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學弟說他暗戀我1
學弟說他暗戀我1
林應星在高中算是學校風雲人物之一，長相出衆，成績拔尖，家境優越，性格平易近人，這樣的人這輩子又會有什麽煩惱呢？
他最近倒是很煩惱一件事，數學老師的辦公室在高二那層，經過樓道時，樓梯轉角的班級總有個女生朝着他看，他也不是沒被人看過，不過當他笑眯眯地回看過去，那個女生就皺着眉轉過頭了。
欲擒故縱？很好，你成功了。
林應星每每經過，總要朝她看一眼，她偶爾會看過來，偶爾只撇一眼。
他知道她是誰，高二光榮榜第一張照片就是她，次次如此，帶着黑框眼鏡，紮着普普通通的馬尾，面無表情地看着鏡頭。
真冷漠啊，可她看向自己時，似乎帶了點不意察覺的關心。
知道真相那天，林應星心裏很是不爽。
趁着晚自習，他和另外一個課代表去辦公室幫忙批改試卷。
寂靜的走廊，窗戶旁的少女正垂眼寫字，聽到身邊人在竊竊私語，她擡頭看向窗外。
林應星故作鎮定地往前走。
沒想到，她直接起身出教室，朝着他們走過來。
身旁的周晔往後退了兩步，悄悄移到林應星身後。
隐秘的歡喜湧上心頭，林應星假裝自然地放慢腳步。
可沒想到，她直接略過他，将躲在他身後的周晔拉到樓梯拐角處。
他眼神跟随着離開的兩個人，女生利落的背影似乎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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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怎麽了？”她的聲音嘶啞低沉，聽上去如同沉重的木板拖行在地面。
“不用你管。”
“非得和外面的人玩？”
“走開。”
周晔急匆匆離開，似乎巴不得擺脫身後的人。
昏暗的樓道，只剩下一個單薄的身影。
“還不走？”周晔擋住林應星的視線。
兩人在辦公室批改試卷，林應星心不在焉地看着周晔被紗布包裹着的額角。
“你和程一認識？”
“不認識。”
林應星心想，人都拉你手了還說不認識，不爽，很不爽。
可無論他如何旁敲側擊，周晔一點也不松口。
臨了，還陰恻恻問了一句，“你問這麽多她的事，想幹什麽？”
周晔這個人在班級裏挺沒存在感的，一整天說不了幾句話，只知道沉默地埋頭寫作業，和她一樣。
程一幾乎沒有人際往來，她在周圍建起銅牆鐵壁，唯獨給周晔留了一扇門。
林應星屢次想接近，都被撞開了，無論找什麽借口理由，她只回答，“對不起，沒時間。”或者“我不認識你。”
林應星不知道自己着了什麽魔，一根筋地栽在她身上，即使她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是誰。
又是一次晚自習，林應星借口問題目，溜到辦公室，沒想到她也在。
悄悄打量着坐在對面沉默寫字的人，心裏想着自己真是不争氣啊。
“這個題，哎，程一，你給他講一下，我去上個廁所。”
數學老師帶來了驚喜。
她擡頭，黑魆魆的眸子直視着他。
“哪一道題？”
林應星緊張地扯出笑臉，連忙走到她身邊。
程一快速掃了眼題目，拿起筆在試卷上邊演算邊低聲講。
林應星偷看她的側臉，沉溺在她平緩的語氣裏，思緒亂飛想着怎麽樣和她搭話才好。
“聽懂了嗎？”她擡頭看着他。
“懂，懂了。”林應星摸摸鼻子。
“謝謝學姐，我可以……”
“我要寫作業了。”她打斷他的話。
每次都是這樣，林應星失落地想。
相比于她對周晔的态度，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在知道她和周晔認識後，林應星對他的關注也多了些，他發現周晔這小子只要一出校門，回來時臉上總會帶點傷，不出意外的話，總能被她看到。
又一次負傷後，他被程一拉去學校花園角落處，林應星偷偷跟在後面。
“為什麽總要出去打架？”她語氣疲憊，卻神色溫柔地拿出紙巾，擦幹淨他身上的血跡。
從林應星的角度看，周晔雖然臉色差的要死，可眼神總溫柔地追随着她，只在她擡頭看向他時，才會移開視線。
“吃飯了嗎？”她問。
“沒有。”周晔語氣冷硬地回答。
“周叔他們會擔心。”
“說了不用你管。”原本還算乖順的周晔突然生氣，一把抽回手。
“我不說了，先去吃飯吧。”
程一拉住要離開的周晔，低聲道。
“咔嚓。”林應星不小心踩到枯樹枝。
“你在這幹嘛？”
兩人戒備地看向林應星，周晔的表情變得陰沉沉，随後挑釁地笑笑。
“你認識他嗎？”
周晔低頭問她。
“不認識。”
“哦，我也不認識。”
“那走吧，估計只是路過。”
程一牽過周晔的手腕，帶着他離開了花園。
林應星低頭看着腳下的碎木片，苦澀地想笑，真是自取其辱啊。
想起剛剛她專注地替周晔處理傷口的樣子，林應星按了按胸口，如果是我就好了。
那天過後，周晔私下找了他一次。
“你喜歡她？”
“對。”林應星毫不避諱。
“哼，她是我的。”
“她對你更像是對待一個弟弟。”林應星陳述。
周晔暴怒，抓住林應星的領口要打他，想了想又松開了，笑着道：“那你看着吧，我遲早和她在一起，而你一丁點的機會都沒有。”
周晔拍拍他的肩，笑着走了。
之後，或許是因為周晔說了什麽，她的銅牆鐵壁對着林應星幾乎是加長加厚版，她沒看過他一眼，兩人再沒說過一句話。
在這場結局已然知曉的暗戀裏，林應星想，要不還是算了。
林應星從小到大，想要的東西很少會得不到，他擁有的東西太多，放棄一個人應該也不會很困難。
生活總是極具戲劇性的。
省內組織了一場競賽，學校派了三個人過去，其中就有他們兩。
林應星很擅長交際，不一會兒就和另外一人聊起來了。
程一單獨坐在大巴車後面閉目養神。
比賽分年級進行，首先是高三年級，林應星坐在程一旁邊，不自在地看向大屏幕。
早上随便吃了點東西，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其他原因，他現在只想吐。
強撐着和老師說了一聲，他跑到了室外。
彎腰對着樹根，什麽都吐不出來。
吐得人淚眼模糊，林應星感覺到有人輕拍着他的背，他轉過頭，看見她面無表情地拿着一瓶水站在他旁邊。
接過她的水和紙巾，漱了下口，眼角被用力擦蹭變得有些紅，他撐着樹幹虛弱地看着她。
好一副病弱美人圖，只可惜有的人眼睛瞎了。
“要去醫院嗎？”
“不用。”
“好了？”
“嗯。”
“那就走吧。”
林應星站起身，程一想了想，走過去扶住他。
兩人走向比賽場地，臨到門口，程一輕聲說：“別緊張，只是一次比賽而已。”
林應星怔怔地看着她，她是在安慰自己嗎，真奇怪，世界怎麽突然靜止了。
回到座位，帶隊老師擔憂地詢問他的狀況。
林應星安撫好老師，側頭看着目不轉睛盯着大屏幕的程一，原本搖擺不定要遠離她的心思，這下子徹底沒有了。
想被她一直溫柔地注視着，想一直待在她身邊，想永遠成為她第一個望向的那個人。
執念在此時生根發芽，最後變成林應星的心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