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我們
第57章 我們
遲漫趕忙回複：【不用了, 你不用來找我。】
她不想大晚上又麻煩齊野。因為她知道，齊野不會留在自己的家中，那麽他大晚上還得趕回去。
對面正在輸入中。
遲漫在這時候回了幾條消息。
遲漫：【我只是想跟你傾訴懲罰, 你別擔心了。】
遲漫：【什麽都不說，才是最害怕的。】
齊野看着遲漫發來的消息，他愣了幾秒。
确實什麽都不說, 是最害怕的。
遲漫回了消息過去：【我一直相信, 世界上有溫暖的家。】
她的言下之意，是說。
我相信你會成為我的家人。
—
春節過後幾天，遲漫在家閑了那麽幾天，她也收拾東西, 準備回到與齊野的別墅了。
但在此之前，她先去找了一趟施桃梅。
遲漫開門見山地開口：“媽，我知道你們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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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桃梅的身子陡然一僵，“漫漫。”
她其實在之前就已預想了無數的結果, 可沒想到當自己的女兒開口的那一剎那，她仍無法平淡面對這一切。
施桃梅極力調整好自己的心态，但她說出的話還是有些氣不足：“你不要怪我。”
“我不怪你，媽。”遲漫的聲音低了幾個分貝, “你也有自己的人生, 你先是你, 才是我的媽媽，所以你作出任何的決定, 我都會支持你。”
“你想與爸相濡以沫也好，想趁早離開也罷。”遲漫開口：“但我希望, 你的結果是好的。”
聽到這樣的話，施桃梅的眼眶微熱, 她望着遲漫，露出了釋然的笑。
良久，施桃梅緩緩地開口：“漫漫，知道為什麽我想離婚嗎？”
遲漫搖頭。她以為是婚姻利益的消耗殆盡，是日積月累的争吵。
沒想到施桃梅的下一句話，讓遲漫睜大了眼。
“因為你。”
望着遲漫眼裏的迷茫與不解，施桃梅緩緩地開口：“确切的來說，是因為你和齊野。”
“看你們一直互相扶持，彼此之間沒有任何的猜忌，一直努力讓對方變得更好。”施桃梅臉上有了幾分唏噓，“你與齊野終究不同于我和遲晏航，起碼在你們身上，我看到了我夢想的樣子。我覺得我的婚姻很失敗，它讓我變得小心翼翼，讓我變得不像我。”
她曾經覺得幸福的婚姻，如今在自己看來，就宛若墳墓。
施桃梅扯了扯嘴，“既然你已經找到了家，找到了好的歸宿，那我也應該去找到我。”
我想去找到沒結婚之前，那樣自信的我，那樣想跨越階級的我。
遲漫從來沒想到。
原來因為自己，媽媽才決定離婚。
施桃梅的話如水流淌而出：“漫漫，我不希望你因此而感到愧疚和自責。因為在我看來，是你改變了我。”
“是我，該謝謝你。”
—
遲漫被齊野接回了別墅。
在此期間，二人一直劇烈的商讨着漫野的低價電子産品計劃。
在施桃梅與俞詩情的投資下，項目資金相對充裕。
他們二人之前也接管了遲氏與齊氏的相關産業，對于電子産品那一塊副業也有所了解，并非一竅不通。
很快地，他們也迎來了漫野的發布會。
發布會開始的當天，二人到租借的場地。
之前漫野開啓了官方賬號，以網友實行先付款，後半年拿到貨物的策略，又拿到了大量的啓動資金。
而今天的發布會現場來的是一些業界的人士，他們在評估這項目是否可行，有沒有投資的必要。
身後巨大的LED屏幕亮起，遲漫與齊野雙雙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底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遲漫看到了她的母親，她坐在第一排的中間，此刻拍着手掌，臉上全是驕傲。
遲漫斂了斂神色，與齊野對視了一眼，望着臺下衆人開口。
“大家好，我是遲漫。”
“大家好，我是齊野。”
二人拿着話筒，異口同聲地開口。
會場在他們開口的那一瞬間頓時變得十分安靜。
遲漫不緊不慢地開口：“很高興大家百忙之中能來參加我們漫野的融資項目。”
“相信大家提起電子産品，心裏一定會出現這樣的想法。沒有幾千塊，必然買不到高端電子産品。”
身後的圖片瞬間改變，呈現的是中國居民收入的柱狀比較圖。
遲漫開口：“相信坐在這裏的大部分人都是身家上億的人士，每月收入也是千萬級別。但是，根據我後方的大屏幕圖片可看，我國人均收入在2586元。居民人均收入占比一萬的人大多分布在一線，二線比一線少了五個百分點，以此類推……”
“而如今，月薪三千的人大有人在。且月薪三千無法繳納五險一金的人也多如牛毛。”
圖片驟然變換。
巨大的LED屏上亮出了iPad的售價699。
運行內存6G，內存128G……以及平板的一些參數與設置。
