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頌贊

第56章 王首對峙

王首對峙

機械門後，不知白詢問身旁的貓咪這一戰失去多少同伴。得知将近有一半時他的心又驀然低沉下來。

不管身處何方，面對多少次死亡，他還是無法習慣同伴的犧牲。貓狗們安慰他，在他們成為質神者時就已經有犧牲的覺悟,，他不需要為此難過。

而垂耳狗生平第一次經歷這樣的戰鬥，現在耳邊猶能聽到無數子彈從身邊穿射，擊中皮-肉的聲音。他十分後怕，心髒還砰砰亂跳個不停，雙腳不停打着顫兒發着軟。

要不是不知白護着他，他說不定已經交待在這裏了。雖然明知道不知白保護他是因為他還有利用價值，但他沒死沒受傷也是事實。

不知白好不容易收拾好心情便立刻安排下一步計劃：“還有多少彈藥？足夠炸毀這通道嗎？”

“不夠了，但應該可以炸掉這個交叉點。”

炸掉這個交叉點也沒什麽用，他們還可以轉移到另外的交叉點來進行支援。最好的方式是能炸毀涵山玉碧他們駐守的那條通道。但亞神全都在那邊守着，他們能成功的機率也不高。

換個角度思考，或許也可以試一試炸毀這個交叉點。

雖然亞神能利用另外的交叉點進行支援，但爆炸的聲音一定會引起注意。一旦被注意到這裏的動靜，亞神想再偷偷摸摸地進行運輸就有難度了。

而且這個交叉點是鐵皮車必經的一個關口，炸毀也相當于阻斷他們的路線。就算他們要轉移也需要花不少時間。在此之前他們仍然有機會破壞掉那條通道。

不知白下了決定，就讓貓狗馬上行動起來。

這邊的涵山玉碧和魚海蒼舟處于被動狀态，魚海蒼舟又急又氣，在機械門旁邊直嗷嗷：“直接打開門沖過去？那不就是送死？”

“我來打前鋒。”涵山玉碧握緊了手裏的沖鋒-槍，說：“不管對方做了什麽準備或是已經在那邊守株待兔，我們都需要邁出這一步。”

魚海蒼舟早知道涵山玉碧就是這種凡事要沖在前頭，負起一切責任的個性。他對身旁的亞神道：“把煙幕彈準備好。”

亞神領令，立即離開去準備。剛才事發突然，與不知白他們面對面交戰時沒能立即用上煙幕彈，等想用時戰況已經随他們退到機械門的另一邊暫時結束了。

“你只管沖在前頭，我在後面輔助你。門打開後先用煙幕彈，等衆人視線被遮擋後，你就直接對付他們的領導者。我會配合你把其他質神者拖住。”

涵山玉碧看着魚海蒼舟認認真真說話，臉上浮出溫柔滿意又欣賞的笑容：“聽你的，我相信你的安排。”

“我這也是為了配合你，誰叫你不怕死。”魚海蒼舟瞧着涵山玉碧那怪讓他發毛的笑容冷哼道：“神啊，別用那個表情看我。我這是為了朋友兩肋插刀，不然我才不會管你。”

“我了解你，你總是這麽口是心非。”涵山玉碧笑着擡手揉了揉魚海蒼舟烏亮的短發。

盡管魚海蒼舟身形體格不比涵山玉碧差，但兩人站在一起，涵山玉碧還是比魚海蒼舟健壯高大那麽一點。他這樣的動作讓魚海蒼舟有些不适，忙甩開他的手：“神啊，別把我當小孩子。我可是你的左右手，在下屬面前給我留點面子。”

涵山玉碧憨笑着說：“抱歉。”

他們從小就待在一起接受實驗，涵山玉碧很多時候都會這樣摸他的頭，像大哥哥一般照顧他。

這樣的親昵行為魚海蒼舟并非很排斥。只是現在長大了，又在這樣的情形下，還被那麽多亞神下屬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和無措。

魚海蒼舟臉有點泛紅，他為了緩解自己的尴尬，清咳了兩聲：“既然已經有了方案，我們馬上着手執行。涵山玉碧，別沖太前，我會鞭長莫及。”

“嗯。”

“還有不要像上次那樣亂來，保護好自己，別受傷。”

“你也是，蒼舟。”

雙方陣營各有各的打算，時間卻沒有過去多久。

不知白這邊已經準備完畢，他再次向設置炸彈的貓狗确認道：“都安裝好了嗎？确定沒有遺漏的地方？”

“安裝好了，沒有遺漏。炸毀這裏完全可以。”

“好。”不知白沉聲道：“撤退。”

貓狗們聽到命令，非常迅速且有秩序地陸續向他們之前來的方向退去。

不知白需要引爆炸彈，也為了确認其餘同伴的安全還有周圍狀況而選擇墊後。

就在他們陸續撤退之際，機械門突然打開了。

不知白還以為亞神會投鼠忌器，害怕門後的埋伏陷阱而不敢輕舉妄動。沒想到他們居然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選擇做出硬碰硬的舉動。

涵山玉碧和魚海蒼舟打開機械門的一瞬以為會遭遇到激烈反擊或埋伏，數枚煙幕彈已經從這邊滾到機械門的另一頭。

煙霧立時竄起，不一會兒就把周圍的一切遮擋住了。涵山玉碧借着煙霧的掩護抱着沖鋒-槍率先沖出一段路，結果并沒有遇到他們想像中的埋伏或陷阱，對方甚至連抗擊的槍聲都沒響。

