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公爵之死16
第15章 公爵之死15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雲芽接受到了任務提醒。
“第三個任務:和玩家一起前往國王的加冕宴會。”系統如是說道。
雲芽想起來之前那一封邀請函,并不算太驚訝。
玩家們在封閉的古堡裏已經度過了四五天,主線任務進展緩慢,新的任務又是外出探索,肯定是有別的線索在等着。
他在會客廳宣布了任務內容,找來老管家安排了馬車,就帶着衆人離開古堡。
久違地見到陽光,淩清虛弱地倚在南雅身上,她背後的傷被兌換出來的繃帶裹好,上面還滲着不太明顯的血跡。
“npc帶我們離開古堡了,”南雅給她喂了點水,湊在她耳邊竊竊私語:“江源沒跟上來。”
淩清皺了皺眉頭:“他人呢?”
自從那天在地下室江源倒戈,試圖借npc的手解決掉她們,淩清就對他沒有一點好感了。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發現了什麽線索,讓他不惜和玩家反目成仇也要獨吞。
“他已經廢了,不會再出現在我們面前了。”提起江源,南雅皺了皺眉:“那個叫亞瑟的玩家告訴我的。”
“什麽?”淩清驚訝出聲,又很快捂住嘴:“怎麽回事?”
南雅回想着昨天晚上的情景,慢慢和淩清講述前因後果。
昨天晚上她打算給淩清拿藥,剛關上卧室門,就看見站在角落裏的亞瑟。
南雅吓了一跳,警戒值拉到最滿,不說江源的倒戈還歷歷在目,就是沒有他,南雅也很警惕亞瑟。
這個玩家自從進入副本以來和其他玩家都沒有交流,獨來獨往,和npc打得火熱,南雅回想起從公會裏聽來的風聲,渾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
“你有事找我們?”南雅回握住卧室的門,打算一有動靜就跑回屋子裏。
“別緊張,”高大又沉默的玩家開口:“我是來找你們合作的。”
南雅驚訝地眯起眼,不甚相信:“以你的實力應該也不需要和別人合作吧?”
他一直獨來獨往,為什麽現在找她們合作了。
亞瑟看出她的警惕,主動道:“江源已經被我解決了,你不需要擔心。”
頂着南雅疑惑的目光,亞瑟告訴她:“他在地下室發現了一本記載召喚術的小冊子,想和我合作召喚出邪靈找到兇手,被我搶過來了。”
玩家之間相互坑害不少見,亞瑟實力很強,完全沒必要和別人共享線索,南雅一邊嗤笑江源的不自量力,一邊十分警惕:“那你為什麽要來找我們?”
亞瑟坦然:“召喚術需要多個玩家合作,但江源毀約在先,我沒辦法把信任交付給他。”
的确,一個會背地裏下黑手的同伴不如不要,南雅有些意動,嘴上讨價還價:“那你又怎麽能保證我們的安全?”
