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見他不回答, 渝州靠他靠的更近了。進門的燈光昏暗,這些燈光對于渝州沒有任何影響,甚至讓他的面孔顯得更漂亮, 面色如瓷般柔白, 臉頰有淡淡的紅暈,眼睛帶着小鈎子, 和他的種族名稱倒是相稱。
他的唇角勾了勾,“怎麽樣,是不是一個很好的提議?”
秦嵘:“好在哪?”
“你成為我的戀人, 你留在別墅陪我啊。”渝州說, “這還是趙珍珍提供的好辦法,這樣你就走不了了。”
秦嵘有點想笑,不過在這樣的時機下笑出來顯然不太明智。
一個惡魔千方百計想讓自己留下來,甚至想出了這樣的辦法。
他拳頭抵着唇角,輕咳了一下,掩飾住嘴角的弧度。
随後在渝州殷切的目光中, 道:“這件事,你得讓我考慮一下。”
“有什麽好考慮的?”
“你知道我們兩個成為戀人意味着什麽嗎?戀人之間要做什麽事嗎?”
秦嵘的視線很柔和,和從頭頂投下的光一樣, 一起落在渝州的身上, 說,“你真是一個笨蛋惡魔。”
渝州不知為什麽, 莫名耳熱,他偏過頭去,手臂依舊挽着他的脖頸, 一個疏離又靠近的姿勢, 他道:“我知道啊。”
他當小舟那些年在別墅裏見到的。
他當渝州這些年在閣樓的書裏看見的。
“無非就是擁抱、親吻, 和……”他頓住了,不說了。下面的詞語讓他覺得有些難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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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過這些,不過也只是僅限于看見、了解,從沒有幻想過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既然知道,又為什麽用戀人這個條件讓我答應留在別墅?”這次是秦嵘靠他靠的近了一些,他的袖子早已挽起,手臂扶在他的腰間,沒有碰到。
卻讓渝州覺得癢。
渝州把手放下,忍不住推他,讓秦嵘離他遠點。
秦嵘沒有遠離,手掌反而更近一步,真切地扶在了他的腰身。
秦嵘說:“這些條件你可以接受?”
現在渝州對他恐怕還沒有産生愛情,既然如此,這一切只不過是惡魔的陰謀。
為了讓他留下來,為了讓他永遠在別墅中。
“你先同意我的提議再管我接不接受。”渝州道。
秦嵘這次真的忍不住,在渝州的面前彎了彎唇角,他道:“惡魔确實狡詐。”
“你也不遑多讓。”渝州轉身,不願意看秦嵘。
惡魔的心情很糟糕。
……
趙珍珍住在樓下,她把衣服蓋在身上,蜷縮在沙發上,準備再一次睜眼到天亮。
一樓的燈一直是開着的,她沒有關,似乎這樣就可以給她一點安全感。
不過只有客廳的燈在亮,遠處依舊黑暗,仿佛她所處的地方成了一片孤島,海水下陷,潮水彌漫,她害怕地連連後退一直往海島的中心縮,可上漲的水流遲早會淹沒她。
趙珍珍緊緊攥着手機,手機上的聊天信息一直停在了她進別墅的那天,從此關于外界的消息她再也沒有收到。
後面的信息全都是趙珍珍一個人發的,每個綠色的信息上都帶着發送失敗的标簽。
[趙珍珍:經理我不離職了,我還沒有提交離職手續,我願意繼續回到公司]
[趙珍珍:豔豔我在沿港區的光明大道附近的別墅群,你可以過來幫我一個忙嗎?]
[趙珍珍:……]
這些消息全部石沉大海。
早先,趙珍珍收到了二十萬,迫不及待地和經理提了離職,想離開這家壓榨她的公司。
經理可惜地挽留趙珍珍,說今年已經考慮讓她升職了,如果這時候離職未免有點太可惜。
趙珍珍想到即将到手的八十萬,很堅決地拒絕了。有了一百萬,她可以再去找更好的工作。
到了別墅後,趙珍珍意識到其中的不對勁,開始後悔想離開,可惜消息再也發不出去。
一直到現在。
她咬了咬唇,編輯着語言,想給同事再發幾條求救信息。
[趙珍珍:豔豔,我在沿港區的別墅,如果你能看見這個消息一定要報警!]
