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THREE
THREE
一道警車的鳴笛聲忽刺破空氣。
江凝忙上前拉住曲霍炎, “別打了…”
廖載東終于回過神來，一拳回擊到曲霍炎身上，臉色青漲, 曲霍炎迅速将江凝拉到一邊, 反剪住他的手, 兩人扭打到一起。
警車趕到了, 門打開, 跳下好幾個民警，“幹什麽幹什麽！你們幹什麽！住手！”
下起雪了, 雪片不大，柳絮一般，但是紛紛揚揚。
後面所有人都被帶到了警車上，救護車也來了，李秋被送去醫院。
*
因為是江凝報的警，到了派出所, 警方最先找她詢問，她将事情原委說了出來, 任穗兒情緒比她激烈很多, 先是痛述李秋蹲在地上偷拍了她, 後又痛述曲霍炎打了人。
“行, 你們說的，我們都會調查清楚。”一個女警做完筆錄，合上本子。
視線往江凝身上掃一瞬, 從凳子起身離開。
之後江凝和任穗兒被帶到一個等待室裏。
窗外的雪還未停, 給地面添了一層新衣, 任穗兒心頭焦急，在等待室來回走動, 而江凝比她顯得淡然許多，安靜坐在沙發上，濃密的黑睫微覆眼睛，看不清情緒。
警方取證的速度比她們想象中快，調取了那家便利店的監控。
從監控裏清楚查看到，當時李秋的确只是蹲下撿東西，手上正好拿着手機，而任穗兒那時候轉頭，便誤以為李秋是在偷拍她的裙底。
以及多觀察了下監控，在此前，任穗兒往貨架上拿東西的時候，發現李秋在往她身上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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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李秋手機裏，也并未發現他偷拍的罪證。
所以李秋可能有垂涎任穗兒美貌的嫌疑，但是确實沒有偷拍的事實。
只是一場誤會。
當時任穗兒除了喊廖載東來打人出氣，還随即在自己的網紅賬號上吐槽了這個事，一堆網友在評論區抨擊李秋。
這個事情也被很多大V轉發，持續發酵。
在網上鬧得頗大，這時候既然事情調查清楚了，又是在派出所，任穗兒當着江凝的面，将那條吐槽的動态删除了，并在網上公開向李秋道歉。
不過強調了李秋有偷看她這一點，才讓她産生誤會。
江凝沒摳她的字眼，這時候，更擔心的是曲霍炎。
因為上次曲霍炎打人，是沒鬧到警局的。
但是這一次，警方趕到的時候，目睹了曲霍炎跟那個男生在打架。
一個女警走了進來，朝江凝說：“江凝，你可以走了。”
江凝擡頭，從沙發起身。
她是報警方，全程沒太參與，自然是最清白的一個，江凝猶豫了會，出等待室前，對那個女警問：“曲霍炎會怎麽處理？”
她有向警方說明過，當時廖載東有威脅她親他的行為，曲霍炎出現是為了幫她。
但知道即便如此，曲霍炎也不應該将人打那麽狠。
“這我不清楚。”女警只回。
江凝不好多問什麽了，背着書包往外走。
手機忽振了一下。
她從包裏摸出來。
是曲霍炎發來的微信。
【還沒出來？】
江凝愣了下，小跑往前。
拐出這條走廊來到大廳，她發現曲霍炎懶懶坐在一處休息椅，下颔處有些挂了彩，左手也有傷痕。
江凝小跑到他面前。
曲霍炎擡眸，對上江凝那張白皙精致的臉。
從休息椅站了起來。
一下子又比江凝高了一大截。
“你……”現在還在派出所，她的話沒問出來。
“我什麽？”曲霍炎笑了一聲，湊近她，“是不是挺擔心我的？”
江凝安靜。
他很想擡手捏她的臉，抵了下齒底，“我說過了，誰有事，也輪不到我有事。”
*
兩人一起出的派出所，外面雪小了一些。
冷風吹在人身上。
“跟你打架那個男生呢？”江凝問出口。
曲霍炎不鹹不淡地回：“肯定得拘留幾天。”
他話音落下不久，兜裏的手機在響。
嗡嗡地振。
江凝看見他摸出來，不肯接，揣回兜裏。
一片雪落在了曲霍炎肩頭，聽見他道：“我陪你去醫院。”
江凝看他。
“那個李什麽，不是你親戚？”曲霍炎道，“他這會兒在醫院。”
江凝扯了下他袖子，道：“先去藥店。”
曲霍炎頓了下。
江凝用地圖搜jsg了下，派出所附近就有一家藥店，她帶曲霍炎去了那家，買了一瓶治外傷的藥。
雪地裏，一張路邊的休息椅上，江凝用棉簽蘸了藥酒，給曲霍炎上藥。
她動作很輕，似乎怕曲霍炎疼。
左手上的傷痕已經擦完了，正在上曲霍炎下颔上的。
