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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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兵又問那個趙美蘋是什麽來頭，是怎麽害得她和周永華被關進去的。
顧小晚就把自己所知道的，以及事情的前前後後都告訴蔣兵了。
很奇怪，有些事，顧小晚不知道怎麽在蔣進面前說，怎麽發洩自己的不滿，但卻能很自然地在蔣兵面前把自己的情緒全發洩出來。
聽說完，蔣兵終于理解了顧小晚。
“小晚姐，你是對的，暫且放下感情的事，好好做自己的事業。”
之後他又說：“我哥有些話也沒錯，他出身不好，沒有背景，在很多方面是真的幫不了你，你找肖鶴确實比他強。”
“感情的事，勉強不來。”顧小晚嘆氣道，“我對你哥的感情，也淡了許久，對他沒啥期待。”
蔣兵點頭道：“能理解，要是別的女人，或許一生氣就跟肖鶴這樣的好男人訂婚結婚了，讓我哥追悔莫及。”
顧小晚瞪了蔣兵一眼，這事她還真做不出來。
“天冷，我回家去了。”顧小晚擺擺手，走了。
“小晚姐！”蔣兵突然叫住她。
“怎麽了？”顧小晚回頭。
“我哥他不知啥時候開始酗酒了，也因此有了胃病。我和我媽怕是勸不住，也不是要你主動找他，就是……能不能幫忙偶爾打個電話提醒他戒酒。”
蔣兵把他哥公司的電話告訴了顧小晚。
她不想記，卻聽一遍就記住了，或許是號碼比較好記吧。
“這半年我給你寫的信你都沒回，電話總該給一個吧。”
開的三家超市都有電話，顧小晚把校門口那家超市的電話告訴了他。
此時肖鶴坐在蔣進自行車的後面，兩人心裏起伏都挺大，但誰都沒有主動說話。
一路上只聽得見車胎在地面上滾過一圈又一圈的聲音。
眼看着快要到鎮上了，肖鶴突然發問：“蔣大哥，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要和小晚離婚嗎？”
“是不是和那個趙美蘋有關？”
蔣進身子僵了僵，“和她無關。如果說有那麽幾天我讨好她，完全是為了想求她救小晚出來，之後知道是她爸舉報的，或許是她讓她爸舉報的，我更不可能和她有一丁點的關系。她确實來昭市找過我，我也就把她當前同事一樣看待，再無它。”
“那你為什麽非要和小晚離婚？”
“那晚看到你在我家，我以為……以為……小晚對你有好感，想成全你們倆。”
“啊？”肖鶴吃驚，也想不通。一個男人怎麽能這麽輕易放棄自己的妻子，他想不通。
沉默了好一陣子，蔣進又補充一個原因，“你有個好爸爸，小晚如果嫁到你們家，她的事業會順利很多。”
肖鶴脊梁緊了一下。
已經到鎮上了，蔣進帶着肖鶴去郵局打電話。本來他爸的司機陳師傅在放年假，現在陳師傅只好趕緊另外找車來接他，因為轎車被他爸開走了。
肖鶴打電話時一直道歉，表示麻煩陳叔叔很不好意思。
蔣進見肖鶴對他爸司機這麽尊敬，這麽抱有歉意，就知道他的家教很好。
“肖鶴，不管将來如何，也不管小晚會選擇誰，我都要在這裏跟你說一句謝謝。”
肖鶴挺不好意思的，“謝我什麽？”
“既感謝你在學校照顧小晚，也感謝你和你爸對小晚事業上的相助。我做不到的，你們都幫忙做了，真的很感謝。”
“談不上什麽感謝不感謝，都是我自願的。電話我也打過了，你回家去吧。”
“不行，我得看着你上車才行。”
“那得等好幾個小時呢，你趕緊回去吧！”
蔣進瞅見有一家店竟然在營業，可能因為他家就在這裏，不必回老家或回村裏過年。
“走，我們去那店裏消費，買點東西，可以蹭火盆烤烤，這外面太冷了。”
肖鶴沒有反對，就跟着蔣進一起進了店，是賣日用品的店，也賣瓜子、花生、餅幹啥的。
蔣進買了不少，詢問店主可不可以烤火。店主見過蔣進好多回，算是認識了，自然答應，還給他們倆倒上了熱水。
這倆就一邊烤火一邊搭幾句話，有時沉默地看着火苗。
三個多小時之後，肖鶴終于等到了陳叔叔，坐上車走了。
此時天色已黑，雪花也飄了起來，蔣進騎着自行車，心裏負擔輕了，似乎整個人輕松了許多。
可是，他忽然意識到，自己這半年控制內心的想念，控制自己去找她，以為一切都是為了她好，以為自己多偉大，那可是為了成全她和肖鶴啊。
可最終，他是真傷了她，也傷了自己。
想再挽回，太難。
當初那個醋，真的吃得太久，也太虧。
顧小晚回家後跟哥嫂解釋了，她和蔣進只是為瑣事吵架，她和肖鶴只是同學，僅此而已。
這幾天她也支持哥嫂在村裏開個小商店，打算在大路邊的一塊小菜地上蓋兩間屋子。這樣不僅方便本村的人來買東西，也方便來往的各村村民及過路陌生人買東西。
