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月有風gl

第8章

第八章

卯時剛過，剛剛睡着的白蘇被一陣喧鬧吵醒，随即彩雲便來敲門了。

“小姐，您快去前廳吧，二夫人在前廳又哭又鬧，說您打了二少爺，要讓老爺主持公道”

“哼！他還有理了，我馬上過去”

“小姐，看老爺的臉色不是很好，您不要沖撞老爺”

“行，我知道了，你就待在這裏，哪兒都不要去，也不許其他人進來”白蘇怕西院的人趁她不在找小辛麻煩。

小辛聽着兩人的對話，不由得擔心了起來，又是因為自己。

白蘇到了前廳，呂氏梨花帶淚，程東陽臉黑着，柳氏滿臉焦慮。

“蘇兒，告訴我，為何傷了你二哥！”

“她都跟你說了什麽了？”白蘇看向呂氏。

“不得無禮，她是你二娘”

“她只是告訴了你，我傷了程永興，那她有沒有告訴你，程永興夜裏跑到小辛屋裏想做那龌蹉之事！”

“老爺，永興只是喝了點酒，他才誤入陸姑娘的房裏的”呂氏一邊哭一邊向程東陽解釋。

“誤入？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再晚點去，後果會是什麽？！”

“那你也不能這麽傷你二哥！”程東陽用力地拍着桌子。

“爹…”白蘇不敢相信自己的爹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爹，小辛救過白蘇，也幫過我們程家，您怎麽…”程永安沒有說完自己想說的話，即使他喜歡小辛，但他還是畏懼程東陽的。

“永興縱使有再大的過錯，讓他娶了那姑娘便是，你這是要把你二哥往死裏打啊”呂氏見程東陽正在氣頭上，添油加醋。

“就他的命金貴嗎？！別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蘇兒，你別說了，聽話”柳氏連忙起身拉住白蘇。

“你既然已經過去了，你攔住你二哥便行，為何還要傷他，我有沒有說過，手足之間不能互相殘害！”

程東陽之所以這麽生氣，是因為他的兄長程東禾，程東陽比程東禾小三歲，兩兄弟小時候感情很好，但是長大後程東禾總因為程東陽的優秀心生嫉妒，這也讓他走向了錯誤的道路，程東禾二十歲那年，因為自己的原因導致買進了一批次貨，為了補上這個漏洞，程東禾販賣私鹽，被官府抓獲，家裏為了救他，程東陽的爹程赟四處打點關系才把他從大牢裏救了出來，可程東禾心高氣傲，哪裏受得了別人的指指點點，回家十日後，程東禾就結束了自己的生命，程東禾的死就像是程家永遠的痛，程赟和夫人也終日郁郁寡歡，程東陽有了孩子後，便教導他們手足相親。

“手足？您要不要問問他都做了些什麽，打死他又何妨，不過是世間少了一個畜牲而已”白蘇在程東陽的怪責下毫不示弱。

“你……你給我跪下！”程東陽憤怒地拍着桌子。

白蘇當然不跪，雙眼通紅的看着程東陽。

“蘇兒，娘求你了，別再與你爹較勁了，你快跪下”

“白蘇，快跪下，其他的事以後再說”程永安低聲在白蘇耳邊說道。

白蘇終究是跪了，不過這一跪也讓白蘇對程東陽的欽佩蕩然無存，呂氏說的那些話，程東陽雖然沒有附和，但他也沒有反駁，終究，女子只能是男子的附屬品，像程東陽這樣的男子，又怎麽會真正尊重女性，程東陽在白蘇小的時候便對柳氏說過，幾個孩子中，白蘇是最像他的，可能這也是為什麽程東陽對白蘇百般寵愛，或許，如果白蘇是男子，可能未來她便會是程家的主人，可惜，白蘇是女子…

“你好好跪在這裏反省反省，改改你這嬌縱妄為的脾氣！都下去，沒我的命令誰都不許讓她起來！”程東陽甩手離去。

呂氏看見這一幕開心極了，白蘇向來是不尊重呂氏的，今日看到白蘇被懲罰，自然是高興得很，連忙回去給她那寶貝兒子告訴好消息。

“蘇兒…”

“大哥，你和娘都離開吧，讓我一個人靜靜”剛剛那一瞬間，白蘇打算帶上小辛直接離開了，自己又沒有錯，反而受責備的是她，白蘇心裏咽不下這口氣，可若是離開了，豈不是讓程永興高興了，越是這樣白蘇越不會讓程永興得逞。