“我發現，”曲霍炎聲腔低沉，帶了些啞，“你上藥的時候，還挺溫柔的？”
江凝說：“疼不疼？”
曲霍炎懶懶啊了聲，“挺舒服，比找人給我按摩還舒服。”
“……”
這個時候，他還有心思說不正經的話。
江凝不理他，繼續給他擦着藥。
“之前吓到沒？”曲霍炎問。
廖載東那逼，不是什麽好東西，當時如果不是他出現，江凝現在，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想到這，曲霍炎眉生冷。
“報過警，所以不是很怕。”江凝說。
曲霍炎沒忍住了，擡手捏她的臉，性子急，“膽子倒是很大。”
江凝沉默，臉微熱，憋出一句：“你別手動腳。”
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很想親她。
狠狠地親她。
曲霍炎克制住了，只音低：“江凝。”
“下回有什麽事，除了報警，記得還有我。”
“聽見沒聽見。”
*
藥上完了，江凝低頭蓋上藥瓶，起身将棉簽丢進垃圾桶裏。
轉回身，看見曲霍炎到了馬路牙子那，攔了輛車。
他對江凝道：“帶你去醫院。”
他手上還拎了江凝的淺色書包。
江凝走過去接下書包，說道：“不去了，我得回學校上課。”
她之前給江蓮打過電話了，說李秋傷得不算重，她會在醫院照顧好他，讓她不用擔心。
那八萬塊還給了他們，他們也不會缺治療的費用。
“是你什麽親戚？”曲霍炎問。
江凝說：“我表姨和表姨父。”
“诶，你們倆上不上車啊？快點啊，不上車我走了啊！”出租車裏的司機催道。
既然江凝決定不去看，曲霍炎自然依她，說：“那我們回學校。”
江凝點點頭。
看見曲霍炎拉開了後座的車門，彎腰鑽進車。
一路上江凝聽見曲霍炎的手機在響，可是他不接也不挂斷，忍不住問：“是不是派出所的人？”
總覺得曲霍炎太輕易被放出來了。
那個男生，被他打得不輕，頭都被他撞出了血。
“怎麽會，”曲霍炎道，“別人的。”
他懶懶摸出手機，這次按了關機。
江凝抿唇，沒說什麽了。
可能因為最近壓力太大了，昨晚也沒睡好，車開了一會，江凝倒在後座靠背上睡着。
她黑發順着棉衣的衣領柔軟下垂，一張臉十分漂亮，睡着後有一種柔弱感。
讓人想保護她。
成為她的依靠。
車窗外，路邊的雪景穿梭，雪花還在飄。
曲霍炎幾次想抽根煙，都忍住了。
要到了燕大東北門門口，曲霍炎按了下左手上的傷痕，傳來的疼痛感也沒遏制住心頭那點欲望。
呼吸終随着心欲，靠近了江凝半邊側臉，他親了上去。
一口不夠，他嘗了兩口。
神經在嗜着一種要命的甜。
司機從後視鏡裏投來目光，跟曲霍炎對上視線。
他眼底深黑，臉上帶傷，很硬朗的那種長相，看着痞烈成性，像一頭兇惡的狼，只是一個眼神，司機噤了聲，當作沒看見。
……
迷迷糊糊裏，感覺到臉上的熱意，江凝內心懵怔，睫毛很輕地顫了下，她不知道該怎麽反應，睡意清醒了大半。
她被從混沌裏拉了出來。
身體僵僵的，裝作不知情。
過了一會，應該是到學校門口了，聽見司機說：“到了。”
空氣安靜。
曲霍炎這才叫醒她，“江凝。”
江凝耳根竄着熱意，全身燙了一度，緩緩睜開眼，她手收緊，抱在膝蓋上的書包被她捏出褶皺。
曲霍炎聲色很低啞，卻掩飾得很好，“到學校了，可以下車了。”
“嗯…”江凝輕應了一聲，在心裏罵了一句曲霍炎很過分，卻選擇了不拆穿他。
她拉開車門。
下車的時候，她好像聽曲霍炎跟司機說了一句，“你等會兒。”
扭頭看了眼。
一起下了車，曲霍炎道：“你進去吧，去上課。”
江凝看他似乎沒有一塊進學校的意思，道：“你呢？”
“我下午又沒課。”曲霍炎道：“還有事兒。”
江凝道：“什麽事啊？”
看出她還揣着擔心，扯了下唇，“放心，不是回派出所拘留。”
“我得去拿車啊，在1號線。”
他之前開車去的那，是在微信裏知道她要去那，跟着去的。
“行…那我先進去了。”江凝說。
曲霍炎點了下頭。
江凝轉身。
看着她進了校門，曲霍炎才重新拉開那輛出租車的車門，對司機道：“去人民醫院。”
說的地址并不是地鐵1號線。
既然江凝沒時間去看她那兩個親戚，他替她去。
也想，從她親戚那裏，多了解她。
司機應：“好。”
這時候，曲霍炎才将手機開機。
這次沒等陳柔萍電話轟炸，他主動打了過去。
果然，陳柔萍一接起電話，就是一頓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