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咬四十六口
第46章 咬四十六口
◎可他們明明。◎
-
訓練室作為更換的第二天。
大家還在商量着, 怎麽開口跟他倆說把位置換回去這事，畢竟基地一直都是這樣，換來大家都不太習慣。
但…
以前這些事情都是賀洲做主。
這就是太子爺。
現在尤禾來了, 還算是能給到一些意見，不過這次是他們倆一起說的，其他人似乎沒什麽辦法。
所有人就在這裏一籌莫展的時候。
尤禾和賀洲回來了。
賀洲跟在尤禾後面, 卻是先開了口：“麻煩大家一下，把位置換回來吧。”
這換座事件，一天就過了, 仿佛從來就沒有換過。
只有觀衆有點實感。
這一天尤禾再次開播的時候, 就有人發現旁邊的景象又恢複了，賀洲手邊那小魚缸裏的魚還在暢快得游着。
彈幕直接開始炸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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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回來啦！！熟悉的感覺回來啦！！】
-【好了, 我不管你們倆到底有沒有談戀愛，反正你們倆都不許換位置了！就保持這樣！】
這天晚上, 尤禾甚至收到了比開播第一天還多的禮物金額。
她下播的時候看了一眼數據, 很震驚地把這個事情發給陳然, 陳然就表示了一句：【可能這就是虐粉吧…】
CP粉因為你們倆位置分開了一天都被虐死了你知道嗎！
位置換了回來，本來就應該已經了卻了一樁大事, 不應該心裏還覺得有什麽事情放不下而失眠的，但這一晚，她竟然又沒能睡好。
閉上眼即将入夢的時候，身體卻突然蜷縮了起來, 大腦裏開始回憶——
賀洲今天勾着她腰湊近的那一瞬間。
明明是賀洲感冒了, 現在卻覺得, 她好像也生病了。
尤禾覺得自己姑且算是一個比較“清醒”的人, 至少在感覺到自己狀态不對勁的時候, 她不會糾結思考太久。
這睡了一覺。
第二天早上起來, 尤禾想到自己昨晚夢裏萦繞着的氣息。
醒了，并直接給自己确診——
她竟然對賀洲動心了。
不過這事尤禾也沒有告訴任何人，就連施千亦都未曾得到過這個訊息，她倒也不是想就這麽搞暗戀。
只是覺得，現在很多事情都還沒處理好，并不是一個适合展露心意的時候。
她跟他說，喜歡他，然後呢？
如果他不喜歡自己，也會覺得奇怪，心情受到影響，那若是喜歡，那又如何，難道現在就開始談戀愛？
尤禾就這麽給自己快速做了決定。
只是人，一旦認清自己的心情，其實就再也控制不住想要把“喜歡”這種情緒表達出去，就會下意識地對他産生偏愛。
愛人從來不說“愛”這個字。
只會用行動表達。
…
大家都發現，尤禾最近是格外照顧賀洲，雖然以前就挺照顧的，但現在更是…
最後連陳然都忍不住了。
“我說，你們倆真的沒在談嗎？沒事，這事我已經問過老板了，他說要是基地裏有人談起戀愛來也沒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又不是小孩子了。
越是約束，越是對他們的狀态有影響。
陳然說着，看了一眼正在給賀洲剝糖果的尤禾，一臉鄙夷，又看了看賀洲，是覺得他小子還挺享受的。
也沒騙人，賀洲的确是吹空調吹感冒了，這幾天正在吃藥。
尤禾跟哄小孩兒似的，每天都抓一把糖放在抽屜裏，就等着賀洲吃完藥，剝好一顆給他遞過去。
