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我們
第51章 我們
翌日清晨。
遲漫醒來時, 身體酸脹的厲害。昨晚的場景再一次斷斷續續出現在自己的腦海。
她不知道昨晚是什麽時候被齊野抱了回去的，不過幸好，昨晚齊野沒有留在她旁邊入睡。
這一刻她孤身獨處卧室, 也緩解了那麽幾分尴尬。
遲漫偷偷地開了個門縫。
很好，客廳沒人。
她蹑手蹑腳地打算迅速逃離，走的時候四處張望, 一股做賊心虛的感覺升至心頭。
只是沒想到在她拉開門的時候, 背後的聲音涼涼響起，“怎麽，現在就想走了？”
“哪有？”遲漫趕忙轉身，她望着齊野, 臉上浮現了紅暈。
昨夜——他的話似乎歷歷在目。
“現在就夠了嗎？”
“遲漫，說話。”
……
齊野緩緩地走進來，他望着遲漫，緩緩地開口：“吃飯了嗎？”
“不吃了。”遲漫咽了咽口水, 趕緊關上了門，在這一刻，她的腳步也陡然生了那麽幾分的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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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
在齊野還想在說些什麽的時候，遲漫就砰地一聲, 以迅雷不及之勢, 迅速地關上了門。
齊野胸腔發出低低地淺笑。
他這都還沒做什麽呢, 她就怕成這樣。
那要是真做了，她豈不是每見自己一次。
就像老鼠看到貓一樣。
-
接下來的幾天, 遲漫都沒有回到家裏。
她又寄宿在了書嬌嬌的家裏。
書嬌嬌聽完遲漫支支吾吾的話，一臉的震驚開口：“所以你們睡了？”
她問的太過直白, 不過自己早晚也要跟書嬌嬌說這樣的事情的，遲漫猶豫了幾秒, 道：“就那種那種關系……”
“牛逼。”書嬌嬌深深印證了八卦者之王，孜孜不倦地探索到最後，“所以，你們那個那個了？”
遲漫覺得書嬌嬌是聽懂了自己的那個意思，她不想過多的讨論，羞紅地點了點頭。
書嬌嬌發出仰天長嘆：“你們城裏人真會玩！”
過了那麽幾秒，遲漫望了一眼書嬌嬌，她試着轉移話題，開口：“嬌嬌，你知不知道，齊天明高中喜歡什麽人？”
“啊？”書嬌嬌心髒怦怦跳，她面上卻神色自然地開口：“你突然問齊天明幹嘛？是不是想轉移話題”
“就問問，他不是我的好朋友，也是齊野的弟弟嗎？”
書嬌嬌“哦”了一聲，她用開玩笑的語氣道：“他可能喜歡我吧！”
遲漫笑了笑，她開口：“啊，原來是這樣。”
那似乎自己多想了，可能那天齊天明送給自己的項鏈，送錯了。
那一條項鏈，應該是給書嬌嬌的。
可能，齊天明對自己的格外上心，是因為他們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因為她是齊野的妻子，因為她是書嬌嬌最好的朋友。
想到這裏，遲漫也想當一回助攻，“那你們可以試一試？”
“不試了。”書嬌嬌的聲音有些澀，“當朋友更好。”
-
是什麽時候發現齊天明喜歡遲漫的呢？
書嬌嬌永遠記得那一天。
是高考結束的暑假，在所有人的喝趴的時候，她拿着自己精心寫了幾遍的情書，想悄悄放進齊天明的兜裏。
Ktv裏的同學走了大半，包廂裏也只有她和齊天明。
“嬌嬌，你還不走啊？”班上有同學在問。
書嬌嬌本就是夜店小公主，她開口：“我爸開的Ktv，我這不就算在我家了。”
“行，那齊天明我送吧。”
書嬌嬌咳嗽了一聲，道：“不用了，你們不順路，等會兒我安排人。”
包廂頓時只有他們二人，書嬌嬌看着齊天明喝得酩酊大醉，他躺在沙發上，嘴裏嘟囔着。
