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我們
第53章 我們
所有人都想贏, 那就意味着，想贏就必須付出絕對的努力。
在與遲漫達成共識之後，第二天齊野就把個人賬戶的資金打到了遲漫的賬戶上。
在此之後, 齊野接到了父親的電話。
第二天，齊野去見了齊建國。
他見了自己的父親無數次，但沒有一次是像現在這樣的光景。
齊建國的聲音暴跳如雷, “齊野, 你是不是真的打算投資漫野。”
“是。”齊野的聲音很淡，很平靜。
齊建國的眉心跳了跳，“齊野，你不是小孩子了, 齊氏大好的項目，你不跟進。你為了遲家的女兒，跑去投這個回報率那麽低的項目，你是發瘋了嗎？”
齊建國越想越氣, 擡起手卻遲遲不肯落下。他終究還是不舍得打最中意的繼承人。
齊野抿了抿唇，他直面迎上齊建國的目光，斂了下嘴角的弧度，“爸, 對不起。”
這是齊野第一次對自己服軟, 莫名地, 讓齊建國高揚的手緩緩落下。
齊野望着齊建國，緩緩地開口：“這一次我讓你失望了。我不會放棄漫野, 我也會繼續投資漫野。”
“齊野，你……你未來是要繼承齊氏的人的, 你這樣，讓你的叔叔伯伯, 股東們怎麽想。”
“你想讓你多年苦心經營的聲譽與名望，就此毀于一旦？
這樣的話也并未讓齊野心中的決定動搖，他頓了幾秒，再一次望着齊建國開口：“如果我投資漫野，就不能繼承齊氏的話，那爸，你就換一個繼承人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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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子。”
自己最中意的兒子說出這樣的話，齊建國終于忍不住怒喝，“你給我滾出去。”
“如果你再說出這樣的話，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
門外樓梯口處，齊天明望着齊野走出來的那一秒。
“哥。”
聽到齊天明的開口，那些彌漫在齊野心中的陰霾也消去了不少。
“天明，我們談談。”
齊天明怔忪了片刻，緩緩點頭。
二人去到的是書房。屋內陳設簡單，簡單的桌椅，以及電腦及辦公文檔之外，就沒有什麽多餘的東西了。
齊野拍了拍齊天明的肩膀，說，“天明，以後可能你來繼承齊氏了。”
二人的視線對上，齊天明對上齊野的目光，他陡然有些難過，趕忙開口：“哥，你不能這樣做，齊家就你最有能力繼承公司。”
剛剛父親的暴喝，他不是沒有聽到。只是事情還不到最後，哥怎麽可以用這麽一副委當大任的語氣來跟自己說話。
“你要相信你也可以。”齊野緩緩地開口。
齊天明搖頭：“我不可以，我沒有哥沉穩穩重。”
“可以的。”齊野拍了拍齊天明的肩膀，一如小時候，他覺得自己無法完成的任務的時候，哥就會這樣來做鼓勵。
“天明，你做的很好，管理公司令人信服，獎賞制度井井有條。不僅我，之前遲漫前來你公司參觀都贊不絕口，而我覺得你十分具有領導能力，你的能力不比我差。”
齊野這樣托付說話的語氣，更讓齊天明感到事情無法控制，他接連地搖了搖頭。
“哥，我沒有你厲害。你二十幾歲就管理齊氏井井有條，而我現在還一塌糊塗，前不久還毀了一個的項目。”
“厚積薄發，每個人總有做錯的時候。”齊野的聲音漸輕，“管理需要隐忍，需要平衡大局。”
“像隐瞞這樣的事情，你可是高手，隐忍了那麽久，很辛苦吧？”
這句話似乎意有所指，齊野拍了拍齊天明的肩膀，直截了當地開口，“你喜歡遲漫多久了？”
齊天明頓時渾身一僵，他覺得自己控制不了面上的表情。
過了幾秒，齊天明緩緩開口：“哥，你是什麽時候，發現我喜歡上遲漫的？”
對于齊野的答案，齊天明并不想否認——他真的喜歡遲漫。
他喜歡上了自己的嫂子。
“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半晌，齊野繼續開口：“就像，你發現我喜歡遲漫一樣。”
齊野望着齊天明的神色，他其實早早地就有預想了。
在偶爾閑聊中，天明的試探；在齊天明問自己與遲漫，他們是否結婚的時候；在母親的宴會上，遲漫遇難的時候，第一時間為她出頭；甚至，在漫野遇到困難的時候，天明的出手幫助……
其實在生活中還有許多許多的細節，細節到可能連齊天明都不清楚。
但齊野這一個旁人卻看得一清二楚。
齊野的聲音有些啞，“你喜歡她多久了？”
“不知道。”
反正可能跟齊野一樣吧，小學？初中？高中？
反正在不知不覺瞬間就喜歡上了遲漫。
但他不敢告白，不想到後面連朋友都沒得做。