然而在這滿是煙霧的環境裏卻什麽都看不清，只能用耳朵捕捉周圍的情況。雜亂的腳步聲在漸漸往遠處奔走，聽起來更像是在後退。

怎麽回事？

不知白聽到機械門打開的一瞬間立即轉過身去看，眼前卻被濃濃的煙霧遮擋了視線。耳朵還捕捉到對方向前沖來的腳步聲。他擔心速度慢了的話同伴們會被煙霧遮擋視線，到時亂了手腳會影響到撤退和引爆。

不知白當機立斷，獨自返回去阻擋對方。

涵山玉碧很快意識到質神者在撤退。他不能讓對方得逞，立刻對着身後的魚海蒼舟喊道：“蒼舟，他們要逃跑。快追！”

魚海蒼舟随即應聲就帶着亞神們沖進煙霧裏。

哪知在他們沖進煙霧的那一刻就響起了頻繁的槍-聲。随着槍聲響起的還有不知是敵是友的倒地聲。

不知什麽情況，涵山玉碧和魚海蒼舟不敢輕舉妄動。。

随即，涵山玉碧馬上轉換戰略：“蒼舟，你們原地待機。”跟着便只身一狗在煙霧中悄然上前索敵。

煙霧中，不知白也同樣分不清東南西北。他不得不随意亂開幾槍引起對方的忌憚，争取一點時間。然而同樣的招式卻不能一直用，他也得以身試險。

魚海蒼舟聽到涵山玉碧的命令只好服從。原本打算利用煙霧牽制對方，沒想到反而造成自己的不便。

涵山玉碧和不知白一狗一貓就在煙霧裏一邊小心翼翼地摸索一邊伺機而動。兩人相隔的實際距離并不遠，稍微多走幾步就能狹路相逢。

随着煙霧不斷散開，效力減弱，眼前的視物能看得遠一些了。涵山玉碧舉着沖鋒-槍，不斷抖動耳朵，留神地注意身邊周遭的動靜。他的視線範圍已經寬廣不少，在煙霧裏似乎能朦胧看到那只全身雪白的貓就在他眼前不遠的地方。

兩人隔着不到十米的距離，涵山玉碧屏氣斂息，舉-槍一步步逼近。然而就在這時一股勁風從身側猛然襲來，從手上一掃而過。他忽感重力壓下，虎口一震，沖鋒-槍就被踢飛。

白貓的身影也在此時乍現。

他手中的□□正要擡起對準涵山玉碧，涵山玉碧已經反應過來，跟着迅速擡起一腳，也将白貓手中的短-槍踢掉。

不知白只感一股巨大的力量壓上手，他被迫後退三步，手-槍跟着被甩了出去。

對方的體格比他更加高壯結實，那一腳的威力足以讓普通貓狗的手骨折了。

還好不知白是經受過訓練的軍貓，在涵山玉碧那一腳壓在手上時瞬間用巧勁卸了一點力道。

兩人互相踢開對方的武器後并沒有止住身形，而是繼續展開攻勢。

近身肉搏講究的是快狠準。拳風交錯，快攻慢守，進退收放，一招一式都不能大意。

涵山玉碧和不知白都是受過訓練的軍狗軍貓，攻防來往間非常流暢專業，跟那種市井之流的拳來腳往有很明顯的區別。

兩人在心裏暗自驚詫對方的能力，表面上誰都不肯退讓一步。

涵山玉碧一拳擊向不知白下腹，不帶任何遲疑：“你們的目的是要破壞這條通道嗎？”

不知白眼明手快地往後退開躲過這一擊，順勢擡腳往涵山玉碧的頸椎踢過去：“是又如何？倒是你身為狗族卻要幫助亞神消除貓狗們嗎？”

“我是亞神。”涵山玉碧也不落下風，迅速扭轉身勢躲開不知白的飛踢。

“長着耳朵和尾巴的亞神？”不知白見一擊不中又再次揮拳襲向涵山玉碧的面門：“不好笑的笑話。亞神是在殺害無辜，你卻要助纣為虐。那麽想當亞神，幹脆把耳朵和尾巴都剪掉才更像。”

涵山玉碧反應過來馬上閃躲。但收勢遲了，不知白的一拳就打到他的左臉上。左臉的疼痛來得迅猛，青腫的感覺一瞬而至。

他并沒有白挨這一拳。在不知白的拳頭落下後，他也反手一拳打到不知白的肚子上。

不知白的肚子吃了一拳，不由得悶哼一聲，連連退開了一段距離。

不知白刻薄的話語沒有讓涵山玉碧有任何不适，相反還有種奇妙的感受，好像在哪裏聽過似的。

可不容他多想，不知白已經忍着肚子的痛楚搖着尾巴再次沖了過去。

“剪掉還會再長。”涵山玉碧竟然很善意地向不知白解釋道：“但以後就說不定了。違背亞神就是違背神的意志，你不該做錯事。”

他的反應有些出乎不知白的意料。這只狗有點像阿哈努，都帶着那麽點憨勁。可正是如此，不知白更不能原諒幫助亞神的他。

“哼，做錯事的是亞神才對。”不知白話說間還分了點神卻關注同伴們的情況。确定他們已經全部撤離，不知白也不想繼續跟涵山玉碧纏鬥了。

再次拳腳相交的時候，不知白捉準涵山玉碧閃避的空隙，立即抽身而退：“世上根本沒有什麽神的意志，你們信仰的不過就是個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