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月有風gl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上元節這日，彩雲他們準備去看燈會，陸離沒打算去，可是拗不過彩雲，最終還是跟着一起去了。

“少爺，您看，這個多好看呀”彩雲拿着一個兔子燈籠。

“好看就買下來”

“真的嗎”

“當然，錢袋不都在你那裏嗎，你們想買什麽就買什麽”

“哇！少爺您太好了，昭婳你看你要哪個”

“我不要…”

“昭婳，今日是上元節，你看其他姑娘都拿着花燈呢”

“就是就是”

“方陸離？”溫柟遠遠地看到陸離三人，臉色微紅，還有些喘氣。

“溫小姐！您也來逛燈會嗎？”彩雲也很驚訝。

“嗯”

“溫小姐挑一個花燈吧”陸離見彩雲和昭婳在挑着花燈，便順口問了一句。

“不用了…”溫柟猶豫了一下，拒絕了。

“那…一起走走吧”陸離轉過身才發現彩雲和昭婳早就跑到前面去了。

“好”

“近來可好？”

“挺好的，一直沒機會問你，為什麽突然答應我爹入朝為官了？若是……後果不堪設想”溫柟問出了自己許久的疑惑。

“這事是我沖動了，那段日子覺得人生毫無意義，很迷茫，很沮喪……”陸離語塞。

“每個人都是為自己而活…未來的路很長”溫柟說得很委婉，她知道，對陸離來說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陸離的眼神變得了黯淡下來。

“溫小姐，我一直欠你一個正式的道歉，自從來到汴京，感謝你一直以來的幫助，我無心欺騙，對不住……”

“以前我讓你直接喊我名字，你不願意，反而從溫姑娘變成了溫小姐…随意變成了客氣，方陸離，既然都是女子，那我們可以成為朋友的，剛知道的時候我是很生氣，因為相信你，把你當朋友，所以接受不了你的欺騙…這麽久了，我早已釋懷”溫柟望着眼前的繁華景象微笑道，微光映入眼眸，笑容裏是釋懷卻也有些無奈。

“是，我們是朋友……”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聊了不到一刻鐘，溫柟發現身邊走過的女子都在看向她們這邊，才發現都是在看陸離，溫柟看向陸離，今日陸離一身白衣，眉目溫潤，氣韻高潔，活脫脫一個美少年，

“你看，所有姑娘都在看你”溫柟小聲說道。

陸離聽後看向一邊，與之對視的女子害羞地用手帕遮住了臉頰。

“咱們走吧”陸離看着有些不自然。

“我該回去了”

“那我送你吧”

“不用，鈴铛他們在那邊等我”

“哦，好”

“方陸離，在上元節送女子花燈可以算作是定情信物的，以後不要在上元節随便送人禮物”這是溫柟臨走前對陸離說的話，陸離懵在原地，難怪剛剛溫柟拒絕了她要送的花燈。

“其實…我覺得少爺和溫小姐也很配的”昭婳和彩雲在不遠處看着陸離和溫柟。

“噓，這可不能讓少爺聽到了，夫人離世不久，再說溫小姐知道少爺的身份了”彩雲豈會不知道，只是這事不能強求。

“你看少爺多好呀，比我見過的男子都好”

“跟何大哥比呢”

“那不一樣…”

“走走走”彩雲拉着昭婳來到了陸離身旁。

“少爺，溫小姐回去了嗎？”

“彩雲，在上元節送女子花燈就是定情信物嗎”陸離特意向彩雲求證。

“不僅僅是花燈，其他信物也行”

“可是…再說”陸離想說自己也給彩雲她們送了，再說自己也是女子，算了，罷了。

“您是擔心冒犯了溫小姐吧，放心吧，溫小姐也沒有生氣”

“這種事你下次早些告訴我”

“溫小姐現在又不喜歡您了…”

“走吧，回去吧”

溫柟走遠後再回頭看向陸離幾人，其實今日的相遇并不是偶遇，溫柟也不喜熱鬧，聽鈴铛說陸離彩雲她們一起去了燈會，所以溫柟才着急出府看能不能碰到陸離，所以才出現了剛剛那一幕。

就在陸離幾人準備離去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身影一會兒便消失在了人群中，陸離搖了搖頭，青青應該在江寧府才對，怎麽會在京城。

“少爺，您怎麽了？”

“你們先回去，我待會兒再回去”陸離還是決定去看看，随即往人影消失的方向找去。

“少爺！”彩雲剛反應過來陸離已經不見了。

陸離在臨街見到了神似青青的人，因為有些昏暗又一直沒見到正面，所以陸離不敢确認，但那背影确實像極了青青，女子上了馬車，在上車的時候陸離看清楚了女子的側面，确實是青青，因為有旁人，陸離不能上去與青青相認，只得跟在馬車後面，從內城跟到了外城，馬車在洪橋大街停了下來，許家怎麽搬來京城了？陸離很疑惑，打探到住址陸離便先回去了。

“少爺，您去哪兒了，這麽晚才回來？”

“彩雲，明日你和齊光去洪橋大街的許府打聽一下，青青是不是在許府，不要表明你的身份”

“六小姐？”

“對，今日我在燈會上見到的人就是她，許家我不了解，所以你和齊光先去打探打探許家的情況，有什麽先回來跟我說，不要輕舉妄動”

“知道了少爺”

第二日，彩雲和齊光從許府回來就去找陸離了。

“少爺，打探到了，許家是年前從江寧府遷來京城的，許家少爺中了進士，說是在京城做了什麽官，我和齊光一直在等六小姐出來，但六小姐一直沒有出來”