消息轉了半天,成功發出去,沒有出現趙珍珍熟悉的圓圈。她內心一喜,難道是信號恢複了?
趙珍珍來不及高興,瞬間看清上面的字。
[珍珍,媽媽在看着你。]
她的手一抖,手機滑落在地。肩膀上搭上一只冰涼的手,趙珍珍慢慢轉過頭,她勉強揚起一個笑。
“媽媽……”
十二點整,樓下陡然傳出一聲慘叫,随即沒了聲響。
……
渝州的心情不好,不知道來自哪個方面,或許是秦嵘拒絕了他?或許是秦嵘要離開?
這兩者是一體的,秦嵘拒絕了他,要離開這裏。
要是秦嵘知道渝州的想法,估計會無奈地反駁,我只是說考慮一下,怎麽到你這裏就成了拒絕?
不過對渝州來說這兩者相差不大。
秦嵘晚上洗了澡,抽了書架上的一本書看,是之前渝州曾經看過的表情學習書籍。
惡魔先生很認真地在上面标注了各樣的筆記,寫下自己的感悟。
比如:“人類的微笑真的很難練,為什麽十五度是冷笑,而四十五度就變成了微笑?”
“三十度的變化真的會這麽大嗎?”
“別墅裏沒有量角器,我讓一號幫我買一個,他說真正的微笑是不用練的,自然而然的就學會了。”
“我朝他露出一個笑,一號說有點吓人,最後他還是給我買了一個量角器,讓我多加練習。”
秦嵘仿佛看見了渝州認真學習人類表情的樣子。
面無表情的惡魔,對着鏡子揚起微笑,順便把量角器量準自己的唇角,看看有沒有到達書裏所要求的弧度。
一點不能多,一點不能少。
最後露出一個完美的微笑。
反複地練習,直到熟稔。
和秦嵘進入別墅裏看見的一樣,像一個假人。當時惡魔先生的容貌再好看,其餘幾人都沒有多看,沒有其他的原因,是他的眼中什麽感情都沒有,一片冷漠,配上他的笑,嘶,還有點滲人。
不知道渝州有沒有察覺,他這幾天生動了很多,至少能真情實感地對着秦嵘冷笑了。
就像現在。
渝州默默看着秦嵘,然後冷笑了一下。
很真的那種,模拟根本模拟不出來,連尖牙都露出來了,透露着對秦嵘的殺意。
他以為秦嵘沒有發覺,渝州放心大膽地觀察着秦嵘,準備看看從哪裏下手。
一擊即中,把秦嵘殺死。
聰明的惡魔從不放棄,既然表白之路進行的不順暢,那就進行另一條路。
把秦嵘變成鬼魂,和他簽訂契約。
秦嵘的書翻了幾頁,大多數時間都在看渝州的随筆,他寫字和前幾個世界有些相似,總是習慣在末端點一個點。
到了後面,人類心理那一塊,渝州就不再做筆記了。
秦嵘看了很長時間,渝州也盯着他看了很長時間。
是今夜動手好呢?還是明天動手?
算了,秦嵘說他考慮一下,渝州勉強給他一天的時間,如果到時候是拒絕,渝州就把他殺死。
變成獨屬于惡魔的鬼。
……
秦嵘把書放回書架,他問渝州:“你洗不洗澡?”
“怎麽,想和我一起洗嗎?”惡魔現在大膽的很,“要是想和我一起洗,得先成為我男朋友。”
秦嵘:“……”
他勾着睡衣和毛巾走進浴室:“當我沒問。”
他只是感覺小舟快出來了,所以問渝州要不要先洗澡,但渝州似乎完全沒有想到這一層。
秦嵘這個澡洗的很慢,主要是一邊洗澡一邊和系統聊天。
系統大約很疑惑,往常從不幹涉秦嵘的任務,今天卻冒出頭,問秦嵘:“宿主,為什麽不答應和渝州在一起呢?”