亞瑟攤開手:“我也是有條件的,你們要按照我的要求來。”
南雅沉吟片刻,點點頭:“好。”
“他竟然主動找我們合作,”淩清聽完後一臉驚訝,喃喃自語:“這可是頭一遭啊……”
南雅沉思:“他的話也可以适當相信一點,畢竟他的任務進度遠遠超過我們。”
她們只發現了閣樓上的東西,被npc追殺了一路什麽也沒找着,任務進度堪堪只有20%,選擇和亞瑟合作也不錯。
馬車一路颠簸,淩清慢慢閉上眼:“好,那就等我們到了目的地,看看那裏有什麽線索吧。”
南雅點頭。
雲芽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早上醒了就把事情忘了,拖延了好一會才起床。
既然要出去做任務肯定不能蒙混了事了,他換了一身合乎身份的小禮服。胸前的小口袋裏整整齊齊疊着一條深藍絲巾,微微露出一角。
禮服是收腰的,很好地勾勒出他纖細的腰身,不堪一握,是讓人看了就心癢的弧度。金發服帖地束在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和祖母綠色的眼睛。唇瓣微微抿着,帶着一點驕矜。
“系統,”雲芽小聲和它抱怨:“這個衣服好勒。”
太緊身了,他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都感覺都有些別扭。
“你忍一忍,”系統:“走個過場的時間。”
任務是要讓玩家自行探尋線索,雲芽等到了宴會廳後,就借故離開了會場。
加冕儀式還沒有正式舉行,露臺上人很多,穿着華麗禮服和誇張帽子的女士們優雅地從侍從手上拿走酒杯,接受紳士們的邀請走入舞池。
雲芽沒有點亮跳這種宮廷舞的技能,在系統指示下拿了一杯甜酒坐在角落裏。
周圍都是成雙成對的舞伴,他一個人和系統說些話,也樂得自在。
在都是不正常npc裏的古堡呆了這麽多天,好不容易看見這麽多活人,雲芽還是很欣慰的。
但一道聲線打斷了他,自言自語一般:“原來在這裏。”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伸到面前,彬彬有禮卻又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姿态:“美麗的金發少年,薔薇家族的小少爺,能否有幸邀請你共舞一曲?”
他的嗓音低沉,音色像厚重的大提琴。肩背挺拔,明明是彎腰站在雲芽面前,卻給了他很強的壓迫感。
雲芽順着那只手往上看,看見了一位銀發藍眼的年輕紳士。
他約莫二十五六,五官是很符合時下審美的貴族式的冷淡俊美,不說話時眉頭微微皺起,顯出一股倨傲的感覺。
不同于阿諾剔透的冰藍瞳色,他的眼睛更像神秘厚重的深海,遙遙望過來一眼就能讓人溺斃其中。
來邀請他?雲芽皺了皺眉頭,這裏并不缺沒有舞伴的小姐,而且他也不是女孩,兩個男人怎麽跳舞?
“不了……”雲芽鼓了鼓腮肉:“您去邀請其他人吧,我不想跳舞。”
畢竟他的人設是目中無人的小少爺,拒絕一個不認識的人也正常。
“呵,”紳士輕輕笑了,并沒有收回手,耐心地像在等一只蝴蝶落在掌心:“不記得我了嗎,真是善變的小騙子。”
頂着雲芽不解的目光,紳士湊到他耳邊:“不記得我也就算了,連我那個蠢笨的,被你玩弄在股掌之間的表弟也忘了嗎?他可是為了你做了不少事呢。”
“啊?”雲芽瞪大眼睛。
裙擺翻覆的舞池,歡悅動聽的舞曲從琴鍵中流淌出來,配合着衆人。
在雲芽的強烈要求下,他們并沒有進入舞池,而是在寬敞的露臺上起舞。
紳士,現在雲芽知道他叫萊德利亞,他的手覆在雲芽後背上,引導着他踏出舞步,十分符合他紳士的外表。
萊德利亞吐露出來的話語可沒有他外表一般紳士,他漫不經心地審視着雲芽稚嫩的面孔:“看來我們的小少爺什麽都不記得了,那我的表弟可要傷心死了。”
