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詭異的相見
詭異的相見
這麽多守衛在保護寒禪驟雨,真的會任由春拾幽花自由出入嗎?不知白和涵山玉碧尚在懷疑,春拾幽花已經走出了一段距離。
不知白和涵山玉碧對視一眼,也默契地跟在他的身後。
瞧見陌生的亞神帶着兩只薩維奇靠近樓宇,守在外圍的機械狗和機械貓已經自發性地上前阻攔他們。
被包圍在數十名機械狗與機械貓的三人瞬時覺得壓迫力緊逼而來。
“止步,請出示通行證。”一只機械狗開口道。
春拾幽花從容不迫地在白大褂裏掏出一枚紫色的胸章遞給那只機械狗。
不知白發現那枚紫色的胸章并非貓狗的形狀,花紋也很精致,猜想可能只有特殊身份的亞神才擁有這樣的通行證。
機械狗确認過胸章沒問題,便把胸章交還給春拾幽花。但卻沒有閃開讓出道路:“還有兩位的通行證也請出示一下。”
“他們是我的朋友,不會有問題。”
機械狗再次機械地發出警示:“請出示兩位的通行證。”
“只有一個通行證不行嗎?我帶朋友來都不能與他見一面?”
機械狗依舊重複着同樣的話。
不知白知道事情絕不會像春拾幽花想得那麽順利。就在他思索是否要強行突破之時,又有數名亞神往他們這邊過來了。
領頭的亞神不知白也認識,是之前主持圓桌會議的紅箋冰燈。
此時的紅箋冰燈比之前看到的體态稍微胖了一些,肚子整個都凸顯出來。一看就知道她懷孕了。看大小的程度,估計也有五,六個月了。
看到紅箋冰燈出現,春拾幽花立馬歡喜地上前套近乎:“冰燈姐,見到你真是太好了。我想見父親。”
紅箋冰燈遠遠向他們走來時,涵山玉碧已經扣住不知白的雙手,束縛住他的自由。不知白也沒有抵抗,配合着涵山玉碧的動作裝成自己是一名被俘虜的異端。
因此,紅箋冰燈只是看了一眼不知白便把注意力轉移到春拾幽花身上:“你會主動到紫城來真是令人意外,幽花。不過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必須要保證城主的安全。你為什麽帶着涵山玉碧和這名異端來見城主?”
涵山玉碧和春拾幽花怎麽看都不像是會撒謊的家夥,他們要是在這裏老實說出此行的目的,相信很快就會被趕回去,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不知白掙紮了幾下,開口怒吼道:“亞神以為只要守住虹之城就能阻止質神者的行動嗎?不管亞神還是虹之城,遲早都要完蛋。你們的亞神之主也不過是你們用來诓騙貓狗的謊言罷了。這種手段我見過太多,不會像他們那樣被你們蒙蔽。”
不僅紅箋冰燈對他的這番發言感到意外,就連暫時同為一個陣線的春拾幽花和涵山玉碧也感到驚訝。
不知白突然間在說些什麽?
然而,春拾幽花很快明白不知白的用意。他雖然不會撒謊,但至少會配合不知白演戲:“你要不是重要的樣本,我也不會把你帶到紫城見證真相。玉碧你一定要看好他,千萬不要讓這只白貓逃脫了。”
涵山玉碧還一臉茫然地看着不知白和春拾幽花的一唱一合,身體本能地做出了反應——他點點頭,扣住不知白雙手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冰燈姐,你也聽到了。我要帶他去見父親,證明父親的存在。”
“為什麽非要向一只薩維奇證明城主的存在?”
“證明父親的存在能徹底否定他們質神者的言論,不是嗎?只要摧毀質神者相信的事物,他們也會因此有所動搖,對現在的時勢而言也并非壞事。況且你認為我還會做出傷害父親的事情嗎?”