他道:“上個世界,您沒有追求戚錦,是因為他恐同,選擇了順其自然。但是這個世界,主角看起來不像是恐同的樣子,甚至還主動想和您交往,這難道不是天上掉餡餅嗎?”
秦嵘:“天上掉餡餅,其中必有詐。”
系統:“?”
“他想讓我留在這裏,依據我對這個世界任務的揣測,留在別墅百分之九十九完不成這個任務。”
秦嵘開始給系統分析這個世界的劇情發展。
在原先的世界線裏,“秦嵘”和其他四個人同樣受到邀請來到別墅,為了得到一百萬。
在別墅裏發生的事情和現在的大差不差,被鬼魂報仇,毫無反抗之力,最後“秦嵘”應該會被渝州殺死,所有的仇怨了結。世界意識思考的很簡單,報完仇了,他的主角該出來了吧?
沒有。渝州不願意出來,他和別墅一起,永遠地封存了。或許是沉睡,或許是死亡,總之,他的選擇讓世界意識選擇了世界重啓,并且請求外援。
“所以您的意思是,如果想要完成這個任務,就必須讓主角離開別墅?”系統總結。
“你還不算太笨。”秦嵘誇贊。
不過現在最大的難題是渝州不願意離開,秦嵘把水關了,他思索着,如果渝州不願意,能不能從小舟入手?
……
洗了澡出來,外面的人變成了小舟。
小舟坐在椅子上晃着腳,他手托着下巴,皺着眉頭正在思考什麽。
聽見秦嵘出來的動靜,好奇地問他:“你今天有和渝州做什麽隐私的事情嗎?為什麽他今天不願意和我互通記憶了?”
“隐私的事情是指什麽?”秦嵘淡定地道,“我和渝州什麽都沒做,很平常地度過了一天。”
小舟從椅子上下來,他環抱着手臂,很不高興地道:“是有糖醋蓮藕排骨湯的一天嗎?”
“不僅有糖醋蓮藕排骨湯,還有冰鎮梅子湯,還有春卷……”秦嵘說了一大堆菜名,對小舟道,“你想吃嗎?”
“不想吃。”小舟別過頭,“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對我和渝州就是區別對待。明明我是他的幼年體,這不公平,憑什麽你對他這麽好?”
“我的錯。”秦嵘望着他,微微彎下身摸了摸小舟的頭發,他道,“今天晚上給你做夜宵。”
“好。”小舟頓時沒有骨氣地答應,“不許反悔,反悔是小狗。”
“不過你得告訴我,為什麽渝州不想走出這個別墅?”
“這是交換條件?”
“對。”
“好吧……那你也得告訴我,今天白天發生了什麽。”
秦嵘道:“白天渝州想讓我留在這個別墅裏,我沒有答應。”
小舟疑惑:“就這麽簡單?”
“當然了,不然還有什麽。可能是渝州怕丢臉,所以沒有讓你看記憶。”秦嵘道。
他說的是真話,不過省略了最重要的部分,只說了頭和尾。
“好吧,我告訴你為什麽渝州不願意走出別墅。很簡單,因為他從小的時候就一直在別墅裏,從來沒有出去過。就算你描述的再好,對他來說也是無用的,他最熟悉的還是別墅。”
“你也是如此?”秦嵘問。
小舟思考了一下,道:“我還好,因為我對外面不是很抗拒,真正抗拒的、在我們當中起主導作用的是渝州。”
他笑起來:“所以大哥哥,不要想着在我這裏尋找辦法,還是要看渝州。”
小舟怎麽會對外面的生活有抗拒呢?他一直在想象外界的生活是什麽樣子,不過從很久之前,他的生活空間就被局限在這棟別墅裏了。
至于渝州。小舟以一個遠離又清醒的姿态剖析着渝州的心理,他們是一體的,又是不同的。渝州會讓秦嵘留下來,本就動搖了,他開始對秦嵘舍不得,甚至産生一種難舍的情緒,這在惡魔的身上簡直罕見。
小舟有自己的想法,他誰也沒有說。
……
秦嵘今晚給小舟做了一頓很豐盛的夜宵,等他吃完,兩人一起去睡覺。
小舟在床上,摸着自己的肚子,默默地道,對不起了渝州,确實吃的多了一點,不過那是沒辦法的事情,秦嵘做的飯太好吃了。
所以——明天早上起來你被撐的吃不下早飯,也不是我的錯,對吧?