但正因為他們是朋友的關系，所以齊天明才知曉，遲漫對自己只有朋友的心。
想到這裏，齊天明說出來話的聲音也有些哽咽，“哥，你們要好好的。”
“會的。”
時間過了幾秒，齊野開口：“那你以後想怎麽辦？”
“我也不知道，反正應該時間會讓我忘了她。”齊天明抿了抿唇，“哥，你放心吧。”
“你和遲漫守護漫野，而我守護齊氏。”
坦白來說，齊天明其實并不厭惡接管齊氏。只是從小到大以來，他一直在旁人的話語以及衆人潛移默化地影響之中，都以為接管齊氏的是齊野。
而自己只是分紅的股東。
齊天明怔忪了那麽幾秒，最後開口：“哥，你真的決定好了嗎？”
其實，他一直都相信，只要哥肯低下頭，父親會做出退讓的。
而自己，也不會繼承齊氏。
等了許久，齊天明聽到了齊野的回答。
齊野：“是的，決定好了。”
“天明，如果你不想接管齊氏，也沒關系。”齊野的聲音有些啞，“我會為你也找好退路的。”
“不用了，哥。”
既然你作為我的哥哥，守護了我這麽多年，那麽，現在就換我來守護你與遲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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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野的投資拉到了兩位，雖然人數不多，但這兩位都算得上是業界的大佬。
很快的，公司步入了正軌。
遲漫與齊野關系破冰，二人一同在別墅居住，她一看到齊野回來，連忙開口：“我和你說，今天我拉到投資了。”
“那挺好的。”齊野唇角揚起一抹弧度。
遲漫想跟他分享一切，她叽叽喳喳地開口：“俞詩情今天本來有些猶豫，然後我給他讓了一個利，并且給他看了新改的計劃書，他就馬上地跟我簽訂了合同了……”
“嗯。”
齊野試圖讓自己扯出一抹笑。可是他們二人彼此都太過熟悉了，熟悉到，連對方善意地欺騙都能一眼看出。
遲漫道：“齊野，你怎麽了？”
齊野啞然。
他從來都不是喜歡訴苦的性格，而且向來對身邊的人都是報喜不報憂。比起跟別人的傾訴，他更喜歡默默地消化所有的負面情緒。
而且，對于自己喜歡的人，他更不想讓自己的負面情緒影響到遲漫。
遲漫擡眸看他，“是不是因為漫野的事？”
知道他不想讓自己受其影響，遲漫開口：“對不起。”
“不關你的事。”齊野烏眸帶着不贊同，他不想讓遲漫自責，緩緩開口：“我爸，一直都希望我繼承齊氏。”
“其實在很小的時候，我最初的夢想是成為一名醫生。後來我爸說，錢權是最重要的，醫生周期長，而且我更有做商人的天賦。”齊野低喃了一聲，“他就這樣定了下來。”
沒有問我願不願意。
就像提線木偶，被人定好了生命的結局。
“這一次，是我第一次反抗我爸。”齊野的聲音帶了一些釋然，“之前做項目的時候，我首先考慮的是怎麽樣才能獲得最大的回報，怎麽樣才能為齊氏更好地發展。”
“只有這一次，我居然是真的想做這一個項目。”齊野說，“我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在不考慮任何利益的情況下，單純覺得救死扶傷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首先覺得利益最大化，那才是最好的事情。
他微蹙的眉頭逐漸地舒展開來，說：“一直以來，旁人都說齊氏的科技改變了世界，其實不是，我覺得是齊氏的科技順應了時代的發展。”
因為，除了我，也還會有其他人，做着跟我一樣的事情。
遲漫眼眶微微紅，她對上了齊野的目光，好像回到了當初校園講臺上，身着校服的他，望着臺下，意氣風發的模樣。
她聽到了齊野的再次開口。
“遲漫，你比我更聰敏。考慮到了任何的細節，也學着回報着世界。”
遲漫繃不住情緒了，她不知道齊建國以及旁人跟齊野說了什麽，她只知道，齊野承受了她難以想象的壓力與糾結。
她踮起腳尖，想揉齊野的頭，給他安慰。
她開口：“你也很勇敢。”
就像張宵說的，物以類聚。
齊野說自己很優秀，那麽被自己喜歡的他，也一定很優秀。
齊野笑了笑，他心中的難過倒也纾解了那麽幾分，此刻望着遲漫，他開口：“別擔心了。”
“他們都覺得是我們輸了，可遲漫，你信嗎？我覺得我們會贏。”
遲漫喃喃地開口：“是的，我們會贏的。”
所以，正如古文所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
現在，才是剛剛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