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第 9 章
“她要當生活的記錄者,可她自己卻不想出現在鏡頭裏。”
“那段時間,她拿着個相機整天拍啊拍,錄啊錄。”
“小到我們平日裏的生活,大到我開畫展接受采訪,次數多了,有的記者都把她誤以為是同行,就連趙瓊見她都害怕……”
……
“我真怕你把相機弄丢。”
她不在意般笑嘻嘻的把鏡頭對準趙瓊:“你做虧心事了?”
“開玩笑!我這一輩子行的正坐的直。”
“這不就得了。”她手往左邊一挪,拍着池子裏的胖頭魚,過了一會兒,又拍着牆角邊趙瓊種下的花。
趙瓊蹲在她身旁:“我發現你最近幾個月一直跟着小璟,跟監控一樣。”
“我也可以跟着你。”
她鏡頭又從花花草草轉向趙瓊。
見狀,他走過去蹲在兩個人中間:“老師不上鏡。”
趙瓊‘哇'了一聲,捂着胸口,痛心疾首道:“想我年輕的時候,也是英俊潇灑,一表人才,不比你差好嗎?!怎麽就不上鏡了呢?!”
“你也說了,年輕的時候。”
他特意強調了年輕兩個字,她緊跟着接話道,“而且我們小璟就算以後老了,那也是風度翩翩,超有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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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瓊低頭看了眼自己的人字拖,大短褲。
最後不屑的撇了撇嘴:“說的信誓旦旦,好像你見過一樣。”
她昂着頭輕哼了一聲:“年輕的時候有這個底子,老了也不會差。”
趙瓊嚷嚷道:“我年輕的底子那也是萬裏挑一!”
她挑了挑眉:“你說的不會是你留着長發,胡子拉碴,在國外當流浪漢的時候吧?”
“那叫環游世界!!!”趙瓊氣勢洶洶與她争論道,“而且那不是流浪漢!那是藝術家的風格!”
她掏了掏耳朵,滿臉詫異,說出口的話直捅趙瓊心窩:“可我聽說有人是因為在第一個國家就被偷光了錢才被迫開始環游世界的哎。”
趙瓊一噎,轉頭對他控訴道:“你能不能管管她,屬榴蓮的嗎?盡紮人心。”
“老師,人活着偶爾也該聽聽實話。”
雖然媒體把他年少時那段颠沛流離的生活美化的好似一個偉大的藝術家要去征服世界一般,但本質時他被偷光了錢,又因為被媒體架的太高且年輕好面子沒臉回國被迫開始貧困潦倒的流浪。
趙瓊咬牙切齒:“做個人吧。”
他低着頭笑,她也低着頭笑。
最後兩個人一起被氣急敗壞的趙瓊趕了出去。
站在大門口,她冷不丁問他:“要不要去看流星雨?”
“流星雨?”
她把手機頁面怼到他面前。
上邊是一篇報道,說榕城将迎來近些年最大的一場英仙座流星雨。
可這樣的報道年年都有,年年的說辭都一樣。
兩個人守在山頂,周圍零零散散也都是信了報道的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周圍有坐不住的人開始離開。
流星沒有來,倒是天空漸漸泛藍。
等到太陽徹底出來,她有些失望,興致怏怏的拍了幾張照片。
“被騙了。”
她打了個哈欠,晃晃悠悠的往山下走。
腳踩在枯樹枝上一崴,拽的他也一個踉跄。
他扶着她:“小心點。”
她把相機挂繩牢牢纏在手上,鄭重其事點了點頭:“可貴了。”
他嘆了口氣:“我是說你小心點。”
“沒問題,我就是有點困。”她又打了個哈欠,感嘆道,“到底不比你們年輕人,老了,熬不動了。”
他垂着頭看着腳下,悶聲道:“你才多大呀,還年輕着呢。”
“我遇見你的時候你七歲,我二十二,現在你十九歲——”她頓了頓,笑聲道:“我都三十四啦。”
簡簡單單幾個字,像是有個錘子輕輕敲在他心上。
他很難把她和三十四歲聯想到一起,那個在大衆眼裏應該是成家立業的穩重年紀。
十五年的時間,好像在長大的只有他,而她還是初見的那副樣子。
她依舊古靈精怪,想起一出是一出,甚至跑去山上找了個老師學習命理,給人算命。
學了沒幾天,她跑回來,掐着中指嚴肅對趙瓊說:“我算過了,小璟有大災,會被小人沖撞,這個月要小心出行。”
趙瓊伸手放在她額頭上:“你瘋了吧,都學了些什麽鬼東西?”
她拍開他的手,神神叨叨道:“我老師可是這行業的翹楚!大師!我這學的可都是真材實料。”
“是是是,對對對,真材實料。”趙瓊敷衍的應着她的話,陰陽怪氣道:“那大神您給我算算,我還能活多少年呀?”
她擡眼瞄了他一眼,最後一錘定音道:“活到九十不是問題。”
“喲!這麽久?謝謝大師。”
趙瓊拖着語調,就差把不信兩個字刻在腦門上。
見狀,她立馬頭一撇,跑到他身旁:“他不信沒事,畢竟年紀大了我能理解,但是你得信。”
他看着她一副鄭重其事的模樣,點了點頭:“信。”
“所以這段時間,你就在海棠灣待着,不要亂跑。”
“好。”
“也不要來找我,我會來找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