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第 14 章
晚上回家，方橙給田女士打電話，撥了好幾次對方才接通。那邊似乎很安靜，可能老媽是自己單獨住了一間房，她也沒多想。
“媽，今天玩的開心不？”
“開心呀，導游帶我們去了當地有名的山，下來時候坐了纜車，還吃了當地特色美食。”
“開心就好，注意身體，如果中途不舒服，就要趕緊和導游說。”
“知道了，你媽我心裏有數，不說了，太累了，明天還要去下了地方。”
挂了電話，聽着老媽這麽快樂的說，方橙也就放心了。
後面幾天，方橙全心趕進度寫論文。戴着眼鏡，紮着丸子頭方橙坐在電腦前，為了防止自己睡着，喝了一杯苦的難以下咽的咖啡。
電腦下方微信出現新消息，一看是徐哲的。
徐哲說他今天下午的飛機，上次的游學項目他已經順利申請成功。問方橙能不能來送他。
“必須去啊！”方橙記下了時間。看留給自己收拾的時間不多了，她趕緊換好衣服，然後想着給徐哲買點什麽東西。
下午方橙帶着買好的各種蘸醬去機場送人，徐哲遠遠看到她，給她揮揮手。
方橙小跑過去，把手裏的袋子遞過去，笑着說，“想着國外的飯可能不适應，送你幾瓶醬也好下飯。”說完她注意到徐哲旁邊有幾個不認識的人，還有認識的徐衍。
“這是我爸媽，姥姥姥爺，我哥。”
方橙給大家打了招呼，看見徐衍也只是點了點頭。
徐哲給家人介紹了方橙。他還想說些什麽，欲言又止，最後和家人分別做了擁抱，問方橙“我能擁抱一下你嗎？”
方橙看大家都擁抱了，倒也覺得沒什麽。大大方方的敞開手臂給徐哲一個擁抱。徐哲想，這也是他能得到的最後一個光明正大的擁抱。而這一幕被徐衍悄悄拍下。
送走徐哲後，他的家人要送方橙回家，方橙不好意思拒絕，便答應了。一路上，徐哲的媽媽問方橙家庭情況，方橙也不好意思不回答，坐在車子後排帶着拘謹的笑容。
徐衍開車，從反光鏡裏看到方橙的樣子，有些明白高雲霄喜歡她的原因了，沒有社會人的圓滑與世故，幹淨而又真誠。
徐衍把方橙送回家後，将那張擁抱的照片發給高雲霄。賤兮兮地開口，“看，這是你的情敵。”
高雲霄在公寓剛洗完澡出來，拿起手機看到方橙和其他男人的擁抱，他很眼熟，是徐哲，徐衍的弟弟。倒也不懼，“徐衍，你是不是太閑了。”
這邊徐衍得寸進尺，“你說當我弟妹是不是也很好。”
“做夢去吧。”
眼看激怒不了，徐衍攤牌了，“行了，今天我弟出國，方橙作為同學來送行了。”後面又加一句“我弟為了得到方橙一個擁抱，先和全家人都擁抱了一次，生怕唐突方橙。”
“滾。”對方給了他一個字。
方橙給母親打個電話，明天是旅游結束回來的日子，但她總覺得心神不寧，心裏隐隐不安。給母親打電話怎麽也打不通，打微信也不通。心裏不免有些急，又轉想母親可能手機沒電，再等等，下午母親應該就能到家。
等待的這幾個小時她不斷安慰自己，想着不會有什麽意外。但到了下午五點，母親都沒信息。
方橙坐不住了，她想起母親曾經和自己說的旅行社，在客廳裏找到了那張宣傳單，按照上面的電話打了過去。
接聽後，問對方關于母親田曉娟的舉旅行，誰知道對方說母親就報了一天的旅行團，結束後就送回來了。
挂斷電話後，方橙陷入恐慌，母親欺騙了她，她為什麽要這麽做？而且答應自己一周，怎麽還不回來？她一緊張嘴巴就抿的緊緊的，在屋裏來回踱步，想怎麽辦？
又給母親打電話，發信息，都沒人回複。方橙的眉頭緊鎖，她真的很擔心，開始往不好的地方想，又寬慰自己不要亂想。
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聽見樓道裏的聲音都要開開門，以為是母親回來了。她除了等別無他法，這一夜她基本沒睡。
第二天一大早，方橙迷迷瞪瞪，半睡半醒間被手機來電聲吵醒，一下子就坐了起來。看見是母親的來電，頓時清醒，忙接起來。
