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天臺對話
天臺對話
許茹上前拍了拍溫成的背:“不喜歡的話幹脆得放棄,不會有任何遺憾。如果是你喜歡的人,牢牢的抓住她,否則你一定會後悔的。媽雖然不能準确的預估這個時間,可能是一年,五年,十年,甚至是一輩子,你讓自己不快樂,你身邊愛你的人都不會開心。你明白嗎?”
“如果我牽住他不放手,會導致身邊的人不開心,我該怎麽做?”這個問題一直悶在溫成心裏,這一刻他想有個答案。
許茹以為溫成問的是他和那個姓白的小姑娘在一起,會不會惹得蘇略不開心,從此兄弟反目,于是開解道:“相愛是兩個人的事,若你能确定對方和你是一樣的心意,剩下的人都是旁觀者,他們遲早有一天會理解、支持你的感情。”
“會支持嗎?”溫成狐疑不決。
“傻孩子,你找到真正想要的那個人,宇宙星辰萬物都會給你讓路。”
許茹希望溫成能勇敢一點,哪怕撞牆摔倒,對于他來說也不是壞事。
幽靜的溫泉水池,被峽谷巨石環繞,石頭表面顏色斑駁看上去像是長着青苔,兩米高的石牆将泉水池分割成一個個大小不一獨立的私密空間。
噗咚一聲,仿佛一塊巨石從高處滾落。掉落浴池內,翻起的巨大水花,身心放松平躺着的蘇略被波浪掀翻,嗆了一口水,鼻子呼吸不暢,浮起身抹了一把臉憤怒的道:“你故意的嗎?”
剛露出水面。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拖回水中,蘇略企圖掙開,直到看到眼前熟悉的臉。溫成鼓着腮将一口氣渡給蘇略。
溫成如水蛇般的手臂,将蘇略的腰纏住拉向自己,肌膚相近相貼,兩個果體嚴絲合縫的卡在一起,感受着溫度升高和對方情緒的變化。
消耗掉氧氣,兩人一同上浮,破出水面大口呼吸,溫成扶着蘇略的一條腿,讓他跨坐在自己身上。
背靠着池邊的岩壁。身體得以穩定的維持浮在水面,留出說話的間隙。
“讓你,久等了。”溫成輕啄了一下蘇略的唇。
“你自己順氣了?以為我是那麽好哄的嗎?”蘇略癟嘴。
“天下第一難哄,給我個努力的機會,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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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成說着開始與蘇略交換呼吸,吻落在脖子上,像是一只狗得到骨頭,反複啃咬。
熟練地手也不老實的游走,直到蘇略像一灘爛泥,側臉倒在自己的心口,溫成才放開他,起身将柔若無骨的蘇略抱起,走到更衣室。
洗手臺冰涼的觸感驚醒了蘇略,手指并攏攔住溫成的嘴道:“別在這兒,回房間。”
“等不及了”溫成擡起眼前人的下巴深情注視。
“門卡在衣櫃裏。聽話。我會疼。”蘇略手指點在溫成的胸口,敲得他心裏酥酥的。
在溫成面前示弱,百試百靈,失敗的時候往往是面對被激怒的溫成,這并不常見。
一陣稀疏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這幾年你大魚大肉,身體都折騰廢了。”溫蘊毫不客氣。
“你不覺得冷,你怎麽不在溫泉裏泡着了?”蘇乃榮質疑道。
蘇略趕緊從洗手臺跳下:“你爸!”
“還有你爸。”溫成穩穩接住蘇略。
“怎麽辦?”蘇略壓低聲音,只能看見口型。
倆老頭一進門,見兩個小年輕背對着平靜的換衣服,隔着很遠的距離。
蘇乃榮看見倆人時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溫蘊則大剌剌的走過去。
經過蘇略時,在他腹肌上拍了一下:“可以,小子,練的不比你爸當年差,但是比叔叔當年還差一點。”
“有練了一點點。”蘇略趕緊将套頭的半袖拉下遮住痕跡。
溫蘊摸着啤酒肚:“怎麽說,一會兒喝兩杯?這倆孩子也大了,終于可以陪我們來一場男人的對話。”
說是對話,一開場溫成喝了一杯之後就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這孩子,也不知道像誰?我和他媽媽都千杯不醉。”溫蘊被逗拍桌子大笑。
“許茹也不是一開始就能喝的,都是練出來的。”蘇乃榮捋了一把被風吹亂的頭發,想起年少時偷喝酒的場景。
“蘇略可以,小酒神。”溫蘊給蘇略滿了一杯。
“謝謝溫叔。”蘇略看着溫成毛茸茸圓滾滾的腦袋,若是醒着肯定不讓自己摸,現下可等到機會了。一邊那酒杯喝着,一邊把手掌放在他的頭上順着頭發的方向捋着。
溫蘊見狀欣慰道:“溫成這孩子從小就傲,我和他媽媽抱一下都不肯。學走路的時候摔倒了非要自己起來。上學之後呢,看着是乖巧,但也不親人,也就跟你家蘇略在一起的時候有個孩子樣。”
蘇乃榮從坐到天臺開始,看着蘇略的目光,幾乎沒有從溫成身上移開過,嘆息道:“蘇略任性,不能什麽事都依着他的性子胡來。阿成懂事,聽得進去道理,拿得起,也明白什麽時候該放手。”
“年輕人嘛,哪有不沖動的。總要奮不顧身一次。蘇略,以後你爸要是為難你,就找叔叔幫你做主。”溫蘊又猛喝了一杯。
喝完頭暈目眩,天臺風大,涼風一吹,把剛剛泡澡的寒氣都發出來了。腳上還穿着拖鞋,溫蘊打了個冷顫抱着手臂道:“不早了,我回房了,你們爺倆別喝太多。我家這小子就交給你們了。”
看着溫蘊離去,蘇乃榮起身沒有回房間,而是換個座位坐在兒子身邊:“你有沒有想過出國發展?”