“幽花,你會被懷疑也是平時的不良表現所致。好吧,你們可以進去了。但記住了,不要做引人注目的事情。”紅箋冰燈說完便拿出兩個通行證交到春拾幽花手裏。
春拾幽花接住通行證笑道:“明白了,謝謝你,冰燈姐。”
得到紅箋冰燈的應允和通行證,三人很順利地進入了樓宇內部。
這座大樓內部的結構和裝飾不知白只在書本裏見過——大理石鋪就的大道,大理石的牆面還覆蓋上一層彩色的玻璃。兩邊建有種滿綠植的花圃,螺旋型的燈光隧道自底樓一路蜿蜒向上至最高層,明亮璀璨。最上方是切割成菱格形狀的透明屋頂,能清楚看見外面飄浮的雲朵和掠過的飛鳥。
樓宇內的守衛比外面看到的還要多,每個進出口都有數名亞神守衛着。但有了紅箋冰燈給的通行證,三個人即便進來後也只是被詢問了幾句,并沒有再遇到攔阻。
三人繞過大廳,坐進上樓的電梯內。
春拾幽花駕輕就熟地按下了頂樓的按鍵:“我父親會待在這座樓的最高層辦公。那裏有一個很大的展臺,可以俯瞰整個虹之城。”
從這裏的高度來看,在哪都可以俯瞰虹之城了。不知白認為春拾幽花沒有說明這些的必要,也不是他們來此的原因。
雖說是普通的電梯,但上升速度和浮空電梯差不多,他們很快便到達頂樓。
電梯門剛打開,更加強烈的壓迫感猛然迎面而來。不知白和涵山玉碧本能地豎直了耳朵和尾巴,做出防備警衛的姿态。
走出電梯後,不知白的眉頭不禁緊皺起來。強烈的壓迫感來自眼前的那群身穿軍服的亞神。他們渾身都散發出一種危險勿近的氣息,正虎視眈眈地注視三人,盯着三人的一舉一動。
這裏的亞神應該就是亞神軍團十二部的精英,他們給人的感覺與之前遇到的所有亞神都很不一樣。
不知白和涵山玉碧沒來由去感到緊張不已,耳朵和尾巴都呈現出極為不安的姿勢。反觀春拾幽花,他卻像看不到那些亞神一樣,自顧自往守衛最多的房間走去。
來到屋前,春拾幽花還是被一名黑發亞神攔下來:“我們并沒有收到城主要與你會面的信息,春拾醫生。”
春拾幽花皺眉道:“父子見面也需要預約或提前通知嗎?”
“你知道城主的身份。即使是親屬,我們也不能随便放你進去。”
“你們是直隸于父親的部隊,應該知道父親下達了摧毀實驗所的命令。我會來找他不應該在他的意料之中嗎?”來到這裏後的春拾幽花似乎變了一個人,神色和話語都與平時的模樣大相徑庭。
不過春拾幽花現在的言行倒與他的年紀相符合了。
“沒有通知我們就不能放你進去,請你諒解。”
“不可能會諒解吧?他是要剝奪掉我的一切成就,我不會同意他的做法。”
攔路的亞神還想說話,這時屋門突然打開,從裏面傳來一個厚重沉悶的男聲:“讓他們進來。”
“可是城主……”
“沒關系。”
收到指令,亞神們才不得不退到一邊。
終于要見到亞神之主了,不知白和涵山玉碧心裏都很緊張。前者緊張是覺得有機會接近亞神的最高領導,想殺掉他的話是個極佳的好機會。後者緊張是因為對亞神之主多少帶着一些崇拜敬仰的心情。
三人前腳剛踏進房間裏,房門後腳就關上了,速度快得讓人反應不過來。
涵山玉碧還下意識轉頭看了一眼。等再回頭時,發現不知白和春拾幽花都愣在原地一動不動猶如石化。他不解地順着他們的視線望去,看到屋內的景物時他也愣住了。
說是一個房間,不如說這裏是個控制室。屋內環繞着無數電纜和四五個操作臺,被電纜和操作臺包圍在正中間的一個玻璃液體艙。艙內泡着一顆閉着眼睛,尖耳朵,銀灰色長發的中年男性頭顱。
數十根粗長的線路連接在頭顱的頂部,太陽穴,脖子處,另一端則連接到了外面的操作臺,電纜,玻璃液體艙旁的黑色顯示屏上,顯然已經融為一體了。
房間後面就是春拾幽花提到過的展臺,可此時的展臺已經被數十臺閃爍着燈光的機器占據了。這些機器也有數根細長的線路連接進玻璃液體艙內,就像在吸取着艙內的營養才能工作似的。
這麽詭異的場景難怪讓三人都看呆了。
不知白反應過來問:“春拾幽花,你父親在哪裏?”
春拾幽花比不知白和涵山玉碧更為震驚,甚至比他們還多了幾分的難以置信和驚懼。他像沒聽見不知白的問題,依舊瞪圓了眼睛直直盯着眼前的玻璃液體艙。
那顆頭顱好像察覺到他們的存在,緩慢地睜開了眼睛。
涵山玉碧忍不住倒抽一口氣道:“是活着的嗎?”
睜開眼睛的頭顱“凝視”着眼前的三人,嘴巴在液體中不斷翕動。随着嘴巴的翕動,黑色的顯示屏随即亮起,顯示出一行文字——你終于舍得來見我了,幽花。
春拾幽花看到顯示屏上的文字,終于低聲喚了一句:“父親……”
這是寒禪驟雨?!不知白和涵山玉碧都露出了更加訝然的神色。虹之城的最高領導,亞神之主竟然是一顆頭顱嗎?
春拾幽花聲音顫抖地發問:“你怎麽會變成這樣?不,是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你……還活着嗎?”
顯示屏裏的文字開始變化——變成這樣已經相當久了。歸鴻和銀池他們都知道。活着的定義是什麽呢?你不覺得脫離了□□的束縛,會得到更永久的生命力嗎?
“所以你是自願變成這種只剩下一顆頭的狀态?父親,你真是越來越瘋狂了。”春拾幽花皺眉痛心道:“脫離□□真的就能變得更加永久嗎?你不也為此失去了自由的代價?我不理解。”
——你錯了,幽花。失去肉--體才會得到更多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