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章
58 第 58 章
◎難道下次就不消毒了嗎?◎
在江俜沒反應過來前, 岑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親上了他的臉頰。
親都親了,嘴巴消毒是不可能的。
江俜看看腳踝,摸了摸臉頰,欲言又止, 最後閉緊了嘴巴。
岑阆輕笑一聲, 慢慢地從他嘴角吻到耳垂, 再到後頸, 耳鬓厮磨, “我可以咬嗎?”
江俜繃緊了後背:“嗯。”
岑阆:“心裏不可以偷偷反抗。”
江俜:“嗯。”
“也不可以想着我沒消毒。”
“嗯?唔——”
後頸白皙的皮膚被犬齒刺破,兩股信息素交融, 像江河入海, 像驚濤拍岸,雪白的肌膚染了赤霞, 嫣紅的唇瓣緊咬着,全身上下就剩牙齒還有些力氣。
岑阆擁住江俜, 眼裏墨色翻湧,江俜的信息素無色無味,平時若有若無地勾着他, 這是他第一次直面被愛人信息素沖擊的震撼, 很舒服,像沖向他理智的熱浪, 扣響了一扇記憶的門。
他吮着那塊皮膚閉上了眼——
【咬,然後給我清醒一點。】
黑暗中,清冷的Omega在痛苦僵化的Alpha面前蹲下, 把後頸湊到他面前, 冷冷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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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阆調動為數不多的理智和夜視能力, 只能隐約察覺一個模糊的輪廓。
這個聲音很陌生, 很少有人敢對岑阆用命令語氣,當下的情境中,卻意外地叩擊了岑阆腦海中的那根弦。
他曾如天神降臨拯救陷入囹圄的人類,他曾以一拖百将阿美斯聯邦的戰艦引到星際邊緣引爆,但此刻他也不過是困于籠中強弩之末的人類,有人充當了岑阆一生絕大部分時間充當的角色,言簡意赅向他發出救援指令。
他該配合的。
岑阆一口咬住了他的後頸。
源源不斷的信息素讓他神智恢複些許清明。
【清醒了?】
【要不要徹底标記我?】
【對你的信息素失控有用。】
他說的話很簡短,生怕Alpha聽不懂。
【嗯。】
【我同意。】
岑阆睜開眼,原來他在那一刻,就被小江醫生的冷靜強大折服。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
擁有無味信息素的江俜,當之無愧是最強大的Omega,引得英雄折腰聽令。
徹底标記,不會失望。
岑阆笑了一下,理智不多的他都能想到,清醒後卻一直以聞不到江俜的信息素篤定他是個Beta。
“很厲害,小江醫生。”岑阆由衷道。
江俜把生理性淚水斂了回去,轉動眼珠,和岑阆近距離對視。
因為沒有出聲就很厲害嗎?
岑阆沒有解釋,像惡龍守着他的寶藏,撬開江俜全身上下唯一還硬着的齒間。
江俜自然不允許他親了八百處地方還來親他的嘴,但抵擋不住岑阆攻城略地,不一會兒,就任由岑阆随意交換口水,把他的信息素推得很深很深。
岑阆接吻都得留一只眼睛站崗,看江俜有缺氧的趨勢就放開他,教他調整呼吸。
江俜眼神銳利:“你很會?”
岑阆:“做了一點理論功課。”
岑阆端起床頭櫃上的水:“喝一口。”
江俜低頭喝水,後頸上一點深紅的尖痕,像種在岑阆心上的朱砂痣,催動他想要更深刻的結合。
臨時标記,讓他想起臨時标記的記憶,徹底标記後,他是不是也能想起來更多?
腦內和現實同步,也太……瘋了。
岑阆啞着嗓音道:“今晚還能再進一步嗎?”
江俜無可無不可地看了他一眼,包含很多信息。
岑阆一眼就看見了“不想裸|誠相見”、“要消毒”、“消毒五遍”……等海量信息。
岑阆咬牙,不就是消毒麽?
面對大活人的他,江俜消毒的手還能穩嗎?
