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FOUR
FOUR
拍攝前, 江凝和曲霍炎，還有接下來兩場戲會出現的一個女配都換上了戲裝。
盛凱試圖通過主角的服裝反應出主角的心情或者狀态，女主欣荷跟男主風前分手之前, 基本上都是精致的日常名媛裝扮, 而跟風前分手後, 短暫消沉了幾天後, 像重新活過來, 服裝變得更明豔。
這場戲是欣荷身穿星空漸變高定長裙參加一個舞會，後面後背被人不小心潑酒弄髒, 男二梁塵出場解圍的劇情。
大家此前都沒看過江凝穿這種很正式華麗的長裙，這場戲是在盛凱租的一個室內拍，江凝換完衣服出來，解掉外套那刻，全部人的視線都停住了，呼吸跟着一停。
江凝皮膚本來就白, 一頭黑亮的烏發自然披散，身穿這條星空漸變長裙, 像極會勾人魂魄蠱惑人心的聖女步入凡塵。
她五官太濃豔, 不是幹淨清純的長相, 眼底未帶美瞳也妖異十分, 上挑的眼尾充滿心機又具有攻擊性，鼻翹唇紅，渾身透着一種蛇蠍美人的氣質, 仿佛她用了毒藥, 不管是誰都能心甘情願吃下。
大家還在欣賞着, 一道高挺的身影走了過去。
曲霍炎身穿一套雅致的米白色西裝，黑發上了發膠, 按理說，這套衣服應該将他身上那種拽狂的氣質稍微收斂，可似乎并不盡然。
當着衆人的面，曲霍炎抓起江凝的手，在她手背吻了一口。
“……”
江凝耳瞬間紅了，因為周圍人很多。
導演，攝影，錄音美術，還有其他演員，他們都在。
“我女朋友可真美。”親完了，曲霍炎也沒松開江凝的手，擡了下眉稍。
盯在江凝身上的眼底黑漆如潭。
這條裙子有一個保暖的披肩，除了兩條白皙手臂，江凝露的其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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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曲霍炎挺不甘心的，他氣量也小。
很想，把任何樣子的江凝都珍藏起來。
只有他一個人能看。
江凝手臂往後輕抽了下，唇抿了抿，曲霍炎才松開她的手。
造型師幹咳了一聲，拿着一副銀絲邊眼鏡走了過來，“曲霍炎，要開拍了，把眼鏡帶上吧。”
劇本裏，男二是大學教授，形象是戴着眼鏡的。
曲霍炎看了眼，伸手拿了，之後遞到江凝面前，說：“你幫我戴上。”
江凝“嗯”了聲。
接過，擡手幫他戴上。
曲霍炎生得硬朗，五官的銳氣重，整個人的線條也冷，多了這副眼鏡，身上多出一些盛凱想要的斯文。
人也文雅了一些。
不過他一笑起來，又顯得痞痞地，“是不是特傻？”他對江凝道，骨節分明的手推了下眼鏡。
“沒呀。”江凝說。
“那，帥不帥？”曲霍炎湊近。
靳繁在檢查着設備，一直在注意着兩人。
心裏不太服氣。
在他看來，曲霍炎只不過是仗着家裏的背景才能追到江凝，論其他的，他還不如他，浪蕩纨绔子弟一個。
【啊啊啊啊兩人好配啊，曲霍炎戴上這副眼鏡，有點斯文敗類那味了。】飾演女配的一個女演員用手機偷拍了一張兩人站在一起的照片，發到了一個姐妹群裏。
【這個是你們戲的女主？卧槽，這顏值……】
【能吊打娛樂圈好多女明星的程度了…………】
【對呀。】
*
曲霍炎之前沒演過戲，性格也狂妄，盛凱原本還怕他在開拍前沒好好背詞，到時候連詞兒都說不清楚，卻沒想到鏡頭對準他和江凝了，前幾句臺詞出來，他念得還挺清晰，也沒磕巴和忘詞，看着像是提前用心準備過的。
拍到女主欣荷裙子濕了，男二梁塵解下外套給她披上的戲份了。
盛凱覺得他給江凝披外套的動作有點霸道了，應該更溫和斯文一點，糾正了兩遍。
說多了還怕曲霍炎不耐煩，不想往下拍了，但是他态度挺端正的，“這樣？”他聲音懶洋洋地，重新示範了一遍。
