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月有風gl

第17章

第十七章

溫柟從東林別苑出來後，才覺得心中舒暢了些，溫柟覺得自己有些好笑，剛剛在裏面，竟然有些羨慕小辛，或許像方陸離那樣的男子，自己從未見到過吧，也或許自己也正值談婚論嫁的年紀，不知自己的歸屬究竟屬于哪裏，溫柟害怕這種感覺，心不在焉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彩雲說的話讓陸離有些不安，若小辛真的多想怎麽辦，可是又該怎麽開口呢，陸離猶豫了許久，還是推開了房門，小辛坐在床邊看書。

“怎麽不歇息呢”陸離抽走小辛手中的書，輕聲說道。

太無聊了，小辛笑了笑，相比前幾日，小辛的精神好多了。

“小辛，等你身體好些了，我們就離開京城”

我們…去哪兒呢，小辛問道。

“明州不能回去了，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小辛拉過陸離的手，在掌心中寫下陸離兩個字，

“對，陸離…”

小辛眼中一絲失落閃過，小辛一直記得她們剛認識的時候陸離說過，小辛和白蘇都是藥名，這是一種緣分……

“我還是我，名字而已，程白蘇和方陸離都改變不了我們相愛的事實，再說……我人都是你的”最後寫句話是附在小辛耳邊說的，小辛瞬間紅了臉。

“程白蘇身上背負了太多，我們都算重生了一次，所以，我們更要珍惜這一切…”

彩雲在門外看見這一幕，她沒想到陸離真的把她的話聽進去了，彩雲沒有體會過情愛，但是這件事後，彩雲明白書中寫的那句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是什麽意思了，人能活到像自家小姐這樣，也不枉來人世走一遭。

又過了幾日，小辛恢複得差不多了，這一天，溫柟來找陸離，“溫姑娘，找我何事？”

“你這意思是沒事不能來找你了？”

“誤會了，我就是習慣一問，別放心上”

“你真的不打算留在京城？”

“京城不适合我，明日我們便要離開了，你來了我就不再特意去府上了，我這樣貿然去拜訪也很失禮”

“大宋朝廷需要你這種人”

“溫姑娘，你太擡舉我了”

“要是我是男子，我也會報效朝廷，可惜我不是…”

陸離聽到這句話笑了，幾個月前，自己也說過同樣的話。

“溫姑娘，我現在的生活是我背負着愧疚換來的，我只想平凡的過完下半生”

溫柟不再說話，她想挽留陸離，可是她沒有理由，也沒有資格去挽留。

彩雲和齊光開心地收拾着東西，終于要離開京城了，彩雲臉上洋溢着笑容，然而這一切被一封來自程永安的書信打破了。

“小辛，白蘇仍然未找到，原本計劃正月去汴京接你，奈何程家出事，永興和永泰私販大量鹽茶，程家與奉化馬家一直為競争者，馬家與明州知府陳矜關系要好，我爹為保永興二人，頂罪入獄，如今程家為亂世之秋，無暇顧及左右，望你們在京城保重”

“老爺入獄了！大少爺為什麽不找左丞大人幫忙呢”彩雲所說的左丞大人是京城的尚書左丞王旦。

“彩雲，這事不要告訴小辛，我先去找左丞大人，你繼續收拾東西，就算我們明日不走，也得換地方住”

“是”

“大哥，我和你一起去”

然而當兩人到了王府，才被告知王大人不在京城。

“大哥，怎麽辦呢？”

“先回去…”

“不對，昨日我明明還聽人說王大人在京城”

“也對，大哥應該早就書信給王大人了，看來，王大人是不願出面幫忙了”

“要不要我回一趟明州？”

“沒用的，明州知府在明州還能有誰能壓制他，只能在京城才能尋得一線生機”

“那我們能不能去求王爺？”

陸離面露難色，小辛來京城這麽久，雍王面都沒見過，他又怎麽會出手幫忙呢。

“今日太晚了，只能明日去試試了”

陸離垂頭喪氣地回到了東林別苑，盡管陸離在見小辛的時候面帶微笑，但小辛還是察覺出來了，

發生什麽事了嗎，今日晌午後便沒見過你了。

“沒事，下午和齊光一起出去走了走”

明日出發我們去哪兒呢？

“去宋州吧，現在天氣比較冷，不适合長途跋涉，宋州近一些”

小辛能感覺到陸離有心事，但沒再追問。

第二日，雍王薨逝的消息震驚整個朝野，震驚之餘，陸離唯一的希望又沒了。

“少爺，我們該怎麽辦呢？”

“先去四海客棧吧”

“那老爺…”

“我再想辦法”