“可以了，我會找時間去見青青的”

“但是少爺您去見六小姐，六小姐不就知道您還活着的事了嗎，萬一六小姐告訴了二夫人……”彩雲可是對呂氏心有餘悸。

“我不會貿然現身的，只是想看看青青過得好不好”陸離隐隐約約有些擔心，昨日明明是上元節，她沒見到許錦文和青青一起，卻是好幾個家丁跟着，逛燈會需要這麽多人陪同嗎。

然而後面的幾日，陸離并未見到青青，又因為刑部的事耽擱了。

景德三年二月，寇準被罷去相位，貶為陝州知州，王旦任宰相，沒了寇準，王欽若一黨權傾朝野，三月，京城又發生數起女子失蹤案，開封府遲遲無法破案，失蹤女子不僅是平民百姓家的女兒，也有權貴家的女兒，此事驚動了整個京城，人心惶惶，自然也傳到皇上那裏，在京城犯案，公然挑戰朝廷，皇上大怒，命刑部偵破并審理此案，一時間，整個刑部便忙了起來。

“這開封府自己破不了案，把鍋甩給我們了，他們倒落得清閑”刑部郎中呂夷簡氣憤地甩了甩衣袖。

“郎中說得是，可官家發了話，原開封府事張雍離任，新的開封府事李濬還未上任，所以才把這燙手山芋給了咱們”回話的是刑部員外郎張仕均。

“看看，這就是開封府給我們的卷宗，就這一張紙”呂夷簡指着書案上的文書說道。

張仕均站在一旁不敢搭話，他知道呂夷簡現在在氣頭上。

“這件事由你來處理吧，有什麽進展再告知我”呂夷簡稍微平複了下。

“是，大人”張仕均也是滿心無奈，這事落在誰身上都不情願，上頭發話下面也只能照做。

本來這件事與陸離無關的，就在張仕均召集好了人準備出發的時候，陸離從刑部前廳經過，張仕均自然是知道陸離的，能突然到刑部上任，必定上面是有人的。

“方主事”張仕均叫住了陸離。

“見過員外郎”

“方主事，人手不夠，今日跟我們一起去吧”

“是”張仕均發話了，陸離自然只得答應。

一行六人，去了每家失蹤女子的家裏細細訪問，當然主要是張仕均在問，陸離大多時候都是在聽，到申時的時候終于到了最後一家，外城的劉府

“還好方主事把路線調整了一下，不然按照這名單內城外城來回跑”看得出來張仕均累了，估計他到刑部這麽久還未這麽操勞過。

“員外郎，最後一家了”

“這次你來問吧”

“這恐怕不合适”

“沒什麽合适不合适的，問完好回去了”張仕均有些不耐煩。

劉府的主人劉尹卓是個商人，他的二女兒劉菱五日前失蹤，看到陸離他們去了，劉尹卓連忙邀請陸離他們上坐，

“各位大人，求求你們救救小女吧”

“你先別激動，跟我說說你女兒的情況吧”

“那日晚膳後，我們都回房歇息了，杏兒是亥時末才從我女兒房裏出來，杏兒是我女兒的貼身丫鬟，第二日一早，杏兒再去的時候我女兒便不見了，起初以為她去花園了，後來我們找遍了整個府裏都沒找到她，這才去官府報了案”

“劉老爺，恕我冒昧，你女兒以前有過這種夜裏出去…”

“沒有！她從來沒有過，而且我家與曾家有了婚約，兩家都是世交，兩個孩子也都互相愛慕，日子都看好了就等着成婚呢”

“是我唐突了，勞煩你叫杏兒來一下”

“快去把杏兒叫來”劉尹卓連忙吩咐身邊的下人。

沒一會兒，杏兒來了，

“杏兒，你家小姐平日裏都很晚才歇下嗎？”

“不是，那日是因為…小姐給曾少爺繡荷包，所以才晚了”

“那你早上是什麽時辰去的你小姐房裏？當時有什麽異樣嗎？”

“卯時末就去了，沒有發現異常，和往日一樣…”

“你再仔細回想一下，哪怕是很小的事情”

張仕均在一旁聽着陸離的詢問，表情有些耐人尋味。

“大人，我記得好像有一股香味…”

“什麽樣的香味？”

“說不上來，但不是小姐平時用的脂粉香味”

“劉老爺，我方便去令愛房裏看一下嗎”

“大人這邊請”

陸離去了劉菱的房裏并未發現什麽，杏兒說的那股香味也早已消散了。

“劉老爺，今日就先這樣吧，若是你們想起來什麽，就到刑部找我們”

“多謝大人，辛苦你們了”

陸離和張仕均出來後，

“方主事怎麽這麽在乎劉家？”

“員外郎，目前一共是七名女子失蹤，其他六名女子均是在外不見的，只有劉菱是在自家消失不見的，既然來過，肯定會留下來過的痕跡……”

“那你發現痕跡了嗎”

“劉菱貼身丫鬟說的那股香味就是兇手的痕跡”

“香味能代表什麽呢，就算知道了是那種香味，也不知道兇手是誰”

“想要把一個活生生的人帶走不容易，他總會漏下什麽”

“行啊方主事，要不這件案子你我共同來負責吧”

“員外郎，下官只是瞎猜的”

“這事就這麽定了”就這樣一個壓一個，這個燙手山芋到了陸離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