她看了許久齊天明的眉眼，最終湊近，想在這一刻肆無忌憚地看着自己喜歡的人。
齊天明嘟囔着，“遲漫。”
書嬌嬌一愣。
她聽到了自己喜歡的人，一聲又一聲地喚着遲漫。
書嬌嬌突然覺得很委屈，在醉酒的齊天明面前忍不住第一次暴露了自己的心思，嘟囔了一句，“喂，齊天明，你就那麽喜歡遲漫嗎？你喜歡我一下會死啊？”
她的喜歡太過懦弱與膽小，就像齊天明一樣，只敢以朋友之名。
在背後默默地守護。
只是遲漫似乎發現了，齊天明喜歡她的秘密。
書嬌嬌發了消息給齊天明，文字仍舊像跟朋友開玩笑的語氣，沒有任何的異常。
書嬌嬌：【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怎麽剛剛遲漫問我了？】
果然，提到遲漫，他回消息的速度快得逼人。
齊天明：【那你，怎麽回答的？】
書嬌嬌按下心中的澀然，她手指緩緩地在鍵盤上敲擊。
書嬌嬌：【我跟遲漫開玩笑說，你喜歡的人是我。】
他過了很久才回複。
齊天明：【謝謝你幫我解圍。】
齊天明：【你不愧是我的好朋友。】
好、朋、友。
那是她之前覺得可以肆無忌憚靠近他的身份，又在這一刻，覺得像無法跨越的天塹。
他們，也僅僅只有朋友這一層親密而又疏離的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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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野公司逐漸進入了正軌。之前在明月閱讀闡述會上發生的事情，在對于後續的合作下，流言頓時不堪一擊。
遲漫很快地見了不少抛出橄榄枝的公司，今天是最後一位。
面前的合作方不是之前的西裝革履的模樣，相反，他身着一襲洗得發白的襯衫，面色局促地坐了下來。
遲漫第一次看到在談合作沒身着正裝的人，她下意識地關注了幾分。
男人臉上挂着局促且腼腆的笑，“遲總理，你好。”
“你好。”遲漫臉上挂着笑，“張先生，你好。我看了你的部分合作要求，如果合作成功，你将分給我們百分之八十的利潤，而你與合夥人只得到百分之二十。”
張宵呼了一口氣，臉上的拘謹逐漸少了幾分，他道：“遲小姐，确實如此。你是我第一個選擇的合作對象，也是我覺得成功率最高的合作對象。”
“我知道這一份項目計劃書，你可能沒有認真的看。但我不介意，因為漫野如今在圈內人看來，算得上齊氏的子公司，而且，前不久遲小姐也與天盛科技有合作，很多人如今可能會因為這些許的因素，從而跟你合作。”
“但我，是覺得你很厲害，才想跟你合作。在此之前，我是沒太在乎齊氏與漫野之間的關系。”
男人說話平靜，沒有剛剛的局促。
遲漫不可置否，她确實不可能認真地看。最近的項目很多，她也沒助手，只能每天浏覽幾個。然後根據他們的話，重新評估。
張宵緩緩地開口：“我曾看過你的簡歷，但後面回你電話的時候，你已經入職了。我記得你的簡歷上，說了一句話。”
“——科技改變人類，科技幫助人類。”
遲漫确實記得這件事，但那時，她已跟周子涵簽訂了合同。
張宵打開準備好的項目計劃書，“這項目，是針對鄉村兒童的。”
遲漫這會兒認真地觀看了一下。項目有條有理，而且詳細地闡述了利弊。就是有一個不好的缺點，投資回報率低，項目周期長。
“遲小姐，我與我的妻子皆出生于一偏遠的小鎮。我的妻子現在仍在鄉村任教，我希望漫野與天盛科技一起于我們研發這iPad，以低端價進入市場。”
這簡直就是瘋了的行為。
遲漫知道最近齊野确實在忙着研發高科技的這一個項目。
齊氏總部大力發展眼鏡傳導學習技術。如今出國留學的人數衆多，親愛的翻譯官推出的VR學習眼鏡，方便留學生同步課堂輸入。
