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顧嘯立刻緊張了起來, “什麽事?”
張重渡神色深沉往書房行去,“我們進去說。”
顧嘯更覺不安,跟着張重渡進了書房。
書房門一關, 顧嘯就問:“究竟是何事?”
張重渡倒一杯茶遞給顧嘯, “其實也就兩句話。”他盡量用平和的語氣說道:“我早已查到,殺你的人就是六殿下,也就是當今聖上。”
“為何?”顧嘯一臉懵。
“我還有第二句話沒說。我察覺到陛下對三公主,如今該稱呼為長公主, 陛下對長公主……”張重渡也實在有些難以啓齒, “有非分之想。”
顧嘯怔住, 茶水含在口中一時忘記下咽,要張口說話時,才慢慢咽下, 用不可思議的神情看着張重渡, “你在說笑吧。”
張重渡道:“我并非說笑, 我之前想不通陛下為何要殺你,如今倒是想通了,我想你可以離開這裏了, 因為不用殺你,陛下也能讓這場婚事作罷。”
顧嘯還是想不通, “不對啊,當初是六皇子向我引薦三公主的,他為何要這麽做?”
“三種可能,那時他還未對三公主有超越兄妹的感情,或是他認為你根本不會同意, 再者,他早已籌謀奪取皇位, 認為即使賜婚,你也無法迎娶三公主。”
說不上來是為何,張重渡覺得三公主比長公主更順口一些。
顧嘯更是不解,“既然如此,他為何要殺我?”
張重渡嘆口氣,“應該是三公主利用你出宮見我,讓陛下認為你們若再長久相處下去,怕三公主對你動情。這事怨我。”
顧嘯受到的沖擊不小,他跌坐在椅子上,“事情怎會是這樣?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他們是兄妹,沒結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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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是結果?難道只有迎娶了才算是結果?陛下明面上可以有皇後,可以有妃子,但也可以将三公主困在皇宮,不讓她出宮。”
張重渡不知道辛照昌的身世,認為他對辛玥的愛,還摻雜着親情,是一種內心的慰藉和需要,終有一日,他不再需要辛玥,就會放她走。
可那一日,要多久?一年兩年,還是五年十年?
他等不起。
顧嘯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張重渡,“你今日對我說這些話,想要幹什麽?”
張重渡道:“利用你。”
顧嘯:……“什麽意思?”
“我有一件非做不可的事,等做完這件事,利用你三公主未婚夫婿的身份邀三公主出宮,我要帶她走。”
顧嘯愣了片刻,繼而大義凜然道:“好!我帶你們去西南!”
張重渡笑道:“我們就不連累你了,”
“這話說的好像你沒有連累我一樣。”
是啊,利用他的身份邀三公主出宮,本就已經連累他了。
“我是說,不能再連累你了。”張重渡将“再”字說得很重。
顧嘯站起身一把拍在張重渡肩頭,“我願意讓你們連累。”
張重渡也拍拍他的肩頭,“我接受你的好意,但我們不能一直活在別人的庇護中,也不能一直逃亡過活,我已做好了規劃,離開晟國,去到大晟皇權再也無法幹涉的地方。”
顧嘯沉默片刻道:“等你做完那件必須要做的事,我會幫你邀三公主出宮,至于你們去何處,屆時再說。”
張重渡打開房門,“好,聽你的。走吧,去吃午膳。”
*
辛玥昏昏沉沉睡到晌午,小灼突然沖進來,大喊道:“公主,不好了,不好了。”
猛然被驚醒,辛玥心跳過快,捂住心口起身,小灼搭起帷幔,急急道:“陛下要紫宸殿伺候過先帝的宮人殉葬,溫公公也要殉葬。”
辛玥一聽,忙讓小灼為她更衣,步履匆匆出了攬月閣,快走到紫宸殿時,她預感不怎麽好,回頭對小灼道:“小灼,我想吃你做的茯苓糕,你現在就去做。”
小灼這丫頭性情耿直,萬一為了護着她,惹怒辛照昌可就糟了。
辛玥獨自來到紫宸殿前,高階下跪了一排宮人,身後站着羽林軍。
齊順站在他們面前,說道:“你們都是先前伺候過先帝的人,如今先帝駕崩,你們就都跟着下去繼續伺候吧。”
而後對羽林軍道:“把這些人都帶去皇陵吧。”
“等一下!”