賀洲嘴裏含着一顆糖，沒說話，只是淡淡掀起眼皮看了陳然一眼。
陳然非常認真地懷疑這眼神裏帶着炫耀的成分！
倒是尤禾反駁了一句：“沒有在談，是有什麽事嗎？”
陳然：……一股我多管閑事的感覺了。
還好他有其他兄弟。
周偉側過來：“就是說啊，你們倆真的每天抱團，我看尤禾姐也沒對我們其他人這麽好啊。”
尤禾臉不紅心不跳地淡定解釋：“是這樣的，他畢竟年紀最小，而且小千從一開始就讓我多照顧Desire，已經習慣了，再說…”
她擡眸，看了一眼那兒懶洋洋靠着的賀洲。
“再說了，人是容易對漂亮的生物更多憐愛之心的。”
大家：？？？
被攻擊到了，不想活了，說到底大家都是顏狗啊啊啊！
但正是因為尤禾這理由太過于真實樸素，聽起來就會讓人覺得有理有據的。
連賀洲都沒覺得哪裏不對。
不管是什麽理由，反正就享受着姐姐對自己特別的好，這種事，他求都求不來的。
賀洲甚至都覺得，是不是因為自己生病了看起來比較柔弱？讓她覺得需要特別照顧，那要是以後病好了——
豈不是就沒有裝可憐的理由了？
反正這小感冒都不礙事的，有時候都覺得，可以一直病下去，一直黏着姐姐就好了。
但病終究是會好的。
這感冒來得快去得快，再加上賀洲年輕，這身體素質還是很能打的，只用了三天，這感冒就跟他說拜拜。
病好沒兩天，他們有一場比賽。
這次是打FYP，他家中單OSU在比賽開始之前就給鐘一發消息說——
【能不能讓你家野輔少來中路抓人啊，我們倆單獨SOLO？】
ED現在的打法太多了，誰也不知道他們這場比賽要選什麽套路，但是上一次打MI那個幫扶中路的打法就挺狠的。
現在好多隊伍看了都有點緊張。
尤禾的抓人能力非常強，她雖然在野區入侵上不如許嘉年那樣的強勢，但是抓人時機卡得太準了，這不知道是研究了多少對手才能做到。
而且尤禾自己去抓人不說，身後還會跟個輔助。
有時候好不容易要反打了，賀洲就突然出現在尤禾身後，随時随地都在保證她的安全。
OSU這麽一說，鐘一自然就漏給大家聽了。
尤禾笑了笑，咬了一口小龍蝦：“可以啊，你們SOLO，跟他們打的話，我抓邊路，去上下兩路。”
FYP的打野是會控龍和峽谷先鋒的。
吃小龍蝦還是有點不方便，尤禾頓了頓，看向盧子明：“我前期會先去下路打優勢，你那邊撐一下，然後我就來上路，我們拿峽谷給你推塔。”
“沒問題，我在上路還是茍得住的。”盧子明笑了幾聲，“這點一個人應對的能力還是有的。”
盧子明算是典型的藍領上單。
攻擊性不強，不怎麽在線上打強優勢，但是抓他也很難，很多人會在抓盧子明的時候吃癟，還容易被反殺。
尤禾每次稍微去上路幫忙蹲一下，都能蹲出一些優勢。
不過這個版本上路怎麽打都還是傷害一般，主要是給隊友打輔助，當團隊控制和抗傷害的，ED也不太往上路走。
盧子明可是在尤禾的幫助下，能把PLG的上單一句擊殺的上單。
而且那還是他們第一次一起打。
現在訓練賽打了幾輪，正式比賽也打幾場了，大家的配合度自然也越來越高。
整個電競圈都說。
ED像是困頓着的雄獅，現在——
尤禾來了，給了他們一巴掌，把所有人都給扇醒來了。
就這麽商量着戰術的很短時間裏，尤禾準備再伸手去拿一只小龍蝦的時候，忽然垂眸，看到自己碗裏已經放了剝好的。
她側目過去。
賀洲正在認真地幫她剝蝦，有些笨拙，連蝦肉都不一定能完整地取出來。
有時候斷了一小節，還要皺眉輕啧一聲。
剛才沒能注意，現在才看到。
這自己吃蝦都不剝的大少爺，竟然在給她剝蝦？她何德何能讓賀洲親自給她動這個手啊。
尤禾正想開口。
忽然聽到賀洲說了句：“算是回報姐姐之前給我剝糖了。”