而齊氏則是大力推進教育這方面的新領域。學習眼鏡與普通的眼鏡雖外觀一樣，但它不僅可以幫助各行業的人外文的同步翻譯，還大力引進VR的沉浸式體驗，在家即可開啓同步少年宮旅游等。
甚至還聯合了一些網課老師，戴眼鏡上網課，通過心跳頻率，精神集中度，方便老師抽查，以及一副眼鏡可以随時随地學習，在路邊即可實現語音介紹周圍人文遺址。
張宵看着遲漫怔忪的神色，他內心确實有些慌亂，道：“遲總理，這樣的項目雖然比不上齊氏最近研發的VR現代學習眼鏡，但是卻可以幫助成千上萬教育落後的人。”
“而且，下沉市場是衆多的，這樣也能為漫野贏來聲譽，也能幫助漫野可持續長久發展。”
他說的太過光偉正，讓遲漫一瞬間有些恍惚。
可是，理智讓她拉回了現實，遲漫抿唇：“你找齊氏吧，漫野是一個小公司，給不了那麽多的資金與技術的支持。”
“漫野的後面，背靠的是齊氏與天盛科技。”
張宵這一句話擊中了遲漫搖搖欲墜的靶心，她知道，上一回明月閱讀之後。很多人來找自己合作，不僅僅只是因為漫野的實力，還有齊野與齊天明的緣故。
張宵繼續開口：“做贏了這一次項目，我們才是勝利。”
“因為我相信，遲經理選擇的人，也是跟遲經理一樣的人。”張宵摸了摸頭，“因為齊總難以約見，我只能铤而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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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漫當天沒有同意張宵的要求。
她回到了與齊野的家。
齊野語氣帶笑，整個人望着遲漫：“終于舍得回來了。”
遲漫心裏藏着事，她有些悶悶不樂，“嗯。”
“怎麽了？”
感覺到齊野靠近自己，遲漫現在更覺得張宵的想法無稽之談。
VR學習眼睛毫無疑問是一項必贏的技術，留學生與中産階級購買VR眼鏡按分鐘收費，自然比建造低價下沉的ipad與電子産品，自然投資回報率更大。
自古以來，頂尖的教育都留給金字塔1%的人，畢竟他們掌握了最大的財富。
而世界上窮人永遠比富人多，做那款軟件除了得到社會公益，好像沒有多大的用處。
但遲漫還是覺得不做就心裏忐忑不安，她猶豫了幾秒，開口：“你覺得做低端的電子産品進入下沉市場，再進行援助公益擴大企業信譽，可以嗎？”
齊野訝異地開口：“你确定要做這樣的事情，可是這樣的事情不賺錢？”
他大概能猜測到幾分，齊野開口：“有人找你了？”
遲漫點頭。
“前期投入很大，投資不一定拉得到，而且若是做出援助公益的産品，有心人利用輿論講價本就薄利多銷的産品，你又怎麽辦？”齊野客觀地分析，“低端産品進入市場後，穩定之後總想蛻變為高端産品，而你，前期沒有投入資金是一個問題。”
γιんυā他頓了頓，“後面的路很難。”
“所以。”遲漫的聲音有些顫抖，“你不希望我嘗試嗎？”
齊野沒有給出确定的答案，他開口：“張宵攔過我的車，我也看過他的項目。想法很好，沒有足夠的資金技術的支持，就是一假大空的項目，而且他找你，也是別有目的。”
“我知道。”遲漫這時确定了，她是真的想做這一個項目。
即使在齊野說了那麽多話的情況下，她不想放棄。
“但我還是不建議你做。”齊野在這一刻給了一個确定的答案，“因為，齊氏打算投的是VR學習眼鏡。”
“而且，我不想你拉投資的時候，處處碰壁。”
遲漫聽到了這一個答案，她心涼了一下。
而齊野的手，拉住了遲漫，緩緩地開口：“而我，也不想跟你處在對立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