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吻
021 吻
那桶花生油并不重，5KG。張方正的房子在七樓，郝相思原本是準備坐電梯上去的。
電梯門一開，一合，不到五秒鐘就能到了。
郝相思站在電梯門口，看着開門的電梯，想了想，還是拐角去走樓梯上去。
七樓也不高，再說羅大夫也提醒她了，要多運動，不是嗎。
哼哧哼哧，走半層歇五分鐘，半個小時之後，郝相思終于還是來到了張方正的樓層口。
她悄咪咪地打開樓梯間的門，朝他的房門口看去。
正和張方正看了個對臉。
郝相思：.....
“那個，你這是要出門？”
張方正倚在門框上，搖搖頭。
“不出。”
“那你這是.....”
大半天的一個人站在門口，吓鬼啊。
張方正看向她手裏的花生油，用同樣的話問她：“那你這是...”
順着他的目光，郝相思也看到了自己提着的一桶花生油。
她讪讪地笑了下：“那個...這...哦對了，這是我媽讓拿過來的。老家有親戚今年種的花生多，榨了送過來的。我媽說這個炒菜香，又有營養，讓我給你送過來。我說人家張大教授還會在乎一桶油？！可你也知道嘛，我媽那個霸道的性子，我只能提過來了。你...要嗎？”
張方正忍笑：“哦~~原來是這樣啊。那你老家的親戚還挺厲害的，能有金龍魚的空桶來裝，還能密封的這麽嚴實。”
她剛才說話的時候晃了晃，那麽大的工作，油一點也沒有露出來。
郝相思：“......(￣▽￣\")”
尴尬。
張方正走到她面前，接過她手裏的油：“爬了這麽久的樓梯，進去歇會吧。”
郝相思松了手，跟他走了進去。
兩人相顧無言。
接過張方正遞來的水杯，郝相思緊張地捏了捏手指：“就是我覺得吧。”
“恩？”
郝相思心道，你裝什麽裝，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我家樓下偷摸待了兩天。
她沒說破，而是換了話題：“大前天夜裏，我去了趟醫院的急診。”
這話一出，張方正立刻就緊張了。
“怎麽了，是你哪裏不舒服嗎？”
郝相思搖頭：“沒什麽大事，只是突然有了些感悟。那半夜，我數了一下，急救車送過去十三個人，最後只救回來八個。剩下五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我親眼看着一個人的呼吸，慢慢的變成了一條直線。他才十七歲，他父母在旁邊哭的幾乎要昏厥過去。”
張方正不知她為何要說起這個，只是冥冥中覺得應該與自己有關。
果然，接下來郝相思道：“那時候我就想，在生死面前，或者哪一天我突然死了，會有哪些遺憾呢。”
她擡頭看着張方正的眼睛：“我不知道都會有什麽遺憾，但沒能和你在一起，會成為我最大的遺憾。”
張方正實在是沒想到她會說的這麽直接。
他的心快速地跳了兩下。
嘴唇張了一下，又合上。張張合合，最後憋出一句：“你是不是有病？”
郝相思：“(°°)？？？”
張方正急的立刻站了起來，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你去醫院的急診室，是不是身體哪裏不舒服生了病？我不是說你有病的，我我我...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就是聽了她的表白，腦子熱烘烘的，心中的話連組織都來不及，想也不想地說了出來。
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急的眼睛都紅了。
郝相思道：“沒事，醫生說是飲食作息不規律造成的，以後好好休養就好了。”
“哦。”
空氣難得的又陷入了沉默。
張方正又急又亂的心，逐漸恢複平常的跳動。
他咳着潤了下嗓子，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你方才的話，還算數嗎？”
“什麽話？”他突然那麽說，郝相思還沒有反應過來，順着他的話問道。
張方正登時就急了。
“你表白的話啊！怎麽，你還想收回去？”
“我沒想收。”
“那就好。”
張方正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聽她繼續說：“我覺得吧，這樣對你有些不公平，我今天過來，就是想說.....”