已經第四次給江凝披外套了，他樂此不疲。
“對，梁塵在欣荷面前，其實氣場要弱一點的，他身上那種溫暖能夠治愈欣荷。”盛凱道。
劇本裏，男二梁塵的身高設定其實只有一米七多，就比欣荷高一點，給人的感覺是謙遜有禮和如沐春風的。
而曲霍炎完全是另外的路數，一米□□的大高個，跟江凝站在一起，那眼神，不是想治愈江凝，而是想把江凝吃了。
“嗯。”曲霍炎應了一聲，“明jsg白了。”
孟依紫跑來探班的時候，便看見曲霍炎好脾氣地跟盛凱讨論戲的這一幕，興趣高昂地旁觀起來。
那天從段軒嘴裏聽說江凝跟曲霍炎在一起了的事情，她就想，曲霍炎啊曲霍炎，終于得償所願了。
之前追江凝追那麽緊。
這會兒看看他這副樣子，跟江凝演個戲心情好成什麽樣了。
記得以前她在他面前誇某個愛豆長得帥的時候，他還嗤之以鼻來着，多少有點瞧不上男戲子。
這會當男戲子當得樂颠颠。
“你來了？”其他人都沒注意到孟依紫推門進來了，盛凱最先轉過頭。
孟依紫來之前，在微信裏問過他拍攝地址。
他跟她打招呼了，孟依紫跨過一張凳子，走到他面前，“對啊，我來看看大美凝，噗，阿炎怎麽戴了一副眼鏡啊，樣子有點憨憨的。”
盛凱笑，“劇本裏，男二是戴眼鏡的。”
兩人聊了一下，注意到在一旁學習的師弟靳繁投來的視線，盛凱才重新認真看起前面兩人的表演。
……
兩場戲是連着拍的，孟依紫來探班的時候，拍到第二場了，等結束了，江凝才看見孟依紫的身影。
“小孟。”她提着長裙走過來。
孟依紫呆了呆，先聞見一陣香味，之後江凝那張驚絕的臉距離近了。
不是，她一個女生臉紅個屁啊。
她可是連江凝不穿衣服的樣子都見過。
“我突然覺得，”江凝走到孟依紫面前時，聽見她出聲。
“什麽？”她問。
“好像便宜了阿炎那小子。”孟依紫說完。
“……”
這話不知道曲霍炎聽見沒聽見，他也散漫走了過來，到了江凝身後，“小紫怎麽來了？”
江凝也說：“這會你不是應該在上課嗎？”
之前孟依紫沒來看過他們拍攝這個微電影，因為他們拍攝的時候，她幾乎都有課，拍攝的地方也是在燕大外面。
“翹課來的啊，”孟依紫道：“今天阿炎跟你一塊演，好奇跑來看看。”
“放心啦，水課，不上沒什麽。”她補了一句。
江凝手腕上有一塊劇組配的鑽石表，低頭看了下時間，道：“你是下第一節課來的吧？這會第二節課應該也快下了。”
“嗯，我們凝寶可真聰明。”孟依紫說。
曲霍炎扯了下唇，“你們凝寶？”
孟依紫不服了，“怎麽，你跟凝凝談個戀愛！還想壟斷她的交友權啊！”
“用詞是不太恰當，”曲霍炎說得一本正經，嗓音低沉，“現在，她是我一個人的。”
“……”
“……”
江凝沉默，孟依紫有點想翻白眼。
這導致過了一會，曲烨青電話打進孟依紫手機的時候，孟依紫在走廊上細聲跟曲烨青吐槽：“他們才談戀愛多久啊，就他一個人的？這種發言你說搞不搞笑。”
曲烨青似乎是在車上，有車輾在路面發出的聲音，他聲音淺：“這麽在乎他說的話做什麽？”
“他說什麽，不是聽聽就過？”
“……”
不是，曲烨青關注點歪了吧。
“不是啊，是他說的這句話……”
曲烨青道：“這個點，你不是剛下課？怎麽跟他們在一起。”
“我……下課了，遇見他們了啊。”孟依紫不敢說她逃課了的事情，因為曲烨青很老幹部，是不會允許她做出逃課這種事情的。
“現在在哪？”曲烨青問。
“嗯…跟江凝他們在一塊啊。”孟依紫說。
曲烨青道：“地址發我，我來接你。”
“啊？”孟依紫有些驚訝，“你今晚不是有應酬嗎？”
“現在沒了，”曲烨青道：“過來接你吃晚飯。”
孟依紫一下子樂了，翹起唇，“好呀，嗯，我在……”
她給曲烨青報了地址。
……
江凝和曲霍炎都換好衣服了，盛凱他們也收好了設備，按照慣例，每次拍攝完，如果是到飯點的時間了，盛凱都會請大家吃飯的，他今天在拍攝前也提前說過了，這會大家都默契地沒有散夥，聚在拍攝的地方等待一塊去吃飯。
孟依紫正要去找江凝，盛凱走去她面前，出口：“小公主。”