“要消毒是不是?好,今天讓你玩個夠。”
“什麽叫玩兒……”
江俜驚訝地看着岑阆打開他的包,找到高錳酸鉀泡騰片,按比例稀釋了一盆淡紫色的消毒液。
岑阆大度道:“想擦哪擦哪,不夠再泡,多了擦地板。”
江俜仿佛只想要個塑料玩具槍,手裏被塞了個迫擊炮,對着偌大一盆水呆住了。
岑阆把水放在江俜不彎腰就能夠到的桌上,抓了一團棉花出來,撕成一塊一塊,鑷子夾住一團,在高錳酸鉀溶液裏蘸蘸,交給江俜:“從哪開始呢?”
江俜握着鑷子,咽了咽口水,仿佛被迫進入游戲的無辜玩家。
岑阆解開皮帶:“直接進入重點吧。”
江俜倏地轉開視線,耳朵是衣服簌簌落地的聲兒,近在鼓膜一般,一向又快又穩的手腕,在實驗室倒濃硫酸也面不改色,此刻卻手指都有點使不上力。
“我站着還是躺着?”
江俜CPU都快燒幹了,他不想消毒,只想把自己的臉浸在水盆裏冷靜冷靜。
在他閉眼的瞬間,岑阆躺在他身側的床上。
江俜被燙了似的,淡紫色的棉花團啪嗒掉在了岑阆的胸膛上。
岑阆:“小江醫生,沒有一次一消毒的慣例,你最好在開始之前過足了瘾。”
嘴上這麽說,岑阆其實今晚沒想來真的,有A德的Alpha,應該嘴上突飛猛進,行動上循序漸進。
先讓江俜直面他的……,明晚就脫江俜的衣服,也不讓再消毒了。
江俜聽見他這麽說,腦子裏斷掉的弦急忙接上,無論是潔癖也好,拖延時間也好,箭在弦上,不得不消。
給那裏消毒有什麽可怕的,只是看着可怕而已,他都體驗過了。
體驗也挺可怕的。
江俜用鑷子夾起掉落的消毒棉。
小江醫生大失水準,夾個棉花把岑阆的皮膚也夾到了。
岑阆嘶了一聲,有點害怕江俜的醫術了。
江俜抿着唇,額頭冒出汗珠,消毒手法亂七八糟。
怎麽會這樣?是因為他太久沒做實驗了技能退化了嗎?
江俜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手腕,怔了五秒。
他努力讓自己心無旁骛地消毒,明明是一樣的人,一樣的幹擾喘|息,自己卻一點都不利落了。
只是消毒一遍,他就出了一身汗,沒有力氣再進行第二遍。
岑阆快憋爆炸了,尤其是随着江俜的動作,他腦海中裏閃現很多相關畫面,本就貧窮的自制力雪上加霜。
雖然已經受不了了……但該有的福利一點都不能少。
岑阆一字一句地提醒:“你上次,好像有動手扶着。”
今天就單手拿鑷子,另一只手恨不得揣進兜裏,根本就沒有三百六十度消毒。
江俜惱羞成怒:“我知道!”
等等……岑阆想起來了了?
岑阆悶聲道:“做到哪兒想到哪兒,記憶同步的。”
半晌,都沒有第二遍。
岑阆:“我倒數三個數,沒有咱就結束了。”
江俜:“不可以!”
岑阆:“那你繼續。”
“哦。”
說着要繼續的人,卻紅着臉,沒有動作,在思考着什麽。
岑阆作勢要起來,江俜焦急地按住他。
岑阆心軟了,不想為難江俜,也不想為難自己,舉手道:
“我認輸,下次再來。”
“讓我去洗手間。”
江俜松開手,看見岑阆一眨眼就進了浴室,接着水聲覆蓋住了動靜。
雖然岑阆認輸,但其實是他輸了。
難道下次就不消毒了嗎?
江俜看看自己的手,若有所思。
……
出來後,輪到江俜洗澡,他懷疑自己看完岑阆的,岑阆也要看他。
“不許偷看洗澡。”
“今天不看。”
江俜松了一口氣。
岑阆:“明天看。”
江俜:“……”
岑阆:“裏面我擦幹了,你慢一點。”
“好。”
……
翌日一早,岑阆簽收了兩個全息頭盔。
江俜站在他身邊,也簽收了一個快遞。
“是什麽?”家裏有缺什麽?
江俜:“沒什麽,補充一下醫療箱。”
岑阆嗤笑,高錳酸鉀泡騰片是用兩粒都要補充上是嗎?
