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公主來相見
公主來相見
“原來是你。”
聶蕪衣認出了他，這個七王爺做事還真是滴水不漏。要不是自己的事尚未完成，自己早就逃得遠遠的了。
林影沒有接話，自己頭一次遇到武功這麽高強的少女，更何況還是王爺的心上人。
如果她要走，自己還真的是不知怎麽才能攔下來。不過出門前王爺有交代，說聶姑娘絕不會自己逃走。看着黑夜中單薄前行的少女，林影緊跟不舍。
深宮裏，以太子府方圓三公和禦書房為搜尋的中心，禦林軍不停地四處搜查。似乎是丢了什麽東西。
禦書房內，老皇帝和七王爺二人正在對弈。老皇帝深謀遠慮，步步為營。蕭玦卻招招用險棋，都化險為夷。勝負未分，外面的搜尋卻是有結果了。
楊況眉飛色舞地過來禀告：
“禀告皇上，七王爺，丢失的玉玺找到了。”
老皇帝使了使眼色，楊況将丢失的玉玺立刻呈了上來。玉玺上裹了一些泥土，老皇帝拿在手上，才說道：
“下月初六，你的慶功宴就和滿月宴一起辦了吧，雙喜臨門。”
“全憑父皇安排。”
蕭玦答應着，不知為何父皇竟然會召自己前來下棋。而且，好巧不巧的是，丢失的玉玺又失而複得。不知道父親是在暗示自己什麽。
蕭玦心思反而在別處，想到了什麽，還是将話藏在了心裏，畢竟，自己不說，禮官也會上書奏請。
沒一會，九公主在禦書房門外求見，侍衛們攔都攔不住，就闖進來了。
“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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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主雙膝跪地，終于趁着這次大範圍的搜尋見到了父皇。
“何事？”
老皇帝頗為不悅，小時不懂規矩，大了還這樣。都是皇後慣的，太子躲進溫柔鄉，公主嬌蠻任性，子嗣又凋零，江山到底怎麽辦。
“請父親容我見一見他。”
九公主蕭雪從小就愛慕着他。老皇帝本是兄弟兩人，白手起家為王，建立了淩昌。老皇帝的弟弟功名剛建，在戰場上不行壯烈犧牲，只留下一個女兒。淩昌國號建立後，為追封功績，遂将其弟之女，封為九公主，自小養在皇後身邊，親如母女。
十八年前，老皇帝戰無不勝，中年風流，邊陲的小國西冥、南幽、東汶聯合抵抗，沒想到被東汶國出賣，西冥和南幽将面臨亡國的風險。
這時，老皇帝卻收令他們為附屬國，将各國質子收入國內，每年朝歲納貢。
當時，西冥并沒有嫡子降生，老皇帝居然命令将西冥國剛完婚的王後壓為人質，只因為傳言王後美豔過人。
西冥王後到淩昌後宮，恩愛不絕，次年便誕下一子，老皇帝取名為蕭炎。可惜，紅顏薄命。
直到蕭炎五六歲時，一雙異瞳被人窺見，宮中流言四起。但西冥王後為了自證清白，竟然真的就以死謝罪，其實是為了給孩子一條活路。
也不知是為了什麽，自西冥王後離世，那雙異瞳再也沒有出現過。但是，不久之後，這位曾經備受寵愛的小皇子也就離奇失蹤了。
“你們是兄妹。”
老皇帝一字一句地強調，語氣中不免怪罪道，斯人已逝，也許是自己當年的錯，西冥王後臨死之前的話還歷歷在目，經過十幾年光景，現在無不一一應驗。
這十幾年來，連續夭折多位皇子，老皇帝當初的懷疑早就被沖得一幹二淨，現在也越來越确定蕭炎就是自己的孩子。可是他流落在外這麽多年，其心已異，畢竟是自己的骨肉，自己下不了手。此番挑起國事，也一定是受小人挑唆，這定是西冥的陰謀。
“求父皇成全。”
蕭雪連磕了幾個響頭，頭上的簪花不停地碰撞出響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生脆。
“哎，罷了，罷了，我老了，你就去見見他吧。”
老皇帝看到一如既往任性的公主，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下。
蕭雪連聲磕頭致謝：“謝父皇成全。”
小公主連聲退出後，眼神示意在一旁的楊況。楊況看着蕭玦的眼色行事。小公主過來拉着他的衣角，撒嬌道：
“七哥要不要陪着我一起去天牢？”
“算了，你陪她去吧。”
蕭玦淡淡地說，撇了楊況一眼。
蕭玦從皇宮回來，就趕着回到書房看一眼她是否安然回來。看着燈被滅，停住了腳步。