辛玥大喊。
齊順一看是辛玥,恭敬走了過來,“長公主何事?”
“讓這些宮人殉葬,可是皇兄的意思?”
“是陛下的意思。”
辛玥難以置信,往後退了一步,心情異常複雜。
擡頭看向紫宸殿,她曾經以為父皇是大晟最昏暈無道的君王,沒想到六皇兄也好不到哪裏去。
她曾經以為,即使六皇兄殺了五皇兄和大皇姐,也是因為他們威脅到了他手中的權利,沒想到他會殺這些對他毫無威脅的宮人。
活人殉葬,這等慘絕人寰的規矩還不是皇帝一句話的事。
她的六皇兄,還是她最初認識的那個六皇兄嗎?
“皇兄在何處?我去見他。”
齊順阻攔道:“先皇喪儀諸事繁多,陛下恐是沒空見長公主。”
辛玥看向跪了一排的宮人,“那你便去通禀,說我在這裏等陛下來,在此之前……”她站到宮人們和羽林軍之間,“若有人要帶走他們,就連我也一并帶走。”
齊順十分為難,但他不敢對辛玥說重話,只好道:“長公主稍侯,奴才這就是去請陛下。”
齊順和兩個小太監匆匆離去,辛玥看向溫東明,用眼神告訴他,一定會救他。
溫東明卻緩緩搖頭,似是在告訴她,千萬不要觸怒陛下。
辛照昌來得很快,他一看見辛玥,就奔到她面前,“玥兒,你這是幹什麽?”
這稱呼讓在場的人都驚了一驚,溫東明更是瞪大眼睛看着辛照昌。
齊順也吃了一驚,主子這是不管不顧了?這可是亂了綱常倫理的事啊。
辛照昌早做好了籌謀,服喪一過,這個世上将不再有長公主,有的只是他的玥兒,屆時就算天下人都知他掩人耳目,那又如何?
為辛玥換個合理的身份,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皇兄,能不能饒了這些人的命?”辛玥用期盼的眼神看向辛照昌,想從他的眸中看到一絲仁慈,可她卻只看到了冰冷。
辛照昌拉住辛玥的手,要将她拽離這裏,“讓他們去伺候父皇,是他們的榮幸。”
辛玥甩開他的手,跪在他面前,“臣妹求皇兄饒他們一命!”
辛照昌蹲下身,手掌撫摸着辛玥的臉龐,“玥兒,你忘了,這皇宮本就是吃人的皇宮,這麽多年,你還沒習慣嗎?後宮那些無所出的嫔妃今早已入了皇陵殉葬,怎麽?這些奴才的命比那些嫔妃的命更貴重嗎?”
辛玥眸中瞬間起了一層水霧,“後宮那些嫔妃已經殉葬了?”
辛照昌揮揮手,“齊順,來告訴長公主,她們都是如何殉葬的。”
齊順道:“陛下仁慈,并未活埋,賞了娘娘們毒酒後入皇陵,如今怕是已經陪在先皇身旁了。”
辛玥下意識往後跪了跪,仁慈?多麽諷刺的仁慈。
辛照昌扶起辛玥,感到辛玥渾身顫抖,皺了皺眉,“玥兒,你怕朕?”
辛玥不敢看辛照昌的眼睛,低頭道:“聽聞皇兄放了李福公公出宮,皇兄能不能也饒他們一命?”
