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FOUR
FOUR
江凝發現除了曲霍炎, 還看見了一輛暗紅色的跑車，這輛車她看駱飛開過，上次來看比賽, 駱飛開的就是這輛車。
剛在後視鏡看見一個車身, 對方也将她超過了, 他們大概才來練車。
賽車比賽, 最重要的就是勝負欲, 而且她訓練的視頻會拿給白漠和白茵夢看，江凝集中回注意力, 緊踩油門，升檔加了速。
從高空看去，白色跑車呼嘯向前，不久後超過了一輛暗紅色的跑車。
正是轉彎道，暗紅色跑車被甩到了後面。
“我操？”駕駛位裏，駱飛不服氣地盯着那輛白色車身, 這輛車他以前都沒見過，從哪兒冒出來的, 趕超他駱爺爺。
駱飛轉動着放方向盤, 右手将擋往前推, 緊咬到了白色跑車後面, 可是很快又被對方拉開了距離。
對方挺嚣張，沒把他放在眼裏，繼續在加速, 看着是想追最前面的銀藍色跑車。
…
只是練車, 并且菜雞多, 曲霍炎關注得更多的并不是賽道上那堆車，而是車裏的計時器。
他每次練車都在挑戰自己曾經的最快速度。
對手永遠都只是自己。
稍偏過視線, 他從後視鏡裏看見一輛白色跑車的車身，車裏的賽車手身着一套橘紅色的賽車服。
似乎想追上他。
曲霍炎扯了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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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凝背後的汗又多了一層，最後還是沒追上曲霍炎。
到底她是今年暑假才接觸賽車的，而曲霍炎車技老辣，不知道已經拿過多少場冠軍了。
江凝看着前方，視野裏，銀藍色車尾又将她甩遠了。
……
太陽漸漸落山，天要黑下來的時候，古陽山寒風凜冽，比白天氣溫要低不少。
下起大雪。
駱飛沒曲霍炎那麽愛找刺激，喜歡在雨裏雪裏賽車，在賽道終點停下了車，先一步去更衣室了，以為曲霍炎還會再玩會，見他也停了車。
“這下雪了，不是正合你的意，不再練會兒？”駱飛說。
他原本是想先換了衣服，然後到休息室那看曲霍炎練會車，學習學習技術。
曲霍炎道：“還有事兒。”
他走得還比他快些，先一步進了更衣室。
駱飛在後面看了看他，總覺得今兒曲霍炎不太對勁。
好像心情格外地好。
一起進了更衣室，駱飛打開衣櫃，拿出衣服的時候，對曲霍炎道：“诶炎哥，你聽說沒有啊，廖載東好像被人打了，這會正躺在醫院呢。”
他也是聽一個哥們說的。
不知道真假。
好像是因為一個女生跟人打的架。
這下好了，賽車玩不了了。
聽說傷得不輕，起碼得在醫院躺個百八十天。
曲霍炎只是聽着，沒怎麽回應，他脫掉了身上的賽車服上衣，露出一排腹肌。
一通電話忽打進手機。
他從兜裏摸出來，是陳柔萍打來的電話。
他低睑看了眼，接起，手機落到耳邊。
沒想到他能這麽快接電話，陳柔萍在電話裏嘲了一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大周末的，別是剛睡醒吧。”
“您可真了解您兒子。”曲霍炎順着她的話回。
在陳柔萍心裏，他确實一直都是不務正業的。
駱飛扭頭看了一眼，安靜換起衣服。
“你也好意思你，”陳柔萍道：“今天下午來南屹巷一趟，一塊吃晚飯。”
“你爺爺也在。”
曲霍炎生了不耐煩，“明天吧。”
“今天下午有事。”
“你能有什麽事，還能比我忙？”陳柔萍道。
“今天真有事兒。”曲霍炎道。
比起以往，他已經算好聲好氣的了。
“媽，你應該知道，我有多不願意跟你倆一塊吃飯。”曲霍炎聲音淡了不少，帶了刺。
安靜了一會，陳柔萍并不是會慣着他的性格，發了怒，“曲霍炎！”
“信號不好，挂了。”話落，曲霍炎挂了電話。
那頭，曲然雄坐在沙發上，剛看完一份報紙。
網媒高度發展的時代了，他還是習慣每天堅持看紙版上的新聞。
“算了。”他出聲。
“小炎這性格，吃軟不吃硬，你越逼他，他越跟你對着幹。”曲然雄道。
“他有什麽資格？！”陳柔萍臉都氣白了，覺得早晚要被這個兒子給氣進棺材裏，“他也不想想，每天能過得這麽逍遙自在，是誰在後面給他擦屁股！就前天他打架那個事兒，要我事先知道，肯定就會給他堂叔打電話了，讓他堂叔不要保他出來，就讓他在裏面關幾天再出來！”
“好了，你就這一個兒子，你真能不管他？”曲然雄開口。