對方是市醫院的，說母親現在在醫院昏迷，讓她來一趟。方橙心裏一驚，母親怎麽了，對方沒多說，就讓她趕緊過來。
方橙帶着些現金，身份證就匆匆趕往醫院。到了急診科，根據醫生指引找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母親。
醫生告訴她，清晨商鋪開門賣早點，有人發現她暈倒在旁邊，立刻撥打了電話。阿姨手機也沒電，她們充好電用指紋解鎖，找到了方橙的聯系電話。
方橙看着母親昏睡的模樣，心疼極了。醫護人員讓她放心，沒其他大問題，就是太累了，昏睡過去了。
方橙松了一口氣，坐在床邊，摸了摸母親的手，看着她睡着的樣子，眼淚止不住的流着。幸好母親沒事，幸好她沒事。方橙擦擦眼淚，給導師請了個假，不去參加今天的組會。
守在母親跟前，過了1個小時，她才轉醒。方橙看着母親醒來，出聲帶着高興，“媽，你可醒了，餓不餓，你想吃什麽，我給你買。”
田曉娟看着眼前的女兒，有些虛弱，“圓橙，我不餓，等會沒什麽問題我們就出院。”
方橙問了醫生，醫生也說沒什麽大礙，今天可以出院，之後多休息就行。
讓母親喝了點水，方橙出去給母親買點熱的食物吃。走出醫院門口，她如釋負重，看到母親無虞的躺在那裏，她放下了心。
手機振動，看到微信學長發來的短信，今晚七點來小庭院餐館參加生日聚會。
她看到母親現在這個樣子，怎麽還能有心情去參加別人的聚會。但要直接拒絕，也是提前答應學長的，現如今自己言而無信。
方橙嘆了口氣，等會再說吧。
方母趁女兒離開的間隙，偷偷抹淚，她不知道如何開口向女兒說現在這個狀況。離開這幾天，是去找她那個失蹤多年的老公。
早些年，她和老公來到這個城市做小生意，到了某年年末，老公說去外面要債。結果一去不複回，當年交通、網絡都不發達，聯系也沒手機，等啊等，有時候會想是不是被拐去黑煤礦了，這麽多年都沒信。
等着等着就失望了，女兒也長大了。前幾年某天她看本地旅游節目，背景有個人很像自己丈夫，那幾分鐘越看越像。她又重燃希望，但又覺得他在的話為什麽不來找自己和女兒。心裏存疑，這幾年她一直沒放棄，學會使用網絡，在網上發動态。
終于有了信，網友給她提供了線索。
為了不讓女兒擔心，她才報旅行團瞞她。她根據線索在他現住的地方徘徊，終于讓她等到了，模樣沒怎麽變，而且看起來過得很滋潤。
她上前攔住了他，質問他。方傑承認當初是自己故意外出，把債務甩給她。反正已經撕開了真面目，他也不在乎，已經組建了新家庭，不要來煩他。他也有了女兒，不在乎方橙。
氣的田曉娟血壓上升，趕緊吃了降壓藥，她奈何不了他，問他怕不怕讓現在的知道。他說不怕，反正也沒結婚證，過了這麽多年，沒什麽憑證。
田曉娟很生氣，當晚打算回家，但又擔心被女兒看出什麽，想着第二天回家，但因為沒休息好就出現了一早暈倒的事情。
方橙帶着熱豆漿、包子回來，看着母親眼圈有點紅。知道母親可能剛哭過，她有事情瞞着自己，倒也是不動聲色，把包子遞給母親，淡定道“你愛吃的餡，還熱乎呢。”
母親伸手接過女兒遞來的包子，方橙試探的、故作輕松地問她，“昨天旅行社七日游結束，怎麽不回家，跑去其他區逛？”
方母倒也鎮定，剛才已經想好了措辭，“昨天結束，我想着趁這個時間去那邊看一個好友。”她想着這麽多年那個男人缺席在方橙的生命裏，現在也不需要出現，方橙不需要知道他的存在。
方橙知道母親也有自己的秘密，倒沒繼續追問。她也不能強迫，只能等對方主動開口。
當天下午方橙就陪着母親出院了，忙裏忙外把參加高雲霄生日聚會的事情忘了。直到看到自己屋裏擺着的顯示屏，她才想起聚會的事情，已經快七點了。
方橙打了一串字又删掉，如此反反複複幾次，最終還是按下了發送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