白蘇被懲罰的消息很快傳到東院了，小辛聽到後立即跑向前廳，“陸姑娘，您慢點”彩雲在後面追着。

小辛到了前廳，只有白蘇跪在大廳中間，空無一人。

“你怎麽來了？”白蘇看見小辛笑着問道。

小辛氣喘籲籲地看着白蘇，兩眼含淚，跪在白蘇身邊。

“你做什麽，起來！”

小辛哭了，一直搖頭，她把這一切歸咎在自己身上。

“小辛，不是你的錯，你起來”

“小姐，陸姑娘”彩雲跑到前廳，看見跪着的兩人。

“彩雲你來得正好，把小辛帶回去！”

“陸姑娘，您跟我回去吧”彩雲拉着小辛起來。

“小辛，我沒事，你跟彩雲回去，聽話，別讓我擔心”在聽到白蘇這句話後，小辛沒再掙紮，跟着彩雲回到了東院。

“娘，過會兒您去勸勸爹吧，讓白蘇跪會兒就行了”程永安對自己妹妹的脾氣也很清楚，要讓她自己認錯是不可能的。

“我一會兒便去，你快去忙自己的事吧”柳氏也是很憂心，一向對白蘇寵愛的程東陽竟然發這麽大的脾氣。

西院這邊，呂氏到程永興房裏，高興地跟程永興說着今日的成果，程永興聽到後也是一臉得意，

“我就說爹會向着我，雖說娘您不是正房，但我好歹是程家的兒子，程白蘇這麽傷我，爹定然會懲罰她！”

“永興，這次的事娘不說你，你以後要是再去招惹東院那女人，娘可不管了！那女人是個啞巴，晦氣”呂氏提到小辛就氣得牙癢癢。

“娘…”

“還有你，自己的相公得看好，平日裏便木讷得很，出事還得靠我”呂氏指責一旁的趙芸，趙芸嫁給程永興後只生下了一個女兒，這讓呂氏對趙芸很不滿。

趙芸不搭話，明明是程永興去招惹人家，反而怪到自己身上了，趙芸已經見慣了這兩母子的習性了，所以平日裏，只要程永興不找她麻煩，她也不管程永興。

“你看看，又不說話，你是啞巴嗎”呂氏搖搖頭出去了。

白蘇一跪便跪到了戌時，柳氏來勸了好幾次了，程東陽說了，只要白蘇肯去跟他認錯，便可以不用跪了，白蘇怎麽可能會去認錯，跪了整整一天了，依舊倔強不肯去認錯。

柳氏自然是知道自己女兒的脾氣，端來的飯菜也沒吃，柳氏心中惆悵，期間程永安，青青都來勸過白蘇，但都沒成功。

小辛這一天也不好過，她沒再去前廳，可是一直擔心白蘇，也沒吃飯。

夜裏，下起了雨，一場秋雨一場寒，夜裏比白日裏冷多了，早晨匆匆出門的白蘇本就穿得單薄，被一陣陣冷風吹得睡意全無，腿已經完全沒有知覺，小辛再次來到白蘇身邊，一天沒有進食又跪了一日，白蘇的臉色很是不好。

“怎麽不睡覺呢…這裏冷，快回…”還未說完，白蘇便暈倒了。

小辛急忙找到彩雲，這樣一來，東院又一片大亂，柳氏連忙吩咐下人去找大夫，程東陽知道此事後，也很擔心，但礙于面子他沒有來，只是吩咐柳氏好生照顧白蘇。

大夫看了白蘇後，開了方子，說是着涼發燒了，又沒休息好，所以才暈倒了，需要休養幾日，好在大夫開的藥程府都是有的，柳氏懸着的心終于稍微安定了一些。

“彩雲，我吩咐了廚房熬了一些粥，待會兒小姐醒來記得讓她吃點，你照顧好小姐，也照顧好陸姑娘”柳氏看着一臉擔憂的小辛，心中不免心疼，對于小辛，柳氏一直都是抱着感恩之心，因為她救了自己女兒的命，作為女子，在明州舉目無親，也是可憐之人。

“夫人您放心，您去歇息吧”

房間裏安靜了下來，彩雲也去了廚房，小辛一直換着白蘇額頭上的毛巾。

好像遇到白蘇後，這是第三次這樣看着她了，可是從陌生人，到朋友，到現在……小辛可能自己也沒意識到自己內心的變化，但來到明州後，面對程永安的示好，程永興的無賴，小辛能清楚地知道自己和白蘇待在一起才是開心的，白蘇的吻小辛至今想起仍然覺得悸動而不是其他，面對白蘇，小辛才是那個不确定的人，她不知道白蘇對她的種種是因為救命恩人的感激，還是因為白蘇就是這樣的習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