第二天早上醒來,秦嵘見小舟還在睡,輕輕地下床,準備看看一樓的趙珍珍如何了。
昨晚收拾夜宵時已經很晚了,盡管聞到血腥氣,秦嵘依舊沒有理會,和小舟上樓睡了覺。
等精力充沛再來打掃衛生,收拾殘局。
所幸一樓的場景不算太慘烈,趙珍珍口鼻流血窒息而死,手指牢牢抓住手機,她的臉上依稀還能看出些許的淚痕,不知道是對死亡的恐懼還是臨死前的悔恨。
可能是最後的善心,四號客人在她的屍體上蓋了一塊白布,把她遮蓋起來。
秦嵘把趙珍珍的屍體用袋子裝起來,帶到了二樓和李心的放在一起,李心的屍體依舊裹得嚴實的在床單下。幾個卧室的房門緊閉,單從表面上看,根本看不出裏面曾發生過多麽慘烈的事。
沙發也不能要了,一起搬去到二樓,再用拖把拖一拖,一切恢複正常。除去空氣裏漂浮的淡淡血腥氣。
秦嵘“毀屍滅跡”完,時間尚早,小舟從樓上下來,拖着拖鞋啪嗒啪嗒的鬧騰出一番動靜,看見秦嵘正歸納衛生工具,好奇道:“你不是人類,為什麽不能用自己的能力做事?”
“因為我想運動一下。”秦嵘只能這麽回答他。
之前自己挖的坑,哭着也要給填上。
“吃不吃早飯?”秦嵘擡頭問他。
小舟剛洗完臉,頭發上還有點水沾着,臉很白嫩。只要他不說話,還是可以讓秦嵘暫時性的忘記這是一個很吵鬧的小鬼。
小舟的臉僵了一下:“給渝州吃吧。”
秦嵘沒有多想,“嗯”了一下。
幾分鐘後,小舟變成了渝州。
變成英俊惡魔管家的第一秒,渝州捂住了肚子,臉色不善地問秦嵘:“你昨晚是不是做夜宵了?”
“小舟告訴你的?”
“不是……”管家放下了手,肚子現在鼓鼓漲漲,一夜根本沒有消化多少,小舟不知道吃了多少東西。
他擡了擡下巴:“我感受到的。”
撐死了!
秦嵘心中好笑:“那你早上還吃不吃?”
渝州猶豫了一下:“你做你的,給我吃一口。”
秦嵘今天只做了一碗面,渝州坐在一邊,很矜持着拿着筷子,吃了一口之後覺得好吃,然後又吃了一口。
秦嵘彈了一下他的額頭,把碗移走:“吃太多會更撐。”
渝州捂住頭:“我受傷了,需要再吃一口,長官。”
秦嵘變了一種神色,變得十分威嚴,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長官不予批準,士兵。”
他的側臉輪廓很深,鼻梁高挺,膚色是健康的小麥色,每一處肌肉的線條無不是幹淨而利落。
真的很像一名長官。
不知為何,有一種格外刺激的感覺從每一處的細胞傳來,讓渝州的神經不禁戰栗。
他輕輕呼出一口氣,這樣的感受格外的怪異。
……
吃過早飯,秦嵘讓渝州把二樓的幾個屍體處理掉,放在二樓就算關在房間內,想起來還是會膈應。
而且現在天氣熱,過兩天會臭。
渝州疑惑:“你不能處理嗎?”
