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崔颢笙(9)
龜茲國的國王和王妃對小輩們都很好, 唯一不好的是, 範湍湍要頂着另外一張臉在這裏搔首弄姿。
那是龜茲國大公主原本的樣子。
醜的一批。
王妃和琵琶公主長得都那麽好看,為什麽大公主就這樣……呢?難道是因為随爹?
來到龜茲國之後無花還是給她做了易容,事實跟範湍湍想的有點出入, 他們在龜茲國雖然安插了眼線, 毫無所覺地憑空多出個大活人根本沒有可能,國王也不會蠢到連自己的女兒都認不出來。
單獨看這位公主的無官其實都還可以,雖然沒有琵琶公主那麽好看,還是在正常人的标準的, 組合起來之後就有點怪了,她鼻子塌塌的,眼睛很小, 顴骨看上去很高,第一眼就讓人覺得瘦了吧唧的不舒服。
龜茲國的王妃很貌美,她幾乎沒有做什麽掩飾,除了臉上略有不同之外, 氣質什麽的全都是石觀音的樣子。
她病歪歪地躺在床上, 臉色不是很好看卻依然媚意橫生,整個人像沒有骨頭似的。
範湍湍神态什麽的還是像她假裝男孩子時那樣, 配上那張本來就不好看的臉,讓人不忍直視。石觀音對她這樣卻很滿意,她擺擺手,道:“乖孩子,過來。”
範湍湍走到她身邊。
“你可知我是誰?”她問道。
“吳菊軒說你是龜茲國的王妃, 你可真好看,我應該叫你母親嗎?”
沒有那個女人不喜歡聽別人誇獎自己的美貌,石觀音尤為甚。她聽到範湍湍這樣說,立馬就露出了笑容。“有旁人在的時候,自然是要那麽稱呼我的。怎麽你不喜歡?”
範湍湍低下頭,臉上有易容覆蓋,看不到她真正的表情,石觀音卻覺得她已經紅了臉。這個年紀的毛頭小子,又沒有見多太多世面,實在是太容易撩動了。
範湍湍說:“不是……就是覺得你好年輕,比我娘親看起來要年輕,叫母親怪怪的。”
如果沒有外面那個老男人,她是很樂意跟這個小家夥玩玩的,只是辛辛苦苦布下的局不能就這樣毀掉,能不能成功只看這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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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無花對她的戒心很強,可是那又怎麽樣?無花做出那樣的事情,得罪的人可不少。他現在沒有了少林的庇護,經營多年的好名聲遲早都會毀掉,除了她這個親娘,還有什麽靠山?
石觀音對她兒子和楚留香之間的恩恩怨怨了解的并不清楚,她也沒算到無花會那麽了解楚留香,不過就算知道了,她也只會按照自己的計劃來,不會輕易因為其他原因做出改變。
作為一個醜比公主,範湍湍的活動範圍還是很有限的,雖然說比在石觀音老巢裏要自在很多,她還是覺得這不應該是屬于公主的配置。她一個公主竟然因為長得醜被禁止到處亂走!這簡直連個下人都不如好麽!
範湍湍老實巴交地當了幾天公主,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偶爾她的便宜父母和妹妹也會過來找她說說話。
這裏雖然也是龜茲國的領地,卻并不是王宮。帳子外面就是大沙漠,白天很熱晚上很冷。幸好硬件設施還是跟得上的,範湍湍也沒覺得很難受。直到有一天,國王帳子那邊嘈雜的人聲達到頂峰,沒多久就有人過來告訴她,她要成親了。
範湍湍:喵喵喵喵??
肯定是楚留香來了!她記得這裏有一段結婚的情節,不過驸馬不是楚留香,而是胡鐵花。公主是哪個她記不太清了,反正最後也沒什麽結果,好像在新房裏死了人,石觀音也露面了。
現在她已經知道石觀音就是龜茲國的王妃,龜茲國現在的注意力還在極樂之星上,并不會對範湍湍關注太多。石觀音的計劃裏沒有楚留香的事,現在他忽然來插一腳,石觀音肯定不樂意,她絕對會想方設法地殺掉楚留香他們。
楚留香到來之後,龜茲國這邊在範湍湍身邊的護衛隊人手大幅度減少。範湍湍這幾天一直沒有搞事,她一個醜公主,大概也不會遇到什麽意外,她本來就是個存在感很低的人,現在更像是個透明人一樣。
除了她要大婚這件事。
不過對于龜茲國國王來說,還是隐瞞住胡鐵花他們琵琶公主和範湍湍其實不是同一個人更為重要。
日裏,豔陽高照。
範湍湍找準了空隙從屋裏溜了出去。
如果這次不能和楚留香搭上關系,那她就只能等到他們找到石觀音老巢了,真到那個時候,她能不能活着還不一定呢。
沙漠中的帳篷包看起來一目了然,除了石觀音和國王的帳子之外,琵琶公主的居所也能排除掉。
她低着頭,實際上豎起了耳朵認真辨認着裏面的聲音,一間一間地從旁邊經過。範湍湍只能賭是玉羅剎給她的武功是不是比楚留香他們的直覺強了。
在察覺到有人接近之後,他們一定會停止交談,或者在那一瞬間轉移話題,被她聽到談話內容并且辨認出來的可能性其實不是很大。更何況楚留香現在也有可能在跟着國王他們一起吃烤羊肉。
範湍湍沒有看到楚留香,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在她還是葉盛蘭時接觸過的——胡鐵花!