雲芽尴尬死了,萊德利亞一副來為自己表弟興師問罪的模樣,可他問了系統,沒有在資料裏找出兩人的身份信息,什麽都不知道。
而且他不怎麽會跳舞,笨拙地跟上節拍,不小心踩到萊德利亞腳背上的時候只好偷偷擡頭看他一眼,咬着唇說抱歉。
再一次踩到萊德利亞腳上的時候,雲芽感覺自己道歉的話語都變得十分蒼白,可憐巴巴地嗫嚅道:“對不起……”
自覺自己做錯了事,雲芽的眼底蒙上一層水霧,在燈火通明的露臺上看得不甚真切。下唇被咬紅,宛若被露水打濕薔薇花瓣,脆弱又靡麗。
金發少年的樣貌也是秾麗冶豔的,五官精致,帶着緋紅,神情卻是怯生生的,和狡猾的騙子完全不沾邊。像懵懂的羔羊,易碎的蝴蝶,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什麽樣的人握在掌心。
連做錯了事都要露出這副神情勾引別人,萊德利亞眯起眼。
做了那種事,還要裝出一副不認識他的懵懂樣子,像模像樣地拒絕他。
掌心觸及到他纖細的腰身,軟綿綿的,仿佛用一只手就能完全摟進懷裏。
難怪伯斯特對他這麽癡迷。
長了一張漂亮臉蛋,跳舞也不怎麽會,動作錯了就咬着唇可憐兮兮看他,好像這樣就能讓別人完全原諒他一樣。
小騙子,萊德利亞在心中篤定。
“系統,”雲芽在心底求救:“他看起來好生氣啊,我是不是把他踩疼了。”
可他真不是故意踩萊德利亞的,只是他實在不熟悉舞步,萊德利亞臉色又那麽差,看起來很兇,才讓他不斷分心。
“沒事,”系統木然:“可能他就喜歡這個。”
雲芽深深感覺它的不靠譜:“那你倒是告訴我這人怎麽回事啊,他表弟又是什麽人,跟我有關系嗎?”
系統給他看了一段補充資料。
雲芽斷斷續續看着,耳畔是萊德利亞帶着嘲諷的提醒聲,終于搞明白事情的緣由。
【萊德利亞是王都裏的貴族紳士,他的表弟伯斯特是騎士團的一員,前途坦蕩。有個一肚子壞水,用一張漂亮臉蛋引誘了伯斯特的壞男孩。
在他的刻意引誘下,春心萌動的伯斯特把全副身家交給雲芽,并且發誓要追随他一輩子,還按照雲芽的要求解決掉薔薇公爵的私生子。
盡管沒成功,但伯斯特觸犯了騎士團的律法,差點被驅逐出去。
萊德利亞發現了表弟的不對勁,逼問之下知曉了雲芽的存在。他不能眼睜睜看着表弟沉溺于雲芽給他的甜言蜜語,就此堕落下去,決定自己來試探一下雲芽的真假。
但萊德利亞萬萬沒有想到,做出這種事的竟然是一個一臉單純的漂亮小鬼……】
雲芽沉默:“你們的劇情都好狗血……”
像某種電視臺晚間定時播放的肥皂劇,恩恩怨怨一大堆,完全沒有了逃殺游戲的緊迫感。
還有一臉單純的漂亮小鬼,這是什麽形容詞?
系統也不知道說什麽:“咳咳,你別管這個了,萊德利亞也算是重要npc。”
重要npc萊德利亞的手還搭在雲芽腰上,見他終于緩過來,呵氣一聲:“終于想起我來了?”
“不是,”雲芽硬着頭皮:“我剛剛沒反應過來。”
笨拙的,慢半拍的漂亮小鬼仰起頭,很認真地道歉:“對不起,我剛剛踩了你好多次……”
他唇瓣張合,吐息甜蜜又熱切,萊德利亞低下頭就能看見他濕紅的唇瓣和微微露出來的嫩粉舌尖:“原諒我好不好?”
萊德利亞愣了一下,繼而冷笑:“你可真是,真是有手段……”
雲芽尚且不解:“什麽手段?”
萊德利亞深深看他一眼:“你就是用你這張漂亮的臉,用這種天真的表情去騙別人的嗎?”
雲芽頭都大了:“不是,我沒有……”
這是什麽說法,難道他不是一直這個表情嗎?
萊德利亞顯然不相信他的說辭,冷着臉道:“你不必這樣看着我,我可不是那些會被這張臉迷惑的蠢貨,不要白費功夫。”
這可是欲加之罪了,雲芽硬着頭皮:“好吧。”
反正這也是支線內容,完不成也只是少一點積分,對他沒什麽影響。
不知道為什麽,聽見他的回答的萊德利亞臉色更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