連他自己都覺得。
對尤禾的偏愛程度到了傻子都能看出來的地步，趕緊找個借口給自己找補吧。
不然怎麽說得通？
吃過晚飯以後，是大家的消食時間，一吃飽就犯困，而且大家吃得還多，直接坐下也會覺得胃不舒服。
所以現在都會出去壓會兒馬路散步。
基地這邊還算是安靜，晚飯點出去散步正好。
“下一場打FYP，大家覺得好打嗎？”尤禾開始提起比賽的事情，“我個人倒是覺得不算難，他們還是挺好打的。”
“上個賽季我們跟FYP交手，其實也沒贏來着。”鐘一說。
賀洲輕嗤了一聲，“也不想想我們上個賽季什麽陣容，就張賢那打法，能打得過嗎？”
“換了打野以後說話底氣都變硬了哈哈哈。”盧子明笑，“我也覺得不是很難，不過FYP過了以後，我們就要打MG、MSN和PLG了。”
PLG不用說了，頂尖強隊。
MG和MSN也不差，至少是上游隊伍，而且他們現在也都還是一場沒輸的狀态。
ED前面的輕松劇本走得差不多了，也該到困難副本了。
“所以FYP這一分更要拿下，至于後面的隊伍，我們也能打一打，這次打完以後，剛好版本要更新了，到時候我們的戰術也會有些調整。”賀洲說着，“輸了也沒關系，輸贏很正常，保持好狀态，我們應該能以比較高的積分去到季後賽。”
“是，反正現在就是把能拿下的都拿了，不要在前面這些隊伍身上出差錯。”
“那三支隊伍，至少要贏一支吧？？！”
他們現在随便說說，也沒想到後來的确是一語成闕，打他們三支隊伍的時候，也就贏了MSN的那一場。
幾個人在前面說着。
就賀洲注意到尤禾掉了隊，她的腳步停在了剛才的位置，剛好沒有路燈，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但也能感受到一些，她的肩膀似乎僵硬着。
“我等一下尤禾。”賀洲也停住腳步。
他在別人面前叫她名字的時候從來都不會加上姐姐這個稱呼。
“行，那我們往前走了。”
“好勒，你們別迷路啊。”
尤禾沒有跟上來，是賀洲走了回頭路，他三兩步地小跑過去，看到她的臉被手機屏幕光照亮，不是很好看的樣子。
尤禾自然感覺到了他靠過來的氣息。
“怎麽回來了？”她沒擡頭。
“當然要等你。”
尤禾還皺着眉，此時也無心去想什麽別的，就看着自己手機上的短信，覺得心裏一陣煩躁，她側了一下身。
“我去打個電話。”她說着，就準備往旁邊的小道走。
老開發區這邊并不安全。
那邊都是一些工人的平板房，賀洲自然不會讓她一個人往那邊過去，他三兩步跟上。
“是很要緊的事情嗎？”賀洲不是故意想聽她打電話，但也不能讓她一個人走。
尤禾察覺到他語氣裏的關心， “嗯”了一聲後，說：“沒關系，你可以聽的，不過…”
“嗯？”
“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尤禾回頭來，有些無奈地笑了，“可能會發生一些沒素質的對話。”
剛才她收到了前老板的短信。
內容很簡單，但足夠讓她現在的平靜全部被打破。
-【不錯嘛Free，過了這麽多年，你的熱度還是不減啊，作為對你這熱度的報答，我們可是預支了報酬呢，你弟弟前些日子找我拿了些錢哈，別說我們不講情義。】
尤钰在他們那裏拿了錢。
按照他們的邏輯，這自然就是尤禾欠了人情，後續還有什麽事情的話，是要尤禾去填這個空隙的。
他們自然知道，尤禾不會拿什麽好處。
到時候蹭尤禾現在的身份熱度被人罵的話，還能把尤禾這親弟弟拉出來當擋箭牌。
是。
你尤禾是沒有拿什麽好處，但是你弟弟可沒少拿啊。
尤禾知道這事，絕對會牽連出很多問題，到時候解決起來可就麻煩，剛才都有一瞬間在想，其實最簡單的辦法是——
