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孤寂
孤寂
作者有話要說：如果上一章鎖了或者根本沒發出去，我會想辦法發到別的地方...
祝憐的身子還有些敏感，被以思這麽不輕不重地一抱，吓得他往後竄了竄，差點從床上掉下去。
“嗯？”還好以思拉住了他，她似笑非笑地端詳着祝憐臉上的紅暈，忽然明白他是怎麽了，心中歡喜，湊上去親了親他的唇角，鼻尖輕輕蹭着他的鼻尖，頗為親昵，“你真是太可愛了！”
祝憐：“……”
還說可愛！
祝真漢子憐不能忍受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說可愛，打算給以思一點教訓！
然後……
他就被以思“教訓”了。
後來他似乎是睡着了，迷迷糊糊中，他仿佛墜入了一場夢境，夢中的以思銀發及腰，樣貌還是一樣的漂亮，一雙眼睛卻是如天空般清澈的湛藍色。
夢中的以思不像那個他認識的以思，他認識的以思雖然很淡漠，卻依舊帶了些許“生氣”，她會和隊友們開玩笑，也會和他逗趣。
而這個以思，她不是很愛笑，甚至是有些厭世，總不愛說話，經常眼神茫然地看向一處地方，一個人發上好一會兒的呆。
他甚至覺得，她下一秒就會消散。
每當這個時候，他的心裏就泛上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澀，他好想抱着她，安慰她，想撫去她眉心的憂愁，想讓她展露笑顏。
這麽想着，他就聽到自己說：“以思，我們來打個賭吧……”
忽然，面前的場景像是被打翻的調色盤，各種各樣的顏色混在一起後又被大力撕扯，混合成一副扭曲的圖畫，聲音也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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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祝憐自夢中醒來，外面依舊豔陽高照，他的身側沒有以思的身影，祝憐先是茫然了一會，然後坐了起來。
之前祝憐沒有機會細看，現在他四處望了望，發現他似乎是在一座茅屋裏，屋內陳設簡單，內屋只有桌子和床，沒什麽花哨的裝飾品。倒是窗臺上有個白瓷的花瓶，裏面插着一支深紅色的薔薇。
他目光頓了頓，眼神微微一暗，便不再去打量房間內的擺設，赤足走到門口，徑自推門出去，入目是腳下蔓延到竹林裏的石子路，和路兩旁成片的薔薇花。
不遠處，以思站立在一口石塊砌了半米多高的石井旁，低頭望着井裏面，不知道在看什麽。
聽到了聲音，以思轉頭看過來，看見是他，本來淡漠的眼中似是盛上了滿天星光，她眉眼微彎，看起來心情不錯，“醒了？感覺怎麽樣？”
祝憐忽然就想起剛才那個夢來，他想，以思的淡漠或許并不是因為她是神，而是別的什麽……算了，那個夢或許并非真實。
見他半天沒有說話，以思有些擔心，身影瞬間到了祝憐的面前，抓起他的手，渡了一道神力過去。
溫和的神力在他身體裏迅速游走了一周天，發覺他不僅沒什麽事，身體還比以前更好了。
這就是靈物神交的好處了，神魂交融時各自的靈力也在交融，修為較低的可以從修為較高的一方獲得很多好處，修為的提高，身體素質也會在兩股靈力的澆灌下變得更好。
以思已成神，她的修為比祝憐高出不知道多少。
祝憐垂眸看着以思，一股溫熱的感覺自相握的手心傳到身上每一個角落，心中因為夢境而産生的煩躁漸漸被抹去，他心想：管它呢，現在她這樣就挺好的。
“我沒事。”祝憐回握過去，微微使力将眼前的人兒扯入自己懷裏，他将下巴放到以思的肩膀上，輕輕蹭了蹭，“我很開心。”
以思埋在他懷裏，半晌才輕輕地嗯了一聲：“我也是。”
兩人也沒抱多久，祝憐就先松開了手，他看見那些盛放的薔薇花，就想到那支白瓷瓶裏的薔薇，他想了想，還是問道：“你很喜歡薔薇？”
以思點了點頭：“是啊，你喜歡嗎？”
對于這個問題，祝憐以為深受花音裝扮的交接室毒害的自己會答“不喜歡所有花”的，卻沒想到自己竟然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還說：“很喜歡。”
看出祝憐眼中閃過的糾結，以思笑了。果然，刻在靈魂裏的東西即使轉世了，也還是有的。
一般來講，靈是不會轉世的，在鴻鈞創立輪回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天地間也只有未開靈智的生物和人類才會轉世，靈物死後會有一定幾率以靈魂狀态存在，也有概率消散于天地間。