“我的種族沒有那種能力。”
沒有任何超自然能力,卻依靠自己的雙手創造出各種工具,把自己變得像超人一樣,不得不佩服人類的智慧。
渝州更加傾向于秦嵘是一個很弱小的種族了。
他打了個響指,幾個人的屍體就化為點點光點消散了。
渝州道:“他們的靈魂也消失了。”
“生前作惡被反噬,無法再進入往生,只能這麽消散。”
管家把沾了血的家具一并給處理了,二樓的幾個房間空空蕩蕩,而其他鬼客人的房間門敞開着。
“鬼客人也離開了?”秦嵘問。
渝州搖了搖頭:“這個倒沒有,他們的靈魂在閣樓上,我帶你看看。”
一二三四號客人生前都帶着濃重的怨氣,導致他們的靈魂一點都不純粹,等報完仇後,現在他們被儲存在罐子裏,透明的玻璃管子,上面貼着白色的封條,每一個客人的靈魂都标注好是幾號。
藍色的、仿佛一團透明的水霧,安靜地在罐子裏待着。
“我和他們說好的,報完仇之後靈魂給我。”渝州晃了晃其中一個罐子。
他隐約能聞見從罐子裏透出的香氣,在往常,這樣只有善的靈魂的香氣是最吸引渝州的。
可現在,當他聞到香氣時,第一個反應卻是,沒有秦嵘的靈魂好聞。
秦嵘的靈魂好香好香,對他有致命的吸引。
相較之下,這些靈魂就顯得乏味了。
秦嵘端起一個瓶子,這個瓶子上的标識寫的是“四號”。
四號客人每天都在幫助渝州買菜,今天因為她要走的緣故,更是把冰箱填的滿滿當當,甚至還多買了很多調料在料理臺上備用。
是一個很好的阿姨。
二號和三號,秦嵘沒有多少印象,兩個女生,都死于迫害。
一號,發邀請函和幫助渝州買量角器的人。
渝州拽了拽他的衣服,“哪有什麽好看的?和我下樓了。”
他在閣樓老想着秦嵘的靈魂,這樣不好不好,還是下樓分散一下注意力吧。
秦嵘把瓶子放下,跟着渝州一起下了樓。
其他幾個客人在的時候沒有什麽感覺,現在人全死光了,別墅裏空空蕩蕩的,尤其是家具都快沒了,更顯得很冷清。
僅僅五天的時間,布置得很好的別墅被幾個客人破壞的不成樣子。
秦嵘去廚房榨了兩杯果汁,一杯葡萄味一杯橙子味。
渝州拿過去葡萄味,含着吸管吸溜了一口:“你怎麽知道我喜歡這個味道?”
秦嵘瞥了他一眼:“秘密。”
這個要是他還不知道,都枉費這幾個世界了。從第一個世界的宋巡開始,就很喜歡吃葡萄。
本來秦嵘以為,容貌會變,性格會變,習慣會跟着變。
沒想到主角的習慣始終如一。
“好吧。”渝州沒再問,他轉向了另一個話題。
“你昨天說考慮一下,考慮好了嗎?”
秦嵘:“不如我們回到剛才的話題,我為什麽知道你喜歡吃葡萄。”
“不,我現在就想知道這個,所以——”渝州拉長了調,他道,“你到底想好了沒有?”
“我看書的時候就很想不明白,一個感情問題,怎麽可以糾結這麽久痛苦這麽久?明明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就分開。”
惡魔先生大概真的不明白,人類的感情往往人類自己都搞不懂。
世界上的感情大多都是糖霜裏裹着濃厚的苦,有人吃到了苦,覺得要及時止損,随即放棄。有人吃到了苦,覺得後面會甜回來,所以還在堅持。
這本就是各人的路各人的緣法。
可他也不必明白。
因為秦嵘根本不會讓他嘗到裏面的苦,像他喝的葡萄汁,從頭到尾,一直是甜的。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Ov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