辛照昌不回答,而是道:“玥兒別怕,如今朕能殺任何人,卻唯獨不會傷害玥兒你。”
“皇兄……”
“玥兒!”辛照昌厲聲打斷辛玥。
辛玥的身子抖了一抖,不敢再說一句話,辛照昌又笑着為辛玥整理發絲,“好了,從今往後,你只需在這個皇宮裏享福,享受我對你的疼愛,其他的事,不是你該插手的。”
辛照昌語調雖溫柔,但辛玥知道,只要她再敢多說一句,就會觸怒辛照昌。
看來,她是無法救下這些宮人的性命,可她還想做最後的努力,至少救下溫東明。
“皇兄,這麽多宮人伺候父皇,少一人也無妨吧。”
辛照昌的目光掃過那些宮人,“你想誰活?”
辛玥捏了捏裙擺,心情緊張,“父皇賜我丹藥一事皇兄可還記得?想必李公公應該禀告過皇兄,每次我都會用仿制丹藥換掉父皇賜的丹藥,那仿制的丹藥不是我自己制的,是有人給我的。”
辛照昌知道這件事,他原本以為這丹藥不過是辛玥自己琢磨研制的藥丸,便也沒多問,沒想到是有人給她的。
他往後看了看跪着的宮人,“你是想救給你丹藥的人?”
辛玥點頭,“是,做人不就該知恩圖報嗎?”
辛照昌道:“是誰?”
辛玥指向溫東明,“是溫公公。”
辛照昌走到溫東明面前,“你是……溫東明?你就是李福的徒弟?說!為何會幫三公主?”
溫東明立刻道:“奴才鐘愛曲樂,聽過三公主彈奏琵琶後念念不忘,便用藥丸作為交換,請三公主彈奏琵琶。”
這是他在電光火石之間編造出的,他所認為最能說得通的謊言。
“你竟然敢讓三公主給你奏曲!你好大的膽子!”辛照昌一腳踹倒溫東明。
溫東明立刻求饒,“奴才知罪了,奴才再也不敢了。”
辛玥馬上道:“皇兄,溫公公并未用丹藥逼迫,是臣妹自願彈奏。”
辛照昌眸中閃現出怒意,“自願?你自願給一個奴才彈奏!來人!将溫東明拖下去,割去雙耳,仗責五十!”
說完,換上一副笑臉着看向辛玥,“你說他是恩人,要朕饒他一命,那朕便饒他一命,只是從今往後你不許再給除了朕以外的任何人彈奏琵琶。”
眼看着羽林軍要帶走溫東明,辛玥跪在辛照昌面前,“皇兄,不要割他的耳朵,都是我的錯,我再也不會給別人彈奏了。”
心中又悲又痛,辛玥眼中的淚落了下來,“皇兄,曲樂本無貴賤,有人欣賞臣妹的曲樂,有什麽錯?臣妹感念溫公公的恩情,自願為他彈奏,有什麽錯?”
辛照昌看着辛玥眸中的淚,心頭升騰起酸意,“你竟然為了一個奴才落淚!我告訴你,從今往後,你只能為我一人落淚。”
他冷冷看着溫東明,“将人拖下去,杖斃!”
辛玥忙擦去眼淚,擋在溫東明身前,“皇兄不要,我求你了,不要。”
辛照昌冷聲道:“你在宮中的朋友,有一個江禾煦已經是朕最大的忍耐,怎麽?這個溫東明難不成也是你情趣相投的朋友?皇妹在乎的人是否有些多?”
辛玥不可置信看着辛照昌,她的六皇兄怎麽變成了這樣,幹涉她的生活,控制她的一切,用可怕的占有欲限制她所有的行為。
“江太醫,溫公公都對臣妹有恩,他們秉性良善,臣妹願意和他們交朋友。”辛玥深吸一口氣,“不過,既然皇兄不喜歡我和他們交朋友,那便放他們出宮吧,從今往後,我同他們再不相見。”
這個越來越可怕的皇宮,她不能再留江禾煦和溫東明在宮中了。
“皇兄,若你今日殺了溫東明,我這輩子都會恨你!”辛玥豁出去了,反正也沒有比這更壞的結果了。
辛照昌笑了一下,用懷疑的眼神看向辛玥,“玥兒,你真的要為了一個奴才忤逆朕?”