“今天我們試試模拟全息戰場指揮官。”
岑阆登上自己的賬號,随口道:“你陸爸爸也能登陸,要是我不在,你想玩可以找他。”
江俜:“好。”
岑阆找個舒服的沙發,給江俜戴上頭盔,自己也戴上,兩人賬號相連,進入全息戰場後,肩并肩站着。
“你先看我指揮。”
“一将不行累死三軍,指揮官比上臺演講高階多了,你不怕指揮,就不怕上臺。”
岑阆剛選定一個戰場,倏地又關閉,解釋道:“換一個,有點血腥。”
江俜淡淡道:“是八年前我爸爸手指斷了那次嗎?”
岑阆:“……”是誰在老婆面前大談自己送岳父上最危險的前線的經歷啊?
“聽我解釋。”
江俜道:“不用解釋,我知道是最好的安排。”
岑阆:“這麽說可能像馬後炮,我不會讓任何士兵去送死。”
江俜皺眉:“都是你自己去是嗎?”
岑阆:“我死不了。”
江俜抿了抿唇,想說以後不要這樣了,這邊全息戰場已經開始,他站在岑阆身旁,看他運籌帷幄決勝千裏,做每一個決定都冷靜理智到近乎沒有感情。
忘掉個人的利益和生死,聯邦最高指揮官——岑阆。
江俜心裏油然升起想和岑阆并肩作戰的豪情,他想,如果将來岑阆還要去太空部隊,他是不是能以軍醫的身份,同出同歸。
戰争是很漫長的,一小段結束,岑阆就暫停了,把江俜的頭盔放下來,“今天先到這兒,別暈了。”
江俜:“我還好。”
岑阆覺得這個全息戰場還有要修改的地方,他打開電腦,給相關人員,發了幾條指令,想把它弄得更适合江俜一些,适當增加各方的質疑和壓力,多用虛拟人像。
他正要關閉電腦,忽然,一個幾乎被人遺忘的消息盒子,收到了一條光年以外的信號。
他渾身的血凝住了一瞬,然後才點開查看。
是關于他父母的飛船的信號。
他放出很多信號船在沖出人類活動區域後,無邊無際地漫游,企圖能發掘到一點信號。
就在剛剛,編號987的信號船、編號875的信號船,都傳送回來相同的訊號。
這兩條信號,可以界定一個很大很大的範圍,表明他父母的飛船在這裏出現了,也許是殘骸,也許有奇跡,但同樣的是——很遠很遠,遠到無法觀測,路上都要花幾個月,他若想去看看,将是一場充滿未知的險途。
也只能是岑阆親自駕駛白焰戰艦去看。
白焰戰艦和他父母所坐的飛船是子母艦,有互相收發信號的裝置和接駁合體裝置。找到了沒辦法帶回來也是白瞎。
岑阆不由看向沙發上研究頭盔的江俜。
信號稍縱即逝,信號船和飛船都在随時快速移動位置,下一次相遇不知何年。他得盡快出發,否則位置标點範圍就失效了。當然,即使他馬上出發,可能也趕不上。
孩子找父母,應如父母找孩子。
盡其所能。
岑阆一直這樣覺得,直到陷入上有老下有小的人類共同難題。
“怎麽了?”江俜敏感察覺到岑阆略微低沉的情緒,他走過來,撫平他的眉心,“你皺眉了。”
岑阆眨了眨眼,又想起在地下城,江俜總以觸摸他的眉心判斷他痛苦與否。指點帶着一點涼意,像清風拂過山崗,拂過灼熱的心田。
岑阆不滿道:“剛才有人駁回了我發明時光機精準降落二十四年前紅葉孤兒院的項目,兩千億研發資金都不想賺嗎?拿去吃吃喝喝騙我也行啊。”
江俜:“……”
你的錢都是天上掉的嗎?
某種意義的确是天上掉的。
“不用了,我覺得現在就很好,萬一改變了什麽發生蝴蝶效應,我們還能像現在這樣嗎?”江俜認真地打消他的念頭,“現在就很好。”
岑阆:“你說的有道理,我就是錢花不完閑的。”
江俜:“閑着不如給我講講八年前的戰役細節?”他被剛才的模拟戰場勾起了一點興趣。
陸京在逐鹿星二十年,網上消息不如江總鋪天蓋地,除了晉升公告,幾乎搜不到。
他也想多了解一點爸爸。
岑阆:“……”
說完還能是一家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