林影現身，一一回禀了發生的所有事情。蕭玦聽到她放跑了藥高之後并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要不屬下去把店小二再抓回來？”
林影試探性地問道。
“不必，随她高興吧。”
蕭玦思忖片刻才說，她似乎從邛城那時起，目标就定在了大都。而且，她選擇在自己身邊。心下一暖，放個人而已，又不是大奸大惡之人。她開心最重要。
一身華貴粉色蓮蓉衫的小公主領着一隊宮女就匆忙地朝天牢的方向趕去。
楊況在身邊跟着，看着就覺得好笑，這陣勢，倒像是回娘家探親的普通女兒家。宮女們手裏各個拿滿了各種男子衣飾、美味佳肴、甚至還有發飾等。
終于走到了天牢處，小公主撐着腰在牌坊門前喘氣，頭上的荷花玉簪子也跟着上下起伏不停。
“我說公主，累成這樣，您何不乘步攆？”
楊況忍着笑問到，小公主特別認死眼，從小到大就喜歡追着蕭炎。
“轎子太慢了，萬一餓到我炎哥哥怎麽辦。”
小公主一邊喘氣一邊說道，臉蛋熱得紅撲撲的，特別天真可愛。
“那您這可是操多了心，那貨不知道在牢裏過得有多舒坦。”
楊況忍不住諷刺道，有的人在牢裏，十年不相見，還有公主惦記着。
“你給我少廢話，趕緊帶我進去。”
小公主緩平了氣息，瞪了他一眼。
交接好令牌之後，楊況領着一對娘子軍浩浩蕩蕩地就走進了天牢。普通牢房的犯人看到這麽多容貌秀麗的宮女走進來，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瞧，垂涎欲滴，騷動不安。
小公主哪裏見過這種場面，吓得小步上前慌忙拉住了楊況的衣角，小心翼翼地走着。楊況在前瞬間就繃直了身體，放緩了步伐，慢慢地在前面帶路。
終于走到了裏面看守最嚴的牢房，楊況利索地打開了鎖。這牢房簡直可以用金碧輝煌來形容，不足二十平米的牢房，生活用品，日常起居一一俱全。
南幽慎如老僧坐定。一動不動地，似乎對外界的反映都變得遲鈍起來，仍舊半躺在黃花梨木制的床上，面對着冰冷的牆壁，背對着來人。
小公主眼看着自己的炎哥哥白衣上隐隐的血痕，眼淚不争氣地就在眼眶裏打轉。她從宮女手中接過藥瓶，就朝裏面走去。
“站住。”
就在快走到距離床還有一尺距離的時候，他開口了，語氣拒人于千裏之外。
“蕭炎，你別不識擡舉。”
楊況手指着他，有點惱火。後面反應過來人家根本是背對着自己的，根本看不見。
“炎哥哥，是我。”
小公主着急地解釋道，以為他不認識自己，畢竟錯過了十年光陰。
這靜默地等待十分漫長，小公主等不到回應，試探性地又朝前走。很快，就在一瞬間，自己的腹部就抵上了一把金色的劍鞘，阻止了前進的腳步。
蕭雪呆了呆，愣在了當場一動不動。朝思暮想了十多年的心上人，自己是多麽想看看他身上的傷怎麽樣了，現在長成什麽樣了，有好多，想知道一切和他有關的事。
“謝公主好意，心領了，還有，我不姓蕭。”
南幽慎還是沒有回頭，十分平淡地拒絕，撐着腦袋，仿佛剛睡醒，那語氣就好像冰冷的深潭水。
蕭雪頓時有點不知所措，但很快她的不甘心委屈就湧上了心頭，犟脾氣一上來，就沖也似的抵着劍鞘向前走。一個踉跄就跌到了床上，撲了一臉，轉頭一看，蕭炎已經起來輕踮床沿，飛身站在了床邊最遠的角落，連帶着身上的鎖鏈哐當哐當的響了起來。
蕭雪看着眼前的他，怔怔出了神，眉眼之間已全無小時候的樣子，卻如墨畫，眼眸淡雅如寒冬裏的月光，透着冷峻；雖滿身鐐铐，身材卻挺拔高大，孑立間散發出傲視天地的氣勢。
一時之間，蕭雪早已飛紅了臉，捧着藥罐不知如何是好。楊況趕緊在牢門外焦急地喊道：
“公主，快回去吧。人家不領情就算了。”
蕭雪這才從床上起來，把藥罐放在床頭邊。這才走出牢房，從宮女手中一一接過衣服、藥罐、以及生活用品等，逐一歸類疊好放在簡易的木櫃裏。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走過蕭炎的旁邊，紅着臉，拉住了他的衣角輕聲說道：
“炎哥哥，我會在七哥的慶功宴上請求父皇為你我賜婚，這樣你就有救了。”
“我說過了，我不姓蕭。”
南幽慎冰冷的望着她，直射而來的眼神好像高空中的雄鷹，末了蕭雪實在等不了要落荒而逃了。他才輕笑了一聲，挑釁似的看了一眼楊況，話語中帶了十分輕蔑：
“淩昌國的公主就這麽上趕着嫁給階下囚？”
蕭雪聽到這話後，頓時臉色漲得一陣紅一陣白。手腳不知道何處安放，恨不得當場找個地縫鑽進去，不經意看了他的眼神，那麽的不屑和冰冷。
