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
第2章 她
遲出自于世界五百強的遲氏集團，漫則為漫漫長夜的漫。
遲漫說完，看着面前的齊野。
她很害怕面前這人，突然語不驚人死不休地來上那麽一句。
——“我叫齊野，齊是全球世界前三強的齊，野是狂野的野。”
齊野聽到遲漫這一句話怔愣了幾秒，随即唇角發出了低低地淺笑，他擡眸，“行，我知道了，我會傳給齊饒的父親。”
“嗯。”
終究沒有再問其他的話，遲漫松了那麽一口氣。
她回國要解除這婚約本就夠忙的了，不想再讓其他人來阻礙自己。
更何況，齊野在齊家的話語權十分的大，外加上自己的父母也格外看重齊野的能力，還讓自己多向他學習。若是齊野站在齊饒那邊，恐怕自己想解除婚約要難上幾分。
機場的人來來往往，遲漫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京市最頂尖的人物，站在金融圈頂端的人。手段狠厲，不墜紅塵，一心開拓無數齊氏疆土的真正掌權人。
是齊家當仁不讓的掌權者，也是她一直以來所豔羨的人。
是自己想成為的那種，不靠自己父母，也能在自己所喜歡的領域閃閃發光的人。
“你要去哪裏？我送你。”男人的聲音打破了遲漫的思緒。
遲漫收回了視線，她望着面前的這男人，剛想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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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漫。”氣喘籲籲的聲音傳來。
遲漫的眼中不加掩飾地浮現了幾絲厭惡，她望着停留在自己面前的人。
齊饒，是她的“前”未婚夫。
齊饒是趕着來的，額頭上還冒着薄薄的汗。身着的白襯衫也因為微汗有些貼在腹部，彰顯着男人腰部的紋理肌肉，他有些訝異在這裏看到了齊野，不過還是恭謹地開口：“齊總好。”
按照關系，他們确實是齊氏一族。
只不過當初港澳一夫多妻，他們之間本就是血緣淡薄。
身份地位差之千裏，幾乎都未在同一公司的核心圈層，更別提齊饒這樣一個睚眦必報的人，會喚齊野一聲哥哥了。
齊饒看着遲漫黑了的臉色，他咬了咬牙齒，母親的罵聲歷歷在目。
“你他媽學什麽不好，偏偏要學跟別人包養小三。遲家選你入贅是你的福氣，你居然還敢拈花惹草？”
“你知不知道，要不是遲漫小姐選了你，你才會被更多人注意到，你怎麽不長心呢？”
“齊野已經讓公關部撤了你們接吻的照片，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行為會跟齊家的股市帶來多大的影響？”
“要是讓老爺子知道，你少不了一頓挨罵，你趕緊給遲家的小公主道歉。”
在自己與莊佳蕊的照片登上熱搜後，齊饒才發現，原來自己近幾年的聲望宛若泡沫。在外人眼中，他是遲家未來的贅婿，是京市白富美遲漫的女婿。其實他自己知道，三房所出的他沒有多少實權，相比齊野100%的繼承人，自己只是他們所庇護的走狗。
就像之前聯姻，他們下意識地覺得遲漫理應選擇其他人，不會是他。
甚至，連齊饒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麽遲家選擇自己做為聯姻對象。
齊饒盡量無視齊野那看破一切的視線，他看着遲漫，聲音帶了幾分讨好，“遲漫，我錯了，眼見不一定為實。接吻那事情不是真的，那只是話劇排練的借位。”
雖然與遲漫有了婚約，但是齊饒也不敢與遲漫太過親密，甚至，連一聲“漫漫”都無法喚出口。
遲漫看着齊饒，聲音帶着譏笑，“你錯了，我就必須要原諒嗎？”
“齊饒，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麽要選擇你訂婚麽？”
齊饒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遲漫竟然敢當齊野的面，這麽的不給自己面子。
她竟然……
腹诽歸腹诽，不過齊饒也還是面上唯唯諾諾，他眼裏不解，“不怎麽知道。”