蘇略聞言擡頭,驚訝地轉向蘇乃榮:“爸,你非要逼我嗎,在我心裏,你不那種為了面子委屈自己兒子的人。”
“面子?我蘇乃榮不需要任何人高看,因為我就站在山巅,大多數都夠不到我的腳趾頭。但你不一樣。兒子,記住,你是上山的人,你四周所有的人都想踩着你上去,等着看你出醜,一旦你露出破綻,幾句流言蜚語都會像猛獸一樣把你活寡得骨頭都不剩。”蘇乃榮目光灼灼。
“我既然選擇了,我就能忍受。”蘇略手指彎曲發麻。
“你只是現在以為自己能忍受,感情是荷爾蒙的産物,說白了就是一種激素。就像是你受傷了去打一針破傷風,他免疫不了你的一輩子。所以,為什麽明明可以避免非要給自己留一條疤呢?”蘇乃榮捂住蘇略的微微顫動的手指。
蘇略真想告訴父親,他經歷過,在他記憶的時間線和溫成相戀二十年,走進婚姻,組成家庭。
“爸,未來,我看得見,那時我會為了事業忙忙碌碌,但無論多晚回家,一開門會看到那個人坐在沙發上,廚房的餐桌上擺着溫熱的飯菜,不知道回了幾次鍋,口感很差。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碗筷都收拾幹淨了,溫暖的胸膛在趁我不注意時緊緊包裹着我。一個像是有魔力的擁抱消除我一天中所有的疲憊。我願意、堅定的想要這樣的一輩子。”
“原來看着孩子長大是這樣的感覺,看來該放手的是我了。”蘇乃榮看到了蘇略眼中的光,似乎從那個房間中映射過來的,一種溫暖的、有愛的光。
“別想那麽早就推卸責任,我再大也是您的兒子。雖然娶得是老公,彩禮錢可不能省。”蘇略不想太過傷感。
蘇乃榮輕笑:“這孩子,剛誇過你,這會兒就口沒遮攔。”
蘇略吐一下舌頭,學着小時候頑皮的樣子。
山裏的明月像是梳洗過一樣,更清晰明亮,高挂在樹梢上,平等地注視每一個人。蘇略在蘇乃榮的幫助下,将溫成背回房間。
蘇乃榮斟酌再三,去而複返:“我雖然不阻止你和他在一起,但堅決反對你們搞像上次那樣的事,太荒唐了,适度,聽見沒有!”
“都跟您解釋過一百次了,上次的藥是意外,和溫成沒關系。”蘇略将蘇乃榮推出了門。
“就不能先了解各自的興趣愛好,柏拉圖式的愛情聽過沒,想當年我和你媽結婚那陣,我給你媽寫了三年情書才牽手。你看我們現在彼此了解足夠透徹,生活多幸福……”門都關上了,蘇乃榮還是堅持說完。
溫成大頭朝下,俯卧睡在床上。
蘇略走過去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臀部:“你不洗簌就睡啊?”
“嗯,睡了”溫成将臉埋的更深。
“快起來洗臉刷牙,髒死了。”
蘇略酒勁上頭,心裏悶熱煩躁,身下一股無名火在燃燒,更不想浪費酒店房間透明浴室、玫瑰浴缸這樣費心的布置。
“洗好了”溫成迷迷糊糊被拉着坐起,歪頭像孩子一樣發脾氣皺眉道。
蘇略扯着領口半露香肩:“出汗了,你看。”
溫成努力睜大眼睛,眯眼吻在近在咫尺的鎖骨:“你先去,我随後到。”
“好吧,那你要來。”蘇略拍了拍溫成的臉頰,确定他清醒了,才進浴室。
蘇略在脖子、手臂、大腿內側塗抹了香氛,做了事先準備,咬了一朵玫瑰在浴缸裏等了近一個小時不見人影,只好穿上睡衣,走向卧室,遠遠地便聽見床上的人有節奏的鼾聲。
就這麽睡了,折斷手中的玫瑰,蘇略一拳揮出。
“啊!”一聲凄厲慘叫劃破度假村的夜空,驚飛了一群窗外的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