這價格十分公道，在千元平板盛行的時代，這價格無疑是最低。
遲漫望了一眼齊野，二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了那麽一眼。
齊野承着遲漫的話開口：“正如遲總所言，當今社會人均居民收入較低，而漫野創辦的初衷不僅僅是為了盈利，也想讓所有人能以較低的價享受時代的進步……”
“誠然，一個企業擁有情懷是不夠的。在這雞湯的基礎上，讓我為大家介紹一下我們漫野的電子産品産業鏈。”
“首先，是芯片供應。我們已經與臺北的恒一工廠簽訂了協議，外加上手機……”
“當然，如果今天在場的業界人士有投資漫野的想法，我不敢保證百分之百地讓你們從中獲利。”他頓了頓，“但我能保證，我們會盡力做到最好。”
臺下靜默了幾秒，最終響起了經久不息的掌聲。
這場演講有專門的攝影師跟拍。
會議一結束，就有相關的視頻發布在各大網絡上。
遲漫也在看着網絡上的評論。
B站上不知是哪位大神的剪輯，把他們的演講渲染得熱烈萬分，一度沖上了首頁。
與此同時，彈幕也呈現了瘋狂增長的趨勢。
“天吶，這麽便宜，該不會是僞冒劣質産品？”
“樓上的老哥，你別說了。你知道今天開發布會的是之前齊氏的首席總裁嗎？”
“齊氏的産品質量一向很好。”
“我押個寶！”
“哈哈哈哈，你們一群老六，齊野早已經不在齊氏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
遲漫認真看完些許彈幕與評論。
她油然生出一股自豪的感覺。
原來，自己創業跟接管蒸蒸日上的公司，感覺是不一樣的。
她好像找到了真正的自己。
等到回到了家裏，遲漫在桌子上收到了一束玫瑰花。
她側頭看向一旁的齊野，“你怎麽給我送花了？”
“不行嗎？”
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最近事情挺多，她沒想到會收到花。
遲漫開口：“最近不是要創業？你買花給我幹嘛？而且今天又不是情人節？”
“一定要情人節才可以送花嗎？”齊野屈指不重不輕地輕輕點了一下遲漫的額頭，“對你好與創業沖突嗎？”
齊野把桌子上提前派人放好的花，再一次放到了遲漫的手裏，“再說了，今天只送了你一捧人民幣的紙玫瑰。”
他很愧疚。
像遲漫那麽優秀的人，就應該值得最好的。
遲漫手裏捧着人民幣的紙玫瑰，玫瑰包裝的外緣也有那麽幾支玫瑰。此刻抱在懷裏，那淡淡的清香撲入鼻中。
“不是這個意思。”遲漫道：“就感覺怪怪的。”
“哪裏怪了？”他眉眼帶笑，“你是我的妻子，我對你好不應該是應該的嗎？”
遲漫一頓。
她腦海裏不合時宜地想起來母親跟自己說的話。
原來相愛，真的很幸福。
在這一刻，她很慶幸，自己沒有豪門聯姻，不然，她遇不到像齊野這麽好的人了。
齊野在這時候，繼而開口：“遲漫，雖然我們領證了，但是我還想再追你。”
遲漫眼睫眨了眨，她知曉齊野的心思。
“這是我應該做的。當初太匆促跟你契約婚姻，還沒來得及好好的跟你求婚。”
“這麽久的時間以來，我沒開口說這樣的話，是怕讓你覺得負擔，讓你覺得不自在。但是，當我知道，你喜歡我的時候，我忍不住了。”
“我想追求你，我想給你應該有的儀式感，也想讓你知道，你是我畢生的野心與夢想。”
在他的世界裏。
遲漫就是他漫漫長夜，最耀眼的那一顆星星。
那麽耀眼，讓人無法忽視。
即使有一天星星被人看不到，落入塵埃，他也會一直喜歡着她。
被面前這人這樣熾熱的目光注視着，遲漫望着他那黑曜石般的眸子全是深情，她有些招架不住，微微地瞥開了眼。
室內的燈光明亮，明亮的連他們的心事都看得一清二楚。
那些少女青春的隐晦壓抑的懵懂，在這一刻窺見了天光。
在這一刻，遲漫才知道。
那契約婚姻不僅僅是他的割地賠款，是他的青春遺憾。
他企盼在這三年的時光裏，自己贈予他些許喜歡。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遲漫垂眸，她望着手裏的那捧玫瑰，整個人眼角有些濕潤。
但她不想哭，遲漫微擡着頭，把眼淚憋了回去。
半晌，她回望着齊野道：“那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她沒有權力制止，即使現在是婚姻關系，她也不想太過幹涉他人的私生活。
“但我想告訴你。”遲漫的眼裏亮晶晶，“你追我，我會跟你在一起。”
因為，他也是自己喜歡的人。
齊野緊握的手心松開，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手心冒出了那麽多的汗。
他唇角勾起，“嗯，那我就一直追你，以後給你辦個大婚禮。”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