“你也不用知道了。”遲漫一錘定音，“你也不要以為垂尾祈首那麽久，我就會原諒你。齊饒，從知曉你出軌的那一刻，解除婚約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周圍的人來來往往，明明是亮如白晝的機場，齊饒卻在這一刻覺得昏暗無比，那些行人的談話聲，在他的自尊下幻想成對他的譏笑。
齊饒袖子底下的拳頭握緊，他還想再說什麽。
齊野的聲音再次響起：“你還沒嫌丢夠人麽？”
語氣淡淡的，卻讓齊饒噤若寒蟬。他沒再說任何一句話，齊家的所有子弟中，最敬佩的就是齊野。得罪了遲漫沒關系，頂多就是婚約沒了，若是得罪了齊野，那直接就是躺平的分紅沒了。
想到這裏，齊饒臉上挂起一個自己覺得溫文爾雅的笑，他看着齊野與遲漫開口：“齊總說得對，遲漫剛下飛機，就應該好好的休息。我們之間有誤會，也只是時間的問題，我相信，一切都會好的。”
“遲漫，等你心情好點的時候，我再來跟你好好解釋。”
遲漫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她轉身就走。
齊饒剛想追上去，齊野快人一步，擋住了齊饒，烏眸涼薄得宛若寒冰，“你有時間追，不如好好想想怎麽處理你子公司旗下的虧損問題。”
“跟遲漫訂婚，給你個公司練手，一年虧損幾千萬，也真是有你的。”
“齊饒，你做了什麽我不管，但是你要是膽敢讓齊氏因為你而受到影響，我不介意，讓你雖有齊之姓，卻無齊家旁支益。”
齊饒面色一白，他腳下的步子頓住。
從小到大，他最不喜歡的就是齊野了。不外乎自己就是齊野的對照組，身高樣貌，學歷膽識，能力人脈……凡是能比的，自己無一例外敗北。
甚至，連齊野剛剛說的子公司名下的酒店。都是齊野随口一句——“齊饒不是與遲家訂婚了，不妨拿個酒店給他練手？”
就那麽一句話，自己從一個大學生成為了五星級酒店的實際管理者，讓自己的大學生活，經濟自由，快樂奢靡。
但要不是齊野，自己也不會被這紙醉金迷的世界所影響，更不會跟莊佳蕊接吻。
齊饒低頭，聲音懇切：“我知道了，齊總。”
回答他的只是一聲極輕的輕哂，齊饒再次擡頭，齊野已經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
遲漫走出機場，她其實是想打車的。
齊野出來的速度很快，他停在遲漫面前，“去哪裏？我送你。”
“不用。”
古有愛屋及烏，今有恨烏及烏。
對于齊饒出軌，遲漫自然也不待見齊野。
齊野臉上沒有一絲一毫地尴尬與生氣，他語氣淡然：“行，那不打擾了。”
像是為了完成一句簡單的詢問，齊野再得到遲漫肯定回答的時候，從她身邊面無表情地走過。
泰然自若，就跟面對陌生人一樣。
遲漫看着走過自己身邊的齊野，她心想，果真只是客套，幸好自己剛剛沒答應。
不然，真的就是出大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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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漫沒有立即回家，回到家裏肯定又是受父母的詢問，而且她現在還沒有準備好齊饒出軌的實際證據。
她在等待時機，一擊命中，解除婚約。
昏暗的包廂裏，遲漫給書嬌嬌發着消息。
遲漫：【來了嗎？來了嗎？】
遲漫：【姐都等了你三分鐘了，不是說要不醉不歸的麽？】
遲漫：【這家隐秘性很好，別化妝了，又沒帥哥，只有咱兩。】
桌子上對着一些果酒，包廂裏放着的是清雅的鋼琴曲，四周放着上好的香氛，聞起來心曠神怡。
遲漫不太喜歡嘈雜的場合，也不是喜歡喝酒的性子。她有時候也挺搞不清楚自己的性格，時而活潑，時而冷漠。
用書嬌嬌的話來說，就是一個游走于塵世與隐世的分離型人格。
書嬌嬌來的時候，遲漫已經喝完了一瓶紅酒。
她穿了一件吊帶背心，下面一條熱褲，高跟鞋在這地毯發不出什麽聲響，書嬌嬌一屁股坐在遲漫一旁，一頓猛貼。
“你小子精力不錯啊，坐那麽久的飛機不回家睡覺，一下飛機就約我來消遣了，看來我書嬌嬌果真是你最愛的女人。”
“不過大早上喝酒，我兩個也是個神仙！”
“怎麽放這麽傷感的音樂，咋了，你那個未婚夫跟你道歉了？”
遲漫端了杯果酒給書嬌嬌，二人碰杯，喝了一口。
對于書嬌嬌，二人從小玩到大，關系不錯，什麽糗事都知道。遲漫不是個避諱的性子，她喜歡跟朋友大大方方地吐露自己的心中所想，“就是不想回去，一回去就肯定要說齊饒的事情。”
