛剛看到朱珠跟柯淩兩人親密的緣故，她總覺得有些不自在。
“早上的英語作業你寫完了嗎？”兩人走在一起十分安靜，姜恒突然出聲打破了這陣平靜。
“啊？”林筱回過神，趕緊點頭，“寫完了。趁下課的時候，我就都寫了。”
“那就好，正好我有個題還不确定。等會到教室可以跟你對一下嗎？”姜恒跟她靠得不算近，但林筱總覺得他的聲音就像是在耳邊說的似的，聽起來令人有些心顫。
之前高一的時候，姜恒正處于變聲期，所以嗓子很啞。現在他的變聲期應該已經過去了，但是聲音依舊低沉，還帶着淡淡地磁性。
林筱悄悄地離他遠了一點：“可以啊。正好我也有不懂的要問你呢。”
因為兩人的成績一直在前三名，所以他們總是能擁有座位的優先選擇權。姜恒毫無意外地，每次都會坐在林筱身邊。
至于何文瑞，哪怕他想坐在姜恒身邊，總是會被姜恒以各種理由拒絕掉。
一直到現在，三個人都是林筱和姜恒坐在一起，何文瑞坐在他們後面。至于何文瑞的同桌，倒是換了幾次，不過坐在他旁邊最多的還是戚子昂。
林筱跟姜恒一起進了教室，因為現在正是中午吃飯的時候。教室裏人不多，只有零散的幾個還坐在位置上。他們要麽在看書，要麽就在互相說着話，也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邊。
在位置上坐下以後，姜恒很快就拿出了英語練習冊，他翻開某一頁，推到林筱面前。
林筱看着他上面寫的筆記，一段話畫了很多線條，看樣子他是真的有些糾結。林筱簡單看了一下題目，然後很快就想起來之前自己是怎麽選的。開始給姜恒講着自己的理解。
“我也不知道我選的對不對，但是根據題目來看，選這個的可能最大。”
那道題有兩個很相似的答案，差別十分細微。根據題目和文章意思來看，兩個答案都有可能。不過也有可能是有什麽區別她沒有看出來，所以她也不能百分百确認。
“你選的是對的。”姜恒聽完她的講解，一下就肯定了答案，“文章最後一段這裏......”
林筱聽着他慢慢講，也突然發現最後一段那裏漏看了一點。而那一點也正好是說這道題的。
一種福至心靈的感覺湧上心頭，她跟姜恒對視一眼。然後朝他笑了一下：“還是你仔細，我看的時候，都沒注意到這裏。”
姜恒看了她幾秒，突然錯開目光，表面依舊淡定地說：“你觀察得比我仔細，我這題也是看了好多遍，聽你講才知道問題在哪。”
他的耳垂微微發熱，甚至還有些發紅，但是林筱并沒有注意到。
等姜恒問完問題，林筱也把自己不懂的地方拿出來問了一下。兩人差不多讨論了快一中午。
林筱把作業收起來，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間，已經快一點半了。下午上課的時間是兩點。
“我準備趴桌子上睡一會了，你要不也睡會？免得下午上課犯困。”她打了個哈欠，睡意很快就上來了。
“沒事，你睡吧，我等會喊你。”
見姜恒不午睡，林筱也懶得管他，自己趴桌子上很快就睡過去了。她側着頭，将後腦勺的方向留給了姜恒。
姜恒翻開課本，視線盯在眼前的書頁上。他翻動的動作很輕，也很慢，幾乎聽不見。
差不多快上課的時候，何文瑞走進了教室。他嘩啦一聲拉開座位坐了下去，聲音極大。
林筱瞬間就被驚醒了，她坐起身，又看了一眼時間，睡了差不多二十分鐘。今天睡覺的時間比往常短，還有點犯困。她連着打了好幾個哈欠。
不過也沒多少時間就上課了，她也不打算繼續睡了，就打開課本，集中注意力，讓自己清醒一下。
“你下次能不能別把凳子拖那麽大聲？”姜恒微微皺眉看了一眼何文瑞。
何文瑞愣了一下，然後問：“咋了？吵着你看書了？”
姜恒說：“你沒注意到旁邊還有同學在睡覺嗎？”
何文瑞這才注意到旁邊正在打哈欠的林筱。林筱臉上還有一點紅痕，是剛才趴久了壓出來的，一副還沒睡夠的模樣。
他趕緊道歉：“筱筱，我剛剛是不是吵着你睡覺了？不好意思啊。”
林筱突然聽到何文瑞給她道歉還愣了一下，然後說：“沒事沒事，反正也快上課了。我中午也睡不了多久的。”
姜恒看着書，沒有再說話。倒是林筱看了他一眼，問：“你中午不睡覺，下午不困嗎？”
“不困。我中午不習慣睡覺。”姜恒說。
林筱點頭了然，然後拿出下午第一節課上課的課本。
上到第二節課的時候，林筱發覺姜恒似乎有些不對勁。
她悄悄側頭往旁邊看了一眼。姜恒一只手撐着頭，眼睑微垂。乍一看沒什麽，但是他保持這個動作最起碼得有半節課了。
林筱戳了他一下的胳膊，然後壓低了聲音喊他：“姜恒？”
姜恒沒有什麽反應。林筱看了一眼臺上認真講課的老師，老師在黑板上寫字，背對着他們，不會注意到他們。
她在一個草稿本上寫了一句話，然後放在姜恒視線下的課本上。
姜恒有些困，所以反應有些遲鈍。但是課本上的東西他還是能看得清的。直到眼前突然出現一個草稿本，空白的紙張上就寫着一句話：你是不是在打瞌睡？
他瞬間清醒，放下胳膊，坐直了身體，轉頭對林筱說：“我沒有。”
他忘記了現在正在上課，沒有壓低聲音，在安靜的教室顯得格外清楚。
一瞬間，教室裏的同學都忍不住朝他看過來。就連在黑板上書寫的老師，也轉過身看向他：“姜恒？上課不要說話。”
老師這一聲點名，讓一些不知道是誰這麽大膽子在課上說話的人都找準了目标。
林筱低下頭，用手捂住半邊臉，欲想擋住一部分同學的視線。但是這個舉動無疑就是掩耳盜鈴。
“抱歉。”姜恒歉意地看了老師一眼，然後也低下了頭。
課程繼續。老師開始講解黑板上的題目和知識點，只是有意無意地，他這節課總是會多關注一下姜恒這邊。就連回答問題的時候，他也點了好幾次姜恒的名。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老師走出教室，林筱才敢跟姜恒說話：“你上課的時候在幹嘛呢？居然敢那麽大的聲音說話。”
姜恒轉頭看她：“我沒有打瞌睡。”
林筱：“......”她好像不是問的這個問題？
見姜恒不願意回答，她也不好再問。只是姜恒的這番說辭，她是不信的。他上課時的那個樣子，明明就是在犯困。
也不知道他是在介意什麽，打瞌睡就打瞌睡，她又不會笑話他。
林筱暗自腹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