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落雨
第53章 落雨
兩個人餍足地躺在了地毯上, 竹井暖已經梳洗過了一遍,現在除了有些乏累以外倒還算得上是清爽。
別問為什麽不躺在床上。
問就是樂意打地鋪。
五條悟知道竹井暖的喜好,早在最開始确立了戀愛關系的時候,就已經命令五條家族的人給自己的屋子做了改裝,只是後續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擱置了這間房子, 屋主的對象一直沒辦法走進這間房間看看。
幾年過去, 屋子裏的裝飾變得更多,而那位原定的主人也終于抵達了他的房間中。
毛絨絨的毯子熱量充足,竹井暖赤着腳踩在上面也不會覺得發冷,反而是覺得舒适。
五條悟則勤勤懇懇地換着床單,換的時候還碎碎念着“沒想到竹子居然連半點溫存的時間空間都不給。嗚嗚。”
完全是原地幹拔的、毫無感情和演技的假哭, 竹井暖聽後卻愣了一下, 伸出手, 拽住了五條悟的衣擺。
一個人抱着毛絨熊躺在毛毯上休憩……鬼知道五條悟為什麽會在自己的房間裏放這個, 另一個人則站在毛毯上抓着床單更換, 五條悟略微挑高了眉頭, 不知道竹井暖想要做什麽。
竹井暖稍微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五條悟也沒掙紮, 十分順和他心意地摔在了地毯上。
厚實的地毯摔下來也不會疼, 更不會發出聲響, 竹井暖把頭埋在了毛絨熊的懷抱裏,手指尖則搭着五條悟的衣服, 五條悟試圖把他的腦袋從毛絨熊的保護範圍裏移開, 但是很顯然并沒有什麽效果。
當然, 這個毛絨熊不是什麽奇奇怪怪咒骸, 竹井暖沒在它身上感覺到咒力,這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米八大熊玩偶。
“你怎麽會在自己的屋子裏放這個?”
五條悟眼神稍微偏移了一下, 他看着一旁,在竹井暖的凝視當中少見地染上些許緋色——戀愛對人類個體的改變無疑是巨大的,如果這一幕讓咒術界的任何人看見,都絕對會覺得自己不知不覺中了咒靈的陰招。
“我只是覺得,如果你想來我家打游戲看電視,我們可以躺在毛毯上一起,你可以靠着我……或者大熊玩偶,吃點零食之類的。”
相當純愛系的發言和舉動,可惜的是,昨天兩個人回到屋子裏後,五條悟就發現自己給竹井暖準備好的小零食和快樂水,都被十年前的自己霍霍了個幹淨。
為此五條悟內心不止一次罵罵咧咧了十年前的自己真是個小混蛋……哦,實際上他現在也正跟竹井暖抱怨着呢。
竹井暖略微一擡頭,手肘還環着小熊的軀幹,腦袋靠在了小熊的腦袋上,伸手從旁邊拿了一顆包裝紙閃閃發亮的糖果,剝開後丢進嘴裏,完全就是看好戲的模樣。
在讀懂戀人臉上的表情後,五條悟更是滿臉不平衡地摁住竹井暖的手指,“竹子,你的這個糖果好吃嗎?甜嗎?”
五條悟自己準備的糖果,當然都是糖分超标的那種。竹井暖捏着鐳射風的糖紙,剛要點頭,五條悟就已經探頭了過來,一只把小熊玩偶的腦袋往下一按,讓兩個人中間毫無阻礙。
“我也想試試看好不好吃。”話音剛落,對方的吻就已經随之而來。
糖果是真的很甜。竹井暖手心裏原本還捏着那張對光看可以變幻色彩的鐳射糖紙,在五條悟的強勢之下,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已經丢到了一旁。
竹井暖心想,都說十八歲的男高中生……比鑽石還厲害,但男高中生的老師顯然也是其中之一。對方勁瘦的腰上覆蓋着薄薄一層冷汗。
那些汗水不出意外地蹭到了竹井暖身上。
五條悟在昨天的時候就發現了,對方的腰窩處似乎是凹陷了一塊下去,戳一下,整個人都會不自覺發怔。
這種地方自然是咒靈攻擊不到的,想想也是,他們那一屆的咒術高專學生,單拎出來一個也都是在咒術界赫赫有名的存在,竹井暖雖然現在處于休學狀态,但按照普通人的說法,對方這個應該屬于gap year的範疇。
……是算的吧?
不食人間煙火的五條大爺如是想着。
外面不知道怎麽的,有閃電亮起,緊接着就是驟然落下的暴雨。
在疾風暴雨中,竹井暖似乎聽到了五條家族的人似乎正在大喊着什麽,下一秒,屋內的燈光就暗了下去。
“?”