辛玥道:“還請皇兄放溫東明和江禾煦離開皇宮。”
辛照昌突然笑了起來,他似是想起了什麽,“是啊是啊,朕怎麽能忘了呢?朕的玥兒本就是純善之人,朕準了!”
他也怕,他怕辛玥會真的恨他。
辛玥整個人頹了下來,她回身笑中含淚看向溫東明,輕輕搖頭,似是告訴他,今日之事,千萬不要告訴給張重渡。
繼而鄭重跪地,規規矩矩俯身一拜,“謝陛下隆恩。”
辛照昌看着辛玥這一跪拜,心中又疼又哀,伸手道:“玥兒起身吧,朕送你回攬月閣。”
齊順忙扶着辛玥起身,辛玥站在原地看辛照昌,覺得眼前的帝王熟悉又陌生,她不敢靠近他,卻又不得不靠近。
她緩緩走到辛照昌身邊。
辛照昌牽起她的手,拉着她往攬月閣行去。
行至寝宮,辛照昌将她按在軟塌上,對齊順道:“去告訴蕭清,守護好攬月閣,別再讓長公主去那些不吉利的地方。”
辛玥瞪大眼睛看向辛照昌,“皇兄這是變相禁足?”
辛照昌坐在她身邊柔聲道:“非也,朕說了,你只管在這皇宮中享樂,其他的事,不要插手。好了,朕還有事要忙,你要乖,今日這樣的事,你不能仗着朕愛你,就肆無忌憚,朕只放縱你這一次。”
說完轉身離去。
辛玥呆呆坐在軟榻上,心中的恐懼絲毫未消除,她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抓住胸口的玉佩。
她只能把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在張重渡身上,哪怕跟着他舉兵反叛朝不保夕,風餐露宿,她也願意。
當天在紫宸殿前發生的事,很快在整個後宮傳開,什麽長公主和太監有染,惹怒了陛下,什麽陛下對長公主并非兄妹之情,而是男女之情,更有甚者說長公主不是先皇的血脈而是靜嫔在入宮前和情人所生。
這些話傳到辛照昌耳中,他淡淡道:“去查查哪些人說玥兒和太監有染,即刻處死,至于其他的流言不用管。”
齊順欲言又止,想了許久,小心謹慎道:“陛下,今日長公主怕是受了驚吓,奴才認為,長公主性情良善,不忍心看見那麽多人殉葬情有可原。”
辛照昌聽後思索半晌道,“朕也覺得今日對玥兒嚴厲了些,朕是看見她為救一個奴才幾次三番忤逆朕,一時氣惱才會如此。”
齊順道:“今後這些事,奴才盡量不讓長公主知道,若還是被長公主知道了,無舉輕重的人和事,陛下不如就遂了長公主的意,奴才是怕,長公主會因此遠離陛下。”
辛照昌想起辛玥阻攔他殺人時說的那些話,蹙了蹙眉,“當時在黃粱寺中,朕是因她的純真良善而動容,因她對朕的關懷而心動,沒想到她的純良反而成了朕和她之間的裂痕。”
那些純真良善他沒有,在這個皇宮中也沒有感受過,故此遇到擁有此等品質的人,會讓他覺得是黑暗中溫暖的光,令他萬分動容,只可惜,他本身就是黑暗,他渴望擁有光,卻又想在得到後用黑暗困住她。
“齊順,你說她會了解朕的良苦用心嗎?”
