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第 20 章
我這是怎麽了?膽子那麽小,不就是沒穿鞋嗎?至于被吓成這樣嗎?結夏想。
手放在胸口上,能感到心砰砰跳,比往常都要激烈,都要慌亂。
匆匆忙忙穿上了鞋,她再次打開門。
門口只剩條野。
“本來急着開會,就順便遞個東西,副隊已經去了,我也走了,再見。”條野溫和地笑笑。
“再見。”結夏答。
若按她往日的習慣,必要客氣地道謝,今天她卻沒由來地犯懶。
目送條野漸漸走遠,她關了門。
一瞬的讷默。
澀澤龍彥這個大狗逼,玩什麽失蹤啊?
還一玩就是四年,就是不回來看她。
她都急到來橫濱找他了,他也不知道留個線索。
而且身份地位還飙升到異能者連續自殺事件的嫌疑犯,讓結夏不得不背地裏找他。
結夏害怕再也見不到他,更怕他被自己害死,即使他罪有應得,結夏也不想成為間接殺害他的兇手。
事到如今,也就這一個辦法。徹底放棄尋找他,當做不認識他或是根本不熟,沒有感情。再隔斷和他之間的全部聯系。
放棄吧,放棄吧,雖然再也見不到。但彼此至少都在世界的某一個角落,好好活着,不是嗎?
這趟就當不是為他回的橫濱。
5天後。
辦事員坐在會議室的桌子邊向條野軍警拼命的倒苦水:“這個人真的太難查了,我們出動了七八位調查員,走了好幾個地方,才把事情弄了個大概。”
“父親,你知道的,港口黑手黨的前任幹部久川泷,共同謀殺案件52起,其他的亂七八糟的案子已經細碎到不可考了,畢竟年代也很久遠了,在黑手黨任職有十六年,老港口黑手黨首領的心腹,也死在他那位首領手裏。
母親,是一個沒落貴族家庭的小姐,出嫁前叫澀澤善子,是不是聽這個姓氏有點耳熟,就是那個澀澤。”
辦事員眉飛色舞地說。
“她是異能者連續自殺案件嫌疑犯澀澤龍彥的親姐姐。
久川泷是個孤兒,他們的朋友多是黑手黨的人,不會幫他們。所以當年他們叛逃後,家裏唯一的親戚就是那個澀澤龍彥,也就是說唯一可能救走久川夏子的就是澀澤龍彥。
這可是各國都在通緝的嫌疑犯啊,是大功勞呀,趕緊把那個久川夏子抓起來。審問一番,說不定就能得到澀澤龍彥的消息。”
辦事員說的非常開心。仿佛下一秒他就能領到一個軍功章一樣。
條野制止了他。
“你忘了嗎?那位可是精神型異能者。你先誰不要告訴,防止消息洩露。我去問問她。”
辦事員對條野一向是信服的。畢竟另外幾個獵犬都不太靠譜,相對靠譜的條野就顯得彌足珍貴,當年他可是費了好大勁兒才轉到條野這邊。
此時的結夏正毫不知情地在訓練場裏揮灑汗水。
條野見到她時,她正用力的打向一個沙包,結果那沙包只輕輕的晃了晃。
條野“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結夏轉頭看向他,眼神中頗有幾分惱怒的意思。
“怎麽想着鍛煉身體了?”條野問,順手輕描淡寫地拿起旁邊的杠鈴。
結夏嘴角直抽抽,這是炫耀嗎?卻也馬上回話。
“上次被港口黑手黨綁架之後,我非常害怕哪一天突然又被綁。萬一沒有人來救我,那我該怎麽辦?所以想着要開始鍛煉鍛煉。”結夏回答,眼睛緊緊看着條野。
這話是故意這麽說的吧。條野想。
“你這是藏了什麽東西啊?大家都來綁架你。”他又說。
“那倒不是。”結夏回答。
“所以呢,該交代的交代了嗎?”條野問道。
“馬上就交代。”結夏說。
“去哪裏說?”
“還是去會議室吧。要是單獨問你,萬一我心軟了怎麽辦。”條野笑眯眯地說,看不到他的眼睛,讀不出他的神情,
“那我可真謝謝你了。”結夏說。
這是一場很不正規的調查,審訊人員為條野,采取陪審為,末廣鐵腸。地點是一間很普通的會議室。
結夏坐在一張椅子上,條野坐在另一張椅子上,而末廣抱着劍靠着牆站着。
條野沒有立刻上報,而是選擇私下裏進行這場審訊。因為一旦上報就會牽扯到政治的力量,政府工作人員就可能會采取某些不太好的手段。
“那姓名啊,我就先幫你填了。
然後說一下,你8歲之前見過澀澤龍彥嗎?”
“沒有。8歲之前我知道他,但都是從我母親的敘述裏。”
“8歲,這是一個很重要的時間節點哪”。看來他知道了很了不得的東西。
“你8歲時是被他救了嗎?”條野在記錄本上邊寫邊問。
“是的。當時被追捕流浪到鐳缽街。後來遇到了他,被他帶去了華夏。”
“噢,這樣啊。他現在還在華夏嗎?”