竹井暖瞪大了眼睛,在一片黑暗當中,無論是大神官,又或者是六眼神子,沒有一個人的視野受到阻礙。
他們甚至可以清晰地在對方的眼瞳裏看見倒映的彼此。
“發生什麽了。”不知道是不是為了不驚擾雷電,竹井暖下意識壓低了聲音,嗓子有些沙啞地詢問道。
五條悟也回以同樣的低語:“沒關系,放心,只是停電了而已。”從他剛剛“聽到”的內容來判斷,應該是驚雷閃電打上了附近的電樁子,附近一整條街道都沒了燈火。
五條悟房間裏倒不是沒準備蠟燭這些,但他也沒點起。
這種溫馨的、沉寂的夜色中,窗外是噼啪落下的雨,不絕于耳的雨聲成為了最好的掩護,黑夜似乎放縱了人類的膽魄。
雨水打到了窗棂上,卻根本沒有吸引起屋內任何一個人的注意力,竹井暖怔怔地盯着五條悟,對方則回以同樣長久的凝視。
如果不久前結束的上一次是臨時起意,那麽現在,就是兩個人在恢複大腦思考能力,在回到了安逸環境,拜托了并不存在的吊橋效應以後,彼此之間對關系的思考,對愛情的總結。
愛情是神聖而又偉大的事情。
尼采曾在紙上書寫過無數關于愛情的哲思,愛就像是雨,它會撒落在罪惡的人頭上,也會撒在善良人的頭頂。
他們兩個人卻恰巧是俗世眼光中,惡人與善人的對比。一個經營了跨國邪惡組織的人,理所當然的應該是罪犯,是惡人,而一個消滅世界陰影處邪惡怪物的英雄,則應該是普世意義裏的善人。
盡管惡人有善心,善人有惡名——但愛依舊撒落到了他們的頭上。
總而言之,當竹井暖再次清醒的時候,他本人惡狠狠而又直白地剜了五條悟一眼。
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停了,兩個人徹夜未眠,竹井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果然不是十八歲時能夠通宵好幾天的青年人……明明他現在也沒老到哪去才對。
他半眯着眼睛,靠在小熊上打盹,手指還忍不住捏着五條悟的手指把玩。
這種感覺就像是撩撥一只威風凜凜的大老虎,對方吃飽喝足後稍微撥弄了你一下,卻沒給你一個徹頭徹尾的教訓,于是你又忍不住,伸出手拽了拽老虎的須須——總之就是太歲頭上動土的意思。
燈還沒亮,天色卻已經蒙上了薄光,雲霧缥缈,晨露微凝,五條悟原本就沒收拾好床單,現在連地面上都弄髒了不少。
兩個人卻是懂都懶得懂一下了,就這麽躺在地面上,看着窗外的晨曦,看着天花板,看着空氣中在日光照耀下、在丁達爾效應中,那些微微飄動的塵埃。
竹井暖和五條悟十指相扣,在解開竹井暖的心結之後,他本人倒是主動了不少,也開朗了許多。
“悟……咳咳!咳……!”竹井暖剛要說話,結果就被自己完全沙啞了的聲音驚了一下,猛地連連咳嗽了好幾下,吓得五條悟立刻摸了摸他的額頭。
按理來說咒術師是不會發燒的。
竹井暖躺在溫熱的地毯上,修長的手漫無目的地抓着小熊玩偶一通亂rua,大腦還是迷迷糊糊的,尚且沒意識到五條悟摸自己額頭這一下是什麽意思。
但……昨天卻是有些放浪,他有些意味不明地想起那件事情,對方身上的體溫偏高,五條悟都不需要拿出體溫計仔細檢測,就已經判斷出來竹井暖發燒了的這件事情。
這似乎是高體力消耗的通病,如果沒有很好地照顧自己的話。
五條悟任勞任怨地站起,自己去拿來了一杯溫水,湊到竹井暖的嘴前,一點一點地投喂着。
竹井暖平複了咳嗽,又潤了喉嚨,這才稍微能開口說話了。
當然,五條悟手上拿着的也不只是那麽點熱水,還包括一些退燒用的藥物和處理傷口的藥膏。
在對于竹井暖的事情時,這位在咒術師或者詛咒師的論壇上,都被公認最不懂得人心、最ky、最恐怖的最強也能夠認認真真地做好一切該有的準備。
體貼過頭了。
藥物在體內慢慢地起效,竹井暖還是那副動都懶得動一下的樣子,被體溫融化了的藥膏溫熱地敷在傷處。
兩個人溫存了片刻,竹井暖立刻感覺到了不和諧的地方,臉色又沉下去了些許,五條悟在某些地方的霸道和強勢不可為外人道也,這家夥在一起動作這一方面仿佛有什麽執念,到最後完全是控制竹井暖的動作的地步。
他惡狠狠咬了一下五條悟的手指,不滿地用門牙邊上稍微銳利一點的尖牙磨了磨對方的虎口。
“TakeiNki同學。”五條悟直視着他的眼睛說道,“你是願意和我在一起的,對吧?”
竹井暖在地毯上打了個滾,遠離五條悟的懷抱,順帶拽走了小熊,他感覺渾身骨架酸疼,卻依舊扯出一個冷笑:“不啊不啊,我對師生戀完全沒有任何興趣,等我畢業你再和我談戀愛吧。”
實際上Secpter4那邊已經接受到了竹井暖本人用手機發出的信息,授權他們可以将他的學籍修改為應屆畢業生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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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會是溫馨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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