明州大牢內，監獄裏的程東陽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頭發有些淩亂，黑暗髒亂的牢房內有些枯草，程永安看着有些心酸。

“爹，您是為何啊”陳知府下了命令，不允許程家人探望程東陽，程永安花了好些功夫這才見到。

“我自知永興永泰雖難當大任，但他們畢竟也是我的孩子，若我一人能保全他們二人，那也值了”

“值了？現在的程家若沒有您，您覺得會如何？您保全了他二人，可程家也許會家破人亡”

“永安，你現在可以獨當一面了，以後，程家就交給你了”

“爹，您一味地縱容，您知道程永興都做了些什麽嗎，他殺人被白蘇發現，怕事情暴露派人追殺白蘇，在龍山鎮是他，在靈山寺也是他！他不值得您救，他本來就該死！”

“你說什麽！他可是你弟弟啊”程東陽不相信。

“白蘇也是我妹妹啊，白蘇在龍山鎮的時候被人追殺，後來回到明州後我和白蘇親眼看見那個追殺她的人和永興在一起，白蘇不是失足掉下山崖的，要不是小辛她根本不能活着回到明州，程永興欺負小辛您偏心的時候，您知道您在白蘇心中父親的模樣就已經崩塌了嗎！靈山寺我也查了，和程永興在一起的那個人在白蘇出事那日也在靈山寺！靈山寺的僧人可以作證”

“不可能，他們兩人雖不和，但永興不會對白蘇下殺手的…”

“爹，時至今日，您還不相信，當初永興做了些您不知道的事，被白蘇發現了，永興擔心白蘇會向您告密，便派了殺手，一直以來，您對永興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的嬌縱妄為也都是您對他的寬容造成的，如今白蘇不在了，您又深陷牢獄，您知不知道這一切都是誰造成的啊！”

“是我錯了…是我錯了啊”程東陽轉身背對着程永安，顫顫微微地挪動着腳步，一直以來他都認為程家是家宅和睦的，原來這一切只是表象。

“程少爺，時間到了，您快走吧，別讓我難做”獄卒來催促程永安。

“爹，我改日再來看您”

程東陽一直以為自己堅持的都是對的，今日程永安對他說的這番話卻讓他的信念崩塌了。

程永安出來後遇到了易轍，

“程兄”

“賢弟，好巧”

“你這是…”

“我剛從府衙出來”

“程伯父還好嗎？”

“還好，聽聞你要成親了？”

“我爹堅持，我也是被逼得沒辦法了”

“忘了白蘇，好好生活吧”

“其實，我一直覺得白蘇還活着…”

程永安疲憊地望着遠處，短短幾個月…白蘇依舊下落不明，爹又身陷牢獄…程永安拍了拍易轍的肩膀便離開了。

程家，柳氏整日郁郁寡歡，女兒失蹤，相公又在大牢，東院早就沒有了往日的歡快。

“娘，我今日去看了爹，他很好，您別擔心”

“可有受到獄卒的苛待？”

“您放心，我都打點好了”

“衙門那邊怎麽說？”

“數額太大，或被流放…”

柳氏一聽這話，又哭了起來。

“娘，您別哭了…現在哭解決不了問題”

“我們程家是怎麽了，造了什麽孽啊”

“會過去的…”程永安也沒想到，他扛起程家重擔的這一天會來得這麽早。

南院，呂氏每日都會罵程永興，倒不是因為擔心程東陽，而是沒有程東陽在程家，這程家自然是程永安說了算，程家産業也是程永安在打理，青青在程東陽入獄前已經嫁到了許家。

京城，四海客棧外。

“彩雲，我出去一趟，你陪着小辛”

“您去哪兒？”陸離快速地離去并沒有回答彩雲。

陸離來到東大街，望着溫府的大門卻有些猶豫了，幾番思量，陸離還是去了。

“在下方陸離，求見溫小姐，煩請通報一下”

“你先等一下，我去通報”還好，門口的小厮見陸離穿着打扮和談吐，沒有一口回絕。

一刻鐘後，溫柟急步出來，陸離來找她，定是有什麽事。

“你怎麽來了？發生什麽事了？”

“溫姑娘，我實在沒辦法了，眼下京城，我能找的人只有你了”陸離把事情與溫柟大致說了。

“等等，你說程東陽是你爹，可你姓方啊，而且之前你不是說過你爹娘已經不在只有齊光一個弟弟嗎…”

“這說來話長了…中間發生了一些事，以後我再和你慢慢解釋……”

“我可以去求我爹，但是能不能行我決定不了，還有，若你有不便解釋的，你日後不能對外說程東陽是你爹”

“感謝…”

“還有，你日後需向我解釋這一切”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