“實際上他4年前就失蹤了,我也很久沒有看見他。”結夏回答。
條野筆下一頓繼續問。
“最後一次見他是在哪裏?”
“在我華夏的家裏。他很正常,我也很正常,大家都很正常,我也不知道他後來怎麽就消失了。”
“依靠你的異能力,你應該知道他都幹過什麽吧,這可是包庇罪。”
“我知道。但有一件事你恐怕不知道吧,”結下忽然擡頭,眼睛盯着對面的條野。
“你以為我的父親久川泷最後是死在誰的手裏?是他。我父親為了救我,許下異能晶石作為報酬。”結夏輕飄飄地,道出了困擾她多年的心結,以此迷惑條野。
她所沒有道出的是:父親得知母親死亡後,恐怕已明死志。而是那顆異能晶石,最後被澀澤轉贈給了她。現在還戴在她的脖子上,就像一顆普通的裝飾石頭一樣。
或許是因為這段故事過于離奇,這段心緒過于複雜,條野未能猜出事情的真相,只能隐約感受到她矛盾的情感。
結夏乘勝追擊。
“所以你們根本不用擔心我怎麽偏袒他。我之所以隐瞞,是因為我需要他的幫助。”
結夏定定地看着條野。
條野則鎮定地記着筆記,也不知道他相沒相信。
沒人在說話,兩人就這樣對峙着。
“條野,外面好像發生了什麽事。”一旁站立的末廣鐵腸,突然開口。
條野打開會議室的門。只見一個辦事員雙目猩紅,脖子上還有一個紫色的手印,突然竄出來,面目猙獰的想要攻擊他。
條野躲過,反手抽出這個人的腰帶,把他綁在了會議室的桌子上。
結夏也迅速站起,向門外一看,外面很多人都是這樣一副模樣,就像是精神錯亂被什麽東西控制了似的。
這個手印,這個情況。
結夏反應過來。
她拉住條野:“我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是Q,是港口黑手黨的異能者Q。他的異能腦髓地獄,可以破壞人的精神。傷害到他的人身上會浮現出一個黑手印。當他發動異能時,這個人就會精神錯亂,不分敵我的攻擊別人。”
只是。
結夏看着滿院子精神錯亂的人。這個範圍太廣了,不太可能這個院子裏每個人都傷害過Q。
結夏走近那個辦事員。
Q的異能是讓人精神錯亂,大腦裏的想法和記憶混亂的摻和在一起。而她的異能是精神編輯,梳理和更改。
她拉住辦事員的手。
異能力【穿過你的心我的手】
一陣白光之後,辦事員恢複了清醒,有些愣怔地坐在那。
良久,他看向條野:“大家都瘋了。”
末廣看向條野,條野依然是原來的姿勢。
“你先在這裏呆着,結夏你跟我們出去。”他對辦事員說。
條野分析着眼前的情況。辦公樓裏的人大多沒有出任何問題,水泥路上正常行走的人也沒什麽問題,交通工具裏的人沒問題,而草坪上的人全部有問題。然後他眼睜睜的看着一個人跌到了草叢裏,然後脖子後面浮出了一片紫黑色的手印。
這草地有問題。
那為什麽辦公樓裏也有人出問題了呢?
是植物的問題。
結夏和條野同時擡頭,辦公樓裏有人養了盆栽。
既然那麽多人同時中招,那就說明Q的異能力被分成了很多塊。那結夏就不用擔心,救助單獨一人觸碰單獨一物時拼不過對方。
結夏壯着膽子去摸了摸腳邊的花草。
“疼!好疼啊。”
花草竟然有思想。結夏過于震驚,放開小草後又再次觸碰它。
“你不放了我,我就要跟你同歸于盡!為什麽大家不都去死?都去死!”
這個聲音, Q
所以是誰把這些植物的精神痛覺和 Q連在了一起嗎?傷害花草就相當于傷害了 Q。
他又被誰關住了?
又被誰利用了?
想起那破舊而簡陋的禁閉室,想起那張小小的床,想起那床上卡着的黑色扣子眼睛。手臂上用繃帶綁着刀片,一觸即傷。還有瘦弱的胳膊上留下的縷縷鮮血,在悄沒人知的時候浸透了繃帶。
你是否會同情他的悲慘命運?
你是否會忌憚他的強大異能?
你是否會畏懼他的天真殘忍?
你是否會喟嘆他的可憐可恨?
基地裏正是一團糟亂,條野和末廣正在基地裏,忙前忙後。結夏的異能難得有了好的用處,她操縱着異能,一個一個的洗去受阻者身上的精神标記,幫他們恢複清醒。
但是受詛者實在太多了,一個個查找,一個個修正,她的大腦脹的要裂開似的。即使有條野與末廣在旁輔助,她的異能力仍不可避免地衰竭了。
也不知忙了多久,本以為已走向窮途末路,所有人身上的異能标記驟然消失。
誰破解了詛咒?
能解咒的只有。
太宰治!
是他做了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