胡鐵花大大咧咧地掀起簾子走進了屋裏,爽朗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晚上我們有口福啦!聽說他們這有獨特的烤駱駝,我長這麽大從來都沒吃過駱駝肉呢!”
另一個聲音聽起來很冷,而且語氣也不太好,好像帶着刺一樣,“你過來就是說這些廢話的?”
姬冰雁我的天!肯定是姬冰雁!範湍湍咬着袖子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她一直覺得姬冰雁這種人擱現代妥妥的就是霸道總裁的人設!長得好,嘴巴臭,寡言少語而且非常吝啬!她萌點總是隔一段時間換一下,在她初中的時候,剛開始看文最吃的就是這種人設,現在雖然沒有見到真人,一想到就挨她那麽近,她有一種回到年輕時候的感覺!
激動歸激動,範湍湍理智還是有的,尤其當她想到裏面的另一個糙漢子還是她的“未婚夫”她的內心就非常複雜。
她的時間并不多,說不準哪一會兒就要被逮回去了。不過在成親之前,就算她失蹤了其他人也不會太過聲張,他們還要瞞着胡鐵花,讓他以為自己要娶的是個大美人。
範湍湍左右看看,發現四周沒人,瞬間閃進了帳子裏。
胡鐵花和姬冰雁沒想到這時候會有人過來,還不被他們察覺,立刻繃緊了神經,身體進入防禦姿态,只是來人卻沒有其他動作,只是擡起雙手到頭部,看起來對他們沒有敵意。
“你是何人?”胡鐵花問道,“鬼鬼祟祟跑進來要做什麽?”
範湍湍進來之後才發現姬冰雁長得有點面熟。她仔細想了想,這不就是她被無花帶走時,那個親眼看着她被送進馬車裏卻見死不救的人嗎!
“你們不必擔心,我沒有惡意。”範湍湍笑了笑,隔着易容看起來很僵硬,顯得更醜了。“我來只是想告訴你們一點你們不知道的事情。”
她看了看四周,問道:“楚留香不在嗎?”
“你找他做什麽?有什麽事情跟你胡爺說也一樣!”
“好吧。”範湍湍慢慢放下手,她理了理思緒,“你們大概還不知道吧,其實要跟你結婚的人,并不是琵琶公主。”
她看了看這倆人,發現他們目露驚詫,卻沒有過多的表現出來,知道只是一句話并不能讓他們相信,現在二人應該是半信半疑。因為有了這個說法,國王和琵琶公主的種種表現才說得過去。
之前的琵琶公主對于這件婚事實在是太過積極了,完全沒有女孩子的羞澀,如果要成親的人不是她,為了避免出現纰漏,肯定是越快越好的。
姬冰雁問道:“你為什麽要對我們說這些?”
範湍湍苦笑,“因為我就是那個要和胡鐵花成親的公主。”
她看着胡鐵花一臉嫌棄,興趣大起對他抛了個媚眼。
胡鐵花:“……喂喂,你話可不要亂說啊!我才不會跟你結婚的。”
範湍湍又說道:“有些事情,還是當着楚留香的面說比較好。既然他現在不在,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們要是想找我,就去東邊的帳子裏。他們看管的有些嚴,記得不要被人發現。”
“你要我們怎麽信你?萬一你在那邊設有埋伏呢?”胡鐵花問道。
範湍湍說:“我現在好歹是個公主,而且我也知道你們是為了什麽來到這裏,除了找我,難道還有別的選擇?”
把兩個人坑了一把,範湍湍迅速地原路返回,溜回了自己的帳子裏。
她前腳剛進來,後腳石觀音就來了。
她臉上還帶着僞裝,看起來溫柔美好。石觀音拿出一個小小的白色瓶子,遞給範湍湍,并說道,“胡鐵花肯定不會喜歡你現在這張臉,晚上洞房時你便用本來面貌吧。記得把這個加在酒裏,喂他喝下。”
範湍湍問:“這是什麽啊?而且我是個男人,怎麽能……和他做那種事情?”
石觀音笑道:“放心吧,只要喂他喝了這個,他自然不會認出你的性別。如果他沒有服下,到時候死的,可不一定是誰了。明白了嗎,小家夥?”
範湍湍被她看的打了個寒顫,連連點頭,“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