後來也不知道是哪個靈開的頭，發現靈也可以入黃泉輪回，且輪回可以修複神魂上的損失，也能保留記憶，這才開始有靈死後自願入輪回。
當時祝憐差點魂飛魄散，輪回是修複他神魂最好的辦法，她這才以神力相護，送祝憐入黃泉。
因為魂魄不全，且被幽冥篡改了命格，祝憐轉世後沒有記憶不說，還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為他逆天改命暫且不提，祝憐即使是沒有記憶，有些東西卻是随着魂魄來到了他的每一世，比如說他的名字，比如他喜歡薔薇，再比如……他喜歡以思。
在這一世之前，祝憐不知輪回了多少世，他的神魂也修複的差不多了，只需要一些刺激，他就可以漸漸回想起以前的事情。
不過，以思不是很想讓他想起來。
想起她與封印的關系，他一定會阻止她的。
……但是她也不想瞞着他，那是對他的不尊重。
這般想着，以思卻踮起腳尖親了親他，笑的很是滿足：“喜歡就好。”
然後她折下一支深紅色的，遞到祝憐的面前，在他驚訝的目光中，笑着說：“那你願不願意接下這支花呢？”
“我呀，只想和你在一起。”
祝憐毫不猶豫地接過，“我也是。”
我也只想和你在一起。
“哦，對了，剛剛白澤給我發了個傳音，問我們這幾天到底去哪裏了，總部聯系不上我們，有任務。”
祝憐一驚，忽然想起來他們還是執法隊隊長副隊這一回事，果然戀愛使人放棄事業，“那我們……”
以思沖他眨了眨眼，頗為調皮，“沒事，我讓白澤給總部請了假，說是咱們度蜜月去了。執法隊的事情全權交給白澤處理。”
白澤也是很難了，自家的小家夥抛棄他脫單了不說，還把工作丢給了他，還美其名曰：“別人接手我不放心，你醒了也沒有事幹，就幫幫我吧？”
白澤：……
唉，還能怎麽辦，幫吧。
白澤怎麽糾結暫且不談，祝憐這邊倒是又悄咪咪地臉紅了。
……度蜜月。
以思牽着他，走上石子路：“既然說了是度蜜月，那就先從這裏開始吧！”
“這裏？”祝憐剛剛出來就想說了，他從這座茅屋的每一處都感應到了以思的神力，她似乎一直用神力保護着這裏，而且茅屋的材質是最普通不過的木材，假如真要建個栖身之處，也有更好的材料可以保證千萬年不腐不壞，沒必要建好後用神力保存。
以思卻沒有提及茅屋，她道：“這裏是狐靈山，是九尾天狐族群的居所，也是我住的地方。狐靈山上有我設下的結界，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進入狐靈山，傳音什麽的也進不來。”
“上次我在這裏處理幽冥，沒有收到你的傳音，讓你擔心了。”以思愧疚地看着他，脫口而出，“以後不會了。”
剛說完，她自己先是一愣。
……要命，她好像給自己立了個flag。
祝憐卻無所知覺，只緊了緊和她相握的手，眼睛亮亮的，言語中難掩歡欣：“沒關系的。”
以思沒忍住別開眼，無聲地笑了一下。是條傻龍。
傻的，讓她不想留他一個人在這世上。
“你以前從沒帶我來過這裏。”祝憐不經意地說道。
“……”
以思忽然沉默下來。
“啊，那個，我……”忽然寂靜下來的氣氛讓祝憐下意識想轉移話題，以思卻緩緩開口了：“九尾天狐只剩下我了，我一個人平時……也不會回來。”
一個人面對着空蕩蕩的山頭，坐在寂靜的茅屋裏，目光掠過不變的陳設，所有事物都在無聲的告訴她，你是一個人。
無邊的孤寂像無形的絲線層層纏繞，将她裹成一個密不透風的蠶繭。
然後溺斃在深海裏。
“……”
祝憐看着她，那一瞬間，他忽然感覺眼前的人和夢中的那個以思重合了，那種和世界完全割裂的感覺……是眼神。那種抛棄一切的眼神，令人揪心，但也只是一瞬間，以思就調整好了情緒。
對上祝憐的視線，以思忽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示意祝憐低下頭，然後一口咬住了他的耳垂，聲音喑啞，含糊不清地在他耳邊說道：“祝憐，我們生個孩子吧？”
祝憐：……？
祝憐：！！！
以思低低笑着，打開空間傳送，将兩人傳送到山頂那塊巨石上，祝憐還沒反應過來，就又一次被以思壓在了身下。
周圍沒有一點遮掩，暗灰色的巨石面上，銀色和玄色的發絲糾纏在一起，鋪成一張和諧美麗的畫卷。
“光天化日的……”祝憐話沒有說完，就被以思一口咬住了喉結，致命處被咬住帶來的危險感讓他感覺全身的血液都燒了起來。
以思笑着，卻不容置喙：“……就在你的靈府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