“管他，我天天想管他，他讓我管嗎？”陳柔萍說。
“剛才，我聽小炎說明天？”
“嗯。”
說起來，剛才曲霍炎雖然不肯今天下午來南屹巷，但是給了一個明天，陳柔萍細想下來，好像他口氣也并不是那麽混不吝。
比往常順毛多了。
“那就明天，這孩子雖然不服管教，可通常能說到做到，那就明天再一塊吃飯吧。”曲然雄說。
*
換完了衣服，駱飛和曲霍炎一塊離開更衣室，去到車庫。
駱飛從一個泊車員手裏接過車鑰匙的時候，看見一輛白色的保時捷開進車庫。
這會兒車裏駕駛位上的人換了一個，之前是一個穿着橘紅色賽車服的。
駱飛拿着車鑰匙朝自己的車走去的時候，忍不住對曲霍炎道：“你看那輛車，聽說之前是個女司機在開，挺屌。”
好幾次都超在他前面。
“我聽基地的一個工作人員說的，還是個剛成年的小姑娘。”駱飛繼續說着，“年紀這麽小，還是個女的，賽車玩這麽溜。”
“是麽。”曲霍炎随意應了一句，已經到了車旁，懶洋洋解了鎖，打開車門。
“女賽車手啊，不知道長得什麽樣兒，炎哥，有沒有興趣去認識一下？”駱飛興趣挺大的，因為他以前沒關注過女賽車手，通常情況，女生技術都很一般，還沒碰上幾個能把車玩這麽溜的。
“沒空。”曲霍炎道，慢悠悠補了一句：“要去接女朋友。”
？？
駱飛以為聽錯了，“什麽？”
曲霍炎上了車，重複，“都幾點了，要去接對象吃飯了。”
駱飛轉了轉車鑰匙，挺錯愕的。
交個女朋友而已，以前怎麽沒見曲霍炎這副樣子過，繞去他車邊，手臂搭到他車窗上，十分好奇：“脫單了？哪位妹妹啊？”
曲霍炎擡眼，聲音低沉，緩緩說：“江凝。”
“……？？”
駱飛滿臉不太相信的神色，“真的啊？”
嚯，那小學妹這麽難追，曲大少爺到底還是把人追到手了。
怪不得，今天他氣色這麽好，那張硬朗的臉十分紅潤。
“嗯。”曲霍炎應。
“恭喜啊炎哥。”駱飛笑了一聲，祝賀道。
媽的，他心裏有點兒嫉妒怎麽回事。
*
江凝在地鐵上了，之前跟曲霍炎約好了在靠近市區的文新路這裏見面。
她騙他說，她是在這裏的一個超市做銷售。
她剛下地鐵，收到曲霍炎發來的微信。
【到了。】
【女朋友。】
江凝過了出站口，垂着黑睫回複：【好。】
她走出地鐵站的時候，遠遠看見曲霍炎的車停在對面的一個路邊。
天已經黑透了，周圍大樓亮着紅顏六色的霓虹燈。
練了這麽久的車，又坐了快一個小時的地鐵，江凝很餓了，要過斑馬線的時候，看見有位上了年紀的老婆婆正在賣烤紅薯，味道聞着很誘人香甜。
即便知道等會要一塊跟曲霍炎吃晚飯的，江凝看了看那位老婆婆，沒忍住擡腳小跑過去，“婆婆，我買兩個烤紅薯。”
“好嘞。”婆婆說。
“你自己挑哈，要哪兩個。”老婆婆說。
江凝掃了一眼，看見爐子上只剩下四個烤紅薯了，如果她都買了，可能老婆婆就可以收攤回家了，她道：“婆婆，我要四個吧，這四個我全要了。”
一口氣就買四個，老婆婆笑得合不攏jsg嘴，“好好，我給你包起來。”
…
曲霍炎沒在車裏等着，夾着煙下了車，黑眸将附近的超市都掃了一圈。
江凝實在太顯眼，即便是天黑了，他很快捕捉到她出現在對面一個斑馬線，除了背着一個斜挎包，手裏還拎着一個塑料袋。
塑料袋裏，好像是烤紅薯。
怕她找不到，曲霍炎按了按車鑰匙，銀藍色跑車打了下雙閃。
這雪了一個多小時，變小了一些，跟柳絮一樣落在人的頭頂。
路燈下零零落落。
冷風一吹，江凝一頭黑發都揚了起來，美豔的臉完全露出來。
曲霍炎摁滅了煙，丢進了附近的一個垃圾桶裏。
擡腳走到斑馬線那，江凝一過來，就見着了他。
她臉頰紅撲撲的，眼底還很水潤，曲霍炎什麽話也沒說，人到了面前的時候，先擡手捏了下她的臉。
“好冰。”江凝後縮了一下。
“嫌棄我啊，”曲霍炎痞痞低下頭，“那給你捏回來？”
“這樣就公平了。”
“……”
江凝覺得他好幼稚。
“快，我說真的。”曲霍炎棱角分明的大臉湊在她面前。
距離近了，那道淡淡的栀子花香實在好聞。
江凝抿了下唇，依了他的意，擡手，往他大臉上捏了一下。
她手勁很小，曲霍炎一點疼意都沒有。
“這麽輕，怕我疼啊？”曲霍炎勾唇，嗓音啞。
“我對你的臉，興趣不是很大。”江凝說，有點想笑。
話說完，曲霍炎卻一下子拉近了距離，熱意貼到她唇上。
腰也被他抱住了。
大概是看她手裏的袋子有些重，他親她的時候，順手将袋子順到了他指骨上。
江凝往後躲了一下，曲霍炎熱意重新貼上。
好半天才停下來，呼吸抵到她耳旁，“好甜啊。”
“女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