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陸見深他明明就不喜歡女的啊
第7章陸見深他明明就不喜歡女的啊
方和的八卦之魂立馬燃燒了起來:“哇,那個就是康和院長的女兒吧,好漂亮啊。”
沈頌今滿臉問號:“誰?”
“康和醫院啊,你沒聽說過嗎?陸醫生的父親是那邊的精神科醫生。”
沈頌今看着遠處的那兩個人,眼神懶洋洋的,有些不悅:“她來幹什麽?”
“還能幹什麽?我聽同事說,這位院長千金已經不是頭一回來了,兩人年紀差不多又都是單身,這明眼人誰看不出來?不過這真人我倒是頭一回見。”方和望着那邊,眼裏直冒星星,用手肘戳了戳沈頌今,激動地說,“哎你不覺得他們很般配嗎?郎才女貌啊。”
沈頌今遠遠打量了眼,心道,确實,要是陸見深不皺着個眉頭就更好了。
咨詢師皺起眉來是都能夾死蒼蠅嗎?
沈頌今望着遠處的人,幽幽出聲:“他們在聊什麽?”
方和說:“不知道啊,哎對了,你剛才不就是在等陸醫生麽,趁他還沒走,趕緊過去啊。”
沈頌今臉上寫滿了拒絕。
那位到現在都還沒回他消息,看沒看到都不一定,說不準等待會兒人家姑娘一慫恿,就真的跟着一塊走了呢,他可不腆着臉過去自讨沒趣。
沈頌今遺憾地嘆了口氣,同時也覺得陸見深這總愛被人堵的體質真是絕了,每天光是處理這些事也該累死了吧。
他又多瞅了眼那個女孩子,及腰長發烏黑微卷,一身白色針織連衣裙,裹着單薄的大衣,形象氣質俱佳,一看就出自書香門第。
而且照剛才方和的語氣來看,這女生的條件應該也還挺不錯的,人長得也漂亮,和陸見深也算是門當戶對。
就是可惜,這人眼神不怎麽好,選錯了對象。
陸見深他明明就不喜歡女的啊。
他在原地站了會兒,系統幫他匹配的車已經開到了跟前,司機按了按喇叭,正探出頭來,問是打車的是誰。
沈頌今回過神,瞥了司機一眼,又回頭去看陸見深。對方聽到了鳴笛聲,注意到這邊,一扭頭就對上了他的視線。
陸見深瞥到他時明顯怔了一瞬。沈頌今沒表示什麽,沖他笑了笑,接着轉身,打開車門,一句話沒說,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走到半路,沈頌今手機一震,才收到回信。
陸見深回了他的短信,說下午一直在忙,手機靜音沒來得及看,不小心錯過了,還跟他說了句抱歉。
沈頌今沒打算回,剛退出短信界面微信那邊就來了消息。
陸見深通過了他的好友申請,還問他周末有沒有空。
無業游民沈頌今每天都閑得發慌,之前還愁怎麽釣魚上鈎,結果魚就自己跑他筐裏來了,無論如何都不能浪費這個好機會。
沈頌今回複:有。
過了會兒,陸見深發了消息過來:那一塊吃飯嗎?我請你。
沈頌今沒客氣:好。
沈頌今回家前先找了家餐廳填飽了肚子,這幾天感冒發燒嘗不出什麽味道,吃的東西也清淡,這家餐廳的菜倒是剛好合他的胃口。
他吃得不多,因為是一個人,也沒有進包間,吃飽了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外面的夕陽和街道。
這條街是這個時節裏全城景色最好的地方。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夕陽落下的位置與街道伸展的方向重合,站在街邊剛好能看到血紅落日從半空下沉的美景。
這條街傍晚人最多,沈頌今坐在落地窗邊,看到有幾個穿校服的學生拿着相機在拍照,他也下意識摸向旁邊,卻抓了個空。
相機壞掉以後,沒東西在身邊他反倒不習慣了。
他坐了一會兒,餐廳裏的人卻越聚越多,有不少拍完照的游客就近過來吃飯,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嘈雜,熙熙攘攘地壓下來,連空氣都顯得有些擁擠。
沈頌今仍舊出神地望着那名拿相機的學生,對周圍的變化毫無所覺。
視線裏,對方對着夕陽試着拍了幾下,但不知道是出了什麽問題,中途停下檢查了下相機。
沈頌今看着他将裏面的儲存卡拔了出來,接着又從口袋裏摸出了另一張,插了進去。
他原本并不覺得有什麽,興味盎然地旁觀着,但那張儲存卡被丢進口袋的時候,他腦海裏好像也跟着出現了一枚石子,不輕不重地落入記憶的水面,激起了千層海浪。
漫天晚霞反射在玻璃上的金紅亮光刺進了他的眼裏,那一瞬間,他好像又聞到了海風腥鹹的氣息。
餐廳裏的位置很快就被占滿了,有客人找不到空位,見沈頌今已經用完餐,又是一個人,就過來想和他商量能否拼一下桌。
那人這邊剛站定,擺出了一副客氣的姿态,話還沒說出口,就見原本四平八穩坐着的人突然站起了身!
