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算精通
不算精通
泊允哲沒繼續和他扯東扯西扯,他換了個談正事的語氣:“玉兒,這針你覺不覺得眼熟?”
泠玉拿起了其中一根仔細看了會,然後問道:“當真只是女兒家尋常拿着繡花的針?”
“是啊,不然我跟你說我拿着繡花。”泊允哲說,“又沒騙你,這是真的能用。”
泠玉笑道:“閣主要是會的話,拿着繡花也未嘗不可。”
“你看我那一手爛字也知道這不是我能做的來的事。”泊允哲問,“不過玉兒,你不會是會的吧?”
泠玉道:“會倒是也算不上,只是略知一二,不算精通。”
“你的廚藝也是不算精通呢。”泊允哲說,“你還有多少不精通的好本事是我不知道的?”
“床上的事。”泠玉眨眼問他,“閣主想試試嗎?”
“你少來。”泊允哲說,“說的倒是挺像那回事的,玉兒啊,這種事上沒必要逞強的。”
“我若是不下那劑藥,哥哥什麽時候願意碰我?”泠玉說,“新婚之夜沒給我的,以後也當真不打算給了嗎?”
“不是,這都什麽跟什麽啊。”泊允哲說,“這如何能混為一談?還有就是,玉兒,下藥這事算的上磊落?你怎麽一直挂在嘴上說!”
“我達成目的了就行。”泠玉說,“我想給哥哥,磊落不磊落的不重要。”
他這麽說話,泊允哲是斷斷不會接的,他從前的所謂風流就全是他裝出來的,到了今日也還是一樣。
“這針像是白霧派用的嗎?”泊允哲說,“白霧派是武林中女兒家最集中的地方。”
泠玉搖了搖頭,泊允哲道:“那就是天照的,只是沒想到他們家王太後掌權,繡花的事情還是女兒家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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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泠玉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他說什麽。
泊允哲說:“女人當政,那不應鼓勵天下女子同男子一般建功立業、馳騁疆場,把家裏後院的紛争交給男人去才是。”
泠玉先是笑,而後意識到了泊允哲玩笑般的話裏蘊含的深意,他話繞了一大圈,真正要點的只有這一件事,泠玉表情認真:“多謝哥哥提點,泠玉定當銘記。”
“好。”泊允哲說,“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舒服。”
“跟聰明人做別的事也舒服。”泠玉提議說,“哥哥要不要做?”
泊允哲按着人在即榻上吻了會才放開:“你少來,雙修又不會增進功夫,浪費時間做這事還不如多去練練劍。”
“哥哥。”泠玉聲音帶了些委屈,泊允哲硬是看都不看他。
泊允哲拿那把針飛速扔了個“克”字出來,意思是讓泠玉克制收斂些。
見到這,泠玉先是一愣,而後笑出了聲:“哥哥的字真是與用什麽寫無關,反正都是不好看的。”
泊允哲立刻瞪他:“滕、泠、玉,欺人太甚了你。”
“哥哥要怎麽懲罰我?”泠玉問,“我在上面,哥哥在裏面?”
“孟浪!”
泊允哲頓時覺得室內有點熱,他看都不看泠玉一眼就跑了出去,一直出了長安城幾裏,泊允哲心緒才稍稍平靜了些。
怎麽拿捏自己,算是被泠玉清楚知道了。
近日長安事多,城門外便是最最亂的地方,這事無人不知,只是沒什麽官員願意做費力不讨好的活,便放任着也不去管。
泊允哲也懶得管別人的閑事,後院的事,主要來源還不是有些男子見一個給一個承諾,給出去的多了,倒是真以為自己是什麽香饽饽,人人都求着要去捧他,最後倒黴的反倒是女子。
這事已然不少,還有的則是什麽到了長安城門口把什麽妻妾放下來不帶着的,世間薄情寡義之徒衆多,泊允哲鮮少出手,別說旁人了,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在熬。
亂世出枭雄這話自古就一直被大家挂在嘴上說,可是亂世中,受苦最多的不是官人商人,不是達官顯貴,是百姓。
泊允哲從前并不信得承影者必做天下明主那個說法,但是現在,他想信泠玉。
天下缺明主,他就給這天下送個明主。
聽上去也像是世間第一大潇灑之事。
饒是泠玉在自己面前總是一副醉身情愛的樣子,泊允哲也知,他那不過是對上了自己而已,這老皇帝的三皇子,從來就不是省油的燈。
算着日子的話,老皇帝估計也快找上他們了,不過是現在還沒個正當理由出現而已。
抛棄了十幾年的兒子突然又想要了?
是說丢了多年好不容易找到,還是編個貍貓換太子的故事?
武平侯府的事他如何解釋?