讓尤钰把錢還回去，然後從自己這邊拿一些錢給他。
但尤禾很快就自己駁回了這個想法。
她沒有什麽對不起家裏人的，這些年來也在給家裏拿錢，給得也不算少，一旦她這樣做，就是潘多拉的魔盒。
打開就合不上了。
對于他們那樣的吸血鬼，是毫無止境的，以後只會越來越猖狂。
于是尤禾直接給母親又打了一通電話。
寂靜的小路，她的手機就貼在耳側，賀洲都能聽清他們的對話，對話剛接起來的時候，電話那邊的婦人就沒什麽好語氣。
“怎麽又想起打電話過來？什麽事？”
尤禾不知道哪兒來的反骨，偏說了句：“怎麽，沒事就不能打電話給自己媽媽了嗎？”
“啧，得了吧，你能有什麽事，我們有什麽話說？”
近來幾次打電話聯絡都是因為尤禾這邊在警告他們，管好尤钰，不要再給她添麻煩。
他們的确很久沒有作為家人的聯絡了。
準确地說，從來都沒有過。
想來還是覺得唏噓，雖然早已習慣如此，但還是會有那麽一瞬間，連自己都覺得自己可憐。
尤禾斂着眸，“尤钰在我前老板手上拿了錢，讓他把錢還回去。”
對方已經習慣尤禾這樣說。
說就說說，也沒當回事，反正每次都是這麽過來的。
“你是姐姐，該做什麽事情自己不知道嗎？”那邊婦人嘲弄着，“小時候你弟闖禍，你還知道去收拾一下爛攤子，怎麽現在長大了反而不念及親情了？我們把你養這麽大，到底是做什麽用的？”
尤禾沉默了短暫的幾秒。
她其實已經做好了決定，只是突然要割舍掉，還是會稍微愣一下，卻在兩秒後，感覺到自己的肩膀上一道溫度。
賀洲的掌心貼着她的肩膀。
夏季單薄的衣物将他手掌的熱度傳過來，竟然能感覺到，他掌心的皮膚，是光滑、幹淨的。
與她早就生起薄繭，帶着傷痕的手完全相反。
她這難得泛起的一些軟弱，也馬上又收了回去。
尤禾開口繼續說着。
“我十六歲離家，就沒有花過你們一分錢，這些年往家裏給的錢也不少，以後每個月依舊會往你的卡裏打錢，贍養義務我不會不做。”
“我會給你們寄一份協議書，請你們簽字，如果不簽的話，就法庭見吧。”
她必須跟他們把家庭這層關系斷掉了。
這就是她的決定。
那邊的婦人已經開始尖叫：“尤禾！我看你是真的翅膀硬了，不知道自己到底姓什麽！你竟然想跟我們斷絕關系！我告訴你，不可能！”
尤禾正欲說話。
手機忽然被人奪走了。
她讷讷地看着賀洲，看到他拿過她的手機，冷靜，但嗓音冰冷：“阿姨，我勸你再想想，走法律程序會花的精力和錢，可比你想象中多。”
他說得倒是禮貌。
但明顯就是在跟人說，不要不識好歹。
“對了。”
尤禾第一次聽他聲音這麽吊兒郎當的。
“您如果想與洲際集團作對，那就随你的便。”
對于這個大集團來說，打一個小小的官司，簡直不需要分出什麽心，但對于普通人來說，不知道多少東西會賠進去。
賀洲說完，把手機交還給她。
尤禾還有點沒反應過來剛才發生的事情，只是對着電話那邊說：“我沒有對不起這個家裏任何人，不管怎麽說，你們養我的那些年，我也感激，不過我們這情，就到此為止吧。”
尤禾沒等電話那邊的人反應，沒給她機會，直接把電話挂了。
世界再次陷入安靜，只有樹上的知了叫個不停。
無法回避的家庭矛盾，就這麽擺在了他的面前，尤禾看了看他，沒有挪開過眼神，她在這個時刻，想認真确認他的神情。
“不會覺得意外嗎？我打這通電話回去，是為了讓家裏人跟我斷絕關系。”尤禾問。
她知道，自己在他們這些人的眼中，一直都是溫柔又會照顧人的姐姐，這件事，不應該是在他的意料之外嗎？
人設崩了…。
“你看我像意外的樣子嗎？”賀洲反問她。