齊順道:“陛下對長公主用情至深,奴才都看在眼裏,能被陛下寵愛是天下所有女子都夢寐以求的事。殉葬本就是我大晟規矩,且陛下也答應了長公主放溫公公和江太醫離宮,想必,長公主想通後還會感念陛下的恩德。”
辛照昌笑了起來,“玥兒當然會想通,朕是她最親的人,她一定會永遠陪在朕身邊。齊順,這幾日國喪,朕恐怕無暇顧及太多事,你幫朕留意玥兒,哭喪時別讓她累着了。”
齊順道:“是。”
*
江禾煦得知第二日一早就要離宮,想在走之前向辛玥和辛璇道別。
誰知剛走到攬月閣門口,羽林軍就擋住了他的去路。
無法,他轉而來了汀蘭殿向辛璇道別。
走到寝宮門口,聽見裏面傳來辛璇痛哭的聲音,
江禾煦心頭一緊,三兩步走了進去。
寝宮中,辛璇趴在淑妃床邊哭得厲害,坐在龍椅上的九皇子辛照安也抹着眼淚,而站在一旁的太醫看見他進來,以為是汀蘭殿請他來醫治的,對他搖了搖頭。
江禾煦瞬間就明白了,淑妃薨了。
淑妃二月過後便感染了風寒,久病不愈,三月底有所好轉,四月十五那日又發起高燒,一連燒了好幾日,想來終是熬不住了。
在這期間,他也多次來給淑妃醫治,可他心中清楚,淑妃五髒六腑逐漸衰敗,活不了多久,只是沒想到會這樣快。
辛璇趴在淑妃身上哭個不停,這個不愛自己的母妃死了,辛璇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哪怕母妃最後走的時候,放心不下的還是九弟,她還是無法真正恨她。
江禾煦來到辛璇身邊,将她攬進懷中。
辛璇整個人縮在江禾煦懷中,邊哭邊道:“我應該恨她的,可為什麽我這麽傷心,阿煦,我真的好難過。”
江禾煦輕輕拍着她的後背,想說些安慰的話,想說自己會永遠陪在辛璇身邊,可他卻無法承諾,只能靜靜陪着她。
辛照安抹着眼淚對一旁的太醫道:“去向皇兄禀告此事吧。”
太醫離去,辛照安道:“江太醫,皇姐已哭了許久,你哄哄她吧,母妃薨逝和父皇駕崩不過相差一日,我這就去紫宸殿同皇兄商議喪儀之事。”
江禾煦道:“九殿下恐怕還不知今天白日在紫宸殿前發生的事,今後二公主就要交給九殿下照顧了。”
辛璇紅着眼睛看向江禾煦,“怎麽回事?”
汀蘭殿兩姐弟今日一直陪在淑妃身邊,還不知道白日裏發生的事,江禾煦将事情簡單說了一遍,看了一眼漆黑的夜,十分不舍,“明日一早我就要離宮了,本想先和長公主告別,可攬月閣周圍都是羽林軍,不讓任何人見長公主。”
辛璇和辛照安訝異萬分,辛璇道:“六皇兄怎會?還有那流言,難不成三皇妹真的同我們都沒有血緣?”
辛照安道:“如今,我們也只能道聽途說,什麽都幹涉不了,皇姐,我想我也應該長大了,以前都是母妃護着我,自從母妃病了,我才知道,我應該像個男子漢一樣護着你們,如今母妃走了,我會護好你的。”
他看向江禾煦,“江太醫放心離開吧,我會好好照顧皇姐的。”
辛璇看看淑妃,看看江禾煦,眼淚斷了線一樣流下來,“你們為什麽,都要離開我。”
江禾煦的眼眶也溢滿淚水,“臣不想離開二公主,可臣卻沒有能力帶二公主走。”
“不!”辛璇擡頭看他,“皇兄曾經答應過我,我若肯放棄公主的身份,他會送我們離開上京,我這就去求他,讓我跟你一起走!”
辛照安立刻道:“皇姐別急!國喪還未結束,現在去恐怕不合适,等脫下喪服,再去吧。”
江禾煦道:“陛下剛即位,登基大典還未舉行,有許多事需要他煩心處理,還是先別去為好。”
辛璇道:“好,等國喪過了,哪天皇兄心情好的時候,我拉上三皇妹,讓她一起陪我去求情,皇兄那般喜歡她,只要她開口,皇兄定會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