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

第8章 “英雄”（8）

“英雄”（8）

“求求你，救救我。”

一個八九歲的漂亮女孩子，穿着可愛的蓬蓬裙，明明嘴巴都沒有張開，只是用蓄滿淚的雙眼直直地看着前方，但是沈澤西就是知道她在說什麽。

沈澤西拼命地朝女孩子方向跑去，但是怎麽跑都到達不了。

接着，一個個小孩子接二連三地将他包圍住，一張張僵屍班的臉擠進他的眼眶……

“哈啊哈啊哈啊”

沈澤西滿頭冷汗驚醒，有些絕望地用手死死地扶着額頭，目光在窗前的酒櫃停留了一會兒，轉身就拉開抽屜，拿出了安眠藥。

煩躁地轉開瓶子，像倒糖果似的倒出了好幾粒，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把安眠藥又盡數倒了進去，抓起車鑰匙就離開了。

“兔子，你在這做什麽？”

楚蘇城特意讓遲睿放松對小巷的監視，想着那些個流浪漢應該又回來了，特地去抓個正着的，結果碰上了開着小毛驢的沈澤西。

“我來看看有什麽線索。老大，你也是來找流浪漢的吧？”

“知道還問。跟在我後面，小心打草驚蛇。”

“嗯。”

結果一進小巷，根本就不存在驚不驚蛇的問題，因為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大魔王的臉瞬間拉了下來。

“要走嗎？”

“不，把這條巷子走一遍再離開。”楚蘇城往裏走的時候，突然聽到“滋啦”的聲音，不知道魔王眼睛是怎麽長的，居然在這麽烏漆嘛黑的地方還能看到人影，“站住！別跑！”

一晃神的功夫，大長腿早沒影了。操着跟劉翔跨欄的大步子，硬是在垃圾堆橫生的小巷裏穿梭自如，可憐沈澤西的兩條小細腿跟玩迷宮似的，只能走走停停，有時不得不停下來用手電筒照照，看看路在哪。

“你怎麽這麽慢？”大魔王很嫌棄地說，手裏還拎着一個髒兮兮的小孩子。

借着外面的燈光，沈澤西才看清楚，瞬間有些無措，眼神不敢停在楚蘇城身上。大魔王瞥了他一眼，便把心思都放在了眼前的小孩身上，不過稍微和兔子拉開了點距離。

“小子，看見我們跑什麽呀？叫你再跑啊！就憑你那兩跟面條腿還想跟我比？”

“放開我，放開我。壞人！”小男孩的尖叫聲刺得楚蘇城耳疼。

“壞人？老子我是警察！”

“警……你是警察？”

小男孩瞬間沒了氣勢。

“有問題嗎？警察問你問題，老實回答，聽到沒有？”

小孩子害怕地點了點頭。

“本月12號晚上，你在小巷看見了什麽？”

“我那天本來在休息，但是突然聽到有人在吵架，我就好奇地看了看。結果晚上光太暗，啥都沒看清。就看見有東西一亮一亮的。然後我就回去繼續睡了，第二天才知道那裏出事了。”

“所以怕的不敢回來？”楚蘇城這才放下小男孩，給了他幾張紅票子，示意他可以滾了。結果沈澤西出聲了，“孩子，你，想不想去上學讀書？”

小流浪漢不是個傻子，他知道只有讀書才是條出路。但是他沒錢。

“如果我說，有人可以幫助你，你想去嗎？”

“我可以嗎？！”小流浪漢帶着小小的渴望死死地望着沈澤西。

沈澤西點了點頭。

“謝謝哥哥！”小孩兒一把撲進了沈澤西的懷裏，吓得沈澤西不敢動彈。

“放開那哥哥，再抱下去，人家都要被你吓死了。”楚蘇城一把拉開小孩，“你真要收養他？”

“不是我，是我認識的一對夫婦。”

“孩子，你叫什麽名字？”

“我沒有名字。大家都叫我小乞丐。”

“待會兒見了人別緊張。”小男孩緊張的點了點頭。

“老大，能麻煩你把他送到天使福利中心嗎？然後告訴負責人……”

“你呢？開那輛蝸牛去？還有膽子見長啊，敢指使我做事？！”

沈澤西：“……”

“上來，一起給聖父你捎過去。”楚蘇城硬是把人拎到了副駕駛座上，“敢下車，我就讓你你見識一下什麽叫做真正的魔王。”

“小孩，自己爬到後面去。”

說完便潇灑地關上了車門，眼疾手快地上了鎖。

沈澤西：“老大，我的車……”

“急什麽急，你家老大我叫人給你拖回去。”

小孩最近一直精神緊繃，可能是心裏沒了大石頭，沒心沒肺地在車子後座睡着了。

楚蘇城關掉了音樂，放輕聲音，“你，不擅長對付小孩？”

沈澤西尴尬地點了點頭。

“我以為你誰都搞得定。”

“每個人都有擅長和不擅長的東西。就像老大你會開車，而我不會一樣。”

楚蘇城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正在解釋的某人，很敷衍地點了點頭。

天使福利中心

“沈先生，您這麽晚過來有什麽事嗎？”

沈澤西才剛走進門，一位穿着幹練的女性就迎了上來，很是尊敬。

“周院長。”沈澤西示意身後的孩子上前，但是小孩一直怯怯地躲在後面。

楚蘇城一把拎上前，“剛剛撒潑的架勢哪去了？”

“阿……阿姨好。”小孩手足無措地站得筆直，眼睛一直看着地板。

“真可愛的小孩子。”周婉蹲在地上，溫柔地把孩子摟在了懷裏，纖長的手指細細地撩開孩子的長發，露出那雙原本的明眸大眼，“孩子，告訴阿姨，你叫什麽名字？”

“我……我沒有名字。”

周婉一愣，擡頭看向沈澤西的眼神帶着些許期待，“不如沈先生您來幫他取個名字吧？”

沈澤西表情很不自然，“還是周院長你來吧。”

楚蘇城深深地看了眼沈澤西，“不如我替沈先生取吧。就叫沈——沈涅，涅槃重生的涅。”

“好名字。涅槃重生。”周婉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沈……涅……”小孩吃力地不斷說着自己的名字。

“周院長，已經很晚了。我們就不打擾了。”沈澤西雖然面帶笑意，但楚蘇城能明顯感覺到他很希望離開。

“那好吧。”

“哥哥，你會經常來看我？”

沈澤西笑了笑，沒回答。

車內

“老大，一亮一亮的東西，你能想到什麽？”

“星星。不是說一閃一閃亮晶晶嘛。”楚蘇城難得開了個玩笑，瞥了眼旁邊被逗笑的某人，清了清嗓子，“範圍太廣了。”

兩人聊着聊着便到了不夜區。

“謝謝老大。”

“不客氣。只是沒想到你會住在這裏。希望你還能好好休息。”楚蘇城示意地按了按喇叭，便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