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酒窖
比試罷了,宋氏族人就将他們安排在宋族住下,休息一晚,明日便是最終對決,宋葉曦便随着宋氏族人住進了宋族內,而慕景言則回了禾然居。
宋葉曦在宋族的小院住下了,對于這裏實在熟悉卻又不熟悉,指尖摩挲着窗棂,以前可沒覺得這裏的窗棂好看,只覺得它就像個牢籠,困得人喘不過氣來。
察覺到有人進來,宋葉曦當即要去拔劍,不曾想被人扼住手腕,還未拔出的劍又被放回劍鞘,來的人竟是神君,宋葉曦收了手,但對他的到來并不友好,語氣中都帶着疏遠,但礙于情面還是客套的問道:“不知神君來這種地方做什麽?”
眼前這個人還真是總讓他驚訝,神君司玄尋了一處,自顧自地躺在他的榻上,悠悠然然。
“你讓本尊一人獨領了那人情,本尊思前想後實在過意不去,本來是打算給你送些藥,不過你好像很忙。”
“那事是神君助我,本是我欠下神君一份人情。”宋葉曦嘴唇張合,猶豫許久,最後還是開口聞道:“那他怎麽樣了?”
“誰?”司玄故意裝傻道。
明知他是故意裝傻,宋葉曦還是一板一眼的回答道:“宋諾。”
神君司玄抿了一口茶,忽覺得這茶有些苦澀,他微皺起了眉,惹得宋葉曦心頭一緊,急火攻心,當即心頭血湧了上來,偏偏又被他生生壓了下去。
“他,無礙。”司玄不緊不慢說完,放下茶杯,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不像神君,倒像只打得一手好算盤的狡猾老狐貍,他身子忽地往前一傾,繼續說,“本尊幫了你,你該稱本尊一聲恩公吧,來,叫來聽聽。”
一聽宋諾無事,宋葉曦當即安心許多,當時情況太急,自己又深受重傷,他最怕的是那人出事,宋葉曦想來覺得這便是緣,若沒了當時的事,宋諾就算沒死恐怕也得受一輩子欺負。
神君如何也幫了他,宋葉曦雖是常常不講那些狗屁道義,但這回他将方才心裏的不滿壓了下去,任神君提要求,至于會不會報答,那就不一定了。
司玄竟帶他去了神界,有了神君司玄法力的庇佑,自然沒有人發現有人跑上來,一路走來竟是暢通無阻,最後只在個地窖躲了起來。
看着黑乎乎的地窖,宋葉曦不覺汗顏幾分,沒想到神君竟然還喜歡這樣黑乎乎的地方,心下不覺對司玄有了些警惕,誰讓這個神君做事沒個原則,他怕自己被這人關在裏邊再過個幾千年。
看着宋葉曦的窘迫,司玄也生了些逗他的念頭,但轉眼一想他這才剛受了傷也就不逗他了,他取出裏邊的一個酒壇沖宋葉曦招手。
“你再站在那裏被巡查的守衛捉了去,我可不救你,到時候被關進天牢,天牢的條件比這裏可沒得比。”
宋葉曦抱着個酒壇愣了好久,自己不是第一次喝酒,但自己有傷在身,明日還有比試,怕是受不了酒的烈性。
司玄像是看出了他的顧慮,自己抱着個酒壇先解了饞,才跟他說:“這九重玉露,不會傷了你的,反而對你的傷有好處。”
酒窖裏邊有一方榻,榻旁有一扇小窗,神界也有日夜之分,他們從白晝一直喝到晚上,月光順着窗照進來,兩個人躺坐在榻的兩邊,二人之間的木桌上擺滿了白玉酒壇,不過裏邊早就空了。
“醉了就別想,醒了就該忘了,該忘的就忘了吧。”
司玄說話時一直帶有深意看着宋葉曦,宋葉曦咧着嘴笑了,将剛喝空的酒壇哐當放到桌子上,說:“神君多……多慮了,既然要幫,他以後的日子不會有我的任何痕跡,決不會壞了他的事。”
在宋諾的身邊不留一絲痕跡嗎?神君司玄眼色一沉,忽地将宋葉曦的面具摘下:“搶了妖帝予其的聘禮,可還不算壞了事?”
宋葉曦一頓,搶回了面具,又道:“沒人會知其中關聯,怎會壞事。”
這二人的關系玄妙得很,不甚熟悉,一個是神,受頂禮膜拜,一個是魔,人人喊打,卻能坐在一起喝酒,想來也是緣分。
等兩個人喝得不知天南地北,也不知宋葉曦想起了什麽,忽地站起來就要走,司玄一看哪成,趕緊跟了過去。
神界的晚上是半昏,月色朦胧,神界的玉階蒙上一層冷霜,忽聽到有人說話。
“神君可好雅興啊。”
聽到那人的聲音,帶着幾分醉意的神君司玄立刻清醒了十分,暗叫不好,一回頭看着洛黎仙君鐵青的臉色,當即想跑,只可惜晚了。
在神界也并非以神位論高低,就算是神君也有忌憚三分的人,比如身後這位。
“神君好雅興啊。”
聽到那人的聲音,有幾分醉意的神君司玄立刻清醒了十分,暗叫不好,一回頭看着洛黎仙君鐵青的臉色,當即想跑,只可惜晚了。
洛黎仙君這才處理完許多事務,心情正是大不好,這檔口都快能吃人了。
“這是哪位神界小仙或是妖界小妖?”
“他是在宋族參與比試的。”司玄忙攙扶住宋葉曦,趕緊找了個借口:“那個……洛黎仙君最近可好?他醉了,本尊先将他送回去。”
“不必,差人把他送回去就好。”洛黎仙君一手搭在神君司玄的肩上,這神界也就只他敢這麽做了,洛黎仙君陰沉着臉,說道:“神君怎麽不問問我好不好?”
司玄那個悔啊,本好心帶着那小子過來借酒澆澆愁的,沒想到把自己賠進去,這被抓回去又得過上幾十年才能有機會逃出來了。
司玄被洛黎仙君拖走,而宋葉曦仍茫然不知,醉着酒,任旁邊的人怎麽拉都拉不住。
那侍衛想送他回了妖界,奈何與醉了酒的宋葉曦完全溝通不了,只曉得跟他後邊,宋葉曦指着那邊說:“我到了,你回吧。”
侍衛往裏瞅了瞅,看他醉了酒還能輕車熟路走進去,倒像是他住的地方,正要跟進去,誰知道被一層結界攔下了。
侍衛一看那醉酒的紅衣少年安然無恙地走進去便認為到了他家了,将他擱下就走了。
這裏哪裏是宋族,這裏分明是禾然居客棧,醉了酒的宋葉曦心心念着要回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