要是意外的話，就不會把她的手機拿過去，還硬要給她撐這個腰了，尤禾這才慢慢反應過來——
媽的。
雖然早就知道賀洲是富二代公子哥，但實在是沒想到，他竟然是洲際集團的公子哥？
這算是，頂級富二代了。
尤禾還在想這事，又聽到賀洲禮貌地問她：“你介意跟我聊聊嗎？”
聊聊她的人生，聊聊她的故事。
尤禾自然是不介意的，要是介意的話，當時就不會讓他在自己旁邊聽這通電話了，有些秘密在賀洲面前，根本就不是秘密。
她早就在不知不覺間，給他開了這扇門。
尤禾無奈地聳了聳肩，看起來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随後點了頭，跟他說起一些事情。
“如你所見，我家重男輕女很嚴重，家裏一向是吸我的血來喂養我那位弟弟，從小就是有什麽事情就要護着尤钰。”
“小時候爸媽不在的時候，我得給尤钰洗衣做飯，簡直就是他第二個媽。”
“我上高中那會兒，他們就不想養我了。”
“說是錢要攢着給尤钰上學的，希望我不上學回去打工，年紀到了就給我找個有錢的嫁了。”
“不過我還是堅持要去上學，偶然發現自己打游戲很厲害，就偷偷去網吧幫別人打游戲上分賺學費和生活費。”
“再後來麽…”
再後來，她就收到了職業戰隊的邀請，那時候尤禾年紀小，但第一次知道了什麽叫夢想，她好像從來沒有站在過那樣的位置。
被人注視的中心。
就連在家裏，爸媽的目光也只放在尤钰身上，所以那時候她就比任何人都渴望，來自于他人的認可。
那時候覺得，只要有人看她就好，有人一直看着她就好。
這就是她小小的願望。
十八歲後，爸媽就說她已經成年了，應該反哺家裏了，開始找她要錢，打職業以後遇到些事情，有幾年也是欠着債務。
一邊還錢，一邊還要固定拿錢給家裏。
最艱難的時刻，沒有得到半點支持，她得到的是母親的嘲諷，說她早點聽話聽家裏安排就好了，偏要自己去選這條路。
“有什麽關系呢，反正最艱難的日子，我都一個人挺過來了。”
“我覺得都過去了，以後再往前走，不想再被那些事情絆住腳步了，我知道自己會往前走，往高處走的。”
她的語氣輕松。
其實尤禾在說的時候，還美化了一些故事，她是沒說，當初家裏可不是勸她做什麽，而是想把她賣給當地年老的富商當情婦的。
算了，這些細節，倒也不必一一交代。
回頭望的時候，的确有一種輕舟已過萬重山的感覺，只是她用再平淡的語氣說出來，總有人的心裏是掀起了洶湧波濤。
尤禾輕飄飄地說着，卻聽到他的聲音是重的，是晦澀的。
她第一次聽到賀洲這樣叫她的名字。
“尤禾。”
尤禾愣了下，“怎麽了？你這人…”
怎麽不叫姐姐啦！
話沒說完，卻看到面前的男人張開了手臂，賀洲的喉結微滾，只是說了一句。
“我抱一下。”
尤禾眨了下眼，竟然沒拒絕，往前走了一步，任由着他伸手把她一把攬入懷抱之中。
以前她想。
怎麽有人在夏天談戀愛啊，黏糊糊的讨厭死了。
可現在，覺得這樣的夏天也好，至少他們這個擁抱裏，能感覺到的是對方的體溫，而不是厚重的衣物。
尤禾沒有僵着，只是将下巴枕在賀洲的肩膀上，忽然有一陣困倦感，大概是緊繃的神經忽然放松就想睡覺了吧。
誰也沒有說話，誰都沒有問更多的問題。
可尤禾忽然感覺到了。
眼前的人，是在喜歡自己。
沒有人說過喜歡，可他們明明都在這個夜裏感覺到了對方的心跳。
作者有話說：
我寫完以後尖叫。
誰懂這種，我們誰也不說，但我知道你愛我，我也愛你的感覺啊——
（而且戳破了就沒意思了，就是要隔着這一層紙但心知肚明啊啊啊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