“公平公平，非常公平。你別覺得了，我覺得這樣就挺好。”張方正連忙打斷她的話，急着解釋。
郝相思：“...你聽我把話說完！”
“唔，好吧，你說。”
“我說，我說到哪了？”
“說這樣對我不公平。”
“話記得這麽清楚，還說不在乎。”郝相思念叨了兩句：“不說這個了，我還沒問你呢，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來了，站在門口等我呢？”
剛才她沒來得及想，現在回想起來，可不就是他故意在門口等着自己呢。
張方正回答的很是坦然：“恩。”
“你怎麽知道的？”
“門口有監控，連着我的手機。”
“所以在你門口發生的事情，你都看的一清二楚？”
包括她自言自語要送禮買油的事情？
張方正點頭。
(◎ロ◎)暈！
“我第一次走的時候你怎麽不出來，你就不怕我一走不回來了？”
張方正指着窗戶：“那裏可以看到樓下超市的入口，我看到你進去了。”
意思就是沒看到，或者她出來走了相反的方向，他就下去追。
“那我走樓梯花了半小時，你就幹等着？”
“我在你上一層的樓梯間藏着，看着你上來的。”
郝相思：“...你真是，老奸巨猾！”
“過獎。”
張方正喜滋滋，獨自樂了一會：“紅豆？”
“幹嘛？”
“你剛才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什麽話？”
“你覺得對我不公平，今天過來是為了什麽。”
“你不是不想聽。”
“想聽想聽。”
方才不想聽，是怕她說出什麽他不想聽的話。
現在想聽，是他已經确定，那些沒出口的，會是他想聽的話。
“我不想說了。”
“說嘛說嘛。”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做好了準備，等她的話一開口，他就能發自內心的開心歡喜。
郝相思配合他：“我是想說，以前我拒絕了你兩次，這次換你來拒絕我兩次吧，今天算是第一次。我還欠你一次。”
張方正的反應果然如她料想的一樣，笑的燦爛陽光。
炫目。
他道：“我不拒絕。”
“為什麽？”
“感情裏沒有絕對的公平，也不講究絕對的公平。咱們之間，在當年初見時，我就已經輸了。并且，輸的甘願。”
郝相思做直播這麽長時間以來，聽過的甜言蜜語不計其數，自然對各式甜蜜的表白早就形成了免疫。
可是真誠最能打動人心。
再聽着他普通卻又不普通的話，郝相思瞬間有些心動。
四目相視，深情滿滿。
兩顆心，正在逐漸靠近。
直到看到他眼睛裏映射出的自己，滿面的情意撲來，郝相思張開雙手遮住臉，中指和無名指分開，露出她一雙圓圓的杏眼：“這是大白天呢，不許做壞事！”
張方正的手撐在沙發上，拇指微動。
他起身走回房間。
看着他離開的背影，郝相思心中有些遺憾。
她還以為剛才會上演‘霸道總裁強吻我’的戲碼。
在少女時期，誰還沒有做過這樣那樣的夢呢。
張方正很快去而複返。
不同的是，他手裏拿了一塊藍色的花型帶貓小毯子。
他坐在郝相思的身邊，拿着毯子蓋在兩人的頭頂。
郝相思的眼前，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她擡手扯了一下毯子，手卻被張方正握住。
一片溫熱。
郝相思難得卡頓了一下：“.....捉，捉迷藏嗎？”
明亮的日光無處不在，透過毯子邊緣的空隙照進他們中間。
郝相思看到張方正的眼睛，挺直的鼻梁，以及柔軟的，帶着熱意的雙唇。
“這不就天黑了嘛。”他說。
聲音暗啞，呼吸火熱，像是野火一樣，烤的兩人的情緒，頓時高亢起來。
.......
回去的路上，郝相思的車開的很慢。平時只需要四十分鐘的路程，她開了将近一個半小時才回到家。
一路飄飄然的回到家裏，看到郝媽正在客廳裏擇韭菜，郝相思故作風情地甩了一下發尾：“hi~美麗大方優雅可愛的老媽咪~下午好呀。”
看到她滿面春風，走路還一蹦一跳的進來，郝媽吃驚地張大嘴巴，激動地說：“豆兒，你買的彩票中了？哎喲喂，天佑咱們郝家啊，這都多少年了，可真不容易。快告訴媽，是幾等獎啊？你放心，媽絕對不貪你的錢。”
郝相思：“.....媽，你浪漫一點行不行。”
“浪漫能值幾個錢，連把韭菜都買不到吧。”郝媽不在意地說完：“晚上吃韭菜盒子，你那麽浪漫，幹脆別吃了。”
“不吃就不吃，哼~”
剛得了愛情滋潤的傲嬌小公主甩着包，扭着屁股大搖大擺的上樓回了房間。
反正她中午在張方正家裏吃得飽。
不是那個吃得飽啊，大家不要誤會，是張方正用了她買的花生油，炒菜非常非常的香，她一高興，吃了兩碗大米飯。
撐的她現在胃還是鼓鼓的。
她把包甩到椅子上，整個人趴着倒在床上，拿出手機興奮的想要和皂皂同學分享一下初吻的感覺。
剛把手機屏幕打開，叮叮叮叮，無數個消息從她各個不同的APP上跳出來。
從未有過這樣的情況。
以前雖說有很多粉絲@她，給她發私信說悄悄話，她在APP上設置了免打擾，未讀消息也不會這麽直接地跳出來。
郝相思奇怪地打開。
消息列表裏，從上到下，從和她合作過的各個劇本的策劃，編劇，剪輯人員等，再到工作中認識的基友，同事，全都發來了消息。
有語音，也有文字。
其中一眼就看到的，還是皂皂發來的文字。
言簡意赅。
“我艹他媽的，這分明是有人想黑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