“也是。”書嬌嬌不意外，“聯姻不易，退婚也難。更何況還是你們這種頂級豪門，一退婚利益牽扯的太大了。”
“所以我想請你幫忙啊？”
書嬌嬌眼睛一亮：“終于到本小姐出手了，說吧，我有什麽可以幫到你的。”
遲漫緩緩地說着自己的計劃。
半小時過後，書嬌嬌拍了拍大腿，“我靠，姐妹，有你的，對待渣男就要這樣做。”
“要是能直接解除婚約就好了，這樣的話，我一個眼神都不會再給齊饒了。”遲漫放下酒杯，躺在沙發上，神色有些疲意。
酒過三巡，書嬌嬌看着遲漫悶悶不樂，摸了摸遲漫的頭，“齊饒就是個渣男，別氣了，誰年少的時候沒瞎過眼，沒愛上過幾個人渣？”
“要是能重來，姐妹，我一定要勸你與齊野聯姻。”
包廂的背景音也換成了舒緩的音調，讓人在這微醺的夜晚也有了幾分惬意，看着書嬌嬌端起晃動的酒杯。
遲漫腦海中不禁閃過了一個場景。
那是在她高中的時候，她尚未畢業，而齊野已經作為優秀的國際班畢業學生前來學校演講。
齊野被衆多人簇擁着，身邊誇贊之聲不絕于耳，葳蕤樹林之中細碎的光落在他身上，他神色平靜自然，淡淡的擡頭，看向自己方向。
那時候遲漫心下一緊，她前不久得了水痘，臉上不好看。出于女生的自尊心，她戴着口罩，可饒是這樣，在齊饒看來的這一眼，她還是快速低下了頭。
“學長真厲害，學長平時是怎麽學習的？”
“會不會學到十點呢？”
齊野耐心地回答問題，臨近上課時間，有好事者的女生大膽要微信。
遲漫躲在人群之後，她聽到了齊野的拒絕。
女生不甘心，大聲的問了一句：“學長，你這麽拒絕了我們，你該不會是有喜歡的人了吧？”
遲漫也很好奇，從小到大，她就沒看到齊野跟誰走的近過。這樣的問題逾矩了，遲漫心想齊野應該不會回答。
沒想幾秒過後，她聽到了齊野認真思索地回答，“我有喜歡的人了。”
“你怎麽還不去追她？”
“她未成年，現在還不是時候！”
就是這麽的幾句話，還有齊饒的一些事，讓遲漫在高考畢業後的家庭聯姻，她第一時間pass了齊野這一個選項，選擇了齊饒。
書嬌嬌伸出手指在遲漫面前晃了晃，“喝醉了嗎？”
“沒有！”遲漫打開書嬌嬌的手，重複着剛剛的話題，“你們為什麽都覺得我當初會和齊野聯姻？”
“齊家與遲家都是赫赫有名的豪門繼承，況且你兩個身相外貌很搭，郎才女貌！”想到這裏，書嬌嬌惋惜，“我怎麽也沒想到，你選誰不好，居然會選跟齊饒聯姻。”
我也不能去做小三好吧！
遲漫從未告訴旁人，齊野有喜歡的人了。因為是別人的秘密，即使是自己不小心知道的，她也不想讓齊野以為，自己是一個大嘴巴。
書嬌嬌道：“而且齊饒太小家子氣了，整個人看起來沒有豪門的風範，配不上你，你選齊饒，你還不如選齊野的弟弟呢！”
書嬌嬌越說越興奮：“而且，要是你嫁給了齊天明，我感覺齊家與遲家的關系肯定會更親密的。”
遲漫咽了咽口水，其實當初也有朋友讓自己選齊野的弟弟了。
那時候她是怎麽回答的呢？
遲慢汗，趕忙說出當年的回答：“齊天明那麽怕他哥，我才不要我未來的丈夫，怕齊野呢？”
“再說了，如果我嫁給齊天明，那我是不是以後還要晨昏定省地給齊野請禮問安？”
遲漫覺得現在想想就害怕，要是真有那麽一天，那自己豈不得崩潰死。
書嬌嬌撫颌：“确實，這理由說服我了。”她看着遲漫，“不過你想嫁給一個不怕齊野的人，恐怕在同齡人當中有些難找。”
一開始的齊野并非是現在這樣手段淩厲的上位者，他雖整個人沉默寡言，冷漠矜貴，還算不上如今商界評價他的不近人情。
只是在遲漫讀大學期間，齊野以圈內長輩都贊嘆的手段，在世界貿易動蕩的那一段時間裏，迅速地回籠了大量外彙，穩定了金融危機的沖擊，以及外界不知用了何種方法，占領了南美最大手機工廠的股份。
從那時候，那男人鋒芒畢露，迅速控股了多家國內國外的龍頭企業，令人豔羨他的鐵血手腕，又惶恐未來齊野對付的是自家企業。
遲漫聽到了書嬌嬌的話，她比了個發誓的手勢，“我遲漫發誓，我以後一定要嫁給不怕齊野，且比齊野厲害的男人！”
“哈哈哈哈哈！”書嬌嬌樂不可支。
遲漫搞不懂自己剛剛的哪一句話戳中了她的笑點，她伸手掐了一下書嬌嬌，“你笑什麽啊？我很搞笑嗎？”
“搞笑女當然搞笑啊！”書嬌嬌揶揄，“不怕齊野的男人？”
這倒好找，全中國不一定人人都認識齊野。
“同齡人當中就沒有人能超過他的吧？”書嬌嬌直言不諱：“那你還不如說，你找未來男朋友的難度。”
遲漫眉心一跳。
下一秒，書嬌嬌繼續打趣：“就跟嫁給齊野的難度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