蓋店面的錢和開小商店所有的費用，顧小晚都會出，這幾年也沒少給家裏錢，還把家裏收拾了一遍，裏裏外外該刷的地方刷，鋪了地面，家具都買了新的。
哥嫂可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樣刻薄地待她。現在可是把她當財神爺供着，做飯打地這種事都不會讓顧小晚上手。
現在顧慧、顧雲都上學了，嫂子吳瑞秀可以邊開店邊帶兒子顧陽，家裏的田地由顧小華一人種着就行。
蔣進家也蓋了新房，但還是毛坯，打算年後裝修。
他不想面對弟弟與老媽的盤問，走進毛坯房，找個木板墊着坐。
他的“進步規劃與設計”公司已經正式營業兩個多月了，因為沒有宣傳，業務不多，還沒有以前接的私活差不多。
主要是因為本行業內都傳他辭職的事，覺得他與市領導有很大的矛盾，甚至有人傳他與市領導結了仇，很多人擔心找他設計會受影響。
接的業務不多，每個月掙個幾百沒問題，但與顧小晚的生意相比，他這點簡直就是毛毛雨。
當然，他內心并不是要與顧小晚的事業相比，而是自己真的沒有能力幫到她。可如何證明自己呢，讓自己活得有價值，讓自己在顧小晚面前不顯得那麽軟弱無能？
只有把自己的公司打理好。
尋思來尋思去，他覺得顧小晚有一點說得沒錯，得注重宣傳，得打廣告。
可是……哪怕他把公司做好了，小晚也不會因此原諒他呀。
弟弟蔣兵見自行車停在一旁，卻不見他哥的身影，他屋前屋後找了找，在新蓋的毛坯房裏找到了他哥。
“哥，你窩這裏有屁用，你得去找小晚姐道歉！”
“沒用，她不會理我的。”
弟弟過來坐在了他哥的身邊。
“哥，你送肖鶴走的時候，小晚姐把你們倆的事跟我說了。我真是不懂你，小晚姐跟肖鶴毛事沒有，倒是你和趙美蘋不清不楚，小晚姐都沒提離婚，你咋還要離婚？說什麽為小晚姐好，還說她和肖鶴配，要我是小晚姐，不得扇死你！”
蔣進還真就擡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這可把弟弟震住了。
“哥，你還喜不喜歡小晚姐？如果不喜歡，那她可真轉眼就不是我嫂子了。她要真想重新找，吭一聲，還不知有多少男人排隊呢。”
蔣進扭頭看了看弟弟，“其實我知道，要不是我是你哥，你都想追你小晚姐了是不是？”
蔣兵忽然臉紅，羞澀地笑了笑，“你看出來了？”
“你讀高三下學期看小晚那眼神都不對，我又不瞎。”
“那你還不好好守着小晚姐，想讓她和肖鶴好？好歹你弟弟得排前面呀。”
蔣進瞪了弟弟一眼，“小晚看不上你。”
蔣兵讪笑，他怎麽可能跟他哥争。
他見他哥現在願意好好跟他說話了，便說：“既然你和趙美蘋啥事沒有，你就跟小晚姐解釋清楚。你們倆都是精英是佼佼者，有人喜歡是很正常的事，得互相信任嘛。”
信任？蔣進愧疚無比。
“是我錯了。那晚，我不該不信任小晚。”
“哪晚？咋回事？”
蔣進就把那晚的事說了。
“我沒有做到信任小晚，還不敢直接說出我的懷疑；我還不自信，認為自己比不過肖鶴，不像他有個好爸爸；我沒能力幫小晚，還鬧脾氣把婚給離了；結果我又沒有勇氣接受這個事實，放不下小晚……”
蔣兵嗤笑，“聽你這麽說，那你豈不是和窩囊廢差不多？”
蔣進點頭，感覺自己真的一無是處。
“難怪你不敢再找小晚姐，你這人沒勁。”
“她不會再要我了。”
“當初你和郝麗麗在一起，把小晚姐甩一次，現在還主動離婚一次，小晚姐不要你也是你活該！”
蔣兵打趣道：“既然小晚姐不會要你，那我去試試，嘿嘿！”
蔣進：“……”
蔣兵還真就起身，跑去找顧小晚了。
吳瑞秀見蔣兵過來，而不是蔣進，便拉着他小聲道：“你哥咋回事，吵架了也不來哄哄小晚，難道還要女方去哄他？他再不來，我可不認他這個妹夫了！”
蔣兵笑，“這不是我來了嘛，我代替我哥。”
蔣兵說着就進了屋，見小晚在那兒給侄子讀故事書。
“陽陽，這麽晚，該睡了該睡了，我跟你小姑說說話。”
顧陽噘着個小嘴，關上故事書，朝蔣兵“哼！”了一聲，跑進了房裏。
蔣兵伸手把顧小晚往門外拉。
顧小晚抽出手，“幹嘛呢，我的手也是你能拉的？外面下着雪呢，我不出去。”
本來想拉顧小晚去他哥那兒，可是顧小晚生氣了，他也不好硬來。
“好好好，不出門就不出門，我陪你一起烤烤火。”
吳瑞秀泡了兩杯茶過來，就回房帶孩子睡。顧小華去鄰居家打牌了，這會子還沒回家。
“小晚姐，我哥那人，別看他文質彬彬，其實小心眼呢。”
顧小晚看不懂了，不知蔣兵是想為他哥說話，還是損他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