沈頌今忽然想到了什麽,抓起手機起身,付完款後匆匆回了家。
自打出院以後,沈頌今就搬回了家住,之後沒多久原先租住的公寓到了期,他就把之前放在那邊的東西都拿了回來。
公寓裏的東西并不多,沈頌今經常外出,那間公寓頂多算是個臨時存放東西的寄存點。他拿回來的那些東西裏大多都是衣服,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常用的器材。
其中就包括他曾經用過的一些攝影設備和儲存卡。
那些儲存卡被他分門別類地放好,一部分用作日常拍攝,剩下的則用于商務合作。
他清楚地記得,自己在去北城之前是拿了兩張卡走的,其中一張的內容前幾天他在咨詢中心已經看過了,但還有一張備用的,他卻怎麽都找不到在哪了。
他翻遍了他在北城用過的所有背包和帶的衣服,都沒能找到半點蹤影。
他一邊翻箱倒櫃,一邊暗自嘀咕。
難不成是用壞了就丢了?
但不可能啊,他從來沒有随手亂丢儲存卡的習慣。更何況那張卡只是拿去備用的,相機裏原來的那張都還沒壞,怎麽可能它先壞呢?
他坐在地板上翻了一個多小時,原本就不怎麽整潔的房間此刻比狗窩還亂。他累得不行,腦子亂哄哄的,卻始終記不起來那張卡到底扔哪兒去了。
末了,他放棄了,煩躁地嘆了口氣,撐着膝蓋起身,連收拾都沒收拾,直接走進了浴室。
洗完澡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手機剛好彈出微信提示音,他原以為是陸見深發來的,打開之後才發現,是個很久沒有過消息的讨論組。
這個讨論組是他大學參加社團的時候加的,裏面都是一些愛好攝影的同學,畢業之後退了不少人,沈頌今也沒有再管,任它在列表裏沉寂了許多年。
發消息的是個卡通頭像,這麽多年來一直童心未泯,頭像後面綴着真實姓名。
李桢:各位同志,這周六夏老師辦展,有在青城的嗎?來捧個場?
這群荒廢了多年,活躍的人早就已經沒有多少了,後面只跟了寥寥幾條回複。
辣手摧花大美人:外地呢,回不去啊。
HQY:夏老師怎麽這個時候辦展?
李桢:老師明年就退休了,想趕在最後一年紀念一下呗,不是大型的,去的大多都是之前帶過的學生。
他們口中的這位夏老師是沈頌今大學時攝影社的負責人,也帶過一部分人的專業課程。老師為人和藹,經常帶着社團外出采風,每次出去還都會掏錢請他們吃飯,同學們都很喜歡他。
李桢又說:啊對了,順便透露一下,展出的有在座各位的黑歷史哦。
沒有發條的木偶:???
沒有發條的木偶:不是吧!老師都臨退休了還要讓我們再社死一次啊,專業垃圾就不要展出了吧。
李桢:少貧。
李桢:消息我傳達到了哈,能不能來看各位時間,觀展免費,但需要預約,能來的話記得來找我拿入場券。
說完,便在群裏神隐了。
沈頌今旁觀了會兒,想了想,點了那個卡通頭像,找到了聊天界面,開始打字。
沈頌今:我去,入場券記得給我留兩張。
李桢一向性子直爽,很快就回了過來:喲學長,好久不見啊。
李桢:你人還在青城?最近不忙嗎?
沈頌今:不忙,周六具體什麽時間?
李桢:上午九點。
李桢:哎你剛說要兩張是吧?還有誰要去,是咱之前社團的嗎?
沈頌今:不是,一個朋友。
沈頌今頓了下,又确認了句:可以帶朋友吧?
他心想,別到時候沒幾個外人,陸見深那脾氣的,一個人杵在旁邊指定覺得尴尬。
李桢很快就回了:當然可以,老師給我的票還有一大摞呢,去不了的人太多了。
李桢:有時間去就是,就當給老師捧場了,地址我稍後發你。
沈頌今回了個OK的手勢,接着退出了界面,找到了陸見深的聊天框。
他發了條消息過去,詢問對方意見:以前的一位老師周六要辦攝影展,我弄了兩張入場券,一塊去嗎?
陸見深沒過多久便回複了過來,他沒有多問,直接說:好。
沈頌今靠在床頭,随手回了句晚安,接着又看向地毯上扔着的亂糟糟的衣服。
沒辦法,還是得自己收拾。
大少爺四體不勤五谷不分,收拾個房間能要他半條性命。而就在他哼哧哼哧疊衣服的空檔裏,松軟的枕頭上,手機再次震了震。
陸見深回複了他: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