“诶，你這個人，怎麽又喊我小公主啊？”孟依紫說。
盛凱笑了笑，“好，小紫。”他立馬改口了，道：“等會我要請大家吃飯，你沒課了吧？一起？”
孟依紫原本也打算跟江凝他們一塊吃飯的，跟江凝這種大美女待在一起就是一種享受，不過不久前剛跟曲烨青打過電話，她道：“不用啦，謝謝邀請，下次吧。”
這個電影還沒拍完，江凝說還有三場的戲。
她還會來看的。
“跟人有約了？”盛凱問。
“對。”孟依紫回。
她看了看盛凱，忽想到什麽，猶豫了下，說道：“那個盛凱，你家裏的事，我前幾天聽說了，希望你不要受到影響呀，人死不能複生，節哀。”
前幾天，她是從一個朋友那裏知曉的，盛凱的姑姑去世了。
她記得小時候，盛凱的姑姑還抱過她，誇她伶牙俐齒。
是一個很知書達理的阿姨。
“嗯。”盛凱頓了頓，道：“謝謝你。”
話音落下不久，聽見一道男音喊：“寶寶。”
這道聲音除了他，很多人都聽見了，視線都投到出現在門口的一個墨青色大衣男人身上。
他皮膚白皙，樣貌青隽，身上有透着一種威嚴感。
哇，這個人，當着這麽人的面喊她寶寶，她不要面子的嗎。
不過看見曲烨青那一刻，孟依紫很開心，拎着手上的小皮包小跑了過去，“你怎麽這麽快呀？”
跟她打完電話才沒十分鐘吧。
曲烨青擡手薅了一下她的頭發，道：“快到燕大門口了給你打的電話。”
今天拍攝的地點就定在燕大附近，離得不遠，開幾分鐘就到了。
“喔。”孟依紫抿唇。
曲烨青道：“走吧。”
“嗯嗯，”孟依紫有點鬼迷心竅，又忙說，“等下，我跟江凝和阿炎他們說說。”
“算了，發信息說吧，走。”
曲烨青是個大忙人，一向時間少，幾乎很少能來學校陪她吃晚飯。
“嗯。”曲烨青應，擡手抓來孟依紫的手十指扣住了。
孟依紫彎了下唇，高興得不行，“走吧走吧，曲小烨。”
“調皮。”曲烨青說着，牽着她走遠了。
盛凱看着兩人，喉嚨有些幹。
他發現曲烨青甚至都沒往他身上看一眼。
他從小就是天才，眼底一直是清冷又孤傲的。
在孟依紫面前，才會流露出那種寵溺驕縱的眼神。
*
江凝去上廁所了，曲霍炎正站在外頭接電話，剛才曲烨青上樓的時候，兩人還碰了面，打了聲招呼。
這會曲烨青牽着孟依紫下樓了，他那通電話還沒打完。
孟依紫看他手裏夾着根煙，樣子很痞，那副眼鏡已經摘了，板正的西裝也脫了，此時身穿一件及膝的黑色毛呢大衣，頭發上的發膠效果還沒散，定睛一瞅，特像一個□□老大，還有一股子裝逼味。
等下了樓，孟依紫摸出手機。
想到之前曲霍炎說的那話，她就是想刺激刺激他。
點開微信給曲霍炎發了條信息。
【阿炎，跟你說哈，你最好少抽點煙，凝凝跟我說過，她的理想型是，不抽煙不喝酒，脾氣好的。】
【你看看你哪點符合。】
手從掌心抽開了，曲烨青投去視線，“怎麽了？”
孟依紫已經快速發完了，搖搖頭。
已經下樓，這會周圍沒人，她被扯了一下，到了曲烨青懷裏。
他一下子吻了下來。
“喔……”孟依紫哼唧了聲，抱住他的腰。
這個人，看着正經做派，其實無人的時候，可變态了。
很快，舌尖被他咬了一下。
*
曲霍炎打完電話了，才懶洋洋垂眼點開孟依紫發來的那條微信。
【？】
他回去一個問號。
之後沒當回事，上了樓，去找江凝。
江凝上完廁所了，剛在一個椅子上拿起包，準備背到背上，感覺手一空。
書包被曲霍炎拿去了，他順手背到了左肩上。
“我自己拿吧。”江凝說。
書包裏有電腦，還有三本比較厚的書，挺重的其實。
曲霍炎沒理她這句話，定睛看了眼她，沒忍住擡手捏了把她的臉，道：“晚飯想吃什麽？帶你去。”
“盛凱不是說去吃……”
江凝話沒說完，曲霍炎道：“我們自己去吃。”
“啊？”
曲霍炎低下頭，直接往她唇上親了一下，道：“之前我們還沒談上。”
“現在，你覺得我還會願意跟這麽多電燈泡一塊吃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