管他呢,兵來将擋水來土掩,老皇帝就是個翻不出風浪的爛東西。
他養的那幫子朝廷重臣真是爛到一塊去了,但凡有用的人能在朝中有立足之地,這天下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泊允哲想要的不過是報個仇,弑個君而已。
這天下和他一個想法的人應該不少,泠玉首先就算一個。
他很快就去挑了些東西買買,出來一趟,空着手回去也不像話,買些東西泠玉至少不會多心。見他患得患失,泊允哲心裏也還是過意不去的。
泠玉到底是天潢貴胄,和他一個被滅了滿門的世子不同。
對于這點,泊允哲從來都有些介意。
如果不是老皇帝一道旨意,他和泠玉倒是也勉強算得上門當戶對。
不過泊允哲不是自怨自艾的人,老皇帝能給武平侯府潑髒水,他就能讓老皇帝把自己做過的爛事一樁樁一件件都拿出來認錯。
只要老皇帝野心還在,就永遠不是泊允哲的對手。
正是因為心裏跟裝了明鏡似的,所以泊允哲不急。
泠玉見他回來,眼神明顯透露着一絲尴尬,泊允哲問道:“心虛什麽,你沒必要背着我見別的情人,喜歡的話,你跟着他走就行。”
“哥哥胡說什麽呢。”泠玉道,“我只有哥哥一個人。”
“嗯是。”泊允哲說,“所以玉兒不滿足了,現在想重新找,不是很合理的解釋嗎?”
“哥哥!”
“開玩笑的。”泊允哲道,“帶了些你愛吃的點心,就當賠罪了。”
泠玉看了看點心,又看了看泊允哲,到底把藏着的東西還是拿了出來:“給你的。”
“什麽?”泊允哲見他不好意思,心裏生出了點逗他的心思,“玉兒這麽不好意思,是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脂膏。”泠玉沒好氣道,“西域進來的東西,哥哥用的必是□□。”
本想嗆泠玉的泊允哲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下是什麽都不說了,直接便從泠玉手裏接過了。
“是荷包诶。”泊允哲說,“玉兒當真是好手藝,我好生喜歡。”
“閣主是覺得自己這麽說我便不生氣了?”
泊允哲想了想說:“這倒是不會,不過你剛剛說話的語氣不像是編的,玉兒,你是不是真的藏了?”
“是。”泠玉說,“家裏和意閣都有。”
“你厲害啊。”泊允哲贊道,“我是完全沒發現。”
“你能發現才怪了。”泠玉說,“哥哥又不願意做這事。”
泊允哲有些心虛,他咳嗽了一聲:“不說這個。”
“我偏要說這個。”泠玉道,“旁的夫妻都是食髓知味,從此春宵帳暖,不知今夕何夕,哥哥不願意同我做這事,無非就是心裏不喜歡我!”
“你是這麽想的?”泊允哲皺眉問他。
“是!”泠玉說,“那日的魚水之歡,都是我求來的,拜堂成親你不碰我,說喜歡我還是不想碰我,泊允哲,你那些喜歡說出來都是騙我的,是不是?”
泊允哲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麽,他幹脆也不解釋了,泠玉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吧:“不是。”
似乎這種時候千萬句語言都抵不上一個動作,泊允哲也确實是這麽做了。
他直接抱着泠玉回房,而後便在他臉上、身上落下了細細密密的吻。
“哥哥……”
泊允哲嘴上沒學過要克制恕人,這種事情上,克制二字倒是學了個十成十。
泠玉平時就好看,沉淪欲海的時候更是,泊允哲怎麽可能不想要他,他只是不想傷害泠玉罷了,既然泠玉想要,給他就是了。
雲雨巫山,紅燭輕搖。
泊允哲難得沒貪睡,趕在泠玉醒之前便買了些吃的回來。
泠玉醒的時候,泊允哲撐着腦袋發呆,見他醒了,泊允哲便連忙叫了聲:“玉兒。”
“哥哥,我疼。”
泊允哲閉了下眼,泠玉渾身的暧昧痕跡是誰的手筆他自然清楚,他把泠玉擁到懷裏,安撫似的吻了下他額頭:“你還有哪不舒服的嗎?”
泠玉搖了搖頭:“哥哥昨夜不是給我洗過了。”
泊允哲到底還是沒臉和他聊這種事,他冷冷解釋道:“怕你生病。”
“我知道哥哥對我上心。”泠玉笑着說,“我很歡喜。”
“行了。”泊允哲道,“玉兒,你要是想睡就再睡會。”
“哥哥陪我。”
泠玉抱着他脖子,泊允哲便順着他的動作倒在了床上:“你別勾我了,不是還說疼?”
“哥哥要是想要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